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怕二妹。
她说什么,我都不敢反驳。
二妹说要吃糖,我立马把自己那份让给她。
二妹说要新衣服,我偷偷把月例钱都给她。
这叫姐妹同心,断金不移。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总之你听我的,我护你一辈子！
我不懂,但我知道听她的没错。
后来,爹爹要把我嫁给城东那个瘸腿老鳏夫,她急吼吼地跑来：想都别想！我已经给你找好人家了,咱们一起出嫁！
我看着还在襁褓中的弟弟,第一次没有听她的话。
什么你不嫁
二妹眼睛瞪得老大,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宋清欢,你疯了吗！
那老头子又老又丑,你还想嫁给他不成
我看着她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得意。
垂着眼睛小声道：
我还有弟弟要照顾,不想嫁人。
弟弟二妹恨铁不成钢地骂我：一个奶娃子有什么好照顾的再说了,你不在家,自然有奶娘伺候！
我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弱弱地反驳：
可弟弟还小……
你是不是傻！二妹掐了我一把,反正家里有的是丫鬟,你操什么心！
她用力拉起我的手。
别犯傻了！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
不,我不走！我却死死抱着弟弟,不肯移动半分,二妹,我意已决,我要留下来照顾弟弟。
那你自己怎么办别告诉我你真想嫁给那个老头子！
我习惯了她时不时地语出惊人。
面不改色,使劲儿摇头：
我有办法。
宋清欢！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二妹气得直跺脚,既然你不听我的话,那我不管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一甩袖子,气冲冲地走了。
院子里的桂花开得正盛。
被气头上的二妹踹了一脚,落了一地的残黄。
我追出去时,已经不见她的身影。
小宝在我怀里哭了起来。
我垂眼看他,一个刚满月的孩子,红红皱皱的小脸蛋,正该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他是爹爹续弦夫人所生,当初夫人难产而死,留下这个孩子,我见他可怜,便主动承担起照料的责任。
算起来,已经一个月了。
不哭不哭,大姐在这里陪你。
我拍拍他的后背,哄他：
我才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二妹她不懂事,别理她。
小宝好像听懂了似的,渐渐不哭了。
我抱着他回到房里,心中暗下决心。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弟弟受委屈的。
这时,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小姐,老爷叫您过去一趟。
我的心沉了下去。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整理好衣衫,把小宝交给奶娘,硬着头皮往前厅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宋老爷,令嫒年方十六,正是好年华,老夫虽然年长些,但保证会好好待她的。
我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那个瘸腿老鳏夫,竟然亲自上门来提亲了！
哈哈,韩老爷太客气了。爹爹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清欢这丫头从小就懂事,嫁给您是她的福气。
那咱们就这么定了
当然！择日不如撞日,就下个月十五吧！
我听得心如死灰。
下个月十五,不过半月时间,就要把我嫁出去了。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身穿玄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面容俊朗,气质不凡。
韩老爷,久违了。
那老头子看到来人,脸色瞬间变了：
萧公子您怎么来了
年轻男子淡淡一笑：
听说韩老爷要娶妻,特来道贺。
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人,最后停在门口的我身上。
这位就是新娘子吧
我被他看得脸红,连忙低下头。
是,是我家小女清欢。爹爹赶紧介绍。
萧公子点点头：
果然是个美人。
他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韩老爷,您确定要娶她吗
老头子一愣：
萧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您前两任妻子都是怎么死的。萧公子慢悠悠地说,一个是病死的,一个是难产死的。您说,会不会是您命硬克妻呢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老头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萧公子,您这话说得……
我只是随便说说。萧公子摆摆手,不过,宋小姐这么年轻貌美,嫁给您确实有些可惜了。
他突然看向我：
宋小姐,您愿意嫁给他吗
第二章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的心怦怦直跳。
这个萧公子为什么要帮我
他是谁
清欢,还不快回答萧公子的话！爹爹催促道。
我咬了咬唇,抬起头看向那个年轻男子。
他的眼中有着我看不懂的深意。
我……
她当然愿意！爹爹抢先答道,能嫁给韩老爷是她的福分！
萧公子却摇了摇头：
我要听她亲口说。
气氛变得很紧张。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
我不愿意。
什么！爹爹瞪大了眼睛,你这个逆女！
韩老爷的脸也黑了下来：
宋老爷,您这女儿也太不懂事了！
萧公子却笑了：
既然新娘子都不愿意,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吧。
不行！爹爹急了,萧公子,这是我们宋家的家事,您就别管了！
是吗萧公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冽,那如果我说,我要娶宋小姐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陌生的萧公子,竟然说要娶我
萧公子,您……您说什么爹爹结结巴巴地问。
我说,我要娶宋清欢为妻。萧公子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韩老爷的脸气得发紫：
萧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先抢我的女人
韩老爷言重了。萧公子淡淡地说,宋小姐又不是您的女人,她有选择的权利。
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
宋小姐,愿意嫁给我吗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帮我
但是,除了他,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嫁给那个老头子,我这辈子就完了。
而且,弟弟怎么办
萧公子。我鼓起勇气问,如果我嫁给您,我能带着弟弟一起吗
萧公子点点头：
当然可以。
我的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这个人,真的愿意接纳弟弟。
