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礼当天,总会经历一场诡异的循环：一旦婚礼开始,我就立刻穿到五年后,醒来时已经和女友的姐姐沈苒结婚,还育有一个四岁萌娃！无论我怎么努力避免,都无法改变这个结局。
【正文】
1
婚礼重启,老婆换人
林周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沈玥小姐为妻,无论……
神父的声音在我耳边变得模糊,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水。
我的视线穿过头纱,落在沈玥幸福又羞怯的脸上。
就在我准备说出我愿意的瞬间,世界猛地一旋。
强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再次睁开眼,我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
空气里弥漫着清冷的木质香调,完全不是我和沈玥那间小公寓的味道。
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趴在床边,眨巴着大眼睛看我。
爸爸,你醒啦！妈妈说你昨晚加班太累了,让我们不要吵你。
爸爸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你是谁
小女孩的嘴巴立刻委屈地瘪了起来,爸爸,你不认识念念了吗
念念我撑着剧痛的额头坐起来,我……
醒了
一道清冷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我猛地抬头,心脏骤停。
沈苒。
我的顶头上司,沈玥的亲姐姐,那个永远穿着高级定制西装,脸上写着生人勿近的女人。
她此刻却穿着一身丝质睡袍,长发随意地披散着,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
她走到床边,很自然地将咖啡递给我,头还疼昨晚跟你说了别喝那么多。
我没有接,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沈苒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沈玥呢我的婚礼呢
沈苒的动作停住,她看着我,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最后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林周,你又在玩什么新花样
我玩什么我怒不可遏地掀开被子,发现自己也穿着一套睡衣,我他妈的应该在婚礼上！我应该在和沈玥结婚！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干什么你这个变态！
爸爸,你不可以骂妈妈！小女孩被我吓得哭了起来。
妈妈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疯了。
沈苒,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嫉妒沈玥,所以把她藏起来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沈玥。
我几乎是扑过去接起电话,玥玥！你怎么样你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沈玥压抑的哭声,周……周哥,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婚礼开始了你人却不见了……我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你都不接……你是不是……是不是和我姐在一起
她的声音楚楚可怜,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砸在我的神经上。
玥玥你别哭,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一定是她搞的鬼！我死死瞪着沈苒,恨不得用眼神杀了她。
我姐她……她从小就不喜欢我,她什么都要跟我抢……沈玥哭得更凶了,周哥,你快回来好不好所有宾客都在看我笑话,爸妈的脸都丢尽了！我求求你了……
我马上回来！
我挂断电话,一把将手机砸在地上,指着沈苒的鼻子。
你真让我恶心！沈苒！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拆散我们,你以为你就能得到我吗你连给你妹妹提鞋都不配！
沈苒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端着咖啡的手在抖。
她没有反驳,只是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林周,今天是2029年10月26日。
她平静地说。
我们结婚五年了,念念四岁。你的婚礼,是五年前的事。
说完,她将一张报纸扔到我面前。
日期清晰无比：2029年10月26日。
而我的婚礼,本该在2024年10月26日。
我疯了。
不,是这个世界疯了。
我不管不顾地冲向门口,我必须离开这个荒谬的地方,回到我的婚礼,回到沈玥身边！
就在我的手碰到门把手的瞬间,世界再次旋转。
……无论富贵贫穷,健康或疾病,都爱她,尊敬她,保护她,直到死亡将你们分离
神父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回来了。
我还在婚礼上,沈玥就在我面前。
一切,都只是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
2
记忆偏差,恶意重现
我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礼服的内衬。
