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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帐被一层层掀开，我起身走向沈照寒。
看清我的面容后，他惊恐地瞪大眼，连一旁的沈烬川也吓得呜咽出声。
“温温霁”
沈照寒瘫坐在地，声音颤抖：
“你你怎么会是蛊王？”
我只觉好笑，“怎么？只许你们装蛊人，我就不能是蛊王？”
初见二人时，我便识破了他们假蛊人的身份，就连身上的毒虫，也不过是去了毒牙的宠物。”
惊慌之下，他抽出短剑刺向我。
我反手握住，一脚将他踹倒，抬脚踩上他的脸。
红鸾顺势而出，精准咬住他的脖子。
沈照寒瞬间力竭，双目瞪的如牛眼，抽搐不停。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能活到今日，也算他们二人命大。
我取出体内的水蛭和蜘蛛，眼里闪过玩味：
“这蛊我替你们养的时间够长了，今日便还给你们。”
“不要不要，求驸求蛊王饶过我们。”
“啊！”
渗人的惨叫声中，我如索命阎罗逼近二人。
毕竟自己养的才叫本命蛊，可惜二人没这个本事，只能沦为毒虫的养料。
本以为往事止于此。
直到初春时，朝廷的人找到了寨子。
威逼利诱下，为了族人，我不得不随他们进京。
数月不见，整个公主府都被人种满了我最喜欢的垂丝海棠。
花团锦簇，暗香浮动。
寝殿中，苏婉棠躺卧窗栏下的榻上，目光刚好能看到窗外的海棠。
此时她形同枯槁，那张艳冠京华的脸上，如今只剩一层干瘪的皮覆在上面。
数只蛊虫在她皮下游走。
见到我，她空洞的眼眸，泛起一丝亮光，激动的从榻上跌落。
“阿霁，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拼命挣扎想要靠近我，却因双腿萎缩，只能在原地蠕动。
我不卑不亢，冲她行礼。
“草民蚩渊拜见公主殿下。”
从未见过我如此生疏冷淡，苏婉棠心如刀绞。
她探出手，带着卑微和讨好，好不容易快要触碰到我的靴子，却被我冷漠的后退一步躲开。
苏婉棠的手指僵在空中，许久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撑起了身子，歪坐在榻上。
“温霁，我这段时间找你找的好苦。”
她每说一个字，都在燃烧所剩无几的生命
“你不在的日子，我方知自己错的离谱。”
“是我失言，辜负了你一片真心。”
她攥紧手指，抿唇，踌躇两秒哑着嗓子开口：
“阿霁往日种种是我不好，若有可能，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冷笑出声，鄙夷地看着她。
身上银环相碰，传出声声悦耳的银铃声。
“殿下看清楚，这里没有阿霁，只有苗疆蛊王蚩渊。”
“我奉陛下之命替殿下解蛊，可殿下中的是负心之人的绝命蛊，草民也束手无策。”
苏婉棠怔住了，随后笑出声，只是这笑声带着几分苍凉。
“既然束手无策，你为何还敢进宫。”
我神色寻常，没有一丝波澜。
“或许是”我语气一顿，接着回答，“我没想活着离开。”
苏婉棠哑然，还想挽留，我却冷漠的转身离开。
我解不了蛊却可以用另一种蛊，令她短暂回光返照，在旁人看来与常人无异。
以此拖延，让族人有迁寨的时间。
入夜，我坐在海棠树下的秋千上，盘算需要拖延几日。
苏婉棠小心替我披上衣物，轻轻替我推动秋千。
“阿霁，留下陪我好吗？”
“我们重新开始。”
讥讽一笑，我停下秋千。
“重新开始？怎么算重新开始？”
“是你能回溯时间救我爹一命，还是能让我爹安息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