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记者会终于在一片闪光灯与喧嚣声中落下帷幕。
导演们被媒体簇拥着离场,我也在助理的带领下走出会场。
心里那股紧绷的弦总算松了一点。
可就在我抬步的瞬间,一道熟悉的身影挡在了前方。
傅靳左。
他的眼神死死落在我身上,像是盯住了溺水前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时间,我竟忘了呼吸。
整整一年。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
而此刻,他就站在几步之外,眉目间带着我记忆中熟悉却早已模糊的锋锐。
他明明神色冷沉,可眼底的血丝与微微发红的眶,却出卖了他克制许久的情绪。
傅靳左没有立刻逼问,他只是声音低哑:“跟我走。”
这三个字,是花了他所有力气凝成的最后请求。
我望着他,心口忽然涌起一阵恍惚。
一年前的事,我真的已经记不清细节了。
很多夜里,梦境模糊而破碎,只剩下压迫感与无边的黑暗。
醒来时,我甚至分不清那是记忆,还是幻觉。
或许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将那些不堪的痛苦自动屏蔽。
于是当我看着眼前的男人时,竟没能立刻将他和那些噩梦联系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
“傅靳左,”我语气平淡,仿佛在谈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你就当我死了吧。”
话音落下的刹那,傅靳左的肩膀一震。
他眼眶更红,喉咙里像堵着石头般,许久才挤出声音:“怎么能怎么能当你死了?知意,我找了你一年。我思念你一年。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
声音哽咽。
他几乎崩溃,却还是一步一步逼近:“我不想质问你,我也不想追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只想带你回去,带你回家。”
那份执拗与疯狂,像一只困兽的反扑。
可他终究没能靠近我。
因为下一秒,黑衣保镖们悄无声息地站在我与徐斯远身前,冷冷拦下傅靳左。
徐斯远缓缓走近,站到我身边。
他依旧温文尔雅:“知意。”
我回头,看见徐斯远目光沉稳。
“当初说好的。”他的声音淡淡,“到了我这里,就不回去了。”
这一刻,他依旧绅士,依旧给我留足选择的空间。
可偏偏,当他看向傅靳左时,那双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风暴般的冷意。
我心口猛地一跳。
不知怎的,居然有点想笑。
我主动伸手,握住了徐斯远的手。
那是我第一次,主动选择站在他身边。
“傅靳左,”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冷静而坚定,“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或者说,我根本不会回国。”
“我现在过得很幸福。”
我顿了顿,直视着他逐渐模糊的眼神,继续说下去:“我不恨你,也不在意你。我们就这样好聚好散吧。”
这不是决绝的咒骂,也不是刻意的报复。
只是如今的我最真实的心声。
傅靳左再也忍不住。
他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声音颤抖:“知意,你不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过的。我报复了沈菲菲,我让她尝尽你当年的痛苦。司衡、行远他们也很思念你。我们以为你死了,甚至给你办了葬礼。我们每天都活在悔恨里。如今你平安无事,我们只想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