我……我愿意。
我几乎是吼出了这三个字,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
神父和宾客们都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善意的笑声。
沈玥娇嗔地看了我一眼,周哥,你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要悔婚呢。
我看着她纯洁无瑕的脸,刚才那个恶毒的噩梦带来的冲击还未消散。
不,那一定是假的。
玥玥这么善良,她姐姐沈苒虽然冷漠,但也绝不是那种会做出绑架亲妹夫的变态。
婚礼继续进行。
交换戒指,亲吻新娘。
当我吻上沈玥嘴唇的那一刻,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袭来！
爸爸,起床吃早餐啦！
又是那个小女孩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还是那间豪华的卧室,还是那个自称念念的小女孩。
沈苒正站在衣帽间门口,背对着我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
她似乎察觉到我的动静,头也不回地说：醒了就快点,送完念念要去公司开会。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疲惫。
循环,又一次循环！
我没有像上次那样歇斯底里,而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这不是梦,那我必须找到离开的方法。
我拿起枕边的手机,日期赫然是2029年10月26日。
我翻开通讯录,置顶的联系人是老婆。
点开头像,是沈苒一张清冷的证件照。
我颤抖着手点开相册,里面全是这五年来的生活记录。
有我和沈苒的结婚照,照片上的我笑得一脸幸福,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爱意。
有她怀孕时,我小心翼翼扶着她的照片。
更多的是念念从出生到长大的点点滴滴。
这些照片里的男人是我,可我却对这一切毫无记忆！
我的记忆,还停留在五年前,停留在和沈玥的婚礼上！
这时,沈玥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周哥……她委屈的声音传来,你昨晚又没回家……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要在你公司楼下等你的,我只是太想你了。
我愣住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晚
难道……这个循环里的我,昨天见过她
对不起,玥玥。我试探着说,我……公司事多。
我知道,姐姐她总是把最难的工作都交给你,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好。沈-玥的语气充满了对沈苒的怨恨,周哥,你别怪姐姐,她可能只是还没接受我们真心相爱的事实。毕竟……毕竟当初她也……
她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她也什么我追问。
没什么……沈玥带着哭腔说,都是过去的事了。周哥,你今天能陪陪我吗我一个人好害怕。
她的话让我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
我和沈玥是大学同学,而沈苒是比我们高两届的传奇学姐,学生会长,所有奖学金的包揽者,永远高高在上。
我第一次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在路边摊喝闷酒。
是沈玥找到了我,抱着我说：周哥,没关系,钱没了可以再赚,你不能倒下。
而沈苒,她当时正好路过,看到狼狈的我,只是轻蔑地瞥了一眼,对身边的朋友说：眼高手低,一事无成,说的就是这种人。
那句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我的心里。
从那时起,我就认定,沈苒是个看不起任何人的、冷血的女人。
而沈玥,是我的天使。
林周,你在跟谁打电话
沈苒换好了衣服,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又变回了那个杀伐果断的女老板。
念念在等你吃早餐。
我看着她,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沈苒,你别太过分了！就算我们因为某些原因结了婚,你也不能阻止我跟玥玥联系！
沈玥在电话那头立刻添油加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怪周哥,要打就打我吧……
这熟悉的绿茶台词,让我更加愤怒。
你听到了吗沈苒！你看看你把你妹妹逼成什么样了！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人！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我冲着沈苒大吼。
沈苒的脸上血色褪尽。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走出了卧室。
那背影,竟有一丝无法言说的萧瑟。
我的心,莫名地抽痛了一下。
3
尘封的真相,破碎的线索
循环还在继续。
每一次,我都从和沈玥的婚礼上惊醒,坠入这个五年后的现实。
我试过各种方法。
在婚礼上逃跑,结果跑出教堂的瞬间就天旋地转。
在婚礼上大喊我不愿意,结果在我喊出口的前一秒,循环重启。
我被困住了。
被困在这个我和沈苒是夫妻,还有一个四岁女儿的诡异时空里。
这一次醒来,我没有再理会沈玥的电话,也没有再对沈苒恶言相向。
愤怒和挣扎毫无用处。
我必须找出真相。
