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那天我走后，顾玄策没有离开。
他在我帐外站了一夜。
第二天，北狄大军压境。
战鼓擂响。
顾玄策红着眼睛来找我。
“清霜，让我出战。”
“我欠你的，欠沈家的这条命，还给战场。”
我看着他，没说话。
王政在一旁道：“顾将军，摄政王已有部署，不劳你费心。”
顾玄策跪下了。
当着全军将士的面，跪在我面前。
“沈清霜，我求你。”
“让我死得像个军人。”
我头疼得厉害，但斩钉截铁地回答了他。
“不可能的，顾玄策，你这条命是陛下的，不是我的。”
“我已经规划好了战局，不会停下来耽误时间。”
“你好好呆着，别再做傻事了，不然我更看不起你。”
后来，顾玄策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营帐里。
是他曾经的亲兵把他绑回去的。
他没有再来找我，只是偶尔会托王政给我送些东西。
有沈念的木马，也有我从前喜欢吃的烤肉。
我一次都没有收。
沈念两岁生日那天，我给他办了一场小型的生日宴。
王政也带着几个老部下来了。
席间，王政把我拉到一边，欲言又止。
“王爷，顾玄策他其实也挺可怜的。”
“他这一年多，跟行尸走肉一样，除了练兵就是练兵，人都快废了。”
我没什么反应：“他自找的。”
王政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恨他，但孩子是无辜的，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
我看着在草地上和别的小朋友追逐嬉闹的沈念，笑了笑。
“他是我沈清霜的儿子，这就够了。”
宴席结束，我送王政出门。
在营区门口，我看到了顾玄策。
他站在一棵大树下，远远地看着我们，不敢靠近。
看到沈念，他眼睛里闪着光，像是看到了什么珍宝。
沈念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他。
我拉着沈念的手，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顾玄策沙哑的声音。
“殿下，生辰安康。”
我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