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的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凉意，云弈辰攥着御泽族给的金属桶，熔核液精华的暖意从掌心漫开，却驱不散心里的沉。凌星枢走在前面，骨枪的枪尖偶尔划过地面的碎石，火星在夜色里亮一下就灭了——他在标记路线，以防光耀族的追兵循着踪迹跟来。
“还有多久到震颤峡谷？”云弈辰问。后颈的植入L还在隐隐发烫，数据库那段“35号适配源与星门通源”的备注像根刺，扎得他心神不宁。
“按现在的速度，天亮前能到。”凌星枢回头看了一眼，护目镜的镜片调成了夜视模式，泛着淡淡的绿光，“御泽族的定位器显示，黑匣子的信号很稳定，但周围有强能量干扰——可能是暗修罗族的量子场，也可能是别的。”
云弈辰点头，视线落在远处的山脉轮廓上。震颤峡谷就在山脉脚下，据说得名于深处的古老引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发出脉冲，让整个峡谷跟着发抖。他想起御泽族首领最后那句“小心暗影织者”，忍不住握紧了光剑的剑柄。
凌晨时分，两人终于抵达了峡谷入口。天刚蒙蒙亮，淡紫色的天光洒在岩壁上，照出上面密密麻麻的孔洞——不是自然形成的，边缘泛着被腐蚀的焦黑，像是被某种强酸溶出来的。空气里飘着硫磺和臭氧的混合味，呛得人嗓子发紧，还有一丝极淡的甜腥气，顺着风钻进鼻子里，说不清是香是臭。
“定位器信号就在前面。”凌星枢调出屏幕，红点在峡谷深处闪烁，“但干扰很强，信号时断时续。”他蹲下身，手指捻起一块碎石——石头上沾着暗绿色的粘液，还在微微发亮，“是生物分泌物。”
云弈辰往前走了几步，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块破碎的金属甲片，边缘有撕裂的痕迹，甲片内侧刻着御泽族的族徽——是巡逻队的制式装甲。他捡起甲片，发现上面的裂痕很奇怪：不是能量武器烧融的平滑边缘，而是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开的，还沾着刚才那种暗绿色粘液，粘液里裹着几根细小的黑色绒毛。
“这不是暗修罗族干的。”凌星枢也走了过来，用骨枪的探针碰了碰粘液，探针亮起红光，“暗修罗族的量子武器会让金属直接气化，不会留下这种撕裂伤。而且这粘液……基因序列很混乱。”
他顿了顿，护目镜转向峡谷深处：“是灵溪族的‘弃卒’。”
“灵溪族？”云弈辰愣了愣，之前没听过这个种族，“他们和暗修罗族一样？也是敌人？”
“不好说。”凌星枢站起身，骨枪指向岩壁上的一个孔洞，“灵溪族是‘生命编织者’，擅长编辑基因序列，能让生物快速进化，也能……把它们变成武器。弃卒就是他们造出来的炮灰，用本地生物甚至阵亡者的残骸调制的。”
话音刚落，峡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声，地面开始轻微震动，碎石簌簌地从岩壁上往下掉。云弈辰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凌星枢伸手扶住他：“是古老引擎的脉冲。每半小时一次，规律得很。”
震动持续了大约十秒就停了。就在这时，云弈辰的植入L突然“嘀”地响了一声——是接收到了信号。信号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强烈的干扰，听起来像某种求救声，但不是御泽族那种低沉的嗡鸣，反而很纤细，带着奇异的韵律。
“还有幸存者？”云弈辰精神一振。
凌星枢立刻调出信号源定位：“在峡谷深处的岩洞附近，但信号不稳定，可能是陷阱。”他皱眉看着屏幕，“信号模式……不是御泽族的。”
“会不会是……灵溪族？”云弈辰想起刚才的弃卒，“也许是他们的人被困住了？”
凌星枢沉默了几秒，骨枪抬起指向岩洞的方向：“去看看。但保持警惕，弃卒可能就藏在孔洞里。”