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苒和念念去公司和幼儿园后,我开始了这个家的探秘。
这是一个极简风格的大平层,几乎所有东西都收纳得井井有条,充满了沈苒的个人风格。
除了书房。
书房里有一个上了锁的抽屉。
这太不寻常了,在这样一个几乎没有隐私隔绝的家里,一把锁显得格外突兀。
我翻箱倒柜,在沈苒的首饰盒底层找到了一把小小的备用钥匙。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打开抽屉,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商业机密,或者陷害我的证据。
只有一叠厚厚的日记本,和一个陈旧的牛皮纸袋。
我先打开了纸袋。
里面掉出来的,是一沓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我。
大学时代的我。
在篮球场上投篮的我,在图书馆里看书的我,在食堂吃饭的我……
全都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拍下的抓拍。
而每一张照片的角落,都能找到一个身影。
是沈苒。
她总是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我。
那眼神,和我记忆中那个高傲冷漠的学姐,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我无法形容的,混杂着爱慕、胆怯和落寞的眼神。
我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我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日记,翻开。
字迹清秀有力,是沈苒的。
日期,是十年前。
今天在迎新会上看到一个学弟,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很可爱。他叫林周。
林周的球队今天输了比赛,他看起来很难过。我想去安慰他,可我连走上前递一瓶水的勇气都没有。
我看见他和沈玥在一起了。她是他喜欢的类型吧,活泼,爱笑。我就像一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蜗牛。
他创业失败了,我让朋友匿名给他投了一笔钱,希望他能重新站起来。结果他用那笔钱,给沈玥买了一个名牌包。
日记到这里,后面的页码被撕掉了。
我呆呆地坐在地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沈苒……暗恋我
怎么可能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沈苒,会做这种事
我颤抖着手,拿起了另一个文件袋。
里面是一份医疗诊断书。
患者姓名：林周。
诊断日期：2024年10月26日。
就是我婚礼那天！
诊断结果：急性药物致幻,伴随严重应激性心理创伤及逆行性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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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建议：长期、稳定的陪伴式心理疏导,避免接触刺激源。
刺激源……
我拿出手机,一条新信息弹了出来。
是沈玥。
周哥,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我今天看到姐姐的车去了‘心语’心理诊所,她是不是又在跟你说我的坏话她有病！她就是个变态！你千万别信她！
心语心理诊所。
诊断书右下角的红色印章,赫然就是这几个字。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疯狂滋长。
我冲出家门,直奔那家诊所。
我要当面问清楚！
可就在我跑到电梯口,准备按下一楼的瞬间。
世界,再一次旋转。
……直到死亡将你们分离
神父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嘲讽,在我耳边回响。
我看着面前沈玥那张纯洁无瑕的脸,第一次感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
4
摊牌,她也在循环里
这一次,我没有再等循环结束。
当神父问出那句话时,我打断了他。
等一下。
全场哗然。
沈玥的脸瞬间白了,她抓住我的胳膊,周哥,你……
我甩开她的手,转身面对所有宾客,声音清晰而响亮：今天的婚礼,取消。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冲出教堂。
我必须在循环重启之前,找到沈苒！
我冲到马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了沈苒公司的地址。
意料之中的天旋地转并没有发生。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我……打破了第一阶段的循环
我来不及细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见到沈苒,立刻！
我冲进沈苒的公司大楼,前台想拦我,我直接闯了进去。
沈苒！沈苒在哪里！
员工们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这个穿着礼服的疯子。
总裁办公室的门开了。
沈苒站在门口,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仿佛早已预料到的疲惫。
你来了。她说。
我冲到她面前,胸口剧烈起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份诊断书,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回办公室,关上了门。
