甚至在他问责的时候,她还能理直气壮地说一句:“谁让她勾引陛下,嫔妾就是讨厌她!”
鹤砚忱不仅没感到厌恶,反而有一股难言的欢喜之情在心中翻滚。
之后他时不时就用这种方法来刺激月梨,看着她从普通的责骂罚抄,变成责打罚跪,甚至下毒。
他更高兴了。
他喜欢她用这种极端的行为,来证明对他的爱。
终其一生都未曾得到过的占有和爱,他在月梨身上感受到了。
鹤砚忱以为他可以一直这样养着这只小猫,直到褚翊找到了一位游历天下的大夫,他说自己中了蛊。
而放在麟德殿的那方玉玺上,尚且残留着蛊虫爬过的痕迹。
至此,鹤砚忱什么都懂了。
他自小在宫中便是人人忽视,父皇喜爱贤王,而母亲喜欢八弟,纵使他得到了这个皇位,可母亲因为八弟对他见死不救,父皇为了贤王对他下蛊。
蛊虫已然在他体内多年,爬入了心肺经脉之中,等到他过几年死了,贤王便可用先帝留给他的那五万精兵,再联合京中的旧党名正言顺地登基。
呵。
凭什么?
鹤砚忱宁愿把这江山毁了,都不会让他们父子俩如愿。
他疯了一般去皇陵将先帝的尸骨掘了出来,鞭尸焚烧,挫骨扬灰。
他又发病了,这次他不再克制心中的暴戾,他还记得周遭的人看向他那恐惧的眼神,可他觉得无所谓了。
反正早晚都要死了。
鹤砚忱将自己一个人关在麟德殿好些日子,可某一日清晨醒来,他发现月梨趴在床沿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
他刚一动,就把女子惊醒了。
“陛下?”月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看清他的瞬间眼睛就亮了。
她委屈地道:“陛下好些日子没有召见嫔妾了,嫔妾想您了。”
鹤砚忱没说话,他听着月梨絮絮叨叨地诉说着对自己的想念,虽然可能没几句真话,但配上她那双含情脉脉的杏眸,可信度倒是高了几分。
“有多想?”男人声音带着丝沙哑,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
得到了回应,月梨说得更加起劲了:“好想好想,方才在外边,褚统领不让嫔妾进来,刀都架在嫔妾脖子上了,可嫔妾太想陛下了,还是跑了进来。”
“陛下,您干嘛不见嫔妾?”月梨有时候很有眼力见,但有时候又很没眼色。
譬如这时,她自顾自地脱了绣鞋爬上了床,整个人都钻进了他怀里,也不顾他脸色不太好。
鹤砚忱皱了皱眉,刚想把胳膊抽回来,就感到月梨抱得更紧了。
他低头看了看女子,她全身心地依赖着他,怕极了被他赶出去。
也是,她没有家人,没有孩子,也没有朋友。
她只有他。
鹤砚忱想,若是他真的死了,就让月梨也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