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快死了。
无菌病房里,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微弱的滴滴声,像在为我的生命倒数。
门被推开,我的母亲沈佩,和我那光芒万丈的影后姐姐许影,走了进来。许影戴着墨镜,一身高定香风,与这满是消毒水味的惨白房间格格不入。
妈,我头好痛,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和我一模一样、却精致得毫无瑕疵的脸,昨晚的颁奖礼耗神了,今天眼皮一直跳,是不是有什么预兆
沈佩立刻紧张起来,抚上她的额头：胡说！我的小影气运正盛,能有什么事肯定是累着了。我找人给你炖了血燕,一会喝了就好了。
她说完,才像刚看到我似的,瞥了一眼病床。那眼神,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昭昭,你姐姐来看你了。你可要争气点,好好养着,别让你姐姐分心。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被砂纸磨过,发不出一点声音。
争气我拿什么争气我的健康、我的事业、我的爱情……我的一切,不都变成滋养她的养料了吗
就在这时,一个小护士冒冒失失地冲进来,手里的病历夹没拿稳,哗啦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报告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小护士慌忙去捡。
一张验血报告,正好滑到了我的床边。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偏过头。血型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Rh阴性O型。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记得很清楚,我小时候的体检报告,我明明是普通的O型血。而Rh阴性O型,这个被称为熊猫血的稀有血型,是许影。
为什么我的血型会变
妈,许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上次那个青云大师不是说,阵法有点不稳了吗我最近总觉得心慌。你看看她,她朝我扬了扬下巴,这‘供应’是不是跟不上了
沈佩立刻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放心,妈已经想办法了。大师说了,只要加强阵眼,把她剩下的气运一次性都渡给你,就万无一失了。
她们以为我昏迷着,听不到。
可我听到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钢针,扎进我的心脏。
阵法……供应……阵眼……
我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从小许影体弱多病,所有人都说她活不过二十岁,可她却越长越好,甚至成了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而我,从小健康活泼,却在二十岁之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事业一落千丈,最后检查出罕见的器官衰竭,只能躺在这里等死。
原来,我不是生病了。
我是被我最亲的家人,当成了一株人形血药,一个祭品,一个源源不断为许影供给生命和气运的器皿！
我的血型都因为阵法的长期掠夺而改变了。
无边的恨意,像冰冷的海水,将我彻底淹没。
我不会就这么死的。
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2
就在我被恨意和绝望包裹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我的未婚夫,陆景然发来的短信。
【昭昭,对不起。我发现,我爱的人一直是小影。我们分手吧。】
我看着那行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连最后一丝跳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景然,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演员,我们从大学就在一起,说好等我病好了就结婚。
原来,我被偷走的,不止是健康和事业,还有我的桃花运。
许影,你真是贪得无厌。
我颤抖着手,用尽全身力气,在手机上搜索着一个名字——青玄道长。
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一个游走在网络边缘,专门处理各种疑难杂症的神秘人物。
我将母亲和许影的对话,以及我对自己身体变化的猜测,艰难地打了出来,发送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手机的震动再次唤醒。
是青玄道长的回复。
【同生共命阵。一种极其歹毒的血亲掠夺阵法。以双生子为引,一人为‘器’,一人为‘主’。‘器’之一生,所有气运,包括健康、才华、姻缘、财运,都会源源不断地流向‘主’。直至‘器’油尽灯枯而死。】
【阵法有两个核心。主阵眼,应在受益人身上,是吸纳气运的入口。副阵眼,则在受害人身边,是释放气运的出口。】
【此阵,可解,亦可逆。】
可逆！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死寂的心湖里炸响。
我强撑着身体,开始疯狂地寻找。主阵眼,许影身上最常戴的东西……是了！是那串从不离身的血玉手链！沈佩说那是保佑她平安的。
原来是保佑她吸血的！
那么副阵眼呢我身边……
我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这个狭小的病房。最后,定格在了床头柜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放着一个丑陋的木雕小人。
是沈佩在我住院时,硬塞给我的。她说,是庙里求来的,能替我挡灾。
我伸出手,将那个木雕小人够了过来。
入手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一股熟悉的、被抽离的虚弱感。
就是它！
我再次看向青玄道长发来的信息。