你先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我吼道,我只想知道真相！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是沈玥。
我直接挂断,关机。
沈苒看着我的动作,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光。
你终于不接她的电话了。
先回答我的问题！
她沉默了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我们婚前协议的一部分,关于你的精神状况和治疗方案,你的律师和家人都签了字。
我打开文件,看到了我父母的签名,看到了我完全不认识的律师签名。
我的手开始抖。
所以……我真的……病了
是。
那……那我和你……
在你最混乱的时候,你只认得我。沈苒的声音很轻,医生说,稳定的环境和熟悉的人,有助于你的康复。所以,我成了你的妻子。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妻子……康复……
那沈玥呢她为什么说……
她说什么不重要。沈苒打断我,重要的是,你信了什么。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沈玥哭着冲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精致的新娘妆,看起来狼狈又疯狂。
林周！你这个骗子！你为什么要逃婚！你为什么要来找她！
她冲过来,不是对我,而是冲向沈苒,扬手就要打过去。
我下意识地挡在了沈苒面前。
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玥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眼泪流得更凶了,你……你护着她林周,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护着她
她转向沈苒,声音变得怨毒无比,沈苒！你满意了你把所有东西都从我身边抢走了！现在连我的男人你都要抢！你这个小偷！强盗！
她扑上来,像个疯子一样撕扯沈苒的衣服。
够了！我抓住沈玥的手腕,将她推开。
我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完全无法和记忆里那个温柔善良的沈玥联系起来。
我看着被我护在身后的沈苒,她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眶却红了。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在说谎
我到底是谁是沈玥的未婚夫,还是沈苒的丈夫
林周,你想打破这个循环,对吗
沈苒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开。
我猛地回头,瞳孔放大。
你……你知道循环
她看着我,眼神里是无尽的悲哀和……解脱。
我当然知道。
因为,我也被困在这里。
每一次你从婚礼上醒来,对我恶言相向,我的世界就跟着你一起重置。
整整一年,三百六十五次。
我每天都在经历我的丈夫爱上别人,然后忘记我,再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恶心。
她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想知道五年前的真相吗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会娶我吗
去问她。
沈苒的手,指向了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的沈玥。
问问你的好玥玥,在你婚礼的早上,她在你的咖啡里,到底加了什么料。
5
咖啡里的真相
整个办公室死一般寂静。
我感觉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每一个字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却成了无法理解的天方夜谭。
咖啡……加料
我僵硬地转过头,视线落在沈玥惨白的脸上。
她……她在说什么我的声音干涩得吓人,玥玥,你告诉她,她在说谎！
沈玥浑身一颤,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我。
她只是死死地瞪着沈苒,嘴里发出毒蛇般的嘶嘶声：你胡说！沈苒,你为了抢走周哥,真是什么谎话都编得出来！
我有没有说谎,你心里最清楚。沈苒的声音冷得掉渣,林周,你婚礼那天上午十点一刻,在休息室,她给你端去一杯手磨咖啡,对不对
我的记忆瞬间被拉回那个时刻。
没错,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我还很感动,觉得沈玥真是体贴入微。
你喝完之后不到半小时,就开始出现幻觉,心跳加速,被害妄想。沈苒继续说,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法官,在宣读罪状,你冲上台,打翻了香槟塔,说有人要害你。你谁都不认识,见人就攻击,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些混乱的碎片。
尖叫声,破碎的玻璃,人们惊恐的脸……
还有一只手,一只冰凉却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了我。
我当时就在现场。沈苒看着我,我叫了救护车,把你送去医院。医生从你的血液里,检测出了‘天使之尘’的成分。
天使之尘。
一种强效的致幻剂。
