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听晚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
裴叙已经连续两周出现在她公寓楼下，风雨无阻。
“谈谈吧。”她终于发了条短信。
楼下的裴叙立刻抬头，眼中的惊喜在看到她冷漠的表情时顿了一下。
咖啡厅里，“裴叙。”苏听晚打率先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见面吗？”
裴叙神情带着希翼。
“我躺在病床上那两年，”苏听晚看着他，“每天都在数你来看我的时间。从每天三小时，到两小时，到最后每周十分钟。”
裴叙唇角慢慢落下，心头涌上一丝难言的不安。
“你说不会变心的时候，我相信了。你说只是演戏的时候，我也信了。”苏听晚的声音很平静，“我甚至不怪你爱上沈念一，朝夕相处，人之常情。”
她抬起头，直视裴叙通红的眼睛：“但我恶心你既要又要的样子。一边和她戴婚戒，一边跟我说等两年之约到期。”
咖啡杯底磕在碟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次救你，是我心甘情愿。”苏听晚站起身，“所以不用愧疚，我们两清了。”
裴叙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不清！”他的声音沙哑，“你为我差点死了，我怎么可能和你两情？”
“松手。”
周叙白不知何时出现在桌边，裴叙抬头看他，眼中的恨意几乎化为实质。
“你算什么东西？”裴叙冷笑，“我和她五年感情，你也配插手？”
“裴够了。”苏听晚挽上周叙白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天之后，裴叙的纠缠变本加厉。
苏听晚的门口每天都挂着一束玫瑰，周叙白的公司项目频频受阻。
甚至黄油都差点被一辆无牌车撞到。
这天挽上，苏听晚回家时发现门锁被撬。
她颤抖着推开门，客厅里摆满了她曾经和裴叙的合照。
每一张都被精心修复过，装在昂贵的相框里。
裴叙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的电影票根。
“记得吗？”他笑着抬头，“你说这部片子烂，却偷偷看了三遍。”
苏听晚站在门口，“滚出去。”
“我买了栋别墅。”裴叙恍若未闻，“带恒温泳池，你以前总说想学游泳。”
“我最后说一次，”苏听晚按下报警键，“滚。”
警笛声由远及近，裴叙终于站起身。
警察带走裴叙时，他脸上甚至带着笑：“我明天还来。”
事情最终闹上了法庭。
法官宣读禁止令时，裴叙一直盯着旁听席上的苏听晚。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无名指上戴着周叙白送的钻戒。
“听晚。”休庭时裴叙突然冲过去，“你看看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病历，翻到某一页：“我有抑郁症，医生说要顺着我的心意治疗。”
病历被周叙白一把打落：“够了！”
纸张散落一地，苏听晚弯腰捡起一张。
“你知道吗？”她抿了抿唇，“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年车祸推开你。”
裴叙如遭雷击，整个人晃了晃。
“如果重来一次，”苏听晚把病历扔进垃圾桶，“我宁愿从来都不认识你。”
这句话终于击碎了裴叙。
他瘫坐在法庭地板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法警过来拖他，“听晚！求你再看看我，”他的声音慢慢变远，“就像以前那样。”
苏听晚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