【欲逆此阵,需行血祭反噬之法。以‘器’之血,污副阵眼。断其正流,逆其乾坤。届时,所有被掠夺之气运,将化为煞气,百倍反噬于‘主’。】
【然,此法凶险。成,则一线生机。败,则魂飞魄散。施法时机,需在‘主’气运最盛、心神最放松之时,方可一击即中。】
气运最盛,心神最放松……
我脑中灵光一闪。
今晚,是金凤奖颁奖典礼。许影凭借一部大爆的仙侠剧,是本届最佳女主角的最大热门。
就是今晚！
我看着手中丑陋的木雕,眼中燃起疯狂的火焰。
许影,你不是喜欢拿奖吗
今晚,我就送你一份,永生难忘的大礼！
3
夜幕降临。
金凤奖颁奖典礼的直播,在病房的电视上进行着。
红毯上,许影一袭高定星空裙,美得像天神最完美的杰作。她挽着陆景然的胳膊,对着镜头笑得温婉动人,享受着所有人的赞美和追捧。
而这一切,本该是我的。
那部仙侠剧的剧本,是我熬了三个通宵写出来的。那个角色,是我为自己量身定做的。陆景然,是我爱了五年的人。
现在,都成了她的。
我没有时间嫉妒,我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即将要做的事情上。
我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用针头,毫不犹豫地刺破了我的指尖。
鲜血,涌了出来。
我抓起那个木雕小人,将我那带着滔天恨意的血,一滴一滴地,涂抹在它的身上。
以我许昭之血,祭告天地。
我的声音,沙哑得如同鬼魅。
十年掠夺,十年供养,一朝血饲,乾坤逆转！
所有夺我之运,皆化为索命之煞！
还——给——你！
当最后一滴血,渗入木雕的纹路中时,整个病房的温度,仿佛骤降到了冰点。
那木雕小人,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咔嚓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碎裂了。
与此同时,电视直播里,颁奖嘉宾用激动的声音,念出了那个名字。
获得本届金凤奖最佳女主角的是——许影！
全场掌声雷动。
许影在陆景然的拥吻下,优雅地起身,提着裙摆,一步步地,走向那个代表着最高荣誉的舞台。
她站在聚光灯下,像一个真正的女王。
她伸出手,即将触碰到那座金色的奖杯。
就是现在！
我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个沾满我鲜血的木雕,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砰！
木雕,四分五裂。
电视里,许影的手,刚刚碰到奖杯。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整个颁奖典礼现场。
许影手腕上那串鲜红如血的玉手链,毫无征兆地,断了！玉珠散落一地。
一股钻心的剧痛,从她的手腕,瞬间传遍全身。
她再也维持不住优雅的笑容,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那座她梦寐以求的奖杯,也从她手中滑落,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直播的镜头,忠实地记录下了她脸上瞬间褪去的血色,和那因为剧痛而扭曲的,狰狞的表情。
病房里,我看着这一幕,缓缓地,笑了。
一股微弱的暖流,从我的心脏,流向四肢百骸。
被抽走了十年的生命力,正在,一丝一丝地,回到我的身体里。
许影。
游戏,开始了。
4
许影在颁奖典礼上当众昏倒,奖杯摔碎,手链断裂。
这戏剧性的一幕,瞬间引爆了全网。
许影
金凤奖
事故
的词条,以燎原之势,冲上热搜第一。
舆论分成了两派。
粉丝们心疼地刷着姐姐太累了肯定是被人黑了。
而更多的路人,则觉得这兆头实在不祥,纷纷猜测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遭了报应。
沈佩和陆景然第一时间将她送进了医院,就在我的隔壁病房。
我能清晰地听到,沈佩在走廊里,焦急地打电话。
青云大师,您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小影的手链怎么会断她现在昏迷不醒,医生也查不出任何问题！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沈佩的声音,陡然变得惊恐：阵法……阵法被破了怎么可能！那个小畜生明明就快死了！反噬什么反噬大师,你一定要救救小影啊！
我躺在床上,冷冷地听着。
救她晚了。
这场报应的盛宴,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二天,许影醒了。
但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我扶着墙,慢慢地走到她的病房门口。
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到,她那张引以为傲的、完美无瑕的脸上,一夜之间,布满了细小的、红色的疹子。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曾经的天使,一夜之间,变成了怪物。
怎么会这样医生！医生！沈佩的声音,充满了崩溃。
几个皮肤科的专家会诊了半天,也得不出任何结论。只能暂时定性为,罕见的压力性过敏。
而我,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虽然依旧苍白消瘦,但那常年笼罩在脸上的死气,已经散去了不少。皮肤,也恢复了一丝光泽。
被她偷走的美貌和健康,正在以一种丑陋的方式,还回来。
这,只是第一道利息。
一周后,我出院了。
身体虽然依旧虚弱,但已经能够正常行走。
而许影,却因为脸上的红疹,和随之而来的、日夜不休的偏头痛,彻底崩溃了。她推掉了所有工作,每天在病房里,歇斯底里地摔东西。
我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她正在拍摄的剧组。
那是一部万众期待的仙侠电影,导演,是圈内最负盛名、以眼光毒辣著称的顾言之。
我到的时候,剧组正在因为许影的病假而一筹莫展。
我没有进去,只是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
顾言之靠在监视器前,眉头紧锁,烦躁地抽着烟。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不耐。
