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灯光有点晃眼。
我站在舞台的侧幕,手里捏着一杯香槟,冰凉的液体透过杯壁传到指尖。
台下,掌声跟潮水一样。
主持人正用最激昂的声音,介绍着挽救了这家公司的神秘新老板。
我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
她穿着一身火红的晚礼服,挽着身边那个男人的胳膊,笑得花枝乱颤。
那个男人,是她的情人,也是这家公司的总监。
马上,他就不再是了。
第一章
撕碎的结婚纪念日
哐当。
厨房里传来一声脆响。
我心里一紧,赶紧放下手里的报表冲了过去。
怎么了,小曼
徐曼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着碎掉的盘子,那是我特意为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买的骨瓷餐盘。纯白色的,带着一圈暗金色的花纹,她以前最喜欢这种调调。
没事,手滑了。她头也不抬,声音里透着一股不耐烦。
我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我来吧,别划到手了。
她的手很凉,下意识地就想抽回去。我愣了一下,还是轻轻地把她拉到了一边,自己蹲下去收拾那一地狼藉。
结婚五年,我自问对她没得说。
我叫林峰,一个普普通通的软件工程师。当初为了支持徐曼去她梦寐以求的辉煌科技上班,我放弃了一个去大厂当项目负责人的机会,选了个离她公司近、能准时下班的小公司。
为啥就为了每天能早点回家,给她做好热乎乎的饭菜,等她下班。
她肠胃不好,吃不了外卖。她喜欢惊喜,所以我记着每一个纪念日,变着花样给她准备礼物。她说我没有野心,我笑笑,我的野心就是这个家。
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我特意请了一天假,从早上就开始忙活。买了她最爱吃的波士顿龙虾,学着西餐的做法,准备了烛光晚餐。桌上那瓶82年的拉菲,是我攒了小半年的工资托朋友买的。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可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不对劲。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抱着我的脖子说老公我回来了,而是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就进了卧室,半天没出来。
我喊她吃饭,她才慢吞吞地走出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一丝我看不懂的厌烦。
又搞这些没用的东西。她看着满桌的菜和蜡烛,眉头皱了起来,林峰,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我们都多大了,还玩这种小孩子过家的游戏。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小曼,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纪念日纪念日,日子不都是一天天过吗非要搞这些形式主义有什么意思她说着,转身去倒水,然后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我默默地把碎片收拾干净,心里堵得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半年来,她回来的越来越晚,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我问她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她总说你不懂,然后就把话题岔开。
我不是傻子,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消失。
吃晚饭的时候,两个人全程没说话。
我点的蜡烛,火苗在那儿跳啊跳的,映着她那张冰冷的脸,显得特别讽刺。一顿精心准备的晚餐,吃得比上坟还沉重。
饭后,她接了个电话,走到阳台上,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隐约听到了几个词。
嗯……讨厌……
知道了,等我……
他还在呢……
那个他,指的肯定是我。而她说话的语气,那种撒娇和嗔怪,是我很久很久没听到过的了。
我的手,在桌子底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等她打完电话回来,我看着她,小曼,我们聊聊吧。
聊什么她瞟了我一眼,眼神里全是戒备。
我们之间,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克制。
她突然就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林峰,你终于发现了
她走到沙发前,坐下,双臂环胸,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不,是看一件过时了的旧家具。
是,我们之间出问题了。问题很大。她一字一句地说,林峰,我累了。我不想再过这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了。
一眼望到头我们努力赚钱,供房贷,计划着要个孩子,以后带他去旅游……这不就是生活吗我有点懵。
这是你的生活,不是我的！她突然拔高了声音,情绪激动起来,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每天就知道围着厨房转,你的理想呢你的抱负呢我跟同事们聊天,人家聊的都是投资、项目、股权,我呢我只能说我老公今天又研究了什么新菜式吗你不觉得丢人,我都觉得丢人！
原来,我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在她眼里,是丢人。
我的心,一瞬间凉透了。
所以呢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吓人。
所以,我们离婚吧。
这五个字,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为什么我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爱了,不合适了。她别过脸,不敢看我的眼睛。
不爱了我们从大学开始,谈了八年恋爱,结了五年婚。十三年的感情,一句不爱了就能抹掉
我不信。
女人的直觉很准,男人的直觉也一样。她这种决绝的态度,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背后,肯定有别的原因。
我的目光,落在了她随手扔在沙发上的风衣上。那不是她平时穿的牌子,是一件奢侈品大牌,我之前看过,价格是我两个月的工资。
我慢慢走过去,伸手从风衣口袋里掏东西。
你干什么！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着扑过来想抢。
我已经把东西掏了出来。
不是什么情书,也不是什么酒店房卡,而是一张消费小票。
一家我从没听过的法式餐厅,就在昨天晚上。双人套餐,价格五位数。
最刺眼的,是小票最下面的那一行手写的小字,是服务员写的祝福语：祝王总和太太纪念日快乐！
王总。
我们公司没有姓王的领导。而他们辉煌科技……我记得她提过,他们部门新来的总监,就姓王。叫王浩。
她还说过,这个王浩年少多金,是公司里的风云人物。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小票,感觉它有千斤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的手在抖。
昨天晚上,你不是说公司加班,在开项目会吗我抬头,死死地盯着她。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一刻,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