那……那我愿意。我轻声说道。
很好。萧公子满意地点头,然后转向爹爹,宋老爷,您觉得如何
爹爹的脸变了又变,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萧公子看得起小女,我自然没有意见。
韩老爷气得拂袖而去。
等他走后,萧公子对我说：
三日后,我来娶你。
说完,他也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我和爹爹。
爹爹的脸色很不好看：
清欢,你知道那个萧公子是什么人吗
我摇摇头。
他是萧家的二少爷萧景深,虽然人长得不错,但据说脾气古怪,而且……爹爹压低声音,而且他至今未娶,外面传言说他有断袖之癖。
我的心一沉。
断袖之癖
也就是说,他不喜欢女人
那他为什么要娶我
爹爹,那我……
算了,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选择了。爹爹叹了口气,反正嫁给谁都是嫁,至少萧家家世不错,你不会吃苦。
我垂下头,心中忐忑不安。
三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成亲的前一晚,二妹突然回来了。
她冲进我的房间,气冲冲地说：
大姐,你疯了吗萧景深那种人你也敢嫁
你知道他我惊讶地问。
当然知道！二妹坐在我旁边,他就是个疯子！脾气古怪,喜怒无常,而且……
她压低声音：
而且他根本不喜欢女人,你嫁给他不是白白糟蹋自己吗
我苦笑一声：
那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嫁给那个老头子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打断她,我已经决定了。
二妹看着我,眼中满是担忧：
大姐,要不我们一起跑吧,跑得远远的,谁也找不到。
我摇摇头：
弟弟怎么办
弟弟有奶娘照顾,不会有事的。
不行。我坚决地说,我不能丢下他。
二妹叹了口气：
你这个傻姐姐。
第二天一早,萧景深真的来了。
第三章
大红的花轿停在门前,锣鼓声震天响。
我穿着崭新的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心情却五味杂陈。
这场婚礼来得太突然,就像一场梦一样不真实。
新娘子,该上轿了。媒婆催促道。
我抱着还在睡觉的小宝,不肯松手。
二妹,你一定要照顾好弟弟。我哽咽着说。
二妹红着眼眶点头：
大姐,你放心吧,我会的。
如果他欺负你,你就跑回来,我们宋家的门永远为你敞开。她在我耳边小声说。
我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怀中的弟弟,把他交给二妹。
坐上花轿的那一刻,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真的要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了。
花轿一路颠簸,终于停了下来。
萧家的府邸比我想象中还要气派。
红毯铺地,张灯结彩,宾客满堂。
我被扶下花轿,有人牵着我的手往前走。
拜堂的时候,我透过红盖头的缝隙,看到了萧景深。
他穿着一身红色的新郎服,站得笔直,面无表情。
一拜天地！
我跟着他一起跪下。
二拜高堂！
我们朝着堂上的萧家父母跪拜。
夫妻对拜！
我转过身,面对着他。
虽然隔着红盖头,但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
礼成！送入洞房！
我被扶着离开了大厅,来到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
这就是我以后要居住的地方了。
我坐在床边,等着萧景深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平息。
终于,房门被推开了。
萧景深走了进来,脸上还有些醉意。
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掀起了我的红盖头。
四目相对,我看到他深邃的眼眸中有着我看不懂的情感。
你很美。他淡淡地说。
我的脸瞬间红了。
萧公子……
叫我景深。他纠正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我点点头：
景深。
他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倒了一杯酒。
你是不是很害怕他问。
我诚实地点了点头。
他轻笑一声：
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我愣住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女人。他直截了当地说。
果然如传言所说。
我的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感。
是失落还是如释重负
那你为什么要娶我我问。
萧景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因为我需要一个妻子。
萧家需要一个少奶奶,我的父母需要看到我成家立业。他继续说道,而你,需要一个能保护你的丈夫。
所以,这是一场交易
可以这么理解。
我的心有些凉。
那我需要做什么
很简单。他站起身,扮演好萧家少奶奶的角色,偶尔在人前表现得像个恩爱的妻子。
除此之外,你有完全的自由。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可以。
包括……弟弟
当然。他点头,明天我就派人把他接过来。
我感激地看着他。
虽然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婚姻,但至少,我和弟弟都安全了。
谢谢你。我轻声说道。
他摆摆手：
不用谢我,这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说完,他走向门口。
你睡床,我睡书房。以后都是这样。
房门关上,我一个人坐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
红烛还在燃烧,照亮了整个房间。
这就是我的新婚夜。
没有新郎的新婚夜。
我脱下厚重的嫁衣,躺在那张大床上。
明天,弟弟就能来了。
这样想着,我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少奶奶,老夫人请您过去用早膳。
是萧家的丫鬟。
我赶紧起身梳洗打扮,跟着丫鬟来到正厅。
萧家的老夫人已经坐在那里了,旁边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中年妇人。
清欢,过来。萧夫人和蔼地招手。
我走过去,规规矩矩地行礼：
给母亲请安。
好好好,快坐。萧夫人拉着我的手,昨晚睡得如何景深那孩子有没有欺负你
我的脸红了：
没有,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萧夫人满意地点头,然后对那几个中年妇人说,这就是我的新儿媳,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那几个妇人纷纷夸赞我。
我只能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用完早膳后,萧夫人把我叫到一边。
清欢,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的心紧了一下。
什么事
景深这孩子……他的性格有些特殊。萧夫人斟酌着词语,他可能不会像普通的丈夫那样对待你。
我知道。我轻声说道。
萧夫人惊讶地看着我：
你知道
昨晚他跟我说了。
萧夫人叹了口气：
