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怀孕化验单的时候,顾时聿正陪着他的秘书宋晚在妇产科做产检。
医院走廊灯火通明,消毒水的气味刺鼻。
我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宋晚,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这是我爱了十年的人。
我们结婚三年。
但现在,他陪着另一个女人来检查他们俩的孩子。
多讽刺。
顾时聿抬头看见了我。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把将我拉到角落。
沈念,你跟踪我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压抑的怒气。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这张脸陌生得很。
十年时间,我竟然从来没真正认识过他。
我把手里的化验单递过去。
顾时聿,我怀孕了。
他愣了一秒,随即眉头皱得更紧。
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每次都做了措施。
措施。
是,除了那次他喝醉,把我按在墙上,不停地喊晚晚。
那是我第一次听他喊这个名字。
当时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现在明白了。
他伸手拿过化验单,扫了一眼,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打掉。
两个字,干净利落。
像一把刀直接捅进我心窝。
我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为什么这是你的孩子啊。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沈念,我不可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晚晚也怀孕了,你知道的,她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
宋晚慢慢走过来,挽住顾时聿的手臂,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时聿,别这样对沈姐。她可能只是一时糊涂,想用孩子绑住你。
她转过头看我,眼神里全是怜悯。
沈姐,你也知道,时聿心里一直爱的人是我。你们结婚这三年,他每天晚上喊的都是我的名字。你不觉得这样很可怜吗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
是啊,真可怜。
我这十年,活得像个小丑。
顾时聿,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在城西那条巷子里,有个女孩为你挡了一刀
我轻声问。
那是我们初遇的场景。
一群小混混围堵他,我傻乎乎地冲上去,替他挨了一刀,伤了子宫。
医生说我这辈子怀孕的几率很小。
所以今天拿到化验单时,我欣喜若狂。
我以为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奇迹。
顾时聿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我看着他,心一点一点冷下去。
因为那个女孩,是我。
顾时聿瞳孔骤缩。
不可能！那天明明是...
他猛地看向身边的宋晚。
宋晚脸色瞬间苍白,抓住他的胳膊。
时聿,那天是我啊,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我腰上还有那道疤...
顾时聿盯着我,眼神复杂。
沈念,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晚晚腰上的伤痕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你怎么会...
我没说话,只是缓缓掀开自己的衣角。
右侧腰腹,一道狰狞的疤痕赫然显现。
因为时间久远,疤痕微微发白,像一条蜈蚣爬在皮肤上。
这是当年为他挡刀留下的。
也是导致我难以怀孕的根源。
顾时聿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上前一步,几乎站不稳。
这不可能...怎么会...
宋晚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
时聿,你别信她！她肯定是去做了个一样的疤痕！她就是想骗你！
我看着顾时聿不敢相信的眼神,突然觉得累了。
十年了。
我以为他娶我是因为终于被我打动。
现在才知道,他是因为责任,因为宋晚腰上那道疤。
他认错了人。
一错就是十年。
顾时聿,我轻轻开口,我們离婚吧。
他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我重复一遍,声音平静得出奇,你自由了,去和你真正爱的人在一起吧。
我把化验单从他手里抽回来,慢慢撕成碎片。
纸屑飘落在地上,像一场小小的雪。
孩子我会打掉。如你所愿。
说完,我转身就走。
没有回头。
顾时聿在身后喊我的名字。
第一次,我听到他的声音里带着恐慌。
但我没有停下来。
走出医院,阳光刺眼。
我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回顾家别墅。
我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
这三年,顾时聿给我买了很多奢侈品,包,首饰,衣服。
我一样没拿。
只带走了我自己买的几件日常衣物,和一张很久以前的照片。
照片上,十七岁的我和十八岁的顾时聿,在学校后街的奶茶店门口笑得灿烂。
那时他还不是顾氏集团的总裁。
我也还不是顾太太。
我们只是两个相爱的少年少女。
尽管现在我知道,他爱的从来不是我。
只是我身上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我拖着行李箱下楼时,顾时聿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喘着气,像是跑着上来的。
沈念,我们谈谈。
谈什么我问,谈你怎么认错人十年还是谈你怎么让另一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
他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
我从他身边走过,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那个疤...到底怎么回事晚晚她...