为什么她回来的越来越晚,为什么她对我越来越冷,为什么她开始买自己消费不起的奢侈品,为什么她今天会说出离婚两个字。
答案,就写在那张轻飘飘的小票上。
他是谁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徐曼看着我,眼神从慌乱,到躲闪,最后,竟然变成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冷漠和决然。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反而不慌了。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她抬起下巴,直视着我,是王浩,我们总监。我们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半年前。
半年前。
那正是我工作最忙,天天加班加点,为了多拿点项目奖金,好给她买她念叨了很久的那个名牌包的时候。
原来,在我为我们的未来拼命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别的男人的怀里。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真是天大的讽刺。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问她,声音都在颤抖。
因为他能给我想要的,而你不能。徐曼的语气冰冷得像刀子,林峰,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在进步,我在往上爬,而你,还停留在原地,满足于你那点可怜的工资和所谓的家庭温暖。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带我飞的男人,不是一个给我做饭的保姆！
保姆。
我为她洗手作羹汤,为她放弃前程,在她眼里,我只是个保姆。
我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我想砸东西,想冲上去质问她,想狠狠地给她一巴掌。
但我忍住了。
我死死地盯着她,看着这个我爱了十三年的女人,突然觉得无比的陌生。
房子,车子,存款,都给你。我听到自己用一种极其平静的声音说,我什么都不要。
徐曼愣住了。她大概以为我会大吵大闹,会纠缠不休,甚至会动手。她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
她眼里的惊讶,很快就被狂喜和一丝轻蔑所取代。
你……你说真的
真的。我点点头,我只有一个要求,明天就去办手续。
我不想再跟这个女人多待一秒钟。这个家里的每一寸空气,都让我感到恶心。
她大概是怕我反悔,立刻点头,好,好！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说完,她就冲进卧室,开始收拾东西。不,不是收拾东西,是把她的那些宝贝瓶瓶罐罐和名牌包包,胡乱地塞进一个行李箱。
她这是要去哪,不言而喻。
十几分钟后,她拖着箱子出来了。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愧疚和留恋,只有解脱和……一丝怜悯。
就像在看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狗。
林峰,别怪我。她说,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那桌已经冷掉的饭菜,看着那摇曳的烛光,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我慢慢地走到桌边,拿起那瓶还没开的拉菲,没有用开瓶器,直接对着桌角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
酒瓶碎裂,暗红色的酒液混着玻璃碴子,溅了我一身。
我不管不顾,抓起剩下的半截瓶子,仰头就往嘴里灌。
辛辣的酒液,混着玻璃的碎屑,划过我的喉咙,火辣辣地疼。
可这点疼,又怎么比得上心里的疼
我恨！
我恨她的背叛！我恨那个叫王浩的男人！我更恨我自己这五年的天真和愚蠢！
我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房间里嘶吼,把桌子掀翻,把所有的东西都砸得粉碎。
直到我精疲力尽,瘫倒在那一地狼藉之中。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我摸出来,是一条银行的短信。
您尾号xxxx的银行卡,于今日18:35转入500,000,000.00元,账户当前余额……
看着那一长串的零,我的眼神,从迷茫,到痛苦,最后,慢慢变成了一片冰冷的死寂。
徐曼,王浩。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不。
这,仅仅是个开始。
我林峰,丢掉的尊严,会亲手,一点一点地,拿回来！
第二章
你们的庆功宴,我的狩猎场
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我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我一夜没睡,眼睛里全是血丝,胡子拉碴,衣服上还带着昨晚的酒渍和血迹。我故意没换,我要让她看看,她把我伤得有多深。
果然,徐曼看到我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决绝代替。
她身边站着一个男人。
个子很高,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名牌西装,手腕上戴着一块闪闪发光的金表,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正是王浩。
他看到我,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
他搂着徐曼的腰,像是宣示主权一样,走到我面前。
你就是林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的轻蔑像刀子一样。
我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哥们儿,谢了啊。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重,帮我照顾了小曼这么多年。以后,她就归我了。你放心,我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那种你一辈子都给不了她的好日子。
这已经不是挑衅了,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徐曼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她没有阻止王浩,只是小声说了一句：王浩,别这样。
那语气,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我怎么样了王浩哈哈大笑起来,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一个连自己女人都留不住的男人,就是个废物。小曼跟着你,真是委屈她了。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掐得掌心生疼。
我告诉自己,冷静,林峰,一定要冷静。现在动手,就输了。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王浩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祝你们,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王浩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扬手就要打我。
