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娘子压根不慌,说话语气还有几分轻慢:“府里那么多主子,哪个嘴巴不金贵,吃得当然多了。二奶奶觉得怪,那是因为这好东西都先紧着其他主子吃了,没孝敬到您头上。”
这是明明白白地说府里人都不把甄玉蘅当回事儿了。
晓兰听了这话,气得指着她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二娘子抿着嘴哼笑一声。
甄玉蘅抬手止住晓兰,“我吃不吃得着不要紧,把长辈们伺候好就行,再者就是大家伙儿,大冬天地干活不容易,我想着得给他们加顿餐犒劳犒劳。”
她说着当着众管事的面,拿出一个荷包,对张二娘子说:“这三十两银子你拿去,多买些肉,今晚给大家添点油水。”
张二娘子接过荷包掂了掂,眼珠子一转,嘴角翘起来。
“二奶奶还真会体恤下人,我知道了,一定办好。”
其他人见张二娘子拿了钱,有嬉皮笑脸的,有面露嫌恶的,还有欲言又止的。
甄玉蘅观察着神色各异的众人,淡定地端起茶盏。
这边的事情安排好后,甄玉蘅闲下来想去看看纪少卿,也不知道他的病有没有好利索。
甄玉蘅让人安排了马车要出门去,走到外院的门房出,刚好碰上也要出门的谢从谨。
二人自那晚的谈话后,这几天没有再碰过面。
谢从谨就跟没看见她一般,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周身的气息冷得简直能结冰。
甄玉蘅看着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热情地凑上去寒暄。
她无言地避开一些,让他先行。
他接过侍从递过来的马鞭,翻身上马,一抽鞭子,扬长而去。
甄玉蘅轻轻叹口气,坐上马车上街市上去了。
她先去买了些补品糕点什么的,提着东西去了上次的客栈。
不过让她失望的是,纪少卿已经不在那家客栈住了,应该是听了她的话,自己去租赁宅子了。
也不知道跟她说一声,让她白跑一趟,现在连他人住哪儿都不知道,以后上哪儿去找他?
甄玉蘅出了客栈,心事重重的,突然想起自己的肚子。
其实距离第一次与谢从谨行房,已经过一个月了,说不定
她去了一家医馆,让大夫为她诊脉。
她盯着大夫,内心很是期待。
“夫人最近有些上火啊,在下给你开些降火的汤药”
甄玉蘅听了这话,脸色又暗下来。
还没怀上,看来谢从谨不太行啊。
要是迟迟怀不上,她就得继续去找谢从谨,一次次的风险还是挺大的。
甄玉蘅有些犯愁,拎上大夫开的药,闷闷不乐地回府了。
晚上甄玉蘅洗漱过后,坐在床头翻书。
晓兰过来说:“二奶奶,您不是给钱让那个张二娘子改善伙食吗?我方才去看了,一碗清汤面上就飘着一点肉渣,那张二娘子自己倒是买了好酒菜同几个人大快朵颐呢。”
甄玉蘅合上书,冷笑道:“她还真是没让我失望啊。贪钱贪习惯了,什么钱过了她的手都要漏一点,从前她自己管着厨房的账,这儿偷一点那儿偷一点,偷的是公家的,只要把账给做平了,没人能证死她,现在是胆子养肥了,胃口也养刁了。我当众把钱给她让她给所有人加餐,她还敢这么干,都是下人,她妨了别人的利益,谁肯答应?”
“那一帮管事,有跟她关系好,与她同流合污的,就有跟她关系不好,巴不得她早日倒台的,看着吧,就今日这事,肯定有人心生不满要来告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