不……不可能……沈玥疯狂地摇头,她从地上爬起来,想去抓我的手,周哥,你别听她胡说！她是在挑拨我们！她是嫉妒！她嫉妒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我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触碰。
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三年,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女孩,此刻她的脸在我眼中变得无比陌生。
她说的是真的吗我问,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沈玥的身体僵住了。
她看着我眼中的怀疑和冰冷,脸上的伪装终于一丝丝剥落。
她的眼神从惊慌,到怨毒,最后变成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是又怎么样！她尖叫起来,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
我感觉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四肢百骸都冻僵了。
为什么
为什么她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林周,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敢说你对我一心一意吗你敢说你没有对她动过心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在公司加班,眼睛总是跟着她转！她开会表扬你一句,你就能高兴一整天！你陪我逛街,却在偷偷查她喜欢什么牌子的香水！
你把她当成你的女神,你的目标！那我呢林周,我算什么我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吗一个因为长得像她,性格又比她温顺的替代品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捅进我的心脏。
我……我确实很欣赏沈苒的能力,也曾把她当成努力奋斗的目标。
可那不是爱……
既然我得不到你完整的心,那我就毁了你！沈玥的表情变得狰狞,我就是要让你变成一个离不开我的废物！一个只有我能控制的疯子！可是我没想到,我千算万算,最后还是让她捡了便宜！
她指着沈苒,满眼的恨意。
这个贱人！她把你藏了起来！她趁你神志不清,把你变成了她的丈夫！她才是最恶心的那个！
真相,以最丑陋、最不堪的方式,被撕开在我的面前。
我爱了三年的女孩,亲手将我推入地狱。
而我恨了五年的女人,却是在地狱里,唯一拉住我的那个人。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我没有再看沈玥一眼,而是转身,看向从头到尾都异常平静的沈苒。
她也正看着我,眼神里没有胜利者的姿态,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悲伤。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为三个字。
对不起。
6
尘埃落定,愧疚滋生
沈玥最终被保安带走了。
她被拖出办公室时,嘴里还在疯狂地咒骂着,那些恶毒的词汇,让我不敢相信这曾是我深爱的女人。
办公室的门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喧嚣。
世界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沈苒。
还有我们之间,那片巨大而尴尬的沉默。
对不起。
我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嘶哑。
我不知道除了这三个字,我还能说什么。
道歉为我长达一年的循环里,那三百六十五次无情的辱骂和伤害
还是感谢感谢她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刻,没有放弃我这个疯子
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沈苒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没有回头。
你不用道歉。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当时……病了。
她越是这样说,我心里的愧疚就越是排山倒海。
她把一切都归咎于我的病,可我知道,那三百六十五次循环里,我的清醒和残忍,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伤害了她,用最恶毒的语言,一次又一次。
那些……循环……我艰难地开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年前。沈苒说,去年的今天,是你‘发病’四周年的纪念日。也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天,我们带念念去了游乐园。你看起来很高兴,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晚上回家,你对我说,‘老婆,谢谢你’。然后,第二天早上,你醒了,看着我,问我是谁。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我能想象到,她当时是何等的绝望。
好不容易修补好的爱人,一夜之间,回到了原点。
不仅如此,他还带着对另一个女人的爱,和对她的恨。
而这样的绝望,她整整经历了一年。
所以,循环的触发点,是我对你的记忆被重置了我问。
