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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斯白竟然这样对你!他难道忘了当初是怎么跪在爸妈面前求娶你的?忘了是谁在车祸时拼死救他?忘了你这两条腿是为谁废的?”
“梦梦,我会找专业律师帮你等我三天,我就来接你回家!”
电话那边,哥哥沈律的声音气的都变了调。
家人的温暖再次让我泣不成声。
我从小喜欢周斯白,车祸后他主动说愿意照顾我一辈子。
十年光阴,他为我挡下别人对我双腿的嘲讽,每晚笨拙却又温柔地为我按摩双腿
连姜晚,也是当初他从一千个报名的人里面细心筛选,才请来照顾我的助理。
这些爱难道都是假的吗?
挂断电话后,保姆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走过来。
“夫人先生吩咐的,您每天睡前要喝的牛奶。”
这句话说出口,心口又是一阵尖锐的抽痛。
我残废后,总在半夜惊醒。多少个夜晚,周斯白也是这样温柔地递来牛奶。
他从不嫌弃我的残废,总在我自卑时捧起我的脸,“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
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他总是挡在我前面,为我筑起堡垒,成为我瘫痪后唯一的依靠。
可昨天也是这杯牛奶!
他哄我喝下,药力发作后,他竟握着我的手,在那份冰冷的认罪书上签下我的名字!
“啊!”
愤怒与恶心冲上喉咙,我失控尖叫,手臂狠狠一挥!
玻璃杯摔得粉碎,温热的牛奶溅在我的腿上,打湿了我的裤子。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书房里的人。
门被猛地拉开。
周斯白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姜晚从他身后走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
她朝我走来,故意担忧地说着。
“夫人怎么把自己的裤子弄得这么脏?这要我怎么收拾?”
姜晚拿出纸巾,想要把我腿上的污渍擦干净。
她以前也是这样事无巨细的照顾我的衣食起居,但在这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恶心。
我直接拍开了她的手,“别碰我!”
姜晚痛呼出声,周斯白脸色一变。
“沈梦,你又发什么疯?”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斥责。
“姜晚尽心尽力伺候你十年,你就这么欺负她?”
他急忙把姜晚搂进怀里,对着她那根本没红的手背轻轻吹着。
“晚晚,还痛吗?你现在已经不是她的助理了,不需要再做这样的事情。而且她的腿长得很恶心,你别被吓到。”
“恶心?”
我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周斯白注意力全在姜晚身上,那温柔地眉眼,我也见过很多次。
瘫痪后,周斯白不厌其烦地为我按摩那毫无知觉的双腿,一遍遍亲吻我腿上狰狞的疤痕。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温柔。
因为曾经感受过爱,所以爱与不爱真的太明显了。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决堤而出,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
“为什么?周斯白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看着我汹涌的泪水,周斯白的眉头似乎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转身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他靠近我,想为我擦去眼角的泪水。
可在他靠近的瞬间,我却清晰地看到了他锁骨上的一个刺目的红痕。
哭声戛然而止,我身体瞬间一僵。
周斯白察觉到了我的视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迅速直起身,将那张纸巾胡乱
塞进我冰冷的手里,声音冷淡。
“擦擦吧。”
他别开脸,不再看我。
“律师明天会来。监狱那边我会打点好,会有人照顾你,不会让你在里面太难过。几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他顿了顿,很快从书房拿着一份文件出来。
一份离婚协议书。
“签了它。”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签了字,对你我都好。所有婚内财产,包括你名下那些都归姜晚。”
周斯白低头看了看我的腿,又说道。
“曾经我说会对你负责一辈子。等你出来,我会接你回家,你还可以留在我身边,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
所有的财产都归姜晚。
看着那份协议,我缓缓抬起眼,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我慢慢攥紧了手中那张离婚协议书,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替姜晚坐牢?以后再留在他身边?
周斯白理所应当的话让我的心痛得更加麻木。
我再一次的,对他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