徐曼一把拉住了他,王浩！别在这儿闹！赶紧办正事！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这才作罢。
办手续的过程,快得惊人。
没有争吵,没有拉扯。工作人员问我们是否考虑清楚了,我们都点了头。
当那两个红本本换成两个绿本本的时候,我感觉心里的某一块,彻底死了。
走出民政局,徐曼把一份文件递给我。
这是财产放弃协议,我签好字了。房子、车子、我们所有的存款,都归你。我什么都不要。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施舍。
她以为我会在乎这点东西。
我接过来,看都没看,当着他们的面,直接撕了个粉碎。
纸屑,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飘落。
徐曼和王浩都愣住了。
你干什么！徐曼尖叫道。
这些东西,是你用背叛换来的,太脏。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嫌恶心。
说完,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王浩不屑的冷笑：装什么清高！一个穷光蛋,我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小曼,我们走,别理这个疯子！
我没有回头。
他们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我撕碎的,不只是一份协议,还有我过去五年的生活。
而今天,我将迎来新生。
我回了那个曾经的家。
看着满屋的狼藉,我没有收拾,而是直接走进书房,打开了那台我很久没碰过的电脑。
那是一台顶配的电脑,是我唯一的奢侈品。
徐曼总说我不求上进,满足于现状。她不知道,我曾经也是个疯子。
大学的时候,我就是计算机系的传奇。别人还在学C语言,我已经带着团队,靠自己写的程序,拿下了全国大学生编程大赛的金奖。毕业后,无数大厂向我抛出橄榄枝。
但我都拒绝了。
因为徐曼说,她想留在这个城市,她喜欢这里安逸的生活。
为了她,我收起了所有的锋芒,甘心做一个普通的程序员,守着一份饿不死也发不了财的薪水。
我以为,这就是爱情。
现在我才明白,我错得有多离谱。
我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加密的邮箱。
里面,只有一封未读邮件,是五年前发来的。发件人,是一家美国的风投公司。
邮件的内容很简单,是对我五年前开发的一个金融数据分析模型的最终报价。
五亿美元。
当时,我已经决定为了徐曼留下来,过安稳的日子,所以拒绝了这个报价。但对方很有诚意,他们说,这个报价永远有效,只要我想,随时可以重启交易。他们甚至提前支付了一笔一千万人民币的诚意金,作为我封存这个模型的代价。
这笔钱,我一直没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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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时候了。
我回复了那封邮件,只有两个字：同意。
几乎是秒回。
对方发来了一个视频通话请求。
接通后,屏幕上出现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看到我,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林！我的天,我终于等到你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联系我了！
他是这家风投公司的创始人,也是我的学长,杰克。一个纯粹的技术狂人和商人。
我们没有过多寒暄,直奔主题。
一个小时后,我们敲定了所有的细节。交易将通过一个离岸账户进行,分批到账,以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昨天我收到的那五亿人民币,只是第一笔预付款。
挂掉电话,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钱,已经不是问题了。
接下来,就是复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我林峰,一天都等不了。
我要的,不是让他们身败名裂那么简单。
我要的,是把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东西,狠狠地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王浩,他最得意的是什么
是他的地位,他的钱,他在辉煌科技里总监的职位。是他那种能掌控别人生杀大权的优越感。
徐曼,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是所谓的上流社会生活,是名牌包包,是别人的羡慕和嫉M。是她踩着我,攀上王浩这棵高枝后,自以为是的成功。
好。
那我就把这一切,都毁掉。
我打开搜索引擎,输入了辉煌科技四个字。
这是一家主营业务为手机APP开发的公司,规模不大,但近两年势头很猛,据说正在筹备上市。
王浩,作为市场部的总监,是公司的核心人物之一。公司的几个爆款APP,都是由他主导推广的。
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辉煌科技的公开财报、项目资料、市场分析,甚至是一些小道消息,全都研究了个遍。
凭着我对金融数据和市场规律的敏锐嗅觉,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辉煌科技,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它的资金链,绷得太紧了。
为了快速扩张市场,抢占份额,他们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去做推广和补贴,但核心产品的盈利能力,却远远跟不上烧钱的速度。
他们现在,全靠一笔即将到位的风险投资续命。如果这笔钱出了问题,整个公司,会立刻崩盘。
而负责这笔融资的,正是王浩。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真是天助我也。
我找到了那家准备给辉煌科技投资的风投公司的资料。巧了,这家公司的创始人,和杰克有些交情。
我拨通了杰克的电话。
杰克,帮我个忙……
……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几乎是住在书房里。
我用新注册的身份,成立了一家名为风澜资本的投资公司。公司的注册地,在开曼群岛。
我让杰克帮我牵线搭桥,以风澜资本的名义,联系了全球最顶尖的几个金融操盘手和律师团队。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精准地狙击辉煌科技。
在王浩为了那笔救命的融资,焦头烂额地跟投资方周旋的时候,我指挥着我的团队,在暗中,开始悄悄地吸纳辉煌科技在二级市场上为数不多的流通股。
同时,我让杰克利用他的人脉,向那家准备投资辉煌科技的风投公司,透露了一些内幕消息——当然,这些消息都是我基于数据模型,分析出的辉煌科技潜在的财务风险。
消息一出,对方立刻变得谨慎起来,开始重新对辉煌科技进行尽职调查。
融资,就这么被拖延了。
王浩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焦头烂额。融资失败,公司资金链断裂,这个责任,他背不起。
他就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疯狂地寻找出路。
而我,就是那个站在笼子外,冷眼旁观的猎人。
这期间,徐曼给我打过一次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沉默了很久,才用一种试探的语气问我：林峰,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没说话。