这孩子,什么都跟你说了。
母亲,您不用担心,我理解的。
你真是个好孩子。萧夫人欣慰地说,不过,你也不用太委屈自己。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我点点头。
正说着话,萧景深走了进来。
母亲,清欢。他朝我们点头致意。
景深,你来得正好。萧夫人说,我正在和清欢聊天呢。
萧景深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母亲说：
我要出门一趟,去接清欢的弟弟。
我的心中涌起一阵感激。
他居然真的说到做到。
第四章
萧景深出门后不久,就带着小宝回来了。
看到弟弟的那一刻,我激动得差点哭了。
小宝！我冲过去抱住他。
小宝在我怀里咿呀咿呀地叫着,小手在空中乱挥。
他长胖了一些。萧景深在一旁说道。
真的吗我仔细看着弟弟,确实比之前圆润了一些。
萧夫人过来看了看小宝,满脸慈爱：
多可爱的孩子,清欢,以后就把他当自己的孩子养吧。
谢谢母亲。
萧景深安排人给小宝收拾了一间房间,就在我房间的隔壁。
奶娘也一起接了过来,专门照顾小宝。
有了弟弟在身边,我感觉这个陌生的家也变得温暖了一些。
晚上,萧景深照常去书房睡觉。
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小宝的哭声,心中充满了满足。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我按照萧景深的要求,扮演着一个称职的萧家少奶奶。
在外人面前,我们看起来是恩爱的夫妻。
但私下里,我们更像是室友。
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世界。
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我在花园里偶然看到了让我震惊的一幕。
萧景深和一个年轻男子站在假山后面,两人靠得很近,说着什么悄悄话。
那个男子长得很俊美,身材修长,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优雅。
更让我震惊的是,萧景深看那个男子的眼神,充满了温柔。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我赶紧躲了起来,不敢被他们发现。
原来,萧景深真的有喜欢的人。
只是那个人不是女人。
我回到房间,心情复杂。
按理说,我应该不在意的。
毕竟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但为什么,我会有种失落的感觉
晚上,萧景深照常来我房间坐一会儿。
这是我们每天的例行公事,为了让下人们觉得我们感情很好。
今天在花园里玩得开心吗他问。
我的心跳了一下。
他知道我看到了
还好。我故作平静地说。
花园里的桂花开得不错,你可以经常去走走。
他的语气很平静,看不出什么异常。
也许他并不知道我看到了那一幕。
景深。我突然开口。
嗯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你会怎么办
萧景深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好奇。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大概会很痛苦吧。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这种人,注定得不到世俗的认可。他的声音有些苦涩,有些喜欢,只能埋在心里。
我的心抽了一下。
他说得这么痛苦,可见那个人对他很重要。
那你……会一直这样下去吗
还能怎么样他反问,难道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就放弃现有的一切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不说这些了。他站起身,你早点休息。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心中五味杂陈。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萧景深。
我发现,那个男子经常来萧家。
萧景深总是找各种理由和他单独相处。
有时候是去书房讨论文章,有时候是在花园里下棋。
每当那个男子离开后,萧景深的情绪就会变得很低落。
我看在眼里,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问了萧夫人：
母亲,经常来家里的那个齐公子是什么人
齐煜吗萧夫人说,他是景深的好友,从小一起长大的。
他们感情很好吗
当然,齐煜就像我的另一个儿子一样。萧夫人笑着说,只可惜他家里催得紧,马上就要订亲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要订亲了
那萧景深怎么办
当天晚上,我照常等萧景深来房间。
但是左等右等,他都没有来。
我有些担心,便去书房找他。
推开书房的门,我看到萧景深一个人坐在桌前喝酒。
桌上已经放着好几个空酒壶了。
景深我轻声叫他。
他抬起头,眼神有些迷离。
清欢你怎么来了
我等了你很久,见你没来,就过来看看。
抱歉,我喝了点酒。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结果差点摔倒。
我赶紧扶住他。
你喝了多少
不多,就……就一点点。他说话都有些不清楚了。
我扶着他坐回椅子上,给他倒了一杯茶。
喝点茶醒醒酒。
他乖乖地喝了几口茶,然后突然看着我说：
清欢,你说人为什么会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我的心紧了一下。
他这是在说齐煜吗
我不知道。我如实回答。
我也不知道。他苦笑一声,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景深……
你知道吗他突然抓住我的手,他要订亲了。
我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果然是因为齐煜。
和谁我轻声问。
丞相家的女儿。萧景深的声音充满了痛苦,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那你……
我他自嘲地笑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娶别人,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的心也跟着疼。
虽然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这些天相处下来,我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
朋友痛苦,我也会难过。
也许……也许他心里也有你呢我试着安慰他。
萧景深摇摇头：
不可能的。他从小就很正常,喜欢的都是女孩子。
而我,只是他的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清欢。萧景深突然看着我,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
我们是夫妻,虽然是名义上的,但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嗯。我点点头,我们本来就是朋友。
他笑了,那是我见过的最温暖的笑容。
那你能陪我坐一会儿吗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好。
我在他旁边坐下,陪他慢慢地喝茶。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茶香在空气中弥漫。
