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笔里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空旷的仓库里。
苏言那冰冷而算计的语调像毒蛇般缠绕在张雅婷的耳畔。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狠狠剜进她的心脏。
张雅婷站在阴影里，指节攥得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垂眸看着地上瘫软如烂泥的苏言，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消散。
这就是她爱了八年的男人？
这就是她为了他冷落陈阳，伤害陈阳的理由？
她忽然觉得可笑，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哑的冷笑。
助理小心翼翼地走近，递上一份文件。“张总，这些只是部分证据。这些年，苏先生靠着某些手段，已经慢慢渗透进公司高层。这次的计划，也有几位元老在背后推波助澜。”
张雅婷接过文件，指尖在纸张上摩挲了一下，眼神冷得骇人。
“名单。”她嗓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助理立刻递上另一份资料，上面清晰地列着几个名字。
全是公司里德高望重的老股东。
张雅婷扫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全部清理掉。”
“是。”
助理刚要退下，张雅婷忽然又开口。“等等。”
她缓缓走到苏言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苏言此刻早已没了往日的英俊潇洒，脸上带着伤，头发散乱，嘴唇因恐惧而颤抖。
他仰头看着张雅婷，那张曾经让他痴迷的冷艳面容此刻冷得像冰，眼底再也没有半分温情，只有刺骨的寒意。
他忽然意识到。
他招惹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痴情女人，而是一头被触怒的雌豹。
“雅婷”他声音发抖，伸手想去抓她的裤脚，“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在我们八年的情分上，饶我一次”
张雅婷一脚踢开他的手，眼神厌恶得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八年？”她冷笑，“你配提八年？”
苏言浑身一颤，眼泪混着鼻涕流下来，狼狈至极。“我可以弥补！我可以帮你对付那些人！我手里还有他们的把柄！”
“不需要。”张雅婷转身，嗓音淡漠，“你的价值，到此为止。”
她抬手，对一旁的保镖做了个手势。“把他交给警方，所有证据一并移交。”
苏言瞳孔骤缩，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不！张雅婷！你不能这么对我！”他疯狂挣扎起来，声音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我是苏言！我是你爱过的男人！你怎么能”
保镖一把捂住他的嘴，粗暴地将他拖了出去。
仓库里终于恢复了寂静。
张雅婷站在原地，胸口起伏，呼吸沉重。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忽然觉得疲惫至极。
助理犹豫了一下，低声问。“张总，还需要继续查先生的下落吗？”
先生
陈阳。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她闭了闭眼，脑海里浮现出他最后离开时的背影。
那么挺拔，却透着决绝，头也不回地走进阳光里，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胸口蓦地一痛，像被人狠狠攥住。
“查。”她嗓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不管用什么手段，翻遍全世界，也要把他找回来。”
助理点头。“是。”
张雅婷转身走出仓库，外面的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疼。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陈阳曾站在研究院的樱花树下，仰着脸对她笑。“张雅婷，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不会找我？”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冷着脸说。“别做无聊的假设。”
而现在
她终于尝到了后悔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