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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再被我掉面子，他看着我的眼神像要吃人，脸上带了几分狰狞，“乔筝我现在好声好气给你说话，你别给脸不要脸。”
往常他一生气，我就低声下气去哄他，就像捏住了我的命门。
可我现在只是毫无感情地跟他对视，“我是认真的。”
纪云深见拿捏不住我便没了耐心。
纪星走过来，“爸！你签了就行了，既然她想离，你就成全她呗。”
柳妍突然冒出来，却一下挡在纪星身前，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乔筝姐！对不起，是我太下贱，太没有分寸，不该介入你们，我现在离开，换你别走！”
“其实我只是想要多照顾小星一点……纪总对我好我真的很感激，但是现在乔筝姐回来了，你们也不再需要我了，我该走了。”
说罢，她顶着通红的眼眶想要跑走，泫然欲泣，倒真像我欺负她狠了。
柳妍被纪星轻易拦住后就趴在纪星怀里哭，后者一边瞪着我一边安抚柳妍情绪。
“有你这个妈是最让我丢脸的事！”
纪云深瞪眼看我，也被一下点燃怒火，“柳妍你回来！这一切哪里有你什么事！我签！”
他拿着笔犹豫几下，最后发了狠，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一把把离婚协议书甩我脸上。
“你够了吧？离了婚你也只能滚去你那个小山沟，你一个学历背景都一般的女的，不说工作岗位，除了我还有那个男的会要你？”
“蹭我纪家几年光，以后别舔着脸求我让你回来。”
“嗯，没事，山沟里也挺好的，清净。”我看着协议后并列的名字，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看着我，纪星却突然质问，“喂，你没在协议书上耍什么花招吧？爸，你怎么不看一下再签，万一这个女人狮子大开口想要咱们家的房子和财产呢？”
纪云深看向我的目光也一下变得怀疑，好像我乡下人的出身在他们这里就是带着偏见的，连我的人格都要被他们侮辱。
我攥紧手掌，忍无可忍，翻开协议书怼到他们父子眼前。
“纪云深！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有拿你们家一分钱去挥霍享受吗？去给我自己买过一件首饰吗？”
“你们可看好了！你们纪家的东西我一分钱没要，哪怕是我该得的那份！”
白纸黑字上清清楚楚。
纪云深愣住，“乔筝你也没必要……我们纪家不至于出不起……”
电话铃声响起，是纪星的手机。
“喂，奶奶。”
意识到电话那边的人，怒气勃勃的我顿时像被泼了盆冷水，浑身颤抖。
这么多年我一直避免和纪云深母亲见面，现在骤然听到她的名字还是会害怕。
“你们再坐一会，我们也想快到的，还不是那个女人回来了，一直在闹。”
“……闹离婚啊，她也就这点手段了。”
“嗯，但是我爸真签了，她哪是真想离婚，还不给她吓死。”
他们编排我的声音完全不背着我。
突然，那张噩梦般的脸骤然出现在我面前，纪星偏头看我，“奶奶想跟你说几句话。”
我的脸一下唰白，像见了鬼。
“……妈……”
“你那疯病好了？看着不是好好的，我还以为你又灰溜溜滚回来发疯呢。”
“我纪家少了个听话的保姆也真是可惜。”
屏幕外纪星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
听到她的声音，这几年尘封的记忆把我淹没，那些我刻意遗忘的煎熬痛苦把我大脑轰炸得一片空白。
一字字一句句都让我冷汗直冒，到后面我已经听不清她讲了什么，双眼紧闭，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