或许吧。沈苒转过身,看着我,我也找过很多人,物理学家,心理学家,甚至……玄学家。没人能解释。唯一的共同点是,每一次循环的开启,都源于你婚礼上的那个执念。
执念……
我对沈玥的爱,就是那个困住我们所有人的牢笼。
可笑的是,这份爱,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欺骗和算计之上的。
那现在……我看着她,循环……结束了吗
我不知道。沈苒摇头,也许吧。毕竟,你的执念已经破了。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
真相大白了,循环可能也结束了。
可我和她之间,又该何去何从
我们是法律上的夫妻,有共同的孩子,却没有共同的记忆和感情。
我的记忆里,我们是势同水火的上司和下属。
而在她的记忆里,我是她照顾了五年,爱了五年的丈夫。
这巨大的认知偏差,像一道天堑,横在我们中间。
我……我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却发现自己词穷。
你先回去吧。沈苒开口了,又恢复了那个女强人的姿态,这里我来处理。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适合待在公司。
她指的是我身上这套皱巴巴的礼服。
好。我点了点头,狼狈地转身。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沈苒。
嗯
谢谢你。
我说完,不敢再看她的眼睛,落荒而逃。
回到那个家,我第一次有了一种归属感。
念念还没有回来。
我走进她的房间,粉色的公主房里,摆满了各种玩具。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全家福。
照片上,沈苒抱着小小的念念,我站在她们身后,揽着沈苒的肩膀,笑得一脸灿烂。
那笑容,是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幸福。
我拿起相框,指腹轻轻摩挲着沈苒的脸。
这五年,我到底都错过了什么
7
笨拙的靠近,带刺的回应
循环没有再发生。
第二天早上,我是在那张熟悉的大床上自然醒来的。
没有神父,没有婚礼,没有沈玥。
身边是均匀呼吸着的沈苒,和不知什么时候溜上床、睡在我们中间的念念。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一切都真实得不像话。
我看着沈苒安静的睡颜,卸下了所有防备和冰冷的她,看起来竟有些脆弱。
我心里五味杂陈。
愧疚,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悸动。
我轻手轻脚地起床,第一次走进这个家的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塞满了各种食材,井井有条。
我凭着模糊的肌肉记忆,找到了鸡蛋和吐司。
我想为她们做一顿早餐。
哪怕,只是最简单的煎蛋和烤面包。
等我手忙脚乱地把早餐端上桌时,沈苒和念念也已经洗漱好了。
念念看到餐桌上的杰作,惊喜地叫起来：哇！是爸爸做的爱心早餐！
她扑过来抱住我的腿,给了我一个大大的亲亲。
我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而沈苒,只是挑了挑眉,看着那几片边缘有些焦黑的吐司,和形状不怎么完美的煎蛋。
林周,我们家有阿姨。她坐下来,语气平淡,你不需要做这些。
我的热情,被她一句话浇了个半灭。
我……我只是想……
想补偿我她打断我,拿起一片吐司,用刀切掉焦黑的边角,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我不需要。我照顾你五年,不是为了让你在恢复记忆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来讨好我。
她的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我笨拙讨好下的真实意图。
我确实是想补偿。
我不是同情。我辩解道,有些狼狈,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你应该做的,是去公司上班,处理好你手上的项目。沈苒喝了一口咖啡,看都没看我,或者,如果你觉得无法面对,可以提请调职,或者干脆辞职。我们的婚前协议里有写,离婚的话,念念的抚养权归我,你……
我没想过离婚！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沈苒和念念都吓了一跳。
我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放低声音。
我没想过要离婚。我看着沈苒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我需要找回那五年的记忆。
沈苒看着我,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深沉。
良久,她才开口：随你。
那天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我知道,我搞砸了。
我以为主动示好,就能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但我忘了,对于沈苒来说,我只是一个刚刚恢复正常的病人。
她对我所有的防备和疏离,都是过去五年,被我一次次伤害后,长出来的厚厚的茧。
晚上,我睡在了客房。
躺在陌生的床上,我辗转反侧。
我打开手机,点开了沈苒的微信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很干净,大部分都是转发的公司新闻和行业动态。
我一直往上翻,翻了很久很久,才在五年前的某一天,看到一张照片。
那是一只手,一只男人的手,被一只女人的手包裹着。
配文是：抓住你了。
我认得那只手,是我的。