她大概是觉得尴尬,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跟王浩在一起了,他对我很好。下个月,我们就要订婚了。他公司的项目马上就要拿到一大笔投资,等公司上市,他就是亿万富翁了。到时候,我们会搬去市中心最好的别墅区……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炫耀,像是在告诉我,离开我,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哦,是吗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恭喜。
我的冷淡,似乎让她有些不悦。
林峰,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炫耀什么。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施舍的意味,我是看你可怜。你一个男人,净身出户,身上肯定也没什么钱。你要是过不下去了,可以跟我说,我让王浩帮你……随便在公司安排个保安或者司机的活儿,还是没问题的。
保安司机
我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不必了。我说,我的新工作,挺好的。
新工作你找到工作了做什么的她立刻追问,语气里充满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收购公司。
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我就是要让她胡思乱想,让她寝食难安。
果然,没过多久,我的微信就收到了她的好友申请。
我点了拒绝。
她又发来短信：林峰,你什么意思你收购了什么公司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我看着短信,嘴角的冷笑越来越大。
报复
不,这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大餐,还在后头。
又过了一个星期,辉煌科技的资金链,终于断了。
公司开始大规模裁员,供应商上门讨债,几个核心项目也因为拖欠款项而被迫中止。
曾经风光无限的辉煌科技,一夜之间,成了风雨飘摇的破船,随时都可能沉没。
王浩,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总监,成了全公司的罪人。
董事会给了他最后通牒,三天之内,如果再找不到新的投资,他就要引咎辞职,并且赔偿公司的所有损失。
他彻底慌了。开始像疯狗一样,到处找钱。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风澜资本,正式登场了。
我们以救世主的姿态,向辉煌科技董事会,提出了一份他们无法拒绝的收购方案。
我们不仅愿意全资收购辉煌科技,承担他们的所有债务,还会追加一笔巨额资金,用于公司后续的运营和发展。
对于辉煌科技来说,这无异于绝处逢生的甘霖。
董事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全票通过了我们的收购方案。
王浩,也因此从一个罪人,戏剧性地变成了功臣。因为,是我们公司主动联系的他,表示了收购意向。
他自然把这份功劳,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告诉所有人,是他在危难之际,力挽狂狂澜,为公司找到了新的出路。
公司里,到处都是对他的赞誉和吹捧。
徐曼,也跟着扬眉吐气。她在朋友圈里,高调地晒出了王浩的照片,配文是：我的男人,就是力挽狂澜的英雄。
底下,一片点赞和恭维。
他们大概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触底反弹,即将迎来新的辉煌。
他们不知道,自己只是我棋盘上,一颗小小的棋子。
而我,已经准备好,要收网了。
为了庆祝公司重获新生,也为了欢迎新老板,辉煌科技决定,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功晚宴。
地点,就在本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
公司所有员工,都必须参加。
晚宴的请柬,也送到了我这个神秘新老板的手上。
我看着请柬上烫金的大字,笑了。
王浩,徐曼。
你们的庆功宴,就是我的狩猎场。
好好享受,这最后的狂欢吧。
第三章
惊天逆转,我是你的神
晚宴当晚,我特意提前到了一点。
我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通过酒店的VIP通道,直接去了后台的休息室。
帮我安排这一切的,是我的临时助理,一个精明干练的年轻人,杰克团队里的一员。
他递给我一杯温水,低声汇报：林总,一切都安排好了。待会儿主持人介绍完,您就可以直接从侧面上台。
我点点头,目光却穿过休息室的单向玻璃,看着外面那个金碧辉煌的宴会厅。
宾客们已经陆续到场了。
每个人都穿着华丽的晚礼服,端着酒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的目光,很快就锁定了人群中最耀眼的两个人。
王浩和徐曼。
王浩今天无疑是全场的焦点。他穿着一身高定的白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被一群公司高管簇拥在中间,谈笑风生。
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仿佛他才是这家公司真正的主人。
徐曼则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亲密地挽着他的胳膊,下巴微微扬起。她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露背长裙,勾勒出曼妙的身材,画着精致的妆容,在水晶灯下,显得明艳动人。
她享受着周围人投来的羡慕和奉承的目光,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有些刺眼。
我看着他们,心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看着已经掉进陷阱的猎物,在做最后的挣扎。
助理看了看手表,提醒我：林总,还有五分钟。
我嗯了一声,拿起旁边衣架上挂着的西装外套,穿上。
那是一套顶级的意大利手工西装,深灰色,剪裁得体,完美地衬托出我的身形。这半个月,我虽然没怎么出门,但也没亏待自己。我请了私教,每天健身,又找了形象设计师,从头到脚都换了一遍。
镜子里的人,眼神锐利,气质沉稳,再也不是那个围着厨房打转的家庭煮夫了。
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带。
游戏,该开始了。
宴会厅里,音乐渐渐停了下来。
主持人走上舞台,用慷慨激昂的声音,说着开场白。
无非就是一些回顾过去、展望未来的客套话。然后,话锋一转,开始大肆吹捧王浩。
……在公司最危急的关头,是我们的王总监,临危不乱,力挽狂澜！是他,用他卓越的智慧和过人的人脉,为我们辉煌科技,引来了新的希望！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的英雄,王浩王总监,上台致辞！
台下,掌声雷动。
王浩整理了一下西装,在一片欢呼声中,春风得意地走上了舞台。徐曼坐在台下,痴痴地看着他,眼神里全是崇拜和爱慕。
各位同事,各位朋友,大家晚上好！
王浩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这段时间,让大家受惊了。但是,请相信,风雨过后,总会见彩虹！辉煌科技,不会倒下,也绝不会倒下！
他又说了一大堆鼓舞人心的话,然后,把话题引到了我身上。
当然,我们最应该感谢的,是那位神秘的,‘风澜资本’的董事长！是他,用他的远见卓识和雄厚实力,给了我们辉煌科技一次新生的机会！虽然,我至今也无缘见到这位董事长的庐山真面目,但我相信,他一定是一位充满了智慧和魄力的领导者！
今晚,我们也非常荣幸地,将这位神秘的董事长,请到了我们的晚宴现场！
现在,就让我们用最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辉煌科技的新任董事长,隆重登场！