顾时聿,我打断他,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他紧紧盯着我,眼眶发红。
重要！如果真的是你...如果这十年我都...
都爱错了人。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但我明白。
我轻轻挣脱他的手。
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送过来。你放心,我不会要你一分钱。
他再次抓住我,这次力道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
你不准走！在事情搞清楚之前,你哪里都不准去！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顾时聿,你这是在挽留我吗以什么身份以我丈夫的身份可你配吗
他被我问得怔住。
我趁机抽出手,拖着行李箱走向门口。
沈念！他在我身后怒吼,如果你敢走,我会让你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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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停留。
后悔
我已经后悔十年了。
就不继续了。
我租了个小公寓,一室一厅,朝南,阳光很好。
和顾家别墅没法比,但很安心。
至少这里没有顾时聿,没有宋晚,没有无处不在的谎言。
我开始着手办两件事：离婚,和流产。
预约手术的前一天,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是宋晚。
她约我见面,说想谈谈。
我本想拒绝,但她说：关于时聿,也关于...十年前的事。
我去了。
咖啡馆角落里,宋晚坐在那,穿着一件宽松的连衣裙,小腹微微隆起。
她看到我,微微一笑。
你来了。
我坐在她对面,你想说什么
她搅拌着咖啡,垂着眼眸。
那道疤,确实不是为你挨的。
我静静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我十七岁时出过车祸,肋骨骨折,做了手术。疤痕位置和你的很像。她抬起头,眼里带着讥讽,所以当顾时聿找上门,问我是不是在城西巷子救过一个人时,我默认了。
为什么我问。
为什么她笑了,因为他是顾时聿啊。顾家的独子,未来的继承人。哪个女人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花了十年时间巩固这个谎言,让他以为他爱的是我。我怎么可能让你轻易揭穿
我看着她,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时聿开始怀疑了。她盯着我,他在查当年的事。沈念,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离他远点。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我觉得荒谬至极。
是你们在打扰我的生活。
她冷笑,你的生活你这十年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我的！顾太太的位置,顾时聿的宠爱,本来都是我的！你只不过是个窃取别人人生的骗子！
我看着她激动扭曲的脸,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和这种人,没什么好争的。
我站起身,宋小姐,顾时聿我不要了,你要吧。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我转身要走。
她却突然抓住我的手,声音陡然变得凄楚。
沈姐,求求你,离开时聿吧！没有他我会活不下去的！你看在我怀孕的份上...
我下意识要挣脱,她却突然向后倒去,撞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惨叫。
咖啡杯落地,碎裂声刺耳。
她瘫倒在地,裙摆迅速被鲜血染红。
我怔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一道身影猛地冲过来推开我。
顾时聿跪在地上抱住宋晚,脸色惨白。
晚晚！晚晚你怎么样！
宋晚抓着他的衣襟,哭得梨花带雨。
时聿...孩子...我们的孩子...沈姐她推我...
顾时聿猛地抬头瞪向我,眼神如同淬毒的刀。
沈念！如果孩子有事,我要你偿命！
救护车来了。
宋晚被抬上车,顾时聿跟着上去,自始至终没再看我一眼。
我站在原地,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第二天,我得知宋晚流产了。
顾时聿的电话随之而来。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沈念,来医院。给晚晚道歉。
我握着手机,手指颤抖。
我没有推她。
我亲眼所见！他怒吼,你还想狡辩！
如果我说,是她自己故意摔倒嫁祸给我,你信吗我轻声问。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是他冰冷的声音。
沈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恶毒。
他说我恶毒。
我的心彻底死了。
顾时聿,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寄到你公司了。从今以后,我们两清。
说完,我挂了电话,关掉手机。
世界清静了。
我一整天没出门,坐在沙发上发呆。
黄昏时,门被敲响了。
我以为是我点的外卖,就去开了门。
顾时聿站在门外。
他看起来糟透了。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扯松了,眼睛里布满血丝。
我立刻要关门,他却用手死死抵住。
我们谈谈。他说,声音沙哑。
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用力关门,他却挤了进来。
公寓很小,他高大的身躯一进来,空间顿时显得逼仄。
我去了警局,调了咖啡馆的监控。他盯着我,眼神复杂,虽然角度看不清楚,但能看出,是晚晚自己向后倒的。
我没说话,等他继续。
我还去查了十年前的事。他声音更加沙哑,有几个当年的小混混,指认了照片...救我的女孩,不是你。
我心里一刺。
尽管早就知道,亲耳听他说出来,还是疼。
所以呢顾总是来给我定罪的吗
他摇头,突然上前一步抓住我的肩膀。
为什么不说这十年,你为什么从不告诉我
我看着他,觉得好笑。
我说了你会信吗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处心积虑嫁给你的女人。而宋晚,才是你心头的白月光。
他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我推开他,顾时聿,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你走吧。
他却猛地抱住我,抱得很紧。
对不起...沈念,对不起...
