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卫风趴在栏杆处观察了好一会儿,对谢从谨说:“这个少年出老千啊。公子,要不要下去跟他玩一把,杀一杀他的威风?”
谢从谨的赌艺可是很厉害的,卫风跟着在他身边看过许多,只要他想赢就能赢,从无失手。
而谢从谨淡声道:“人家正在兴头上,何必去坏了她的心情?走吧。”
输个了精光,还倒欠万金坊几百两银子的杨永瘫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滞。
怎么会这样?他以为今晚手气很好的。早知如此,方才就应该收手!
此时,万金坊的伙计来到杨永身边,皮笑肉不笑地说:皮笑肉不笑地拍他肩:“杨老大,看在你是熟客才给你拆借现银,这利息一月三分,您可别忘了。”
杨永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了,伙计拍拍他肩膀,“只要按时还上,什么事都没有,不然我们这儿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
“你吓唬谁?老子差你那点钱?”杨永推开伙计的手,骂骂咧咧地挤开人群走了。
甄玉蘅暗自勾了勾唇角,若不是杨永自己贪心,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赌徒的心理,最好拿捏了。
今晚可真是赚了不少,她将银钱都揽起来带走。
她脚步轻快,刚走出万金坊,脸上的面具松脱,掉了下来。
她转过身,正要去捡,身后的男人先她一步弯下腰。
定睛一瞧,正是谢从谨。
她一惊,慌忙背过身。
谢从谨拾起面具,对她道:“这位公子今晚手气可真好,若是有机会,一起玩一把?”
“不不方便。”
谢从谨瞧着她刻意背对着他,还拿衣袖挡着脸的样子,无声地笑了下,“公子是哪里人?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你认错了,我初到京城。”
甄玉蘅故意压着嗓子说话,生怕谢从谨认出她。
谢从谨“嗯”了一声,“你的东西。”
甄玉蘅伸手去接,可谢从谨还不松手。
“不当面说声谢?”
甄玉蘅咬牙,怎么这么难缠?
“我不要了,送你了。”
她说完,一溜儿小跑。
谢从谨看着她没入繁闹的灯影中,轻哼一声。
甄玉蘅跑到街角,上了马车,趴在车窗缝瞧了瞧,确定谢从谨没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哪儿都能碰上他?
在府里想找他办正事都得拜神求佛,到了外面他倒是阴魂不散了。
甄玉蘅先不管他,将赢来的银子都装了起来。
周应惊叹道:“没想到二奶奶还有这绝活呢,您都能靠这个发家了。”
甄玉蘅笑笑,“一看你就是不进赌场的人,常去的大多手上不干净,我这点小伎俩也就能糊弄糊弄杨永那种门外汉,要是在赌场里待得久了,难免会遇上懂行的来砸场子,要是真被逮住了,命都要没了。”
甄玉蘅喝了口茶,悠悠道:“今晚杨永输了个倾家荡产,他欠了万金坊大几百两,肯定还不上,等万金坊的人上门催债,他走投无路,就只能动用府里的钱物了,他虽是大管事,平日能有些银子经手,可也不会有五六百两之多,所以他大概会动库房里的东西。”
周应点头说:“如果能抓住他偷府里的东西,他就完了。关键在于怎么揭露他的罪行,若是咱们处事不当,效用可是要大打折扣的,毕竟老太太护着他。”
甄玉蘅弯唇:“老太太是护着他,可是谁又能压老太太一头?国公爷。若是杨永偷东西,被国公爷亲自逮个正着,那他才是永无翻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