话音落下,全场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
只有一束追光灯,在场内来回扫射,制造着悬念。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张望着,猜测着这位神秘的新老板,会从哪个方向出现。
徐曼和王浩,也站在台上,满脸期待地看着入口的方向。
我的助理,在后台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一步一步,从黑暗的侧幕,走向了那个灯光聚焦的舞台。
皮鞋踩在舞台上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哒,哒,哒。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追光灯,终于找到了我,从头顶直射下来,将我笼罩在一片白光之中。
我站在舞台的中央,逆着光,看不清脸。
台下,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慢慢地抬起头,目光,越过主持人,越过王浩,直直地,射向了站在王浩身边的徐曼。
当我的脸,清晰地出现在大屏幕上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看到,徐曼脸上的笑容,一寸一寸地,凝固了。
她的眼睛,一点一点地,睁大。从惊讶,到错愕,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无边的恐惧。
她的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身边的王浩,反应也差不多。
他脸上的得意和期待,瞬间被惊骇所取代。他像见了鬼一样,指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完整的词都说不出来。
你……你……怎么会……
台下,也开始出现一阵骚动。
一些认识我的,徐曼以前的同事,都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呼。
那……那不是徐曼的前夫吗
林峰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个小程序员吗怎么成我们新老板了
议论声,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
我的眼里,只有那两个面如死灰的人。
我从主持人手里,拿过话筒,慢慢地走到王浩面前。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慌乱。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那天在民政局门口,他拍我一样。
然后,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王总监,别来无恙啊。
我的声音很轻,但听在王浩的耳朵里,却如同炸雷。
他浑身一抖,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差点瘫倒在地上。
我直起身,环视了一圈台下,然后,举起了话筒。
大家好。
我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到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峰。从今天起,我就是辉煌科技的新任董事长。
台下,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的逆转,震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看着我,看着舞台上脸色惨白的王浩和徐曼,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我没有给他们太多反应的时间。
我知道,大家现在心里,肯定有很多疑问。没关系,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
今晚是庆功宴,我们不说那些沉重的话题。我来这里,主要是想宣布几项,新的人事任命。
听到人事任命四个字,台下的高管们,立刻竖起了耳朵。
而王浩,他的脸,已经白得像一张纸。他知道,审判的时刻,到了。
我笑了笑,目光,从台下那些紧张的面孔上一一扫过。
公司的各位副总,职位暂时不变。我需要时间,来重新评估你们的能力。
至于公司的各个部门总监……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重新落回到了王浩的身上。
我能看到,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的腿,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大部分,也都维持原职。
听到这句话,王浩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大概以为,我会在大局面前,暂时放过他。
他太天真了。
我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变得冰冷而残酷。
不过,有一个人,是例外。
那就是,我们的市场部总监,王浩先生。
所有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了王浩身上。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王总监,在公司危难之际,为公司拉来了我们‘风澜资本’的投资,可谓是‘居功至伟’啊。
我特意在居功至伟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对于这样的功臣,公司,必须要重奖！
王浩的脸上,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大概还在心存侥幸。
所以,我决定……
我拉长了声音,看着他那张充满希冀和恐惧的脸,然后,一字一句地,宣布了对他的奖赏。
将王浩总监,提拔为我们辉煌科技非洲分公司的……终身CEO。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我的这个决定,惊得目瞪口呆。
非洲分公司辉煌科技什么时候有非洲分公司了这不就是明摆着的发配吗
还是终身的！
王浩,彻底傻了。他呆呆地看着我,仿佛还没从这个消息中反应过来。
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我继续用那种平淡得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补充道：
非洲的市场,潜力巨大,但条件也比较艰苦。所以,我们必须派一个最有能力,也最能吃苦的‘功臣’过去,开拓那里的市场。
这个任务,非王总监莫属。我相信,以王总监的能力,一定能为公司,在非洲,开创出一片新的辉煌。
至于回来的时间嘛……就等到,你退休的那一天吧。
我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王浩的神经上。
不……不……林峰！你不能这么对我！他终于崩溃了,冲着我嘶吼起来,这是公报私仇！你这是滥用职权！
滥用职权我冷笑一声,看着他,王总监,你是不是忘了现在,这家公司,我说了算。
我是在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去非洲实现你人生价值的机会。你应该,感谢我。
至于你,我转过头,看着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像个木偶一样,呆立在旁边的徐曼。
