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点了点头，应下，“好。”
何止是最近几个月，以后几十年我恐怕都不会再去县里了。
牛车骨碌碌地碾过坑洼路面，发出吱呀声响。
李卫国的手掌干燥温暖，牢牢包裹住我的。
如果不是已经决定离婚，我或许真的会被他这难得的温柔所迷惑。
毕竟他长得是真的好。
身高腿长，肩宽腰窄，往那一站，就是一座挺拔的山。
可惜，这座山是座冰山。
牛车停在了我家门口。
李卫国没松开我的手，他看着我，语气低沉：“早点休息。”
我嗯了一声，挣脱了他的手，跳下牛车。
转身走进院子，关上大门，将他的身影隔绝在外。
回到房间，我开始收拾东西。
几件换洗的衣服，几本旧书，还有一些零碎的首饰。
东西不多，一个包裹就能装下。
我把包裹藏在床底下，又把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
做完这些，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李卫国那张冷峻的脸，和他那双深邃的眼睛。
我忍不住想，他到底为什么不碰我？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长得丑？
还是因为他不喜欢女人？
亦或是，他有隐疾？
胡思乱想了半宿，直到鸡叫头遍，我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我起床后，像往常一样做了早饭。
李卫国吃完饭，照例扛着锄头下地。
我默默地收拾碗筷，心里想着离开的事情。
我准备下午就走。
趁着村里人都下地干活，悄悄离开。
谁知刚吃完午饭，村长就来了。
“丽丽啊，卫国呢？”村长笑呵呵地问道。
“下地了。”我答道。
村长在我家转了一圈，压低声音问：“你俩最近咋样？卫国有没有欺负你？”
我摇摇头：“没有。”
村长叹了口气，“卫国这孩子，从小就倔，有啥事都憋在心里。你要多体谅他，多关心他。”
我心里冷笑。
体谅他？关心他？
谁来体谅我，关心我？
村长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无非是让我好好和李卫国过日子，早点生个大胖小子。
我敷衍地应付着，心里却越发烦躁。
送走村长，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从床底下拿出包裹，背在身上，偷偷溜出了家门。
我一路小跑，生怕被人发现。
跑到村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生活了一年的家，已经被我远远地抛在身后。
我深吸一口气，抬脚向着远方走去。
然而，我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站住！”
我浑身一震，僵硬地转过身。
李卫国正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地看着我。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他面前。
“你要去哪？”他怒声质问。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
“说话！”他加重了语气。
“我要回城。”我低声说道。
李卫国的脸色更加难看，“回城？谁让你回城的？”
“我自己要回的。”我抬头看着他，“李卫国，我们离婚吧。”
李卫国闻言，浑身一震，抓住我的手也松开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说什么？”他声音颤抖。
“我说，我们离婚吧。”我重复道，语气坚定。
“为什么？”他问。
“没有为什么。”我别过脸，不去看他，“反正我们过不下去了。”
“是因为我没碰你吗？”他突然说道。
我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
他竟然知道？
“你”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卫国苦笑一声，“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我娶了你，却不碰你，是对你的侮辱。”
“难道不是吗？”我反问道。
李卫国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
“我不是不喜欢你。”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我只是不敢。”
“不敢？”我不解地问道。
“我怕我碰了你，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会伤害你。”他语气沉重。
“伤害我？”我更加疑惑了。
李卫国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抱住我。
“丽丽，你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4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被他紧紧地拥抱着，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我的心开始动摇了。
或许，我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或许，他真的是爱我的。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传来。
“李卫国，你干什么？”
我抬头一看，春花正站在不远处，一脸怒容地看着我们。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锄头，气势汹汹地朝我们走来。
“春花，你听我解释”我连忙说道。
“解释什么？解释你背叛我了吗？”春花怒吼道。
“我”我再次语塞。
“好啊，你们两个，一个要离婚，一个不让离，当我这个媒人是死的吗？”春花怒不可遏，举起锄头就要往李卫国身上砸。
李卫国见状，连忙把我推开，自己则向旁边躲闪。
“春花，你冷静点！”他大声喊道。
“我冷静不了！”春花怒吼道，“今天我就要打死你这个负心汉！”
说着，她挥舞着锄头，朝李卫国猛砸过去。
李卫国一边躲闪，一边解释。
场面一片混乱。
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我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水冲刷着大地，也冲刷着我们的理智。
春花挥舞锄头的动作越来越疯狂，李卫国躲闪的也越来越狼狈。
我担心他们会出事，连忙上前阻止。
“春花，别打了！李卫国，你快走！”我大声喊道。
然而，我的声音却被雨声淹没。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
紧接着，一声巨响传来。
我们脚下的土地，仿佛都震动了一下。
我抬头一看，惊恐地发现，知青点的厨房，塌了。
不仅如此，村长家的猪圈，也塌了。
雨更大了。
春花手里的锄头掉在地上，她也顾不上捡，撒腿就往家里跑。
李卫国站在那里，浑身湿透，头发一绺一绺地贴在脸上。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
“这下，你满意了？”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雨声淹没。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场雨，仿佛冲垮了所有的一切。
也冲垮了我心里，那一点点动摇。
“李卫国，我们离婚吧。”我说。
