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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薄修迟会带我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让江妄找不到我。
可他只是让司机开车回了郊区的别墅。
视线落到宝宝身上,我终于明白了。
孩子太小,不能长时间坐车。
他早就替我和孩子打点好了一切。
思及此处,鼻尖一酸。
“谢谢你,薄修迟。”
他墨色的眸子一动不动盯着我,
“十年前,我就说过。”
“如果有一天你过得不快乐,就来找我。”
“哪怕头发都白了,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这个承诺就算数。”
我和薄修迟曾经一起上过六年小学,三年初中。
中学毕业后,他父母做生意,举家搬迁。
离开那座小城之前,薄修迟约我出去见最后一面。
他在电话里声音急促。
“程露,来城南咖啡厅,一个小时后我就要跟爸妈上飞机了。”
“我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可是刚挂断电话,就下了瓢泼大雨。
我重感冒刚好,妈妈死活不让我出门。
软磨硬泡她半个多小时,她才勉强同意。
我拿了伞就往外跑。
结果通往城南的路又发生车祸,彻底堵死。
等我绕了一大圈跑到咖啡厅的时候,薄修迟已经走了。
后来,兜兜转转,我们在大学相遇。
那时,我的身边已经有了江妄。
薄修迟得知后,什么也没说。
只是开始和我保持距离。
毕业前,他给我打了最后一通电话。
“程露,我要出国了,我爸把集团交给我了。”我仿佛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薄修迟,你喝酒了?”
“和这无关。”他的声音异常清醒,冷静。
“程露,三年前在小城,我没有等到你。”
“这一次,我又错过了你。”
“没有关系,我会一直等。”
“我不管你在谁的身边,如果有一天,你过得不幸福。”
“尽管回头,我一直在你身后,做你的退路。”
“只是答应我,永远不要为了任何一个人,让自己遍体鳞伤。”
“我希望你好好的。”
后来,我和江妄结婚那天。
薄修迟的新婚贺礼很简单。
一张写了我名字的房产证。
我和江妄的那套房子,是他买下来送给我的。
江妄并不知情,只以为是我爸妈给我的嫁妆。
我每年的生日,我生宝宝,他都会送来堪称豪华的贺礼。
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
正是因为感恩,我更加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经配不上他。
有谁会娶一个离异带着孩子的女人呢?
更何况如今的薄修迟身价上亿,是商界数一数二的人物。
我联系他,只是希望借助他的身份,让江妄不要再纠缠我。
我不敢再奢求太多。
薄修迟把我安顿在他郊区的别墅。
宝宝有月嫂带,我本想帮着保姆做些简单的家务。
可是她们从不让我帮忙。
“程小姐,您去休息就行了。薄总说了,您就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让我们都听您的。”
我愣了一下,心头涌上一阵暖意。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吵嚷的声音。
“程小姐,外面有一个男人吵着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