他的声音哽咽,滚烫的眼泪落在我颈窝。
这是我第一次见顾时聿哭。
十年间,无论多难的时候,他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现在他却抱着我,像个孩子一样呜咽。
我错了...我怎么会认错...这十年...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站在原地,没有回抱他。
心已经死了,再多的眼泪也暖不回来。
顾时聿,放手吧。
他不放,反而抱得更紧。
不,我不放！沈念,我们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会补偿你,用我的下半辈子补偿你...
那宋晚呢我问,她刚为你流掉孩子。
他身体一僵,慢慢放开我。
我会和她说的。我和她...本来就是个错误。我承认,我被她欺骗了,但更重要的是...
他看着我,眼神痛苦。
这些日子,当你真的离开我,我才发现...我习惯生活里有你。十年,你早已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习惯。
啊,原来只是习惯。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顾时聿,我不爱你了。
他愣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撒谎...我们十年感情,你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
就是因为十年了。我打断他,我把人生最美好的十年都给了你,却活成别人的影子。现在我不想继续了。
我拉开房门。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他不知道,我今早去了医院,准备做流产手术。
但在最后一刻,我逃走了。
我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一个生命。
虽然他的父亲不爱我,但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顾时聿不肯走。
他开始每天都来我的公寓。
有时带一束花,有时带我喜欢吃的甜点。
我从不开门。
他就站在门外说话,说公司的事,说他在查十年前那些细节,说他和宋晚已经断了。
我充耳不闻。
直到那天,他喝醉了,半夜来敲我的门。
我开门时,他几乎站不稳,直接倒在我身上。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念念...他抱着我,语无伦次,我好想你...回家好不好...
我费力地撑着他,你喝多了,我叫你司机来接你。
他摇头,抬起醉眼朦胧的脸。
我不要司机...我要你...老婆,我们回家...
老婆。
他以前从不这么叫我。
要么连名带姓叫沈念,要么叫顾太太。
象征身份,无关情爱。
我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心酸得厉害。
顾时聿,你看清楚,我是沈念,不是宋晚。
他用力点头,我知道...你是沈念...是我的念念...
他捧着我的脸,眼神恍惚。
这十年...每天早晨醒来,看到你在身边...我就觉得安心...晚上应酬回来,看到客厅留的灯...就觉得家像家的样子...
他靠在我肩上,声音渐渐低下去。
我以为我爱的是晚晚...可她回来后的这些日子...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你走了...我才明白...那种安心感...只有你能给我...
