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
不知道她们折磨她到什么程度了！
监狱的病房不是白色的，还是灰色的，只有顶上的白炽灯闪着微弱的光。
程絮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上的伤口有些疼。
“醒了？”
旁边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程絮听见的时候，再次闭上了眼睛。
她不想见到他，至少是现在。
程絮怎么都想不到，顾予珩会找个男人来作践自己。她想过千千万万种方式，但真的没有想到这个。
她简直难以想象，如果自己被玷污了，之后的光景会怎么样？
“别装睡！”
顾予珩看着床上的人睁开眼镜后，迅速闭上的模样，心里有些火气。
可是就算他这么吼了，她还是纹丝不动。
顾予珩一把将人拉起，程絮这才睁开了眼睛，看着气急败坏的男人。
她笑了，“怎么？看见我还活着，你很失落？”
人啊，一旦到了绝境，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顾予珩，你可真厉害。”
程絮那种毫无顾忌的眼神，让顾予珩有些心慌。
“程絮，你们一家人害死了我妈和我妹，你觉得你要拿什么来赎罪？你以前的生活无忧无虑，那都是建立在人命上的，而你们过的多开心啊！”
顾予珩说完，一把将人甩回床上。
“这都是你们程家欠我的！顾惜到现在还没醒过来，而你却好端端地在这里。凭什么！”顾予珩想起医生说顾惜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心里的伤口就像被再次掀开，疼痛不已。
“我说了，我没有推她！”
“你撒谎！”
顾予珩的眼神中闪烁着仇恨，只要一谈起那些恩怨，他就像是失去方向的风筝。
程絮感到有些累，看了他一眼，闭上了眼睛。
“顾予珩，随你吧，什么都随你！”
不轻不重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传进顾予珩的耳朵。
“随我？”
顾予珩一个倾身，贴着她的身体，“是不是什么都随我？”
“那我把你卖进那些不知名的会所怎么样？”
程絮闻言，身体猛地一抖。她从鼻息中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打在了顾予珩的脸上。
程絮睁开眼，“顾予珩，我要是接客了，我一定会举个牌子，上面写着顾氏总裁前妻，一夜一元。”
“你！”
“我怎么样？最好你真的能把我带出去，卖进那种地方去！”
“程絮，你是不是觉得一切对于你而言不再重要了？”顾予珩突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如果我告诉你，你弟弟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你是不是还是这么无欲无求？”
程絮身子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弟弟
以前，她啊，想过自己如果撑不下去了，就去医院把弟弟的输液拔了，这样路上也会有伴。
可是，现在她在监狱，如果她死了，弟弟一个人独活还活的很艰辛，要怎么办？
这样，她怕是死都不能安宁的。
“是不是怕了？程絮，你就是这么贱，非让我把你所有的后路都摊出来！”
“顾予珩，你要我怎么做？”
程絮狠狠大吸了一口气，感觉胸腔就快要爆炸了。
“跪下来，求我，求我放过你，放过你弟弟！”
话音刚落，只见程絮已经跪在了地上，发出的声音沉闷又响。
“求你，放过我们吧。”
顾予珩挑了挑眉毛，在床边站定，“取悦我，像外面那些女人那样！”
顾予珩从遇见程絮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见过她卑微求人的样子，在小房间，在墓园，就连在这个监狱，她都不是卑微的。
她只会告诉她，她没做过，他父母没做过。而脸上的表情，是冷漠，从来不是那种摇尾乞怜的模样。
程絮跪着，一点点朝着他的方向挪动。
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是说不清的东西。是绝望吗？不是。
程絮站起身，抬起手，眼睛直直地看着顾予珩，嘴唇附上他的。
顾予珩，你可真狠，在你眼里我就像外面那些女人一样，低贱不值钱。
程絮脸上还是带着那种奇异的表情，顾予珩则是涨红着脸，呼吸沉重。
面对程絮的时候，顾予珩总是禁不起任何撩拨的。
顾予珩离开的时候，床上的人还是那样一动不动。
他微微侧过头，神色有些疲倦。
他和程絮，似乎无路可走了。自己控制不住的报仇心理已经快要把自己逼疯了。
程絮听着耳边轻轻带上的门，睁开了眼睛，只是看着头顶的白炽灯。直到眼睛泛酸，眼泪直流，她也还是没有闭上。
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自己，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回到监狱后，不到一个月时间，狱警突然告诉她，她可以出狱了。
程絮有些茫然，为什么突然她就可以出狱了？难道是顾予珩想要放她一马？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程絮满腹疑问，却无从解答。她拿着行李，手上是出狱的文书，递给站岗的警卫。警卫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出去以后好好做人，千万不要回头看。”
程絮点了点头，听见那两扇铁门发出吱呀地声音，她跨步走了出去。
抬起头，看着头顶的阳光，她只觉得刺眼。
她看了看四周，荒凉无比，而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可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到让人不能呼吸的声音。
“坐牢的感觉怎么样？”
顾惜？
程絮在看清人脸的那一秒，整个身体都僵住。
“你…”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还活着？”顾惜坐在驾驶位，对着外面程絮笑着。
程絮看着她的笑，心里突然萌生了一种荒凉到脚底的感觉。
她看见了坐在副驾驶座里的赵晓芸，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好奇，为什么这个赵晓芸始终跟着顾惜，形影不离？
“好奇的话，拿着这个去找我哥。你问问他，为什么顾惜还活着，你还要把我送进监狱？”
顾惜从车窗丢下一张黑色金边的贵宾卡，程絮几乎是跳脚反射般地蹲下身捡起。
再起身时，那辆早已疾驰而去，留下的只有呛人的尾气和尘土。
程絮看着手里的卡，她真的要去找顾予珩吗？
程絮回过神来时，已经被带到了顾予珩所在的包厢门口。她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十几人，她一眼就看见了顾予珩。
他坐在中间，身边的位置空着。微微躺靠在沙发上，手上夹着一根将灭的烟。
顾予珩看向门口，微微一愣。
“为什么，为什么顾惜明明还活着，你却执意把我送进监狱！”
和他对上眼神的一瞬间，程絮的情绪瞬间爆发。委屈，愤怒，在他的眼神中一切都被放大了十几倍。
“哥，你别忘了她是仇人的女儿！”
耳边响起顾惜朝着他质问的声音。
顾予珩起身，拿起桌上的酒杯朝着她走去。
“为什么？怎么，这么点折磨就受不了？我不是说过吗，一切都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