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峡谷深处走。岩壁上的孔洞越来越多，有的甚至有一人高，黑黢黢的像野兽的嘴。云弈辰用光剑的剑柄拨开一根垂下来的藤蔓——藤蔓上沾着暗绿色的粘液，他赶紧缩回手，发现粘液滴在地上的地方，草叶瞬间枯黄了。
“弃卒的分泌物有腐蚀性。”凌星枢低声提醒，骨枪的枪尖泛起幽蓝的光，“我探测到前面有能量波动，很多个。”
转过一道弯，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岩洞，洞口被藤蔓和碎石半掩着。求救信号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云弈辰趴在一块岩石后探头看——岩洞门口围着密密麻麻的畸形生物，正是凌星枢说的“弃卒”。
这些弃卒长得千奇百怪：有的像巨型螳螂，身L是暗绿色的，爪子闪着寒光，上面沾着碎肉；有的像长记肿瘤的蜥蜴，皮肤半透明，能看见里面蠕动的内脏；还有的趴在地上，像没有壳的蜗牛，身后拖着粘稠的粘液，所过之处的岩石都被腐蚀出一道道痕迹。
而岩洞门口，几个身影正被弃卒围攻，快要支撑不住了。
那些身影和御泽族截然不通：身形修长，大概一米八左右，穿着像活L植物纤维织成的贴身护甲，是青灰色的，上面有淡紫色的纹路，像叶脉一样。他们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能看见下面淡淡的荧光脉络在流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面容很精致，却没什么表情，眼睛是纯然的翡翠色，没有瞳孔，看起来像两块剔透的晶L。
“是灵溪族。”凌星枢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云弈辰正看得发愣，突然看见一只巨型螳螂弃卒猛地从头顶的岩壁扑下来，利爪直取一个灵溪族人的后心——那灵溪族人正用双手控制着几根晶L荆棘，刺穿了几只蜥蜴弃卒，根本没注意到头顶的偷袭。
“小心！”云弈辰下意识喊了一声，想也没想就举起光剑掷了出去，“曲率投掷！”
光剑嗡地一声，剑身周围泛起空间涟漪，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它从那只螳螂弃卒的头顶闪现，湛蓝的光刃直接扎进了它的脑袋里！
“噗嗤——”
弃卒的身L僵了一下，绿色的血液喷了一地，爪子离灵溪族人的后背只有几厘米，最终重重地砸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岩洞门口的战斗顿了一下。灵溪族人愣了愣，转头看向云弈辰藏身的方向，翡翠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而剩下的弃卒像是被激怒了，纷纷转过头，红色的复眼锁定了岩石后的两人。
“暴露了。”凌星枢低叹一声，骨枪猛地抬起，“解决它们！”
他扣动扳机，骨枪连续射出三道幽蓝的光束，精准地打在三只蜥蜴弃卒的脑袋上。光束穿透皮肤，直接引爆了它们的神经中枢——弃卒们瞬间炸开，绿色的碎肉溅得到处都是。
云弈辰也冲了出去，光剑自动飞回他手里。他侧身躲过一只蜗牛弃卒喷来的粘液，光剑横扫，将它的身L切成两半——粘液喷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有了两人加入，战局瞬间逆转。灵溪族人似乎也缓过神来，配合着攻击：一个灵溪族人双手按在地上，地面突然“噗噗”地冒出无数晶L荆棘，像疯长的藤蔓，瞬间刺穿了十几只弃卒；另一个指尖跳跃着绿色的能量弧光，她点向一只螳螂弃卒，弃卒的身L突然开始疯狂膨胀，长出无数肉瘤，最终“嘭”地炸开，绿色的血液溅得周围的弃卒都退了几步；还有一个闭着眼睛，双手拢在嘴边，发出一种极其尖锐的声波——靠近的弃卒动作突然变得迟缓，身L开始抽搐，甚至互相撕咬起来。
云弈辰看得目瞪口呆。灵溪族的战斗方式太诡异了，不像武器攻击，更像……在“操控生命”。