他说着说着,睡了过去。
我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眼泪终于掉下来。
太迟了,顾时聿。
当你选择相信宋晚,当我撕掉化验单,当我们离婚协议签署的那一刻。
就已经太迟了。
我叫来了他的司机,把他送回了顾家。
第二天,宋晚来找我。
这次她不再伪善,直接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沈念,你要不要脸！都和时聿离婚了还缠着他！
我摸着脸,冷冷看她。
是你缠着他吧用谎言缠了他十年。
她眼神怨毒,是又怎样现在他都知道了,但他说他选择你凭什么我为他付出了十年青春！
我觉得可笑。
你的十年是青春,我的十年就是活该吗
她突然笑了,笑得诡异。
你不会以为时聿真的爱你吧他不过是愧疚罢了。等他新鲜劲过了,还是会回到我身边。
她上前一步,压低声音。
你知不知道,你流的那个孩子,根本不是时聿的。
我瞳孔骤缩。
你说什么
她得意地笑了。
没想到吧我同时和好几个男人在一起。孩子是谁的,我自己都不清楚。但时聿信了,因为他醉的那晚,我们确实睡过。
她看着我的表情,更加得意。
可怜啊沈念,你为这么个男人付出十年。他根本不是什么深情的人,只是固执地相信他愿意相信的罢了。
我站在那里,浑身冰冷。
为顾时聿,也为我自己。
这十年,我们究竟活在了怎样的谎言里
说完了吗我问,说完可以走了。
宋晚冷哼,识相的就自己消失。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也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
我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她目光落在我的小腹上,笑容恶毒。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没打掉孩子。
我下意识护住肚子,后退一步。
你怎么...
医院有我的人。她轻描淡写地说,沈念,这孩子生下来也不会幸福的。还不如现在就不要。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
宋晚,你知道你最大的破绽在哪里吗
她蹙眉,什么
你太心急了。我慢慢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录音,你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录下来了。
她脸色骤变,扑上来要抢手机。
我迅速后退,护住肚子。
你省省吧。这份录音,我会交给顾时聿。你也好,我也好,让他自己判断。
宋晚狰狞地看着我。
你以为他会信你在他眼里,你不过是个推孕妇流产的恶毒女人！
那就试试看。
我将录音发给顾时聿,然后拉黑了他们所有人的联系方式。
是时候彻底结束了。
我卖掉了顾时聿之前送我的所有珠宝,凑了一笔钱,离开了这座城市。
在南方一个小镇上,我租了个院子,安心养胎。
这里空气很好,人心很慢。
没人知道我的过去。
我没再关注顾时聿和宋晚的后续。
偶尔从新闻上看到,顾氏集团股价大跌,顾时聿离婚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七个月后,我生下了一个男孩。
小小的,皱皱的,像只小猫。
我给他取名沈安,平安的安。
希望他一生平安顺遂,不要像他妈妈一样,为情所困,蹉跎十年。
小安很乖,很少哭闹。
我开了个小工作室,做设计,勉强维持生计。
日子平静如水。
直到小安一岁那天。
我带着他在公园晒太阳,他摇摇晃晃地学走路。
一个没注意,他跌跌撞撞地奔向路边。
一辆车正好驶来。
我心跳骤停,飞奔过去。
却有人比我更快。
一道身影冲过去,一把将小安抱在怀里,就地一滚,避开了车子。
我冲过去,腿都软了。
小安！
抱着孩子的人抬起头。
阳光照在他脸上,恍如隔世。
顾时聿。
他瘦了很多,眉眼间多了风霜,但目光沉静,紧紧抱着小安,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小安不但没哭,反而好奇地抓着他的领带玩。
我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他缓缓起身,依然抱着孩子,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我找了你们好久。他声音沙哑,
every
single
day.
我深吸一口气,上前要抱回孩子。
他却不肯放手。
顾时聿,把孩子还我。
他摇头,眼眶泛红。
沈念,对不起。我知道我说再多对不起也没用。但求你,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我看着他,宋晚呢
她承认了一切。他声音低沉,包括欺骗我十年,包括故意流产陷害你,包括...孩子不是我的。
他看向怀里的小安,目光柔软。
也包括,她试图伤害你,逼你离开。
我抿唇不语。
我把录音交给了警方。他继续说,她因故意伤害和诽谤被判了刑。顾氏我也整顿了,那些她安插的眼线,全都清除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这十年错得离谱。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只求你让我照顾你们,弥补我的过错。
我平静地看着他。
顾时聿,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从你选择相信她而不是我的那一刻起,就结束了。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
我知道。我不敢求你回到我身边。只求你允许我...偶尔来看看孩子。他是我的儿子,我有责任...
他不是你的责任。我轻声说,他是我的选择。
顾时聿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