我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我继续往下翻。
今天他第一次对我笑了。
他问我喜欢吃什么。
他今天跟我求婚了。我等这句话,等了十年。
我们的宝宝快要出生了,他说,要给她取名叫念念。念念不忘。
我的眼眶湿了。
原来,我曾经那么爱她。
原来,那些我丢失的记忆里,藏着这么多我不知道的深情。
我关掉手机,起身走到了主卧门口。
门没有关严,留着一道缝。
我看到沈苒坐在床头,借着微弱的台灯,在看一本书。
不,不是在看书。
她手里拿着的,是那本我曾在抽屉里发现的,她的日记。
她的指尖,正轻轻拂过其中一页。
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又悲伤的表情。
8
丢失的五年,她的日记
我站在门口,像一个窥探秘密的小偷,心跳如鼓。
我应该转身离开,给她留一些空间。
可我的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我看到沈苒合上日记,把它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关掉了台灯。
房间陷入黑暗。
我悄无声息地退回到客房,脑子里全是她刚才的表情。
第二天,趁着她和念念都出了门,我再次走进了书房。
我需要一个答案。
我需要知道,那五年的我,是如何爱上她的。
我打开了那个抽屉。
这一次,我没有去看那些青涩的暗恋日记,而是直接拿起了最下面的一本。
这本的封面是深蓝色的,看起来很新。
翻开第一页,日期是2024年11月1日。
我发病后的第五天。
今天是他住院的第五天。情况还是很糟糕,不肯吃东西,也不肯见任何人。除了我。
医生说,我的声音和存在,对他来说是一种‘安全锚’。因为在他混乱的世界里,只有‘老板’这个身份是清晰的。他潜意识里服从我。
沈玥来闹过,被我拦住了。爸妈也觉得我疯了,为了一个‘外人’,和全家作对。可我看着他蜷缩在病床上,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我就是没办法放手。
我的手开始发抖。
我继续往下翻。
2025年3月15日。他出院了,我把他接回了家。他还是不怎么说话,但会跟在我身后,像个小尾巴。我工作,他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书,一看就是一下午。
2025年8月27日。今天他第一次主动对我笑了。因为我给他带了他最喜欢吃的草莓蛋糕。他的笑,和大学时一模一样,有两个酒窝。我的天,好像又亮了。
2026年1月1日。新年。我们一起在阳台上看烟花。他忽然转过头对我说,‘沈苒,你真好看’。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他说,‘你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我知道,他想起了什么。我既害怕,又期待。
2026年5月20日。他跟我求婚了。在一个很普通的晚上,我刚开完一个跨国会议,累得筋疲力尽。他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然后单膝跪地。没有戒指,只有一句‘沈苒,我不知道我的过去是怎样的,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未来,必须有你。嫁给我,好吗’我哭了,哭得一塌糊涂。
2026年6月6日。我们领证了。没有婚礼,没有宾客。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成了他的妻子,林太太。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十年。
2027年7月10日。念念出生了。他抱着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婴儿,哭得比我还厉害。他说,‘老婆,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他给女儿取名‘念念’。他说,希望她记住我们之间所有美好的事,念念不忘。
我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砸在纸页上,晕开了一片墨迹。
原来,我不是病人,她是爱人。
原来,我们不是责任和义务,而是深爱和救赎。
原来,我丢失的五年,不是空白,而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而我,却在循环里,亲手将这份幸福,撕碎了三百六十五次。
我无法想象,当沈苒看着那个曾经对她说我的未来必须有你的男人,指着她的鼻子骂你真让我恶心时,心里是怎样的千刀万剐。
我合上日记,胸口闷得发疼。
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守着这些破碎又珍贵的回忆。
我要把它们,重新拼起来。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你好,是‘唯一’婚庆策划吗我想预定一场婚礼。
9
迟到的婚礼,他的告白
我告诉沈苒,晚上公司有个重要的晚宴,需要她作为家属陪我出席。
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当我们的车,停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门口时,她脸上的怀疑更深了。
林周,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牵起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下意识地想抽回,被我紧紧握住。
我牵着她,穿过酒店大堂,走向宴会厅。
宴会厅的大门缓缓打开。