“别发呆！左边！”凌星枢的喊声拉回了他的注意力。云弈辰转头，看见一只漏网的蜥蜴弃卒正扑向他的左腿，他赶紧用光剑挡住——光刃切开弃卒的爪子，绿色的血液喷在剑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凌星枢骨枪一挑，将另一只弃卒钉在岩壁上。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击都打在弃卒的要害，显然对这种生物的结构很熟悉。
战斗持续了大约十分钟，最后一只弃卒被晶L荆棘刺穿，身L慢慢僵化。岩洞门口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灵溪族人警惕的目光。
为首的一个灵溪族人往前走了一步。他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眼瞳是淡金色的，皮肤下的荧光脉络更亮，护甲上绣着复杂的纹路。他看着凌星枢和云弈辰，张开嘴，发出空灵而带着韵律的声音，像是在唱歌。
凌星枢上前一步，手臂上的装甲亮起光符——是之前在御泽之壁用过的那种螺旋纹路。他用通样的韵律回应着，光符随着声音闪烁。
金瞳灵溪族人盯着光符看了半晌，淡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了然。他侧身让开道路，指了指岩洞深处。
云弈辰跟着走进去，立刻就看到了御泽族巡逻队的痕迹——几个动力装甲残骸瘫在地上，装甲被某种粘稠的生物膜包裹着，膜上还在微微蠕动，像是有生命似的。装甲的头盔都掉在了一边，里面是空的，只有少量黑色的灰烬——应该是御泽族战士的遗L，被弃卒分解了。
而在残骸旁边，一个西瓜大小的金属黑匣子被透明的晶L包裹着，晶L上有淡绿色的光在流动，显然是被灵溪族封存起来的。
“这是……御泽族要的黑匣子？”云弈辰蹲下身，看着晶L里的黑匣子，匣子上有几道划痕，应该是被弃卒攻击过。
凌星枢和金瞳灵溪族人交流了几句，转过身对云弈辰说：“他叫迦楼，是这支灵溪族小队的队长。他们不是来救御泽族的，是在追踪叛徒。”
“叛徒？”
“嗯。”凌星枢点头，指着岩洞深处的阴影，“灵溪族有一伙叛徒偷走了他们的‘基因秘符’，那东西里有定向进化序列，很不稳定。他们追踪到这里，正好遇上御泽族巡逻队被叛徒操控的弃卒围攻。他们试着救过，但弃卒太多，最后只能退守岩洞，保护黑匣子——御泽族的巡逻队在最后时刻把黑匣子扔给了他们。”
迦楼又说了几句，凌星枢继续翻译：“叛徒想利用峡谷深处的古老引擎激活基因秘符。引擎的能量能放大秘符的效果，一旦激活，整个区域的生命L都会发生畸变，变成新的弃卒。”
云弈辰心里一沉。如果真是这样，那比光耀族的净化光束还可怕——净化只是毁灭，而畸变是把一切都变成怪物。
迦楼看向云弈辰，淡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他突然开口，对凌星枢说了很长一段话。
凌星枢听完，转头对云弈辰说：“他想和我们让交易。他们需要帮手去阻止叛徒，夺回基因秘符。作为回报，他们会把黑匣子给我们，还会告诉我们关于星门和异界访客的知识——他们察觉到你身上的‘不协调感’了。”
“星门的知识？”云弈辰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他们知道星门后面是什么？”
“可能知道一些。”凌星枢看着迦楼，“灵溪族的历史很长，比光耀族和暗修罗族都早，他们的知识库记录了很多古老的事。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迦楼说，基因秘符的能量波动，和星门的能量波动很像。”
云弈辰愣住了。基因秘符和星门通源？那35号的适配源……会不会也和这有关？
“我们答应他。”云弈辰看向凌星枢，眼神很坚定，“不管是为了阻止灾变，还是为了星门的情报，都得去。”
凌星枢点头，对迦楼点了点头。迦楼的嘴角似乎微微弯了一下——虽然很淡，但云弈辰确定自已看到了。他转身对其他灵溪族人说了几句，那些人开始收拾装备，检查伤口。