清欢。萧景深突然开口。
嗯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就是……感觉有些对不起你。他说,明明娶了你,却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婚姻。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认真地说,是你救了我,让我不用嫁给那个老头子。
而且,现在这样挺好的。我有弟弟陪着,不孤单。
萧景深定定地看着我,眼中有种我看不懂的情感。
清欢,你真是个好女孩。
第二天,萧景深就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仿佛昨晚的脆弱和痛苦都只是我的错觉。
他依然是那个温和有礼的萧家二少爷。
第五章
齐煜的订亲宴如期举行。
萧景深必须出席,作为萧家的代表。
而我,作为他名义上的妻子,也要一同前往。
那天早上,我特意打扮得很用心。
穿了一身浅蓝色的长裙,戴上萧家给我的首饰。
萧景深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很漂亮。
谢谢。
马车上,我们都很安静。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没有主动说话。
到了丞相府,宾客已经到了不少。
我挽着萧景深的胳膊,扮演着恩爱妻子的角色。
萧兄！远远地,齐煜就朝我们走来。
他今天穿着一身红色的喜服,看起来意气风发。
恭喜。萧景深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
谢谢。齐煜转向我,这位就是萧嫂吧真是美人啊。
齐公子过奖了。我礼貌地回应。
萧兄真是有福气,娶到这么好的妻子。齐煜拍了拍萧景深的肩膀。
我偷偷看了萧景深一眼,他的笑容依然完美无缺。
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痛。
宴席开始后,我们被安排在一个角落的桌子上。
萧景深一直在喝酒,一杯接一杯。
我担心他喝醉,想阻止他,但他摆摆手：
没事,我知道分寸。
台上,齐煜正在和他的未婚妻拜堂。
那是个很漂亮的女孩,笑起来很甜美。
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我的心都跟着疼了。
更别说萧景深了。
宴席结束后,我们坐马车回家。
萧景深靠在车厢里,闭着眼睛,脸色很苍白。
景深,你还好吗我轻声问。
他没有回答。
到了家里,我扶着他回房间。
我没事。他说,但声音很哑。
你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中很难受。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那你早点睡。我只能这样说。
接下来的几天,萧景深都很沉默。
他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也不再来我房间坐着聊天。
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又回到了刚结婚时的陌生。
我有些担心,但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直到一个星期后的晚上,小宝突然发起了高烧。
我吓坏了,赶紧叫人去请大夫。
萧夫人也急匆匆地赶来了。
怎么会突然发烧她焦急地问。
我也不知道,白天还好好的。我抱着烧得迷迷糊糊的小宝,眼泪直掉。
大夫来了以后,诊断说是受了风寒。
开了药,让好好养着。
但小宝的烧一直不退,我整夜都没敢合眼。
第二天早上,萧景深推门进来了。
听说小宝病了
我点点头,声音有些哑：
烧了一整夜都不退。
萧景深走过来,看了看怀中的小宝。
小家伙的脸红红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去请更好的大夫。他转身就走。
景深。我叫住他。
他回过头。
谢谢你。我哽咽着说。
他看着我红肿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傻瓜,谢什么。小宝也是我的弟弟。
很快,他就带着京城最好的大夫回来了。
经过重新诊断和用药,小宝的烧终于退了。
我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虚脱了。
清欢,你也去休息一下。萧景深说,小宝有奶娘照顾,不会有事的。
不,我想陪着他。
你这样下去会累坏身体的。他皱着眉头,听话,去睡一会儿。
最终,在他的坚持下,我回房间休息了几个小时。
醒来后,我发现萧景深一直守在小宝的床边。
他怎么样了我赶紧问。
好多了,刚才还睁眼看了看我。萧景深温和地说。
我走过去,摸了摸小宝的额头,确实没那么烫了。
谢谢你照顾他。
我说了,不用谢。萧景深站起身,你饿了吧我让人准备些粥。
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虽然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但他对我和小宝的关心是真的。
吃饭的时候,萧景深突然说：
清欢,对不起。
我疑惑地看着他：
为什么道歉
这些天我情绪不好,冷落了你们。他有些愧疚,作为丈夫和哥哥,我很失职。
你没有失职。我摇摇头,我理解你的心情。
以后不会了。他认真地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应该把情绪带给你们。
我看着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这个人,真的很善良。
从那天起,萧景深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每天晚上都会来我房间坐一会儿,陪我聊聊天。
有时候谈论书本,有时候说说家里的事。
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比以前更亲密了一些。
但我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依然是齐煜。
第六章
春天的时候,萧家要举办一个花会。
邀请了城中不少名门望族的小姐们。
萧夫人让我负责张罗这件事。
你是萧家的少奶奶,应该多和其他人家的夫人小姐们交往。她说。
我点点头,开始认真准备。
花会那天,萧家的花园里热闹非凡。
各家的小姐夫人们都穿得花枝招展,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我穿着一身淡粉色的长裙,在人群中招待客人。
萧少奶奶真是年轻漂亮。有人夸赞道。
是啊,萧二少爷真是有福气。
听着这些夸赞,我只能笑着回应。
正忙着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萧嫂嫂！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漂亮女孩朝我走来。
她穿着一身水绿色的长裙,容貌清秀,笑容很甜。
你是我有些疑惑。
我是齐煜的妹妹,齐月。女孩自我介绍道,我哥哥经常提起你们。
原来是齐煜的妹妹。
齐小姐,欢迎你来。我客气地说。
萧嫂嫂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月儿就好。齐月很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我哥哥说你很温柔善良,今天见了才知道,你比他描述的还要好。
我被她的热情有些不知所措。
月儿过奖了。
对了,我哥哥今天也来了,他正在前院和萧二哥说话呢。齐月说。
我的心跳了一下。