就在这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目光,精准地,与我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愕。
我没有躲闪,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他掐灭了烟,朝我走了过来。
你是谁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带着一种审视的压迫感。
一个,想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的人。我淡淡地回答。
顾言之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很久。
你和许影,是什么关系
双胞胎。
他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皱起了眉。可你的气质,和她完全不同。
许影是温室里被精心呵护的娇花,而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气质,当然不同。
许影的病,一时半会好不了。我开门见山,这部戏,你等不了。给我一个试镜的机会。
顾言之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新人,而她,是影后。
影后我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一个靠吸食亲生妹妹的血肉,才堆砌出来的假象而已。顾导,你觉得,是假象动人,还是……真相,更动人
我的话,信息量巨大。
顾言之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半分钟。
最终,他吐出一口烟圈,缓缓开口。
明天上午十点,三号摄影棚。把你说的‘真相’,演给我看。
5
第二天,我准时出现在三号摄影棚。
顾言之已经在了,偌大的摄影棚里,只有他,和几个核心的工作人员。
你想试哪一场他问,言简意赅。
就试许影昨天拍了十七次,都没过的那场。
那是一场女主被师门背叛,逐出山门,在漫天大雪中,决绝转身的戏。这场戏,需要极强的爆发力和破碎感。
许影演了十七次,顾言之都不满意。他嫌她,演得太漂亮了,没有灵魂。
工作人员把剧本递给我。
我没有接。
不用了,剧本里的每一个字,都刻在我脑子里。
因为,这剧本,本就是我写的。
我走到场地中央,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再睁开时,我的眼神,已经变了。
不再是许昭的冷静和狠戾,而是剧中女主瑶光的,那种被全世界背叛的,绝望和不甘。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也没有声嘶力竭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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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静静地站着。
雪花（道具）落在我的发间,肩上。
我缓缓地,回过头,看向身后那座象征着昔日所有荣耀和温暖的,虚空的山门。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那笑容,比漫天的风雪,更冷,更凄美。
然后,一滴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
不是为那些背叛我的人,而是为那个,再也回不去的,天真的自己。
最后,我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入风雪中。
背影,决绝,而孤寂。
卡！
顾言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整个摄影棚,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我刚才的表演,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我收起情绪,重新变回了许昭,平静地看着顾言之。
顾导,这个‘真相’,你还满意吗
顾言之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监视器里的回放,一遍,又一遍。
许久,他才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你叫什么名字
许昭。昭告天下的昭。
很好。他点了点头,许昭,这个角色,是你的了。
消息传出,整个剧组都炸了。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一个和前女主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妹妹,竟然,顶替了影后许影的角色。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当天下午,我就接到了陆景然的电话。
他的声音,充满了质问和愤怒。
许昭,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抢小影的角色你知不知道她现在病得有多重！
抢我冷笑出声,陆景然,你是不是忘了,这个角色,本来就是我的。就像你,本来,也是我的。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我只是,在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一字一句地说,包括,被她偷走的人生。
你……你胡说什么！陆景然的声音,明显有些心虚。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有没有胡说了。
我挂断电话,将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而此时,医院的VIP病房里,许影在看到换角新闻后,气得将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许昭！这个贱人！她怎么敢！
她脸上的红疹,因为情绪激动,变得更加狰狞可怖。
沈佩抱着她,心疼得直掉眼泪。
小影你别急,妈这就去找她！她反了天了！我一定要让她把角色给你还回来！
