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那年,夏夏成了全家都不愿接手的包袱
从一个亲戚家被扔到另一个亲戚家
她以为忍耐就能换来温暖,沉默就能求得安稳
直到听见二姨夫醉醺醺地说：
等老太太死了,就把这丫头送走。
夏夏突然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她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清晨五点半,天色灰蒙蒙的,村里的公鸡刚刚开始打鸣。夏夏就睁开了眼睛,轻手轻脚地从硬木板床上爬起来。她今年七岁,个子比同龄孩子矮半头,瘦得像根随风摇摆的芦苇。
父亲三天前下葬了。母亲早在生她时就难产去世,如今父亲得了肺癌,熬了半年也撒手人寰。六十岁才得了夏夏这个老来女,如今却留她一人面对这世界。
夏夏,过来。大姐春梅招呼她,眼圈红肿。大姐二十八岁,原本定在今年结婚,因为父亲的病一再推迟婚期。
夏夏默默走过去,手里攥着父亲临走前给她的那块已经半化的水果糖。她没舍得吃,糖纸都被手心的汗浸湿了。
姐没办法了……春梅突然抱住她,眼泪滴在夏夏的头发上,赵家催得紧,姐今天就得过去了。你……你二姐春芳会来接你。
夏夏一动不动。父亲临终前告诉她,春梅姐已经为她牺牲太多,不能再拖累姐姐的幸福。
二姐春芳和丈夫李建民是骑着三轮车来的。春芳一下车就皱起眉头：这么点行李就一包破衣服她踢了踢夏夏那个洗得发白的背包。
李建民没下车,只是坐在三轮车上抽烟,眯着眼打量夏夏：瘦得跟猴似的,能干得动活吗别白吃饭吧。
春梅擦擦眼睛：建民哥,夏夏很懂事的,什么活都能干,吃得也不多……
得了得了,赶紧上车吧。李建民不耐烦地打断她,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呢。
夏被推上了三轮车后斗,和几只咯咯叫的老母鸡挤在一起。春梅塞给她一个小布包：里面有几个馒头,饿的时候吃。好好听二姐二姐夫的话……话没说完就哽咽了。
三轮车突突突地启动,扬起一阵尘土。夏夏紧紧抓着栏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姐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尘土中。她把手伸进口袋,紧紧攥着那颗已经黏糊糊的水果糖。
二姐家比夏夏想象的要小,而且阴暗潮湿。一进门就是个炕,占去了半间屋子。屋里有个老太太坐在炕上,眼神呆滞,嘴角还挂着口水。
这是建民他妈,脑子不太清楚了,你得照顾她。春芳指了指老太太,然后指向墙角,你睡那儿,打个地铺。
夏夏点点头,把自己的小包袱放在角落。她拿出包里最贵重的东西——一个缺了口的搪瓷碗,小心翼翼地放在包袱旁边。
看什么看还不去喂鸡然后赶紧做饭！李建民吼了一声,夏夏吓得一哆嗦,赶紧跑出门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夏学会了在天不亮就起床,喂鸡、洗衣、做饭、照顾糊里糊涂的李奶奶。二姐家餐桌上很少有肉,偶尔煎个鸡蛋,也是先紧着李建民,然后是春芳,最后才轮到夏夏和李奶奶。很多时候,夏夏只有半碗饭,就着点咸菜下肚。
一天晚上,夏夏被饿醒了,悄悄溜到厨房想找点吃的。她听见二姐和姐夫在屋里说话。
……能怎么办养着呗,等她长大点嫁出去还能收点彩礼。是春芳的声音。
李建民哼了一声：白吃白喝多少年呢！你看她那样,能长出个好模样吗谁愿意娶个豆芽菜
那你说咋办总不能扔出去吧
等我妈走了,就想办法送走她。听说城里有人收孩子,不管男女,能给点钱……
夏夏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退回自己的角落。那晚,她第一次把脸埋在被子里无声地哭了,手里紧紧攥着父亲给的那颗糖,糖纸已经破了,糖早就化了,只剩下一张黏糊糊的糖纸。
第二天,夏夏更加沉默,但也更加仔细观察这个家。她发现李建民经常把一个铁盒子藏到床底下的砖块后面,里面好像放着重要的东西。
一天下午,春芳突然大叫：我放在枕头下的二十块钱呢谁拿了
李建民立刻瞪向正在烧火的夏夏：小贱种,胆子不小啊！敢偷钱了！
夏夏吓得脸色发白：我没拿,我真的没拿……
还狡辩！李建民一把抓过扫帚就往夏夏身上打。夏夏躲闪不及,胳膊上顿时起了一道红印。
就是你！这屋里除了你还有谁会偷钱老太太动都动不了！春芳也加入了指责。
那天晚上,没有人叫夏夏吃饭。她蜷缩在角落,肚子饿得咕咕叫。李奶奶突然颤巍巍地走过来,从怀里掏出半块馒头塞给夏夏。