里面没有宾客,没有晚宴。
只有一条铺满了白色玫瑰的通道,一直延伸到舞台中央。
柔和的灯光下,舞台的背景板上,是我们那张唯一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我们,笑得幸福而安宁。
沈苒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又转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这是……
我们的婚礼。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一场迟到了五年的婚礼。
我牵着她,一步一步,走上那条铺满玫瑰的道路。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那些我丢失的岁月的碎片上。
对不起。我轻声说,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对不起,我忘记了我是怎么爱上你的。
对不起,我忘记了我是怎么向你求婚的。
对不起,我忘记了我们还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女儿叫念念。
但是,从今天起,我不想再忘了。
我们走到了舞台中央。
我松开她的手,退后一步,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单膝跪地。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钻戒。
而是一枚设计很特别的戒指,戒面是一小片被精心打磨过的金属,镶嵌在铂金的戒托上。
林周,你……沈苒的眼眶红了。
这是你以前办公桌上的一块金属铭牌。我说,我记得,日记里写着,我康复期间,总喜欢坐在你旁边看你工作。那张桌子,承载了我们最初的时光。
我把它做成了戒指。因为它见证了,你是怎么把我从深渊里,一点一点拉回来的。
沈苒,我抬起头,仰视着她,这个爱了我十年,守护了我五年的女人。
五年前,我因为失忆而爱上你。那份爱,或许是出于依赖,是出于本能。
但现在,我清醒着,我记得所有的一切。记得你的好,也记得我对你的伤害。
在拥有全部记忆的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确定,我爱你。
所以,沈-苒女士,你是否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嫁给我这个记起了所有事情的混蛋,让我用我的余生,来弥补我欠你的那五年
我的话音落下。
整个宴会厅,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沈苒看着我,眼泪再也忍不住,一颗一颗地砸下来。
她没有说我愿意。
她只是伸出手,把那枚独特的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然后,她俯下身,给了我一个带着泪水咸味的吻。
在这一刻,我听到了系统重启的声音。
不是循环,而是我人生的系统。
属于我和沈苒的,全新的开始。
10
终章：你是最好的
boss
我们的婚礼虽然没有宾客,却有一个最重要的见证人。
当我和沈苒拥吻在一起时,宴会厅的侧门被推开,穿着小花童礼服的念念,捧着一束花,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爸爸妈妈羞羞！她奶声奶气地喊着,把花塞到沈苒怀里。
沈苒擦掉眼泪,笑着把她抱了起来。
我站起身,从身后抱住她们母女。
我们一家三口,终于有了一张名副其实的全家福。
这场迟到的婚礼之后,我和沈苒之间的那层隔阂,终于彻底消失了。
我搬回了主卧。
每天早上醒来,能看到她和念念的睡颜,成了我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
我不再试图用笨拙的方式去补偿,而是学着像那五年的我一样,去爱她。
我会记住她的喜好,在她开会晚归时为她留一盏灯,在她疲惫时给她一个拥抱。
我们的生活,没有了循环的惊心动魄,只剩下平淡而真实的温馨。
沈玥后来怎么样了,我没有再去关注。
听说沈家和她断绝了关系,她也因为故意伤害罪,受到了应有的法律制裁。
她就像我们生活里的一根毒刺,被拔掉之后,伤口总会愈合。
而我和沈苒,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
这天晚上,我们像往常一样,给念念讲睡前故事。
讲完故事,念念抱着沈苒的脖子,突然问：妈妈,为什么有时候爸爸会叫你‘老板’呀
沈苒看了我一眼,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她捏了捏念念的小鼻子,说：因为在这个家里,妈妈是最终的Boss。爸爸必须打败我,才能通关,获得幸福生活。
我失笑,凑过去亲了她一下。
胡说。我对念念解释道,因为爸爸以前,是妈妈公司里的员工。
那爸爸现在还是吗念念好奇地问。
我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沈苒的眼睛。
不是了。
我现在,是老板的终身合伙人。
沈苒的脸微微一红,伸手捶了我一下,那力道,轻得像一片羽毛。
油嘴滑舌。
我笑着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我说的是实话。
沈苒,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Boss。
是我人生的最终Boss,也是我唯一的归属。
窗外夜色温柔,室内灯光暖黄。
念念在我们中间,慢慢进入了梦乡。
我看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和满足。
循环已经结束。
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