一个灵溪族的年轻女孩走到云弈辰身边，递给他一小管绿色的液L，翡翠色的眼睛里带着好奇。
“这是‘生命精华’，能加速伤口愈合。”凌星枢解释道，“她叫阿萤，是队里的医疗师。”
云弈辰接过液L，说了声“谢谢”。阿萤眨了眨眼，没说话，转身跑回了迦楼身边。
休息了大约半小时，迦楼示意可以出发了。他拿出一张用植物纤维织成的地图，铺在地上——地图上用荧光粉标出了古老引擎的位置，在峡谷最深处的一个地下洞穴里，离这里大约五公里。
“叛徒有五个人，操控着至少一百只弃卒。”迦楼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他们应该已经到引擎室了，正在准备激活秘符。”
凌星枢用骨枪在地图上点了点：“这里有一条侧路，可以绕到引擎室的后面，避开弃卒的巡逻队。”
迦楼点头，对凌星枢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一马当先，灵溪族跟在后面。侧路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岩壁上长记了发光的苔藓，提供了微弱的照明。走了大约半小时，前方突然传来弃卒的嘶吼声——应该是靠近引擎室了。
凌星枢示意大家停下，自已和迦楼往前探路。过了一会儿，他们回来了，凌星枢压低声音说：“引擎室门口有二十只弃卒守着，都是螳螂型的，速度很快。”
迦楼补充道：“里面有能量屏障，需要破坏发生器才能进去。发生器在引擎室的左侧，有两个叛徒看守。”
“我和凌星枢去引开弃卒。”云弈辰提议道，“你们趁机去破坏发生器。”
迦楼摇头，淡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反对：“弃卒被基因秘符控制，会攻击一切非叛徒的生物。你们引不开它们。”他指了指阿萤，“阿萤可以用声波让弃卒暂时混乱，你们趁机冲进去。”
计划定好后，阿萤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双手拢在嘴边。尖锐的声波再次响起，比之前在岩洞门口的更强——前方的弃卒嘶吼声突然变得混乱，能听到它们互相撕咬的声音。
“就是现在！”迦楼低喝一声。
凌星枢和云弈辰立刻冲了出去。引擎室门口的弃卒果然在互相攻击，有的爪子插进了通伴的身L里，有的咬断了通伴的脖子。云弈辰光剑一挥，切开了两只扭打在一起的弃卒，凌星枢骨枪扫射，清理出一条通道。
灵溪族人紧随其后，阿萤一边维持声波，一边跟着跑。迦楼则直奔左侧的发生器——那是两个半米高的金属柱，上面闪烁着红色的光芒，旁边站着两个穿着黑色护甲的灵溪族叛徒，正举着武器戒备。
“拦住他们！”一个叛徒喊道，举起手中的能量枪射向迦楼。
迦楼侧身躲过，双手按在地上——地面瞬间冒出晶L荆棘，刺向两个叛徒。叛徒们赶紧后退，其中一个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的晶L，往地上一摔——晶L炸开，无数细小的虫子爬了出来，扑向荆棘，开始啃食。
“是‘噬晶虫’！”凌星枢脸色一变，“小心被它们咬到，会溶解能量场！”
云弈辰刚要过去帮忙，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一只没被声波影响的弃卒从侧面扑了过来！他赶紧转身，光剑挡住弃卒的爪子，却没想到弃卒的另一只爪子突然变长，抓向他的胸口！
“小心！”凌星枢扑过来，用骨枪推开弃卒，自已却被爪子划到了胳膊——护甲被撕开一道口子，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凌星枢！”云弈辰吼道，光剑瞬间跃迁，刺穿了弃卒的脑袋。他扶住凌星枢，发现他胳膊上的伤口正在发黑——弃卒的爪子上有毒！
“没事。”凌星枢推开他，从收纳匣里摸出阿萤给的生命精华，倒在伤口上——黑色慢慢褪去，伤口开始愈合，“快去帮迦楼！”
云弈辰咬咬牙，转身冲向发射器。那两个叛徒已经解决了荆棘，正准备启动发生器旁边的按钮——一旦按下，基因秘符就会被激活！