她浑身颤抖,脸色惨白,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我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徐曼女士,是吧我记得,你好像是市场部的一名员工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你跟你的这位‘英雄’领导,一起去非洲吧。正好,那边缺个端茶倒水的。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辞职。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以你和王总监的‘光辉事迹’,我不确定,这个行业里,还有哪家公司,敢要你。
我的话,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混合着震惊、同情和鄙夷的复杂目光,看着舞台上这荒诞的一幕。
他们终于明白了。
这哪里是什么庆功宴。
这分明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大戏。
而我,就是这场大戏的,唯一导演。
我看着瘫倒在地的徐曼,和面如死灰的王浩,心里,没有一丝的快感。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
我拿起话筒,对着台下,宣布了今晚的最后一个决定。
好了,闹剧结束。晚宴继续。
说完,我把话筒往旁边一扔,转身,在一片死寂之中,走下了舞台。
留下那两个,曾经把我踩在脚下的人,在万众瞩目之下,接受着最残忍的审判。
第四章
跪下的尊严,一文不值
我没有在宴会厅多做停留。
接下来的场面,无非就是王浩的咆哮,徐曼的哭泣,以及宾客们的窃窃私语。
这些,我都没兴趣看。
我直接回了后台的休息室,助理已经帮我泡好了一壶热茶。
林总,真是……太解气了！他给我倒上茶,脸上还带着兴奋的潮红。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没有说话。
解气吗
或许吧。
但更多的是一种空虚。
就像你心里憋着一股火,烧了很久很久,当你终于找到一个出口,把它全部喷发出去之后,剩下的,就只有一地灰烬。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
助理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保安,架着还在不停挣扎的王浩。
林董,这个人,非要见您。保安一脸为难。
我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
保安松开手,王浩立刻像一头疯牛一样,冲了进来。
他的白色西装,已经变得皱巴巴,头发也乱了,脸上满是疯狂和不甘。
林峰！他冲到我面前,双眼通红,像一头嗜血的野兽,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算计我！
我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眼皮都没抬一下,王总监,哦不,现在应该叫王CEO了。有话好好说,这么激动干什么非洲分公司的任命书,明天人事部就会发给你。机票,我也会让人帮你订好,头等舱。
我去你妈的非洲！他咆哮着,一拳砸在我面前的茶几上,茶杯被震得跳了一下。
林峰,你别以为你赢了！你以为用这种手段把我赶走,你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我告诉你,辉煌科技离了我王浩,什么都不是！那些项目,那些客户,全都是我的人脉！我走了,我看你怎么办！
他还在用他那套,在我看来可笑至极的逻辑,威胁我。
我终于抬起头,正眼看了他一眼。
王浩,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我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真以为,那些项目和客户,是冲着你王浩的面子来的别天真了。他们冲的,是辉煌科技这个平台,是钱。现在,这个平台是我的,钱,也是我的。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一个被发配到非洲的丧家之犬,放弃跟我合作的机会吗
我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进了他最脆弱的地方。
他的气焰,瞬间就熄灭了一半。
还有,你那些所谓的人脉,我冷笑一声,我已经让法务部,连夜审查了你任职期间经手的所有合同。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王浩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回扣,黑账,利用职务之便,给你自己家的亲戚公司输送利益……王CEO,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条,都够你进去,在里面好好‘开拓’个十年八年的。你说,我是把你送去非洲当CEO,让你继续享受高薪,还是把你,送去该去的地方呢
王浩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看着我,眼神里,终于出现了恐惧。
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知道,我手里握着足以把他彻底毁灭的证据。
他那点所谓的骄傲和资本,在我绝对的实力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噗通一声。
前一秒还张牙舞爪的王浩,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在了我的面前。
林……林董……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颤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人！我不该抢你的老婆,我不该羞辱你！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去非洲,我也不想坐牢！求求你,看在……看在小曼的面子上,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他开始疯狂地磕头,一下一下,撞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一幕,何其讽刺。
当初那个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男人,现在,像一条狗一样,跪在地上,摇尾乞怜。
他的尊严呢他的骄傲呢
原来,在绝对的利益和恐惧面前,这些东西,一文不值。
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现在,知道提小曼了我笑了,当初,你在我面前羞辱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一边磕头,一边扇自己的耳光,是我鬼迷心窍！其实我根本就不爱徐曼！我就是玩玩她！我就是想……想从你这个废物手里,把她抢过来,证明我比你强！林董,她那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您！她水性杨花,贪慕虚荣,您跟她离婚,是您的福气啊！
为了自保,他开始疯狂地撕咬徐曼。
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真是个男人。
我听着,都觉得恶心。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徐曼冲了进来。
她大概是听到了王浩刚才说的话,一张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浩,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难以置信。
王浩……你刚才,说什么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王浩看到徐曼,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过去,抱住她的大腿。
小曼！小曼你快帮我求求情！你快跟林董说,我们知道错了！让他放过我们吧！
