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丝毫犹豫,一道地府最强的破禁符打了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
片刻后,两个鬼差架着一个虚弱到快要透明的魂魄,出现在审判台上。
那魂魄残破不堪,意识混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些化学公式。
是我的父亲。
“爸......”
我颤抖着伸出手,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听到我的声音,父亲混乱的魂体猛地一震。
他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努力聚焦,最终落在了我的脸上。
“清......清清?”
“爸!是我!”
“我的女儿......”
父亲的意识终于清醒,他看着我,老泪纵横。
他看到了被业火焚烧的顾衍琛,瞬间明白了所有。
滔天的怨气从他残破的魂体中迸发出来。
“顾衍琛!你这个畜生!你还我命来!还我的研究成果!”
他嘶吼着,将当年顾衍琛如何为了窃取成果,人为制造爆炸,杀害他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面对铁证如山的指控,顾衍琛彻底崩溃了。
他不再辩解,不再伪装,只是像一头困兽,在业火中疯狂地嘶吼咆哮,想要扑过来撕碎我父亲的魂魄。
可地府的法则锁链,将他牢牢地捆在原地。
就在这时,又一个虚弱的魂魄,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边。
是我的母亲。
她在医院躺了十年,在医院的病房里听到我和顾衍琛的新闻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她看着我,眼中满是欣慰和爱怜,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我说出了她十年来的第一句话。
“清清......推得好......”
母亲的出现,成了压垮顾衍琛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告诉判官,我为何偏偏要选在结婚周年日那天,将顾衍琛推下悬崖。
那天早上,顾衍琛带着我,去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片悬崖。
“清清,我要送你一份最特别的结婚周年日礼物。”
看着他虚伪的脸,当时便恨不得直接撕碎他,
“是什么礼物?”
“我用最新的科研成果,治好了岳母。”
我猛地一震。
母亲躺在病床上十年了,医生说她永远不可能醒来。
“真的吗?”我的声音颤抖着。
“当然。”顾衍琛的手轻抚我的脸颊,“今晚,我就亲自为岳母拔掉呼吸机。”
我愣住了。
“拔掉呼吸机?”
“是啊,让她安详地、有尊严地离开。”他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今晚吃什么。
血液瞬间冲上我的头顶。
“你说什么?”
“清清,你应该感谢我。”顾衍琛的笑容依旧温和,“我终于让你和岳母,都从这沉重的负担中解脱出来了。”
负担。
他说我的母亲是负担。
我死死盯着他,声音发抖:“你要杀死我母亲?”
“不是杀死,是解脱。”顾衍琛纠正我,“这是医学上的安乐死,是仁慈。”
仁慈。
他用这个词来形容杀死我母亲的行为。
“你疯了吗?”
“清清,你要理解我。”他的手依旧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照顾植物人是多么痛苦的事情,我这是在拯救你。”
拯救。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
“这是我爱你的最终证明。”
他说完这句话,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悲天悯人的圣洁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