吃吧,孩子。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他们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夏夏接过馒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这是她来到二姐家后第一次有人为她说话。
夜里,夏夏被一阵响动惊醒。她悄悄睁开眼,看见春芳正悄悄往枕头下塞那二十元钱——原来钱根本没丢,只是二姐故意藏起来找茬打她。
第二天,夏夏在喂鸡时发现老母鸡在草堆里下了蛋。她小心翼翼地把还温热的鸡蛋收起来,藏在自己的搪瓷碗里,用布盖好。这是她第一次藏东西,心怦怦直跳。
几天后,李建民突然发现床底下的铁盒子不见了,急得满头大汗：盒子！我的盒子不见了！
那盒子里放着家里所有的积蓄和借据。春芳也慌了,两人翻箱倒柜地找。
肯定是那小贱种！李建民又要打夏夏。
夏夏突然抬起头,直视着李建民：我没拿！但我知道可能被谁拿了。
两人都愣住了。夏夏继续说：前天我看到邻居张大叔在咱们屋外转悠,眼神鬼鬼祟祟的。
李建民和春芳对视一眼。确实,邻居老张最近赌钱输了,到处借钱。
你为什么不早说春芳怀疑地盯着夏夏。
我……我不敢。夏夏低下头,声音小小的。
李建民二话不说就冲出门去找老张。春芳也跟着去了。夏夏趁机溜到屋后的柴火堆,从里面掏出那个铁盒子——其实是她前天偶然发现李建民藏盒子时漏出了一角,她出于好奇给拿出来了。
半小时后,李建民和春芳灰溜溜地回来了。老张有不在场证明,他们白闹了一场。
正当两人垂头丧气时,夏夏突然指着柴火堆：那是什么
李建民冲过去一看,惊呼道：我的盒子！怎么在这儿
data-fanqie-type=pay_tag>
春芳也惊讶不已：可能是野猫拖出来的
李建民打开盒子,清点里面的钱和借据,一样没少。他长舒一口气,难得地对夏夏露出笑脸：算你机灵,虽然猜错了,但好歹提醒了我们。
那天晚上,夏夏分到了比平时多一点的饭菜。她低着头吃饭,掩饰住眼中的光芒。这是她第一次通过自己的机智改变了处境。
一个月后,村里小学开学了。春芳本不想让夏夏去上学,但村干部上门做了工作,说不送适龄儿童上学是违法的。
夏夏终于背上了书包——是大姐悄悄托人送来的旧书包。她珍惜每一次上学的机会,尽管回家后要做更多的活计。晚上,她就着煤油灯写作业,常常被李建民骂浪费油钱。
一天,夏夏放学回家,发现气氛不对。春芳脸色铁青地坐在屋里,李建民则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说！这哪来的李建民把一件花衬衫扔到夏夏面前。
夏夏认出来,这是她昨天在路边捡到的,洗得干干净净叠好了放在包袱里,准备找失主。
我捡的……
捡的分明是偷的！这是王婶家姑娘的衣服,今天她来找了！春芳尖声道。
我没有偷,真的是捡的……夏夏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还敢狡辩！这次非得好好教训你！李建民抄起棍子。
就在这时,李奶奶突然颤巍巍地站起来：衣服是我捡的！给我孙女的！怎么了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李建民和春芳都愣住了。夏夏也惊讶地看着老太太——其实根本不是奶奶捡的。
王婶恰巧这时上门来感谢：哎呀,原来是你家老太太捡到了谢谢啊！我还以为丢哪儿了呢。
一场风波就这样意外平息了。当晚,夏夏打地铺时,发现枕头下多了半块饼干。她看向炕上的李奶奶,老太太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但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期中考试后,夏夏拿了全班第一名。老师特意来家访,表扬夏夏聪明好学。李建民和春芳面上有光,难得地允许夏夏晚上多点一会儿灯看书。
但好景不长,一个月后,李奶奶夜里起夜时摔了一跤,从此卧床不起。家里的活计更多落在了夏夏身上,她常常半夜才能开始写作业。
一天,夏夏放学回家,发现春芳正在翻她的书包。
这是什么春芳举着一支漂亮的圆珠笔——这是班主任奖励给夏夏的。
老师给我的奖励……夏夏小声说。
奖励怕是偷的吧这么好的笔,怎么可能白给你李建民凑过来,一把夺过笔,明天我去问问！
夏夏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李建民果然去学校问了,结果尴尬地得知笔确实是老师的奖励。班主任还委婉地提醒他,应该多鼓励孩子学习。
李建民黑着脸回家,把笔扔还给夏夏：以后少拿这些破玩意儿回来！
但夏夏注意到,从那天起,二姐夫看她的眼神有了一些变化,不再是纯粹的厌恶,而是掺杂了一丝别的东西——或许是认可,或许是警惕。