徐曼呆呆地看着他,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她抛弃一切,也要追随的英雄,竟然是这样一个懦弱无能,毫无担当的软骨头。
她慢慢地,把目光转向了我。
然后,她也做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挣脱王浩,走到我面前,缓缓地,跪了下来。
林峰……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那张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脸上,写满了悔恨和祈求。
老公,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她竟然,还叫我老公。
我不该背叛你,不该被猪油蒙了心,听信了王浩这个畜生的花言巧语。这半年来,我没有一天是开心的。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对我有多好,想我们以前的日子……
她开始声泪俱下地忏悔,把自己说成了一个被坏人欺骗的无知少女。
老公,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复婚吧！我们回到从前,我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我们生一个可爱的宝宝……只要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她一边说,一边膝行着向我靠近,想要来拉我的手。
我厌恶地,把脚往后缩了缩。
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这两个人,一个是我曾经最爱的女人,一个是曾经让我恨之入骨的情敌。
他们现在,都像狗一样,跪在我的脚下。
按理说,我应该感到大仇得报的快感。
可我没有。
我只觉得,无比的荒谬和可笑。
徐曼。我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冰,你是不是觉得,你们俩今天跪在这里,我就会心软
徐曼的哭声,顿了一下。
你是不是觉得,你流几滴眼泪,说几句软话,我就会忘记,你是怎么在我最信任你的时候,给了我最致命的一刀
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后悔了,我林峰就该感恩戴德地,把你这件别人穿过的旧衣服,再捡回来
我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她的脸上。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也抖得越来越厉害。
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你们的忏悔,太廉价了。你们的下跪,也太迟了。
王浩,非洲,你非去不可。公司的合同具有法律效应,你要么去,要么,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和律师函,下半辈子在牢里过。
至于你,徐曼。我看着她那张绝望的脸,我不会让你去非洲。因为,那太便宜你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希望。
我笑了。
你最想要的,是上流社会的生活,是别人的羡慕,对吧
那我就让你,彻底失去这一切。
从明天开始,你和王浩的‘光荣事迹’,会传遍整个圈子。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怎么为了钱,背叛自己的丈夫。我也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傍上的那个‘英雄’,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你会被公司开除,没有任何一家正经公司会要你。你的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朋友,会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你。你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你将永远背着‘小三’和‘拜金女’的骂名,在这个城市,再也抬不起头来。
你不是喜欢炫耀吗以后,你就只能活在别人的唾沫星子里。
这,就是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
我说完,徐曼彻底崩溃了。
她瘫在地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那种哭声,充满了绝望和悔恨,再也没有了半分的伪装。
王浩,也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旁边,眼神空洞,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我看着他们,心里,再也没有一丝波澜。
我转身,对助理说：叫保安,把他们两个,扔出去。
是,林总。
我没有再回头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出了休息室。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哭喊和哀求。
我走到酒店的露台上,夜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我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一切,都结束了。
我报复了他们,用最残忍,也最有效的方式。
我毁掉了王浩的前途,也摧毁了徐曼的梦想。
可是,我为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开心呢
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或许,从我发现她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我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快乐,只是为了,给我那死去的爱情,和被践踏的尊严,一个交代。
现在,交代完了。
我也该,开始我新的生活了。
第五章
放下,才是最好的新生
那场荒诞的晚宴之后,王浩和徐曼,就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我没有再去刻意关注他们的下场,但这个圈子就这么大,总有一些消息,会零零星星地传到我耳朵里。
王浩最终还是去了非洲。
他不敢不去。法务部准备的那份材料,足以让他在牢里把底坐穿。与其身败名裂地进去,不如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苟延残喘。
据说他去的那天,是被人押着上飞机的,形容枯槁,眼神呆滞,像个活死人。他在那边的工作,其实就是个虚职,说白了,就是流放。辉煌科技会养着他,直到他退休,但他也永远别想再回来。
这对他那种极度爱慕虚荣、享受权力的人来说,比死还难受。
而徐曼的下场,比王浩更惨。
就像我预言的那样,她和王浩的丑事,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行业。
辉煌科技以严重违背公司道德准则为由,将她开除。因为这事闹得太大,她的名字,几乎上了行业内的黑名单。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敢录用她。
她想回娘家,但她父母觉得她丢尽了脸面,把她赶了出来,断绝了关系。
她那些曾经围着她转的闺蜜,也对她避之不及。
她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家庭,失去了朋友,失去了一切。