沈佩很快就找到了我住的酒店。
她像一个疯子一样,冲进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白眼狼！你姐姐病得那么重,你不说好好照顾她,竟然还敢抢她的角色！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平静地看着她,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良心我笑了,妈,你跟我谈良心那个把我当成血药,榨干我最后一丝生命力,去喂养你宝贝女儿的,不是你吗
沈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了。我一步步地,逼近她,我还知道,同生共命阵,血祭反噬。你猜,许影现在承受的,是什么
是你！是你害了小影！沈佩的眼中,充满了怨毒和疯狂,你这个小畜生！我当初生你的时候,就该把你掐死！
晚了。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这笔债,你们欠了我十年。现在,该连本带利地,还回来了。
6
陆景然终究还是找来了。
他在酒店楼下堵住了我,神情憔悴,眼底带着血丝。
昭昭,我们谈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我绕开他,想走。
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你到底对小影做了什么她最近……很不对劲。
不对劲我回头,看着他,觉得无比讽刺,她只是在品尝,我过去十年,每天都在经历的痛苦而已。怎么心疼了
陆景然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是亲姐妹,没必要闹到这个地步。
亲姐妹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陆景然,你见过哪个姐姐,会吸干妹妹的血,抢走妹妹的人生吗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甩开他的手,眼神冰冷,你不是爱她吗那就好好陪着她,看着她,是如何一点一点地,腐烂,枯萎。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径直离开。
身后,陆景然怔怔地站着,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动摇。
他所谓的真爱,那个在他面前永远完美、善良、楚楚可怜的许影,似乎,有另一副他从未见过的面孔。
而这副面孔,正在,一点点地,被揭开。
许影的桃花运反噬,开始了。
她和陆景然的神仙爱情,开始频繁地出现裂痕。
先是陆景然发现,许影的手机里,还和好几个富商,保持着暧昧的联系。那些人,都是她利用万人迷气运,为自己铺路的备胎。
紧接着,有媒体拍到,陆景然深夜从我的酒店离开,照片被顶上了热搜。陆景然
疑似出轨
许影
陆景然
情变
的词条,闹得沸沸扬扬。
许影在病房里,气得差点砸了电视。
她打电话质问陆景然,两人在电话里,爆发了史无前例的争吵。
曾经的甜言蜜语,都变成了最伤人的利刃。
而我,则不合时宜地,接受了一家媒体的专访。
记者小心翼翼地,提到了我和陆景然的绯闻。
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对着镜头,淡淡地笑了笑。
陆先生,是我的学长。我们……曾经很好。
一句曾经很好,充满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网友们立刻炸了。
他们扒出了我和陆景然大学时期的照片,我们穿着情侣装,在校园里笑得灿烂。原来,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对。
而许影,是在我生病之后,才和陆景然在一起的。
卧槽！所以许影是小三
细思极恐！妹妹重病,姐姐就抢了妹妹的男朋友
陆景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渣男！
舆论,开始悄然转向。
曾经被捧上神坛的金童玉女,第一次,沾染上了污点。
而我,则利用这波热度,在顾言之的剧组里,安心拍戏。
顾言之是个非常严格的导演,但他对我的表演,却从未有过苛责。
他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我最精准的指导。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从单纯的导演和演员,变得有些微妙。
他会看穿我偶尔的逞强,然后不动声色地,让场务给我送来一杯热姜茶。
他会在我因为入戏太深,情绪崩溃时,默默地递给我一张纸巾,然后,安静地,陪我坐上一会儿。
这个男人,有着一双能洞悉人心的眼睛。
一天晚上,收工后,他叫住了我。
你和你姐姐,不像。他说。
嗯。
她演戏,是为了‘演’。而你,他看着我,眼神深邃,你是在‘活’。
因为,我演的,就是我自己的人生。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需要帮忙吗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的战争。
他没有再坚持,只是,递给我一个U盘。
这里面,是一些,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东西。
我回到酒店,插上U盘。
里面,是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打开后,我看到了,许影这些年,所有不为人知的,黑料。
包括她如何利用潜规则,抢走别人的角色。如何恶意打压新人。甚至,还有她和那些富商之间,不堪入目的交易记录。
这些,都是顾言之,利用他的人脉,帮我查到的。
这个男人,嘴上说着不帮忙,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我。
我的心,涌起一股暖流。
原来,被偷走的桃花运回来后,遇到的,是这样的人。
我看着U盘里的那些证据,笑了。
许影,你用来维持你事业的那些肮脏气运,现在,也要开始,反噬了。
7
事业崩塌,总是从一个不起眼的裂口开始,然后,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许影的第一个骨牌,倒了。
一家她代言了三年的国民级护肤品牌,公开宣布,与她解约。