这次，我的语气更加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李卫国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他的背影，在雨中显得格外孤单。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或许，我们真的不适合。
或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捡起地上的包裹，深吸一口气，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要去找春花。
我要和她一起，离开这个小山村。
这场大雨，也让村里炸开了锅。
知青点的厨房塌了，意味着大家伙儿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吃生饭。
村长家的猪圈塌了，意味着村里过年要少吃好几口猪肉。
有人说是老天爷发怒了。
有人说是我们这些知青带来的霉运。
但更多的人，把矛头指向了村长。
说他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才惹得老天爷降下惩罚。
春花家乱成一团。
村长忙着安抚村民，春花娘忙着收拾残局。
春花躲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我推开房门，看到她正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春花。”我轻声喊道。
她抬起头，看到是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丽丽，怎么办？我爹要打死我！”
我走过去，抱住她，“没事，有我在。”
“都怪我，都怪我！”她哭着说道，“我不该去打李卫国，我不该”
“好了，别说了。”我打断她，“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春花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看着我，“离开？去哪里？”
“去城里。”我说，“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春花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可是，我爹不会让我们走的。”她说。
“我会想办法。”我说，“相信我。”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的气氛异常紧张。
村长为了平息众怒，不得不变卖了一些家产，赔偿给村民。
春花也被禁足在家，不许出门。
李卫国好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偷偷地打听他的消息，才知道他被村长关了起来，说是要好好反省。
我心里有些担心他，但又觉得这是他应得的。
是他先招惹我的，是他先让我动心的。
现在好了，一切都乱套了。
第三天晚上，我偷偷地溜进了春花的房间。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问。
春花点点头，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包裹，“都在这里了。”
“好。”我说，“我们走。”
5
我们悄悄地打开房门，溜出了房间。
为了不惊动其他人，我们选择了后门。
后门通往后山，那里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县城。
我们沿着小路，一路往前走。
夜很黑，路很滑。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生怕掉进路边的沟里。
走了很久很久，我们终于看到了县城的轮廓。
那一刻，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终于出来了！”春花兴奋地说道。
“还没到安全的时候。”我说，“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我们加快脚步，朝县城走去。
来到县城，我们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
洗漱完毕，我们躺在床上，谁也睡不着。
“丽丽，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春花问。
“先找个工作，安顿下来。”我说，“然后，再慢慢计划。”
“嗯。”春花点了点头。
第二天，我们开始四处找工作。
可是，我们没有任何学历，也没有任何技能。
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身上的钱，也越来越少。
我们开始感到焦虑。
就在我们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机会出现了。
一家服装厂，正在招收缝纫工。
我们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报了名。
没想到，我们竟然都被录取了。
原来，我在下乡之前，曾经学过一些缝纫技术。
虽然只是简单的缝缝补补，但也足够应付这份工作了。
春花虽然不会缝纫，但她长得漂亮，嘴又甜，很讨人喜欢。
厂长看她机灵，就安排她做一些杂活。
就这样，我们在服装厂安顿了下来。
每天，我们都要工作十几个小时。
虽然很辛苦，但我们却感到很充实。
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正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
几个月后，我和春花也渐渐熟悉了服装厂的运作。
发现这个年代的服装款式老旧，颜色单调，根本没有多少选择。
我们看准商机，决定辞职创业。
我们用攒下来的钱，租了一间小门面，开了一家服装店。
我们的服装店，款式新颖，颜色鲜艳，很快就受到了顾客的欢迎。
生意越来越好，我们的收入也越来越高。
几个月的时间，我们的小服装店，就成了县城里最受欢迎的店铺。
我们成了县城里，小有名气的女老板。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和春花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我们买了新房子，买了新衣服，还学会了打扮自己。
走在街上，回头率百分之百。
我以为，我们的生活，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军装，站在服装店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是李卫国。
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来这里干什么？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会把我抓回去吗？
我会再次回到那个压抑的小山村吗？
就在我惊慌失措的时候，李卫国开口了。
“丽丽，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我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定了定神。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李卫国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有话要对你说。”他坚持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
我看向店里。春花正在招呼客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好吧。”我说，“就在这里说吧。”
