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谢从谨继续看他的文书,在书案前坐了一会儿,口干舌燥,他瞥了眼甄玉蘅做的冰糖雪梨,又盛了一碗吃。
在书房里坐了一下午,竟不自觉地将那甜汤都给吃完了。
甄玉蘅回了房,没再管谢从谨那头的事情,因为她一直琢磨的,让国公府各院的人掏腰包给她补亏空的事情,有眉目了。
她方才在谢从谨的书房里,偶然间看到他手边的文书,是关于边市解禁的,让她突然想起来前世大概就是这个时候,边市解禁,以往物以稀为贵的西域珠宝,一时间大量涌入市场,价值大贬。
或许她能利用这件事,让谢家众人乖乖给她掏钱。
甄玉蘅合计了一宿,有了主意。
第二日清早,去给老太太请安出来,甄玉蘅挽上了林蕴知的胳膊,笑着对她说:“昨日府里新到了一批丝绸料子,去我屋里,让你先挑。”
因着上次落水被救的事情,林蕴知对甄玉蘅有些好感,见她主动对自己示好,便欣然接受,同她去了。
林蕴知挑挑拣拣的,分明很喜欢,却又不愿意表现出来,高傲地伸手一指:“就那匹吧,花样一般,颜色还成。”
甄玉蘅笑了下,对晓兰说:“给三奶奶包好。”
林蕴知坐了下来,端起茶盏喝茶。
甄玉蘅问她:“你风寒可好利索了?”
林蕴知点头,脸上还是带着点郁气,“病好了,事情也就这么算了,真是便宜那个泼妇了。”
“侯府不是给了你不少赔礼吗?安定侯夫妇也押着陈宝圆亲自给你赔不是了,还有什么好气的?”
“我就是气,我在外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回到府里他们一个个都不敢吭声,国公爷大手一挥,只让我息事宁人,没一个人想着给我出气。旁人都艳羡能嫁入这等勋贵之家多么多么风光,可实际上谁都指望不上。”
林蕴知气呼呼的,又连喝了几口茶。
甄玉蘅不置可否,指望别人是不中用的,唯有把钱把权攥在自己手里才是最重要的。
她笑着让人给林蕴知添茶,林蕴知随意地一瞥,看见她那长条书案上堆了一堆纸。
她好奇地翻看一下,发现都是一些珠宝商人的簿册。
“这是什么?”
甄玉蘅眼神闪烁,忙去收拾。
“怎么不收拾好,乱糟糟的。”
她轻斥晓兰一声,扭过头来又说:“没什么。”
林蕴知见她闪烁其词,更加好奇,追问道:“你要买珠宝?行啊,刚管家就这么有钱了?”
甄玉蘅忙解释:“不是我。”
她叹口气,面色无奈地告诉她:“是大太太。她听说转卖珠宝回报高,便让我打听打听。”
林蕴知闻言思索着道:“京中的确有不少达官贵人爱收藏珠宝,那些西域来的珍珠、琉璃什么的,珍稀昂贵,倒卖一手是能获利不少。”
这话一点没错,朝廷对边市贸易监管严格,规定西域来的珍珠等物不得与诸互市,有些西域胡商为了能将珠宝带入境内贩卖,甚至剖腹藏珠。
所以西域珠宝放在现在,的的确确是物以稀而贵。
甄玉蘅点点头:“要么说,还是大太太精明,若是从西域胡商手里拿到了货源,无论是倒卖还是送礼搭人情,都是一本万利。”
林蕴知听得心动,“那你可找到靠谱的胡商了?”
“还没呢。”甄玉蘅像是不太愿意跟林蕴知分享一般,搪塞过去,转移话题说让她喝茶。
林蕴知撇撇嘴,拿着丝绸走了。
甄玉蘅瞧着她那心思很重的样子,便知道事情成了一半。
她当即又去见了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