理由是,艺人个人形象,与品牌理念不符。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曾经将她奉为宠儿的各大品牌,纷纷与她划清界限。墙倒众人推,资本的世界,永远如此现实。
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顾言之的剧组,正式发布的,那份换角声明。
声明里,顾言之用词犀利,毫不留情。
【因演员许影个人原因,及其表演能力,无法达到本片要求,即日起,解除其女主角合约。新的女主角,将由演员许昭担任。】
表演能力,无法达到要求。
这句话,对于一个影后来说,是奇耻大辱。
许影的粉丝们疯了,他们涌到顾言之和我的微博下,疯狂地谩骂、攻击。
【顾言之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换掉我们影后！】
【许昭这个贱人！踩着自己姐姐上位！不要脸！】
【肯定是她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面对这些污言秽语,我没有回应。
顾言之,也同样保持了沉默。
我们都在等一个,引爆一切的,时机。
而这个时机,很快就来了。
网上,突然出现了一篇爆料长文。
标题是：《深扒影后许影的成名史：天才还是窃贼》
文章里,详细地罗列了许影出道以来,所有的高光时刻。
她一鸣惊人的处女作剧本,被扒出,和我大学时期发表在网络上的一个短篇小说,核心创意,一模一样。
她惊艳全场的即兴钢琴表演,被技术帝分析出,指法和节奏,都与我当年在学校艺术节上,弹奏的曲子,如出一辙。
甚至,她用来标榜自己才女人设的那些画作,也被指出,画风和我母亲,那位著名的画家,极为相似。
而我,在生病之前,也曾是美术学院,最有前途的学生。
文章的最后,附上了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巧合的天才吗还是说,有一个人,在背后,默默地,为她提供着所有的一切】
这篇文章,像一颗重磅炸弹,在舆论场上,轰然炸开。
窃贼这个词,被死死地,钉在了许影的身上。
曾经被她才华吸引的粉丝,开始动摇。
路人们,则恍然大悟。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天才影后。
只有一个,不断剽窃、复制自己双胞胎妹妹人生的,小偷！
而我,则在这篇文章发酵到顶点的时刻,发布了我的第一条微博。
我没有说任何话。
只是,上传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我在三号摄影棚,试镜那场雪中诀别戏的,完整录像。
我的表演,和许影之前在片场,那灾难般的十七次NG,形成了,惨烈而鲜明的,对比。
没有一句台词。
但所有人都看懂了。
谁是真正的瑶光。
谁,又是那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
这条微博,在一小时内,转发破百万。
评论区,彻底沦陷。
【我的天！这个演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女主！许影演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就是许昭的粉丝！】
【姐姐！搞死那个冒牌货！】
风向,彻底逆转。
我看着微博上,那些支持我的评论,心中,没有半分喜悦。
这本该,就是我的人生。
我只是,在拿回,被延迟了十年的,掌声而已。
8
舆论的火,烧得越来越旺。
沈佩坐不住了。
她冲到剧组,想大闹一场,却被顾言之叫来的保安,毫不留情地,拦在了外面。
她进不来,就在外面,撒泼打滚,哭天抢地。
许昭！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给我出来！
你要逼死你姐姐吗她可是你唯一的亲人啊！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
我正在拍戏,顾言之走到我身边,低声问：需要我处理吗
我摇了摇头。不用。让她闹。
她闹得越大,摔得,才会越惨。
果然,沈佩的这番慈母表演,并没有为许影,挽回任何声誉。
反而,让网友们,更加反感。
【这妈也是个奇葩,妹妹被姐姐吸血十年,她还说妹妹逼死姐姐】
【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吸血鬼。】
【心疼许昭,有这样的家人,还不如没有。】
沈佩的计划,彻底失败。
她看着网上,对她和许影,铺天盖地的骂声,终于,感到了恐惧。
她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一个都没接。
最后,她发来一条短信。
【昭昭,妈知道错了。你回来吧,我们一家人,好好谈谈。】
一家人
我看着这三个字,笑了。
从她设下那个阵法开始,我们,就再也不是一家人了。
我没有回复。
几天后,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沈佩,近乎崩溃的哭声。
昭昭！你快来医院！你姐姐……你姐姐她出车祸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不是因为担心,而是,阵法的反噬,已经开始,涉及到性命相关的,厄运了。
我赶到医院。
许影躺在病床上,一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
曾经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因为没有了气运的加持,和这段时间的精神折磨,变得,憔悴而平庸。
看到我,她眼中,瞬间迸发出,恶毒的怨恨。
许昭！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害的！
我没有理她,只是,看向一旁的沈佩。
沈佩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苦苦哀求。
昭昭,妈求求你了！你救救小影吧！你撤掉那个阵法,好不好只要你肯救她,妈给你跪下都行！
她说着,真的,就要往下跪。
我扶住了她,不是因为心软。
而是,我嫌她脏。
现在知道求我了我看着她,眼神冰冷,当初,你眼睁睁看着我,躺在病床上等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是亲人
我……沈佩语塞。
想让我救她,可以。我话锋一转。
沈佩和许影的眼中,同时,燃起一丝希望。