李卫国摇了摇头，“这里不方便，我们去那边走走。”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公园。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说什么。
我们并肩走进了公园。
公园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老头在下棋，几个小孩在嬉闹。
我们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停了下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开门见山地问道，不想跟他浪费时间。
6
李卫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知道，你恨我。”他说，“恨我当初对你不好，恨我没有碰你。”
我冷笑一声，“你知道就好。”
“我知道我错了。”李卫国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给你安稳的生活，就是对你最好的。但我错了，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忽略了你想要什么。”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说，“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知道。”李卫国说，“但我不想失去你。”
我愣住了。
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什么意思？”我问道。
“我想重新追求你。”李卫国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
重新追求我？
他凭什么？
“李卫国，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说，“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你摆布的农村媳妇了。我现在是老板，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李卫国说，“我知道你很优秀。但我相信，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
“更好的生活？”我重复着这句话，心里充满了讽刺。
他能给我什么更好的生活？
把我抓回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山村，继续守活寡吗？
“李卫国，你走吧。”我说，“我已经不想再和你有什么瓜葛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李卫国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丽丽，你听我说完！”他急切地说道。
我挣扎了一下，想要甩开他的手，但他抓得很紧，我根本挣脱不了。
“放开我！”我怒道。
“我不放。”李卫国说，“除非你答应给我一个机会。”
“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我说。
“丽丽，你真的这么绝情吗？”李卫国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绝情？”我冷笑一声，“你当初对我那么绝情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伤心？”
“我知道我错了。”李卫国说，“但我真的爱你。”
“爱？”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李卫国，你懂什么是爱吗？你所谓的爱，就是把我当成一个摆设，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不是的！”李卫国激动地说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工具，我是真的爱你，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够了！”我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再听你说了。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李卫国还是不肯放手。
我们僵持在那里，谁也不肯让步。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丽丽，你在干什么？”
是春花。
她手里拿着一把扫帚，气势汹汹地朝我们走来。
“李卫国，你这个狗男人，又来骚扰丽丽了！”春花怒吼道。
说着，她举起扫帚，就要往李卫国身上打。
李卫国见状，连忙松开了我的手，向旁边躲闪。
“春花，你冷静点！”他大声喊道。
“我冷静不了！”春花怒吼道，“今天我就要打死你这个负心汉！”
春花一边追着李卫国打，一边大声地骂着。
李卫国狼狈地躲闪着，根本不敢还手。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心里充满了无奈。
这两个人，真是我的冤家。
春花追着李卫国跑了好几条街，直到李卫国跑得没影了，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丽丽，你没事吧？”春花跑过来，关切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事。”
“以后再看到他，直接报警！”春花气愤地说道，“这种人，就应该抓起来！”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知道，春花是真心为我好。
但有些事情，不是报警就能解决的。
回到店里，春花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李卫国。
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好了，春花。”我说，“别说了。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春花点了点头。
7
我们找了一家小饭馆，随便吃了点东西。
吃完饭，我们回到店里。
刚进门，就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坐在店里。
村长。
他怎么也来了？
我的心里，再次紧张起来。
“丽丽，春花，你们跟我回去吧。”村长看着我们，语重心长地说道。
春花一下子跳到我身前，像只护崽的母鸡。
“爹，我们不会回去的！”她梗着脖子，毫不示弱。
村长叹了口气，浑浊的目光扫过我们的小店，最后停留在春花身上。
“春花，我知道你怪爹，怪爹当初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可爹也是为了你好啊，女孩子家，总要有个安稳的家才行。”
春花撇过头，不看他。
“安稳？窝在一个小山村里，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这就是你说的安稳？”她反驳道，“我现在的生活就很好，靠自己的双手赚钱，自由自在，这才是我想过的日子！”
村长沉默了，他似乎没料到，当初那个只会撒娇的女儿，如今也能说出这番话。
“丽丽，你呢？”他转头看向我，“你也这么想？”
我点了点头，“村长，我们已经不是当初的知青了。我们在这里扎下了根，有了自己的事业，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们不想回去。”
