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煞有介事的讲完,见我呆呆的没反应,认为她的话起到了威慑我的作用,用她枯瘦的手不住抚摸的后背。
“妮子,这个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奶奶是想告诉你,我们对佛要有敬畏的心理,不能怠慢了”奶奶平静的说。
我顿了一下说:“奶奶你讲的故事里,黄生宝和他的媳妇怎么看也不是意外死的,这明显就是被人害死的,我感觉就跟那个什么佛就没关系,他们可能是惹上人了”我低着头用树枝在泥地上戳来戳去,边说边抬眼观察奶奶的反应。
果然听完我的话,奶奶扇子也不摇了,目光硬梆梆的戳在我脸上,我被她盯的心里发毛问道:“奶奶,你看我干嘛?”过了好半晌,奶奶有些僵硬得开口:“难不成我跟你说的话都是骗你的,难道人是我们杀的吗?妮子,你以为眼见一定为实吗?!村里面可不像大城市,你是读了书的……”
又是这句话,总感觉有些熟悉,对了,我刚回家那天在路上也是这么说的。
奶奶声音听上去有些揾怒,我看她还要讲,连忙找了个借口打住了她,上楼去了。
二楼只修了一间房,其他的房间都是空着的,像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其实那间房也没放什么东西,放了梳妆台,一张床就什么都没了。我住的第一晚,那梳妆台上的镜子正正好好的对着床中间,我莫名有些不舒服,就往旁边移了移。
躺在床上,我打开手机在聊天框中找那个熟悉的名字‘白若水’。
白若水是我的发小,我跟我妈搬到县里后,他就一直住在我对面,我跟他还挺有缘的,小学到大学我们一直在一个学校,从小我性格比较孤僻,他还很乐意跟我玩,为此我们关系一直都挺好的。
我编辑了一大堆文字,关于这几天的所见所闻,点击发送。
……
我忘了,这个房间没有网啊!一想到奶奶的脸色,我又打消了下楼的念头,现在是下午两点多,奶奶家这地方藏在山坳深处,四周被密不透风的林木裹着,阳光很难钻进来,凉丝丝的,我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我站在四周荒无人烟的林子里,周围静悄悄的,我面前立着块墓碑,上面刻着大大的‘吾爱子许润年之墓’。
看到这行字,像有电流流过我的后背,激起一阵冷汗,这不是我爸爸的名字吗?原本寂静的树林倏忽地传来阵阵沙沙声,更像是塑料袋的摩擦声,我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想凑近些看看墓碑上刻的细细的小字,却怎么看也看不清。
场景变得越来越小,森林逐渐扭曲,变成黑色的长发,紧紧锁住我的脖子,我被勒的喘不过气,接着我便睁开了眼对上了奶奶浑浊的充记血丝的眸子,好像带着浓浓的恨意。
我被这一幕吓了的心突突的跳,像要蹦出来似的,面如死灰。再眨了眨眼,奶奶又是那副慈祥的表情了,“妮子,喊你吃晚饭你一直不应,我上来看看你,怎么一直出汗呦,让什么梦把你吓到了?”奶奶关心的问,说着就用她的手帕给我擦汗。
我半晌没说话,奶奶也没开口,就这么僵持着,怪异的气氛在我们中间弥漫。
“奶奶,我刚梦见爸爸了,咳咳…他死了是吗,我梦见他的墓,咳…他不是失踪了,他当时不要我们找他,其实他是死了是吗?”我声音有些哑,嗓子疼的要命,像被车碾过。不住的咳嗽。
听完我的话,奶奶有些不可置信的说:“胡说什么,你爸爸只是失踪了,你只是被梦迷住了,我带你去庙里拜拜就好了,梦里的东西怎么可以信呦。”
离开屋子前,脖子摸起来还是很酸痛,梦真实的吓人,我想照照镜子,但是奶奶不知道哪里拿的黑布把镜子给罩上了。
就这样,迷离恍惚的跟着奶奶,绕过了村东头,看见了破牛棚里的水牛,进了庙里,跪下,点香,叩了三叩,登时,脑子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