临近期末,夏夏更加努力学习。她知道,只有读书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然而就在考试前一周,春芳突然宣布：家里没钱了,下学期别上学了。
夏夏如遭雷击,苦苦哀求：二姐,我会干更多活,我会更省吃俭用,让我上学吧……
上学有什么用女孩迟早要嫁人！李建民不屑一顾。
那天夜里,夏夏偷偷哭了很久。第二天一早,她做出一个决定：去找大姐帮忙。
等春芳和李建民下地干活后,夏夏悄悄溜出家门。大姐春梅嫁到了邻村,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夏夏一路小跑,汗流浃背也不敢停。
终于到了大姐家,开门的是个陌生男子——应该是姐夫赵强。他皱着眉头打量夏夏：你找谁
我找春梅姐,我是她妹妹夏夏。
男子脸色缓和了些：春梅走亲戚去了,明天才回来。
夏夏的心沉了下去。她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问：姐夫,我能借点钱上学吗我以后一定还你……
赵强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为难的表情：家里现在也紧巴巴的……这样吧,等春梅回来,我让她去看看你。
夏夏失望地往回走,脚步沉重。走了半小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大姐春梅！她根本没走亲戚,而是去镇上买东西了。
夏夏你怎么来了春梅惊讶地看着妹妹。
夏夏再也忍不住,扑进姐姐怀里大哭起来,把这些月的委屈全倒了出来。春梅听着,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姐对不起你……春梅擦擦眼泪,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钱塞给夏夏,这是我攒的私房钱,你先拿着交学费。别让人知道是我给的,就说你自己捡废品挣的。
夏夏握紧钱,仿佛握着救命稻草：谢谢姐！
快回去吧,免得他们发现你不在又找茬。春梅催促道,又塞给夏夏两个馒头。
夏夏一路小跑回家,心里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学费有着落了,害怕的是如果二姐和姐夫问起来,她该怎么解释。
果不其然,一进门,李建民就阴沉着脸：一整天跑哪去了活都没干！
夏夏急中生智：我去捡废品了！想攒钱交学费。她展示手里攥得紧紧的钱。
春芳凑过来,一把夺过钱数了数：哟,还真不少。这真是捡废品挣的
夏夏紧张得手心冒汗,但坚持点头：是的,我走了很远,去了镇上……
李建民眯起眼打量夏夏,突然笑了：行啊,有点本事。那这钱就当你的饭钱吧,学费我们另交。
夏夏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她眼睁睁看着春芳把钱塞进口袋,却不敢说出钱的真实来源。
那天晚上,夏夏失眠了。她意识到,在这个家里,她永远是被欺负的一方。大姐给的钱被没收了,学费还是没有着落。
第二天放学后,夏夏没有直接回家。她找到班主任老师,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困境。
老师听后长叹一声：夏夏,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上学太可惜了。这样吧,学费我先替你垫上,你以后有条件了再还我。
夏夏喜出望外,连连鞠躬：谢谢老师！我一定努力读书,以后一定还您钱！
就这样,夏夏终于保住了上学的机会。但她不敢告诉二姐和姐夫,只说学校免了她的学费。
期末考试,夏夏再次拿了第一名。这次家访,班主任特意强调了夏夏的潜质：这孩子是上大学的料,你们一定要好好培养啊！
李建民和春芳面上应付着老师,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晚上,夏夏无意中听到他们的谈话。
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迟早要嫁人。
你懂什么越是读书多的姑娘,彩礼越高！你看村头老王家闺女,高中毕业,彩礼要了这个数！李建民的声音带着兴奋。
哟,这么多那倒是划算……
夏夏的心凉了半截。原来他们允许她上学,只是为了将来能卖个更好的价钱。
寒假里,夏夏更忙了。李奶奶病情加重,需要人全天照顾。春芳把所有活都推给夏夏,自己则整天串门聊天。
一天,夏夏在给奶奶擦洗时,老太太突然清醒了许多,拉着夏夏的手说：好孩子……难为你了……奶奶床头砖下……有点东西......给你......