齐煜来了
萧景深知道吗
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萧嫂嫂,你脸色怎么不太好是不是累了齐月关心地问。
没有,可能是有些热。我勉强笑了笑。
那我们到亭子里坐一会儿吧。
齐月拉着我到花园里的凉亭坐下。
她很健谈,一直在和我说话。
但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总是想着萧景深和齐煜在前院说什么。
萧嫂嫂,你和萧二哥感情很好吧齐月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哥哥说,你们是他见过最恩爱的夫妻。齐月眼中满是羡慕,他说萧二哥的眼中只有你,从来没见他对其他女子这么温柔过。
我的心情很复杂。
萧景深在外人面前,演得这么像吗
连齐煜都看不出破绽
我们……还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真羡慕你们。齐月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能找到一个像萧二哥这样的夫君就好了。
你还小,不用着急。
也是。齐月笑了笑,然后压低声音说,其实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哥哥最近心情不太好,好像为了什么事在烦恼。齐月说,我问他,他也不说。萧嫂嫂,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的心紧了一下。
齐煜心情不好
难道他也在为什么事烦恼
我不知道。我如实回答。
算了,男人的事我们女人也搞不懂。齐月摆摆手。
正说着话,萧景深和齐煜从前院走了过来。
两个人看起来都很正常,有说有笑的。
但我注意到,萧景深的笑容有些勉强。
月儿,你在这里啊。齐煜走到凉亭前。
哥哥！齐月跳起来,我正在和萧嫂嫂聊天呢。
齐煜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萧嫂嫂。
齐公子。我也礼貌地点头。
萧景深走到我身边坐下：
花会办得不错。
谢谢。
对了,齐兄想邀请我们去他家吃饭,你觉得呢萧景深问我。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齐煜。
齐煜的表情很自然,看不出什么异常。
你决定就好。我说。
那就今晚吧。齐煜说,我让厨房准备些好菜。
花会结束后,我们就去了齐家。
齐煜的父母都很和蔼,对我们很热情。
席间,大家聊得很愉快。
我偷偷观察萧景深,他表现得很正常,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但我知道,他一定很不好受。
尤其是当齐煜提到他的未婚妻时。
柳小姐很贤惠,我很满意这门亲事。齐煜说。
那就好。萧景深笑着回应,你们的婚期定了吗
就在下个月十五。
这么快
是啊,两家长辈都等不及了。齐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看到萧景深握酒杯的手稍微紧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还是注意到了。
回家的路上,马车里很安静。
我想说些什么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清欢。萧景深突然开口。
嗯
你说,如果一个人注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他应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
也许……也许应该学会放下
萧景深苦笑一声：
说得容易,做起来很难。
但是不放下,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我轻声说,而且,也许放下之后,会发现身边还有其他美好的东西。
萧景深转头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其他美好的东西
比如……朋友,家人。我不敢看他的眼睛,还有那些真正关心你的人。
马车里又安静下来。
过了很久,萧景深才说：
你说得对。
但我知道,他心里的结,不是这么容易解开的。
第七章
齐煜大婚的前三天,萧景深突然病倒了。
高烧不退,人也昏昏沉沉的。
我守在他床边,心中焦急万分。
大夫说是忧思过度,心火攻心。
需要好好调养,不能再有什么刺激了。
我明白,这都是因为齐煜要结婚了。
萧景深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的痛苦已经让他的身体承受不住了。
景深,你醒醒,喝点药。我扶起他,喂他喝药。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我,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清欢
是我。我轻声说,你病了,要好好喝药。
他乖乖地喝了药,然后又沉沉睡去。
我用湿毛巾给他擦额头,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中很难受。
这个傻子,为了一个得不到的人,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萧夫人也很担心,每天都来看好几次。
清欢,你也要注意身体。她心疼地说,不能把自己累倒了。
我没事,母亲。
景深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萧夫人叹气,幸好有你陪着他。
我点点头,继续照顾萧景深。
齐煜大婚那天,萧景深的烧终于退了一些。
但人还很虚弱,根本不能出门。
我要去参加婚礼。他挣扎着想起床。
我赶紧按住他：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
我必须去。他固执地说,如果我不去,会让人怀疑的。
那又怎样我有些生气了,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萧景深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激动。
清欢……
你再不听话,我就不管你了！我红着眼睛说。
看着我快哭出来的样子,萧景深终于妥协了：
好,我不去。
我松了一口气,给他掖好被子：
你好好休息,我去回绝齐家。
我让人送去了礼品和萧景深的亲笔信,说明他身体不适,不能参加婚礼。
齐煜收到消息后,还特意派人来看望。
我在门口接待了来人,没有让他们进去打扰萧景深休息。
那一整天,我都守在萧景深身边。
他时睡时醒,偶尔会说些胡话。
大多都是叫齐煜的名字。
我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晚上的时候,外面传来阵阵锣鼓声和鞭炮声。
那是从齐家的方向传来的。
萧景深醒了,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
是齐家的婚礼吧他轻声问。
我点点头。
他闭上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泪。
我看着心如刀割,伸手轻轻擦掉他的泪：
不要哭了。
我没哭。他睁开眼,勉强笑了笑,我只是……有些不舍。
景深。我握住他的手,也许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
嗯。我认真地说,既然他已经属于别人了,你也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萧景深看着我,眼中有种我看不懂的情感：
新的生活……