你,当着所有媒体的面,把你当年,是如何设下‘同生共命阵’,如何把我当成祭品,供养许影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说出来。
只要你说了,我就考虑,放她一马。
沈佩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让我,自毁名声
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怎么样我看着她,步步紧逼,你不是最爱你的宝贝女儿吗为了她,这点牺牲,应该不算什么吧
沈佩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病床上的许影,在听到我的条件后,也彻底疯了。
不行！妈！你不能说！你说了,我就全完了！
我看着这对自私到极点的母女,笑了。
看来,你们的母女情深,也不过如此。
我转身,准备离开。
许昭！你站住！沈佩突然,叫住了我。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和疯狂。
这是你逼我的！
9
肮脏气运的反噬,是全方位的。
许影的车祸,只是一个开始。
很快,网上就爆出了,她大学时期,考试作弊,论文抄袭的丑闻。
她那学霸才女的人设,彻底崩塌。
紧接着,更猛的料,被放了出来。
是我交给顾言之的,那个U盘里的内容。
许影利用潜规则,换取角色的聊天记录。
她恶意p图,造谣中伤竞争对手的证据。
她和那些油腻富商之间,露骨的视频和照片……
一桩桩,一件件,不堪入目。
全网哗然。
曾经被捧上神坛的清纯影后,原来,私底下,竟是如此,肮脏不堪。
人设这个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许影,彻底成了,过街老鼠。
她不敢出门,不敢上网。整日,把自己锁在病房里。
而我,则在顾言之的剧组里,迎来了,我的杀青戏。
最后一场戏,是女主瑶光,在历经千帆后,终于,手刃仇人,站在山巅,看日出。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我脸上时,我流下了,一滴眼泪。
那是,瑶光的眼泪,也是,我许昭的眼
lettres。
卡！过了！
顾言之的声音,在片场响起。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我做到了。
我不仅,拿回了这个角色。
我更,用我的表演,证明了,谁,才是真正的,演员。
杀青宴上,顾言之端着酒杯,走到了我面前。
祝贺你。他说。
应该是我,谢谢你。我由衷地说。
没有他,我的复仇之路,不会这么顺利。
我只是,做了一个导演,该做的事。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许昭,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也最坚强的,演员。
以后,有什么打算他问。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也许,会休息一段时间。
大仇得报,我的人生,仿佛,突然失去了方向。
如果,你没地方去的话,顾言之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我的下一部戏,还缺一个,女主角。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期待。
我笑了。
好啊。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冷的,男人的声音。
许昭小姐,是吗
是我。
你母亲,沈佩女士,在我们手上。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们老板,想请你,来一趟。谈一谈,关于‘同生共命阵’的,一些,后续事宜。
10
沈佩的疯狂,超出了我的想象。
她竟然,找到了当年,帮她布阵的那个,邪术师。
她想,用更恶毒的方法,重新,建立我和许影之间的,气运连接。
甚至,不惜,将我,炼成血祭。
而那个邪术师,显然,不是什么善类。
他将计就计,绑架了沈佩,以此,来要挟我。
你想要什么我对着电话,冷冷地问。
很简单。电话那头的男人,笑了笑,我们老板,对你的‘命格’,很感兴趣。一个能从‘同生共-命阵’中,逆天改命的人,可是,百年难遇的,极品‘炉鼎’。
只要你,乖乖地,过来。我们保证,你母亲,安然无恙。
地址。
我没有丝毫犹豫。
挂断电话,顾言之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出事了
嗯。我点了点头,一点私事,我能处理。
我跟你去。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但,我还是,摇了摇头。
顾言之,这是我自己的,因果。我必须,亲手了结。
我一个人,按照对方给的地址,来到了,城郊的一处,废弃工厂。
工厂里,灯光昏暗。
沈佩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嘴被堵住,满脸惊恐。
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唐装,面容阴鸷的,中年男人。
应该就是那个,邪术师。
你来了。他看到我,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
放了她。我说。
可以。邪术师笑了,只要你,自愿走进,那个法阵。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工厂的中央,用朱砂,画着一个,比同生共-命阵,更复杂,更诡异的,血色法阵。
法阵的中央,是一个,石制的祭台。
只要你躺上去,你母亲,就能走。
我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沈佩,她也在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一丝,微不可察的,哀求。
她在求我,救她。
这个,亲手将我推入地狱的母亲,在自己面临危险时,却在,向我求救。
多么,讽刺。
我缓缓地,笑了。
好啊。
我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血色的法阵。
邪术师的眼中,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沈佩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就在我,即将踏入法阵的,那一瞬间。