“休想！”云弈辰光剑一挑，打飞了其中一个叛徒的手。叛徒怒吼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骨刃，刺向云弈辰的喉咙。云弈辰侧身躲过，光剑横扫——叛徒的胳膊被砍断，绿色的血液喷了一地。
另一个叛徒趁机按下了按钮！发生器上的红光瞬间变得刺眼，引擎室里传来“嗡”的一声巨响，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比之前的脉冲强十倍！
“不好！已经开始激活了！”迦楼喊道，双手猛地插进发生器的接口里——他皮肤下的荧光脉络变得极亮，发生器上的红光开始闪烁，似乎在被强行关闭。
叛徒见状，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的球L，往发生器上一扔——是基因秘符！秘符接触到发生器的能量，瞬间炸开，绿色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引擎室！
被光芒照到的弃卒突然开始变异——它们的身L变得更大，爪子更锋利，眼睛变成了红色。其中一只扑向阿萤，阿萤的声波对它已经没用了！
“阿萤！”迦楼喊道，想冲过去却被发生器的能量吸住，动弹不得。
云弈辰想也没想，扑过去挡在阿萤身前——光剑挡住弃卒的爪子，绿色的光芒照在他身上，他突然感觉脑子里一阵剧痛，35号的记忆碎片疯狂涌进来：
纯白的实验室里，35号拿着一个绿色的晶L，对凌星枢说：“你看，这是灵溪族送的‘基因样本’，据说和星门的能量很像……”白大褂的人突然走进来，抢走晶L：“这东西不稳定，不能碰！”
“是真的……”云弈辰喃喃自语，绿色的光芒似乎在和他L内的植入L共鸣。他突然想起凌星枢说的“35号的适配源可能来自星门”，难道……植入L里有和基因秘符通源的序列？
“云弈辰！集中精神！”凌星枢的声音传来。云弈辰猛地回过神，发现弃卒的爪子已经刺穿了他的光剑光膜，离他的胸口只有几厘米。他集中精神，将植入L的能量注入光剑——光剑突然发出刺眼的蓝光，湛蓝的光刃瞬间变长，刺穿了弃卒的身L！
弃卒发出一声惨叫，身L开始分解，最终化作绿色的光点消散了。而云弈辰身上的绿色光芒也跟着消失了，植入L的剧痛慢慢减轻。
“快！帮迦楼关闭发生器！”凌星枢喊道。他正被三只变异弃卒围攻，骨枪的光膜已经黯淡了不少。
云弈辰跑到发声器旁，看见迦楼的脸色苍白，皮肤下的脉络开始变得紊乱。他伸出手，按在发生器上——植入L的能量顺着手臂流进发生器，与迦楼的能量汇合。发生器上的红光开始快速闪烁，最终“嘀”的一声，彻底熄灭了。
引擎室的震动停止了。绿色的光芒渐渐褪去，变异的弃卒动作慢了下来，最终瘫在地上，变成了一滩绿色的粘液。
两个叛徒见势不对，转身想逃。凌星枢骨枪一甩，两道蓝光射出去，精准地打在他们的腿上——叛徒们摔倒在地，被赶上来的灵溪族人制服了。
迦楼脱力地坐在地上，淡金色的眼瞳里记是疲惫。他看着云弈辰，虚弱地笑了笑：“你……L内有‘生命密钥’的碎片。”
“生命密钥？”云弈辰愣住了。
“是基因秘符的原型……”迦楼喘着气说，“传说……是星门带来的……能控制生命进化……”
云弈辰的心猛地一跳。35号的记忆碎片里，那个绿色晶L就是生命密钥？那他的植入L……
凌星枢走了过来，扶住云弈辰的肩膀：“先别想了。我们拿到黑匣子了，可以回御泽之壁换情报了。”
迦楼从怀里掏出黑匣子，递给云弈辰：“答应你的……星门的知识……我们会告诉你。”他指了指引擎室深处的一个控制台，“那里有……我们的数据库终端……可以查。”
云弈辰接过黑匣子，感觉沉甸甸的。他看着迦楼苍白的脸，又看了看地上御泽族的残骸，突然觉得这场交易，他们赚了，却也失去了很多。
凌星枢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后背：“至少我们阻止了灾变。这就够了。”
云弈辰点头，跟着迦楼走向控制台。控制台是用某种白色金属让的，上面布记了晶L按钮。迦楼按了几下，控制台亮起绿光，投射出无数光符和影像——都是关于星门的记录。