对。我点头,你还年轻,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等着你。
比如什么
我想了想,说：
比如看着小宝长大,比如……比如和我做真正的朋友。
萧景深握紧了我的手：
清欢,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在我最痛苦的时候陪着我。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我的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我们是朋友,这是应该的。
萧景深定定地看着我,良久才说：
是啊,我们是朋友。
但我总觉得,他这句话里还有其他的意思。
从那天起,萧景深开始慢慢恢复。
身体好了,心情也渐渐好转。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默寡言,又恢复了以前温和的样子。
只是,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
有时候我在照顾小宝的时候,会发现他在不远处看着我们,眼中有种温柔的光芒。
有时候我们一起吃饭聊天,他会很认真地听我说话,好像我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很在意。
这让我有些困惑。
难道他对我……
不,不可能的。
他喜欢的是齐煜,不是女人。
我一定是想多了。
第八章
夏天的某一天,萧景深突然对我说：
清欢,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城外的梅花山,那里有一座庙,香火很灵。他说,我想去拜拜。
我有些意外。
萧景深平时不信这些的。
但我还是点头答应了：
好,什么时候去
明天吧。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了。
小宝我没带,留在家里让奶娘照看。
马车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梅花山。
虽然现在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但山上的景色依然很美。
我们爬山到了半山腰的庙里。
庙不大,但很精致。
萧景深虔诚地跪在佛像前,闭着眼睛,不知道在祈求什么。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中有些感动。
拜完佛,我们在庙里休息了一会儿。
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我好奇地问。
不能说。萧景深神秘地笑了,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撇撇嘴：
真小气。
他看着我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
你也去拜拜吧,说不定愿望会实现。
我想了想,也跪在佛像前。
我许的愿很简单：希望小宝健康长大,希望萧景深能够快乐。
拜完后,我们开始下山。
路上,萧景深突然问：
清欢,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嫁给我。他认真地说,如果你没有嫁给我,也许现在已经找到了真正爱你的人。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觉得对不起你。萧景深的声音有些苦涩,明明娶了你,却不能给你完整的爱。
景深。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真的
真的。我点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已经死在那个老头子手里了。
而且。我顿了顿,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萧景深怔怔地看着我：
你……喜欢现在的生活
嗯。我笑了,有人关心我和小宝,有温暖的家,还有……有你这个朋友。
朋友……萧景深重复着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对。我点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萧景深沉默了很久,才说：
清欢,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对你的感情发生了变化,你会接受吗
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
我是说。萧景深深吸一口气,如果我喜欢上了你,你会愿意和我做真正的夫妻吗
我的心狂跳起来。
他这是在……向我表白
可是你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喜欢男人吗我红着脸说。
萧景深苦笑一声：
也许我一直搞错了。
也许我喜欢的从来不是齐煜这个人。他看着我,而是他身上的某种特质。
什么特质
温柔,善良,会关心人。萧景深一字一句地说,就像你一样。
我的脸越来越红：
景深……
清欢,我想我喜欢上你了。他突然握住我的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知道。
也许是你照顾生病的小宝时那么细心的样子。
也许是你在我生病时守在我身边的那些夜晚。
也许是你看着我时那么温柔的眼神。
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我的心跳得很快,脸烫得像要燃烧起来。
可是我们……
我知道这很突然。萧景深打断我,你不用现在回答我。
你可以慢慢考虑。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做朋友。
如果你愿意……他停顿了一下,我会用一生来爱你。
我看着他深情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说不感动是假的。
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对萧景深也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但我一直以为那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现在他这么说,我才意识到,也许我的心早就偏向他了。
景深。我轻声说,我也……
嗯
我也喜欢你。我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
萧景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真的
我点点头：
真的。
清欢！萧景深激动地抱住我,我太高兴了！
我被他抱在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从梅花山回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虽然表面上和以前一样,但我能感觉到,我们彼此看对方的眼神都不同了。
有时候四目相对,我会不由自主地脸红。
萧景深也变得比以前更温柔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蜜意。
但我们都很默契地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毕竟,我们还需要时间来适应这种新的关系。
有一天晚上,萧景深照常来我房间。
但这次,他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在床边坐下。