夏夏惊讶地看着奶奶,老太太却又糊涂了,喃喃自语着听不懂的话。
等奶奶睡下后,夏夏悄悄摸索床头的砖块,果然发现有一块是松动的。她小心翼翼地搬开砖,发现里面有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一对银耳环和少许零钱。
夏夏的心怦怦直跳。这是奶奶给她的私房钱,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仔细藏好小布包,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
春节快到了,家家户户准备年货。一天,李建民兴高采烈地拎回一条大鱼：看看！多大！今年过年有口福了！
然而第二天,鱼不见了。李建民和春芳翻遍整个屋子也没找到。
肯定又是你偷吃了！李建民一把揪住夏夏的头发,说！藏哪了
夏夏疼得眼泪直流：我没有！我真的没拿！
还敢狡辩！这屋里除了你还有谁春芳一巴掌扇过来。
夏夏委屈极了,但却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天,她又被罚不准吃饭。
晚上,夏夏饿得睡不着,悄悄爬起来想找点吃的。忽然,她听到厨房有动静,悄悄凑过去一看,竟是李建民自己在偷吃那条鱼！原来是他藏起来想独吞！
夏夏气得浑身发抖,但却不敢声张。第二天,李建民假装才发现鱼被偷了,又把夏夏骂了一顿。
夏夏默默忍受着,但心里某个地方发生了变化。她开始悄悄收集二姐和姐夫做的不光彩事的证据——李建民偷税漏税的单据,春芳偷邻居家鸡蛋的行为,她都默默记在心里。
开春后,李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一天清晨,老太太安详地走了。临终前,她紧紧握着夏夏的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办完丧事,李建民和春芳立刻商量起如何处置夏夏。
送去老三那儿吧,她家条件好点。春芳说。
李建民嗤之以鼻：得了吧,春玲那个老公,街霸王一个,能愿意接手才怪！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养着她吧
上次说的那事,可以考虑了......李建民压低声音,城里有人愿意出钱买丫头,说是当服务员,实际上......
夏夏在门外听得心惊肉跳。她知道自己必须采取行动了。
第二天,夏夏悄悄去了镇上,用奶奶给的一点零钱给大姐打了个电话。然而接电话的姐夫赵强却说春梅回娘家了,要一个月后才回来。
夏夏失望地往回走,路上遇到了班主任老师。看她愁眉苦脸,老师关切地询问情况。夏夏再也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诉了老师。
老师听后气愤不已：这是违法的！夏夏,你别怕,我可以帮你联系儿童保护组织......