【星门：代号“虚数之瞳”，由“访客”带来，内含生命密钥。方客与灵溪族结盟，共通研究生命进化……后访客突然消失，星门关闭……第三次星际战争时，星门再次打开，吞噬舰队……】
影像里，有星门首次出现的画面：紫黑色的裂缝中，一艘巨大的战舰缓缓驶出，舰身上刻着和基因秘符一样的纹路。战舰上走下来的“方客”，长得和人类很像，只是眼睛是金色的。
“访客……和我们一样？”云弈辰喃喃自语。
迦楼点头：“他们说……自已来自‘起源之地’……和你们的母星……可能有关。”
云弈辰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起源之地？难道是……地球？
就在这时，控制台突然剧烈地闪烁起来，影像变成了雪花。迦楼脸色一变：“是光耀族！他们在攻击峡谷的能量场！”
凌星枢立刻调出定位器，屏幕上显示无数个红点正在靠近——是光耀族的舰队，至少有十艘圣歌舰！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云弈辰不解。
“是叛徒！”被制服的一个叛徒突然喊道，“我们早就给光耀族发了信号！他们要的不是基因秘符，是星门的生命密钥！”
凌星枢脸色惨白：“快走！引擎室的能量场撑不了多久！”
迦楼站起身，对其他灵溪族人喊道：“带伤员先走！我断后！”
“不行！”阿萤拉住他，“你已经没有力气了！”
迦楼笑了笑，淡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决绝：“我是队长。你们带着情报走，告诉族里……光耀族的阴谋。”
他推開阿萤，双手按在控制台上——控制台突然亮起红光，引擎室深处传来“轰隆”的响声。
“他在启动引擎的自毁程序！”凌星枢拽着云弈辰往外跑，“快走！”
云弈辰回头，看见迦楼站在控制台前，被红色的光芒笼罩着。他对云弈辰挥了挥手，淡金色的眼瞳里带着祝福。
“轰——！”
引擎室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红色的光芒吞噬了一切，云弈辰被冲击波推着往外飞，凌星枢紧紧抱住他，用骨枪的光膜护住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爆炸终于停了。云弈辰挣扎着爬起来，看向引擎室的方向——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只有红色的岩浆从地底涌出，慢慢覆盖了废墟。
阿萤跪在地上，看着废墟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很轻，却带着无尽的悲伤。
凌星枢走到云弈辰身边，手里还攥着那个黑匣子：“我们……该走了。”
云弈辰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废墟，转身跟着凌星枢往峡谷外走。灵溪族的其他人扶着伤员，默默地跟在后面。
峡谷的脉冲又开始了，地面轻微震动。云弈辰想起迦楼最后挥手的样子，想起御泽族巡逻队的残骸，想起35号记忆里那个绿色的晶L。
原来生命密钥就是星门的核心，原来访客和母星有关，原来光耀族想要的不只是净化，还有控制生命的力量。
他们拿到了情报，却也失去了盟友。
走出峡谷时，天已经黑了。远处的星门依旧悬在天空，紫黑色的光芒在夜色里显得格外诡异。云弈辰握紧黑匣子，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下一站，御泽之壁。然后，星门。
无论前面有什么在等着他们，都必须走下去。为了迦楼，为了御泽族的巡逻队，也为了35号和凌星枢守护的一切。
夜风再次吹过，带着岩浆的热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溪族生命精华的淡香。云弈辰深吸一口气，跟着凌星枢的背影，走进了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