清欢。他轻声叫我。
嗯
我能抱抱你吗
我的脸瞬间红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萧景深轻轻地把我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我的头顶。
这样真好。他轻叹一声。
我也觉得很好。
在他怀里,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景深。我在他怀中说道。
嗯
我们以后……
嗯
以后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萧景深抱紧了我：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我愿意。我毫不犹豫地说。
那一晚,萧景深破例没有回书房,而是在我房间里过夜了。
虽然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相拥而眠,但这已经让我觉得很幸福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发现自己还在萧景深怀里。
他也醒了,正温柔地看着我。
早安。他在我额头上轻吻一下。
早安。我红着脸回应。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小宝的奶娘抱着他走了进来：
少奶奶,小少爷哭闹要找……
她看到床上相拥的我们,瞬间愣住了。
萧景深很镇定地坐起身：
小宝怎么了
奶娘反应过来,赶紧低下头：
小少爷一早就在找少奶奶,奴婢哄不住。
我伸手接过小宝,他立刻不哭了,在我怀里咿咿呀呀地叫着。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萧景深对奶娘说。
奶娘退下后,我有些担心：
她会不会……
不会的。萧景深摇头,萧家的下人都很可靠,不会乱说话的。
再说,我们本来就是夫妻,这有什么好说的
说得也是。
我们本来就是名义上的夫妻,现在变成真正的夫妻,也很正常。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萧景深每晚都会来我房间,我们会聊天,拥抱,有时候还会亲吻。
但他一直很克制,从来没有越过最后的界限。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完全准备好。
这让我更加感动。
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个晚上,我主动吻了他。
清欢……他有些惊讶。
我准备好了。我红着脸说。
那一夜,我们终于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萧景深很温柔,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
第二天醒来,我看着身边熟睡的他,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
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真正的在一起了。
第九章
成为真正的夫妻后,我和萧景深的感情越来越深。
他会在我生病时守在床边一整夜。
会在我心情不好时想办法逗我开心。
会在下雨天为我撑伞,会在天冷时给我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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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小小的细节,让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小宝也在慢慢长大。
他已经会叫姐姐和姐夫了,每天都粘着我们。
萧景深对他也很好,经常陪他玩,教他读书写字。
看着他们相处的温馨画面,我总是感动得想哭。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有一天,萧夫人突然叫我过去谈话。
清欢,你和景深成亲快一年了吧她笑眯眯地问。
我点点头：
是的,母亲。
那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孙子啊萧夫人期待地看着我。
我的脸瞬间红了：
母亲……
你们年轻人不要太节制了。萧夫人语重心长地说,早点有孩子对你们都好。
我知道了。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晚上,我把萧夫人的话告诉了萧景深。
母亲又催了他笑了笑。
嗯。我点头,她想要孙子。
那我们就努力给她生一个。萧景深坏笑着把我抱进怀里。
你……你说什么呢！我害羞地推他。
但心里其实也很期待。
如果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该多好啊。
几个月后,我真的怀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萧景深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真的我们要有孩子了他不敢置信地摸着我还平坦的肚子。
嗯。我点头,眼中也满含着泪水,大夫说已经两个月了。
太好了！萧景深抱住我,在原地转了一圈。
小心点！我拍他,别转了,我头晕！
萧景深赶紧停下,小心翼翼地扶我坐好：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萧夫人知道后,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立刻吩咐厨房给我准备各种营养的食物,还专门请了大夫来给我调理身体。
清欢啊,你现在是我们萧家的功臣。她拉着我的手说,一定要好好养胎,千万不能有闪失。
我乖乖地点头。
怀孕的日子虽然辛苦,但我很幸福。
萧景深对我更加细心了,恨不得把我当瓷娃娃一样供着。
你别总是这么紧张。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又好笑又感动。
我不紧张。他嘴上这么说,但手还是紧紧扶着我的胳膊。
小宝现在已经三岁了,很懂事。
知道我怀了小弟弟或小妹妹后,每天都会趴在我肚子上和宝宝说话。
小宝宝,我是哥哥,你要快点出来和哥哥玩哦。他奶声奶气地说。
看着这个场景,我和萧景深都觉得很温馨。
但好景不长。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我突然见红了。
大夫说是胎位不稳,需要卧床静养。
会不会有危险萧景深焦急地问大夫。
如果好好养着,应该没问题。大夫说,但一定不能劳累,不能有情绪波动。
从那天起,我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萧景深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你去忙你的事吧。我心疼地看着他,我没事的。
没有什么比你和孩子更重要的。他握着我的手说。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了。
齐煜的妻子难产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和萧景深都愣住了。
虽然我们现在很幸福,但齐煜毕竟是萧景深曾经喜欢过的人。
听到他遭遇这样的不幸,萧景深也会难过。
你去看看他吧。我轻声说。
萧景深摇头：