“唉”村长又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递给我，“这是卫国托我带给你的。”
我疑惑地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照片。
信上的字迹很熟悉，是李卫国的。
“丽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爱你。也许我的爱，太笨拙，太迟钝，让你受到了伤害。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控制你，束缚你。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张照片，是我偷偷拍的，那天你生病，我去看你，你睡得很沉，很安静。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属于那个小山村的，你应该去更广阔的世界，拥有更精彩的人生。”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幸福。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信的最后，署名是李卫国，还有一个简单的日期。
我拿起照片，仔细地端详着。
照片上的我，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睡得很不安稳。
而照片的背景，是李卫国那间简陋的窑洞。
看着照片，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他一直都默默地关注着我，只是我从未察觉。
原来，他一直都爱着我，只是他的爱，太过于隐忍。
“他去哪了？”我忍不住问道。
村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说他要去当兵，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我的心，猛地一沉。
当兵？
去很远的地方？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是因为我吗？
“丽丽”春花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她担忧地看着我，似乎害怕我会做出什么傻事。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春花，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我说，“我们的服装店，才刚刚起步，我们还要把它做大做强，让更多的人穿上我们设计的衣服。”
春花点了点头，“对，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看向村长，语气坚定地说道，“村长，谢谢你来看我们。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好好经营我们的服装店。请你回去告诉村里人，我们很好，让他们不用担心。”
村长点了点头，“好，我会把你们的话带回去的。”
说完，他站起身，默默地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里百感交集。
或许，离开那个小山村，是对我们最好的选择。
但有些东西，却永远也无法割舍。
几天后，我们的服装店，迎来了新的转机。
一个来自香港的商人，找到了我们，说要和我们合作，把我们的服装卖到国外。
我们兴奋极了，立刻答应了他的要求。
有了香港商人的帮助，我们的服装店，迅速发展壮大。
很快，我们的服装，就远销海外，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喜爱。
我和春花，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女企业家。
我们的故事，被报纸报道，被电视台采访，成了无数人励志的榜样。
我们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也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但我的心里，始终有一个遗憾。
那就是，我再也没有见过李卫国。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我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他能够平安，能够幸福。
许多年后，我已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
我的服装帝国，也遍布全球。
我和春花，成了真正的传奇人物。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以前的老照片。
突然，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在一次慈善晚宴上，我和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合影。
8
那个男人，正是李卫国。
虽然他已经老了很多，也沧桑了很多，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我的心跳，再次加快了几分。
我连忙拿起照片，仔细地端详着。
照片上的李卫国，依然挺拔帅气，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岁月的痕迹。
我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庞，心里充满了思念。
“卫国，你现在在哪里？”我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丽丽，好久不见。”他看着我，轻声说道。
我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是他！
真的是他！
李卫国！
他回来了！
“卫国”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李卫国走到我面前，轻轻地握住我的手，“我回来了。”
那一刻，我的心里，百感交集。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爱意，都化作泪水，夺眶而出。
我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
“你这些年，都去哪了？”我哽咽着问道。
李卫国轻轻地拍着我的背，温柔地说道，“我去完成我的使命，去守护我的国家。现在，我回来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真的吗？”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真的。”李卫国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我发誓，我会用我余生的时间，来爱你，来弥补我以前的过错。”
我笑了，笑得无比幸福。
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真爱。
或许，我们之间，有过误解，有过错过。
但最终，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
在夕阳的余晖下，我和李卫国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