我猛地,停住了脚步。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我,来之前,特意准备的。
一个,小小的,录音笔。
我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了,青玄道长的声音。
万煞归宗阵。此阵,以极阴命格者为引,可聚十方煞气,为己所用。然,此阵有一命门。若引子,心怀死志,甘愿献祭,则所有煞气,将反噬布阵者。使其,万劫不复。
邪术师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不仅知道。我看着他,缓缓地,举起了我的手。
我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正顺着我的指尖,滴落在地。
我还知道,破这个阵,需要,心头血。
我看着他,笑了。那笑容,灿烂,而决绝。
现在,你猜,我是来当‘炉鼎’的,还是来……送你上路的
11
我的话,像一道催命符,让邪术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怎么也想不到,我竟然,对他的底牌,了如指掌。
更想不到,我敢,用我自己的命,来做赌注。
疯子！你这个疯子！他惊恐地后退,想要逃离这个,即将变成修罗场的法阵。
但,已经晚了。
我的血,滴入了法阵的阵眼。
整个工厂,狂风大作。
无数黑色的煞气,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盘旋在我的头顶。
它们,闻到了祭品的味道。
不——！
邪术师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他被那些黑色的煞气,瞬间包裹。
我听到了,骨骼被碾碎的声音,血肉被吞噬的声音。
几秒钟后,风停了。
煞气,也散了。
地上,只留下一滩,黑色的,血水。
和一件,空荡荡的,唐装。
那个不可一世的邪术师,就这么,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去了。
我腿一软,瘫倒在地。
失血过多,让我的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是顾言之。
他终究,还是来了。
许昭！你醒醒！他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我看着他,笑了笑。
我没事……
说完,我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人,已经在医院了。
手腕上的伤口,被处理得很好,缝了十几针。
顾言之就守在我的床边,一夜没睡,眼底,布满了血丝。
看到我醒来,他明显,松了口气。
感觉怎么样
还好。我动了动,沈佩呢
在隔壁病房。顾言之的眼神,有些复杂,她……受了点刺激,精神,好像有点失常了。
我沉默了。
亲眼目睹,一个人,被煞气吞噬。
对她这种,养尊处优了一辈子的人来说,确实,太过刺激了。
这或许,也是一种,报应吧。
许昭。顾言之忽然,握住了我的手,以后,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好吗
他的手,很暖。
暖得,让我想哭。
我点了点头。
好。
从那天起,顾言之,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他会亲手,为我熬粥。
会耐心地,给我读剧本。
也会在,我做噩梦时,将我,轻轻地,揽入怀中。
我们之间,没有一句,关于爱的表白。
但,彼此的心意,早已,不言而喻。
出院那天,他来接我。
车,没有开回我的公寓,而是,停在了,一栋别墅前。
这是……
我们的家。他说,语气,自然得,仿佛,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很久。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化不开的,温柔。
我笑了。
原来,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让我,遇到他。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将尘埃落定的时候。
一个,最大的丑闻,毫无征兆地,被引爆了。
而引爆这个丑闻的,不是别人。
正是我自己。
12
我选择的,不是私下解决,而是,公开审判。
我召开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记者发布会。
到场的,不仅有,全江城,所有的主流媒体。
我还,请来了一位,特殊的嘉宾。
青玄道长。
当然,是以民俗文化研究学者的身份。
发布会上,我没有哭诉,没有卖惨。
我只是,平静地,将那本,沈佩的日记,投影在了,大屏幕上。
日记里,详细地记录了,同生共-命阵的,每一个细节。
记录了,沈佩是如何,因为许影从小体弱,而听信了邪术师的谗言。
记录了,她是如何,一步步地,将我,当成祭品,榨干我的一切。
触目惊心。
全场,一片哗然。
记者们,都疯了。他们从未想过,会在一个娱乐-明星的发布会上,看到如此,惊世骇俗的,豪门秘闻。
紧接着,我请上了,青玄道长。
道长用一种,通俗易懂的方式,向所有人,科普了,什么叫气运掠夺。
然后,我拿出了,两样证物。
许影那串,已经断裂的,血玉手链。
和我那个,被我砸碎后,又重新拼起来的,木雕小人。
物证,人证,俱在。
我看着台下,无数闪烁的,闪光灯,一字一句地说。
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博取同情。
我只是想,告诉所有人,一个真相。
这个世界上,没有,天生的天才。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厄运。
所有你,轻易得到的东西,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而许影,她付出的代价,就是,她自己的,人生。
发布会,像一颗原子弹,在全社会,引爆。
玄学,气运,血亲献祭……
这些,只存在于小说里的情节,竟然,真实地,发生在了,现实生活中。
许影和沈佩,被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
许影,被网友们,戏称为,吸血鬼影后。
她所有的作品,都被下架。所有的奖项,都被收回。