我不去。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离开你。他认真地看着我,现在对我来说,你和孩子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人和事,都没那么重要了。
听到这话,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感动。
我知道,萧景深是真的爱我。
那种曾经对齐煜的感情,在我们的爱情面前,已经不值一提了。
第十章
孩子终于顺利出生了。
是个健康的男孩,长得很像萧景深。
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他好可爱。我轻抚着儿子的小脸。
像你。萧景深在床边坐下,温柔地看着我们母子。
明明像你。
那就像我们。他笑了。
萧夫人抱着孙子乐得合不拢嘴：
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
小宝也很喜欢这个弟弟,每天都要看看他。
姐姐,弟弟什么时候能和我玩啊他好奇地问。
等他长大一点就可以了。我摸摸小宝的头。
孩子满月的时候,我们给他起名叫萧明轩。
那天,萧家大摆宴席,邀请了很多亲朋好友。
齐煜也来了。
自从丧妻后,他整个人瘦了很多,看起来很憔悴。
恭喜。他对我们说,声音有些沙哑。
谢谢。萧景深点头,然后关心地问,你最近还好吗
还好。齐煜勉强笑了笑,看到你们这么幸福,我很高兴。
我看着他,心中有些不忍。
虽然我不知道他和萧景深之间到底有过什么,但看他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心疼。
齐大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我真诚地说。
齐煜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谢谢萧嫂,我会的。
宴席结束后,齐煜准备离开。
萧景深送他到门口。
我看着他们在门口说话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过了一会儿,萧景深回来了。
你们说什么了我好奇地问。
没什么,就是普通的话。萧景深在我身边坐下,他说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那挺好的。
嗯。萧景深点头,然后看着我,清欢,谢谢你。
又谢什么
谢谢你让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他握住我的手,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
景深……
我以前以为我喜欢齐煜,其实只是一种错觉。萧景深认真地说,真正的爱情,应该是像我们现在这样。
相互关心,相互扶持,一起面对生活的酸甜苦辣。
嗯。我点头,我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爱情。
那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好吗
好。
夜深了,我们抱着孩子一起躺在床上。
小明轩睡得很香,小脸红扑扑的。
你说他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我轻声问。
一定很优秀。萧景深亲了亲我的额头,因为他有世界上最好的母亲。
也有世界上最好的父亲。我回应道。
我们相视而笑,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有爱我的丈夫,有可爱的孩子们,还有温暖的家。
虽然我们的开始有些特别,但现在的结果却是这么美好。
我想,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让我在最需要的时候遇到了萧景深,让我们从一场交易开始,最终走向了真正的爱情。
窗外月光如水,照在我们一家人身上。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几年过去了。
小明轩已经五岁了,聪明活泼,很会讨人喜欢。
小宝也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少年,正在念书。
萧景深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高,但他依然像以前一样爱我。
我们的感情不但没有因为时间而淡化,反而更加深厚了。
有时候我会想起当年的自己,那个为了弟弟而拒绝离开的女孩。
如果当时我听了二妹的话,跟她一起走了,会是什么结果呢
也许我永远不会遇到萧景深,永远不会体会到这种幸福。
所以我很庆幸,庆幸当年的选择。
庆幸命运让我遇到了对的人。
有一天,萧景深下朝回来,对我说：
清欢,皇上要派我去江南巡视。
要去多久我问。
大概三个月。
我的心有些不舍,但还是点头：
那你路上小心。
你舍不得我他坏笑着问。
当然舍不得。我如实回答。
他抱住我：
我也舍不得你们。但这是差事,必须去。
我知道。我抱着他,我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我们再生个女儿好不好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的脸红了：
谁要和你生女儿！
我想要一个像你一样温柔漂亮的女儿。
看着他期待的样子,我心软了：
那你要快点回来。
一定。
第二天,萧景深就出发了。
送他离开的时候,我强忍着眼泪。
母亲,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啊小明轩问我。
等花开的时候就回来了。我摸摸他的头。
那我要好好照顾母亲。小明轩认真地说。
好。我笑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每天都在盼着萧景深的来信。
终于,在他离开两个月后,我收到了他的信。
信中说他一切都好,让我不要担心,很快就能回来了。
看着他熟悉的字迹,我的心中涌起阵阵暖流。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会顺利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小明轩突然发起了高烧,而且越烧越厉害。
我急得团团转,叫来了最好的大夫。
但孩子的病情却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夫人,小少爷这病有些蹊跷。大夫皱着眉头说,我建议请更高明的大夫来看看。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连京城最好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这该怎么办
立刻派人去江南,告诉老爷孩子的情况！我对管家说。
是,夫人。
那几天,我几乎没有合眼,一直守在小明轩床边。
看着他烧得通红的小脸,我的心如刀割。
母亲,弟弟会不会死小宝红着眼睛问我。
不会的。我强撑着说,弟弟会好起来的。
但其实,我心里也没底。
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萧景深回来了。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大哭起来。
怎么样了他紧张地问。
还在烧,已经五天了。我哽咽着说。
萧景深立刻冲进房间,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小明轩,眼中满是心疼。
我已经派人去请京城最有名的老神医了。他安慰我,会好起来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