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少卿也是被这架势弄得手足无措,拉起甄玉蘅的手就赶紧溜了。
二人挤出人群,退到路边。
纪少卿扶了扶头上的发冠,气道:“真是野蛮。”
甄玉蘅忍不住笑了起来,“早就听闻有榜下捉婿一说,今日算是亲眼见识了。方才我听有人说要给十万白银做彩礼呢,你不如考虑考虑。”
纪少卿一脸幽怨地看着她,她抿住唇角,不再笑了。
纪少卿摇摇头,“这儿人太多了,我们回去再说话。”
甄玉蘅点头,坐着马车离开了。
不远处,谢从谨看着甄玉蘅同纪少卿一道离开,眼睛里像结了一层冰。
早在那一次太子的雅集上,他看见甄玉蘅与纪少卿说话,便知道了他们二人是相识的。
但是直到方才看到甄玉蘅的手被纪少卿牵着,看到甄玉蘅面对纪少卿时露出那种发自内心的欣喜的笑容,他才知道他们二人如此亲近。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漫上他的心头,让他胸闷生闷,呼吸都发紧。
知道甄玉蘅的马车彻底隐没在人群中了,他才寒着脸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甄玉蘅跟着纪少卿去了他的家中,她还沉浸在喜悦中,捧着茶盏说:“你爹娘若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你是打算亲自回去报喜,还是派人送信回去?”
纪少卿说:“这头还有好多事,怕是抽不开身,只能先让人去送个信儿。”
甄玉蘅点点头,又问他:“对了,你先前不是说,有事要告诉我吗?到底是什么事,现在总能说了吧。”
纪少卿望向她:“正要跟你说。”
这时,饼儿进来,端来了一盏酒。
“今日高兴,公子你和玉蘅姐姐喝两杯吧。”
纪少卿哼了一声,“算你有眼力见儿。”
饼儿嘿嘿笑了两声,揣着手出去了。
等屋子里安静下来,纪少卿在甄玉蘅身旁的椅子坐下,“阿蘅,我听说,谢怀礼与你成婚后第二日就离京了,他是不是待你不好?”
甄玉蘅愣了一下,干笑道:“怎么突然说这些?”
纪少卿的目光柔得像水,“当初我为什么不想你嫁到谢家,你是知道原因的吧?”
甄玉蘅垂下眼眸,年少时彼此懵懂,说弄不清楚那些情谊还算合理,现在若是还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太说不过去了。
但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她把纪少卿当作挚友,而纪少卿也该知道她现在已为人妇。
她不说话,纪少卿抬手为她斟酒。
“你想过富足的生活没有错,当初我阻你,是我自私。但是现在我已一举中第,前途似锦,我想说”
他停顿了一下,将酒杯放到了甄玉蘅的面前,盯着她缓缓道:“如果没有了谢怀礼”
“我不能喝酒。”甄玉蘅突然打断他。
对上纪少卿有些疑惑的眼神,她微笑了一下,告诉他:“我有孕在身,不便饮酒。”
纪少卿浑身僵住。
他纹丝不动地盯着甄玉蘅,好半晌才动一动眼珠,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你怀孕了?”
甄玉蘅点点头,“已经快三个月了。”
“你”纪少卿腾地站起来,一脸惊愕,不停地摇头,“你怎么可能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