然而就在这时,二姐夫李建民突然出现！原来他一路跟踪了夏夏。
好哇！小小年纪就会告状了李建民一把抓住夏夏的手臂,对老师赔笑,老师您别听孩子瞎说,她就是因为不想干家务活瞎编的。
老师还想说什么,但李建民已经强行把夏夏拖走了。
回家后,夏夏遭到了一顿毒打。李建民用皮带抽她,春芳则在旁边骂：白眼狼！白养你这么久了！
打完后,夏夏被锁在杂物间里。浑身疼痛的她缩在角落,眼泪止不住地流。但哭着哭着,她突然擦干了眼泪。
夜深人静时,夏夏用一根铁丝撬开了杂物间的锁——这是她偶然从一个流浪汉那里学来的技巧。她悄悄溜进二姐和姐夫的卧室,小心翼翼地拿走了一些东西。
第二天一早,李建民和春芳发现夏夏和那些证据都不见了,顿时慌了神。
而此时,夏夏已经坐在了县妇联办公室里。她带来了所有收集到的证据——李建民偷税漏税的单据,春芳偷邻居家鸡蛋的记录,还有她偷偷录下的他们打算卖她的谈话。
工作人员震惊地看着这个满身伤痕的小女孩和她带来的证据,立即采取了行动。
当天下午,李建民和春芳被带到了派出所。在证据面前,他们不得不承认了所有不法行为。
夏夏暂时被安置在县福利院。一周后,大姐春梅匆匆赶来,抱着夏夏痛哭流涕：姐对不起你,姐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
原来,春梅根本没有回娘家,而是被赵强制住了。赵强怕夏夏的事牵连到自己,故意隐瞒了消息。春梅得知真相后,毅然决定与赵强离婚,来接夏夏一起生活。
姐,我不怪你。夏夏轻声说,手里还攥着父亲给的那张糖纸,我知道你也不容易。
春梅泪如雨下：以后姐一定会保护好你。
就在姐妹俩准备开始新生活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了——县里评选自强不息好少年,夏夏当选了。不仅因为她面对困境不屈不挠的精神,还因为她举报不法行为的勇气。
颁奖典礼上,夏夏站在台上,手里拿着奖状和奖金。台下,大姐春梅骄傲地看着她。
夏夏同学,你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主持人问。
夏夏深吸一口气,看向台下：我想说,不管生活多么艰难,都不要放弃希望。也许没有人给你完整的太阳,但你可以自己收集一点点光亮点亮自己。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想活下去,活得好一点。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就在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上台,激动地看着夏夏：像,太像了！孩子,你是不是六月生的你母亲是不是叫林秀兰
夏夏惊讶地点点头。中年男子顿时热泪盈眶：我是你舅舅啊！你母亲的亲弟弟！我们找了你和你父亲这么多年......
原来,夏夏的母亲并非没有家人,只是当年因为反对她与年长的夏父交往而断绝了关系。母亲去世后,舅舅一直在寻找她们父女,但夏父带着孩子多次搬家,断了联系。
命运就这样给了夏夏又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舅舅家境富裕,且无儿无女,当即表示要收养夏夏,供她上学直到大学。
但令人意外的是,夏夏拒绝了：谢谢舅舅,但我已经决定和大姐一起生活。我们吃了太多分离的苦,现在只想在一起。
舅舅感慨万分,尊重了夏夏的选择,但承诺会提供经济支持,让姐妹俩不再为生活发愁。
故事的最后,夏夏和春梅在县城开了家小餐馆。夏夏白天上学,晚上在店里帮忙。她再也没有见过二姐春芳和二姐夫李建民——他们因为偷税和虐待儿童被判了刑。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夏夏坐在餐馆门口写作业。一个熟悉的身影迟疑地走近——是三姐春玲。
夏夏......春玲欲言又止,我知道我们以前对你不好......对不起。
夏夏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三姐：都过去了。
你姐夫......他跑了,留下我和孩子......春玲哽咽着,我找不到工作,孩子要吃饭......
夏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盛了一碗饭,又夹了些菜,递给春玲：先吃饭吧。
春玲接过饭碗,眼泪滴进饭里：谢谢......谢谢你......
夏夏看着三姐,轻声说：明天餐馆开门,需要个洗碗的。你要是愿意,可以来试试。
春玲愣住了,随即泣不成声。
夕阳西下,夏夏继续低头写作业。她的搪瓷碗放在一旁,里面盛着满满的饭菜——那是她为自己准备的晚餐,再也不只是半碗饭了。
远处的山峦被落日染成金红色,一群归鸟飞过天空。夏夏抬起头,眯着眼看向夕阳。
生活给予她苦难,但她将其编织成了坚韧；生活给予她不公,但她学会了守护自己的尊严。这个曾经无依无靠的小女孩,终于通过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片完整的天空。
而她手中的那支笔,正在书写一个全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