她,身败-名-裂。
而沈佩,也因为,虐待、故意伤害等罪名,被警方,立案调查。
就在这时,一个,谁也没想到的,意外,发生了。
许影,从医院里,跑了出来。
她冲到了,正在进行直播的,电视台门口,抢过一个记者的话筒,在镜头前,彻底,疯了。
她指着镜头,疯狂地,大喊大叫。
我才是影后！你们凭什么,抢走我的一切！
许昭！你这个贱人！是你偷走了我的人生！是你！
她妆容尽毁,头发凌乱,眼神疯狂。
那副丑陋的,歇斯底里的样子,和她之前,那个完美无瑕的女神形象,形成了,最惨烈的,对比。
她亲手,为自己的这场闹剧,画上了一个,最可悲,也最可笑的,句号。
13
迟来的审判,终究还是来了。
沈佩,因为证据确凿,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贵妇人,将在监狱里,度过她,最狼狈的,晚年。
我去,探望了她一次。
隔着厚厚的玻璃,她看着我,眼神,空洞而麻木。
她没有求我,也没有骂我。
只是,一遍遍地,重复着一句话。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忏悔,还是,只是因为,失去了一切,而感到的,绝望。
但,这都,不重要了。
我看着她,平静地说：我的原谅,早就,和那个,死在病床上的许昭,一起,被埋葬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
我们母女之间,所有的恩怨,到此,尘埃落定。
而许影,因为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没有去看她。
我只是,从顾言之那里,听说了,她的一些情况。
她活在了,自己的幻想里。
在她的世界里,她依旧是,那个,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她每天,都会对着空气,练习台词,走红毯。
会因为,护士没有叫她影后,而大发脾气。
也许,这样,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顾言之导演,我主演的,那部仙侠电影,《瑶光》,上映了。
票房,口碑,双双爆炸。
我凭借瑶光这个角色,拿下了,当年的,金凤奖,最佳女主角。
时隔一年,同样的舞台,同样的奖项。
只是,拿奖的人,换了。
我站在领奖台上,看着手中的奖杯,心中,一片平静。
我终于,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荣耀。
但,喜悦,却很淡。
因为,为此,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
颁奖典礼结束后,顾言之在后台,找到了我。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
都过去了。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嗯。我把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点了点头。
都过去了。
14
很多年以后,我偶尔,还是会,做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病房。
我看到,许影穿着漂亮的裙子,挽着陆景然的手,对我笑。
她说：姐姐,你看,我拥有的这一切,都是你的呢。
然后,沈佩走过来,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
她说：昭昭,乖,再睡一会儿,睡着了,就不疼了。
每次,我都会,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顾言之会,从背后,抱住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别怕,有我在。
我就会,慢慢地,平静下来。
我知道,那些,都只是,过去了。
是留在我灵魂深处的,伤疤。
它,永远不会消失。
但,也不会,再流血了。
我和顾言之,没有结婚。
我们只是,像这样,平静地,生活在一起。
我不再,疯狂地拍戏。
我选择,放慢脚步,去感受,生活。
我会去,学插花,学烘焙。
会和顾言之,一起,去世界各地,旅行。
我们会,在巴黎的街头,喂鸽子。
会在,圣托里尼的,海边,看日落。
我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多。
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
青玄道长,来看过我一次。
他喝着我泡的茶,看着满园的玫瑰,笑了笑。
看来,你已经,找到了,你自己的‘运’。
我问他：道长,你说,气运,到底是什么
他沉吟了片刻,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气运,不过是,人心的一面镜子。你心向光明,它,便照出光明。你心坠黑暗,它,便映出深渊。
我,似懂非懂。
但我知道,我已经,不再执着于,过去了。
无论是,被掠夺的,还是,被归还的。
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15
这天,是《瑶光》上映,五周年的纪念日。
顾言之,包下了一个,小型的放映厅,只有我们两个人。
大银幕上,那个,在风雪中,决绝转身的少女,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我靠在顾言之的肩膀上,看着电影,有些,昏昏欲睡。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的短信。
【昭昭,我是陆景然。我……看到你的电影了。演得真好。我……能请你,喝杯咖啡吗就当,是朋友。】
我看着那条短信,笑了笑。
然后,当着顾言之的面,将那个号码,拉黑,删除。
顾言之侧过头,看着我。
不回
回什么我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他笑了,揉了揉我的头发。
电影结束,片尾曲,缓缓响起。
我们走出放映厅。
外面,阳光正好。
我伸出手,挡了挡,有些刺眼的阳光。
透过指缝,我看到了,顾言之,温柔的笑脸。
也看到了,这个,被阳光,拥抱的,崭新的世界。
我的人生,曾经,是一片,被榨干的,灰烬。
但现在,我在灰烬之上,重新,开出了花。
我,向光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