我听说,有人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廉价的出租屋里。整个人都瘦脱了相,精神恍惚,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后来,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了。她就像一滴脏水,蒸发在了这个偌大的城市里。
他们俩,也曾互相撕咬过。
王浩在临走前,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徐曼身上。他骂她,打她,把他们感情的破裂,全部归咎于是她带来的晦气。
而徐曼,也从最初的悔恨,变成了怨毒。她恨王浩的无能和懦弱,更恨他把她拖下了水。
两个曾经以为是真爱的人,最终,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们的故事,成了一个圈内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而我,作为这个故事的另一个主角,生活,却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我正式接管了辉煌科技。
我利用自己开发的那个金融模型,对公司的业务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砍掉那些烧钱却不盈利的项目,集中资源,开发真正有市场潜力的核心产品。
我的商业嗅觉和技术背景,让公司的发展,迅速走上了正轨。
不到半年,辉煌科技就扭亏为盈。
一年后,我们成功在纳斯达克敲钟上市。
公司的市值,一路飙升。
我,林峰,这个曾经在别人眼中没本事的男人,成了商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无数的媒体想要采访我,无数的酒会向我递来请柬。
我大多都拒绝了。
我还是不喜欢那种热闹的场合。
我把公司的日常管理,交给了专业的CEO团队,自己则退居幕后,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新技术的研发上。
我搬离了那个充满了压抑回忆的房子,在郊区买下了一栋带院子的别墅。
我把院子,开辟成了一个菜园。
闲下来的时候,我就种种菜,养养花,或者在书房里,安安静静地看一整天的书。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平淡。
但又完全不一样了。
从前,我的平淡,是为了别人。现在,我的平淡,是为了自己。
那种内心的安宁和富足,是再多的金钱,都换不来的。
我的助理,那个叫小李的年轻人,一直跟着我。他好几次旁敲侧击,问我要不要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他说有很多优秀的女孩子,都想认识我。
我总是笑着摇摇头。
不是不相信爱情了。
只是觉得,还没遇到那个,能让我心甘情愿,再次走进围城的人。
缘分这东西,强求不来。
又是一个周末的午后。
我正在院子里给我的番茄浇水。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很舒服。
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小心翼翼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
喂……是,是林峰吗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但我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
我……我是徐曼的妈妈。
我的心,咯噔一下。
这个名字,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了。
阿姨,您有事吗我的语气,很平静。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了一阵压抑的哭声。
林峰……阿姨对不起你……我们家,对不起你……
小曼她……她疯了……
我握着电话,愣住了。
医生说,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精神崩溃了。现在在精神病院里,谁也不认识,嘴里就念叨着两个字……回家……
徐曼的母亲,在电话里,哭得泣不成声。
林峰……阿姨知道,阿姨没脸求你什么……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去看她一眼就一眼……或许,或许你去了,她就能好起来……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去看她
去看那个,曾经把我伤得体无完肤的女人
我为什么要去看她
她如今的下场,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可是……
我的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很多年前的画面。
大学的操场上,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笑着把一瓶水递给我,说：林峰,你打球的样子,真帅。
出租屋里,她靠在我的肩膀上,一脸憧憬地说：老公,我们以后,一定要买一个大大的房子,生一个像你一样聪明的儿子。
那些画面,曾经是我生命里,最温暖的光。
虽然,这束光,后来被她亲手掐灭了。
林峰……算阿姨求你了……电话那头的哀求,还在继续。
我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阿姨,把地址发给我吧。
挂掉电话,我放下水壶,脱掉手套,回屋换了身衣服。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答应。
或许,不是为了她。
而是为了,给那个曾经深爱过她的,傻傻的自己,一个最后的告别。
我去了那家精神病院。
在病房里,我见到了徐曼。
她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蜷缩在床角,头发枯黄,眼神空洞,抱着一个枕头,像个孩子一样,喃喃自语。
她瘦得,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
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明艳和骄傲,只剩下麻木和呆滞。
如果不是她母亲指给我看,我几乎认不出,这就是那个,曾经和我同床共枕了五年的女人。
我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她很久。
她没有发现我。
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只有回家两个字的世界。
或许,在她精神崩溃之后,她忘记了所有的背叛,所有的不堪,只记得,曾经有一个家,在等着她。
这,算不算是上天对她,最后的仁慈
我不知道。
我也没有进去。
我只是,在门口,站了十分钟。
然后,我转身,离开了。
走出医院,外面的阳光,依旧灿烂。
我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一刻,我才真正地明白。
所谓的放下,不是忘记,也不是原谅。
而是,当你想起那些人,那些事的时候,你的心里,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波澜。
他们是好,是坏,是疯,是傻,都再也无法,牵动你的一丝情绪。
他们,只是你生命里,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我开着车,回到了我的别墅。
院子里,我种的那些菜,绿油油的,长势喜人。
我脱下外套,拿起水壶,继续给我的番茄浇水。
生活,还在继续。
而我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至于恨
我已经,不屑于再恨他们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