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司谨再次睁开眼，外面的天还是黑漆漆一片。
而他的手中，是已经被攥的皱巴巴的同意书，只看了一眼，何司谨便再次觉得呼吸停滞般难受，他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准备给医院打个电话，看到时间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已经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
而门外，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何司谨抬手按了按眼窝，拨去了电话。
“你好，查一下俞砚秋的就医记录。”
听到这话的接线员瞬间面如菜色，她是打完那个电话之后，才被告知俞砚秋已经把孩子打掉了，而孩子的父亲便是最近几年名声赫赫的何氏集团总裁——何司谨。
听着对方愠怒的语气，接线员不仅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却也只能如实说道：“抱歉先生，今天是我通知有误。”
“您太太在五天前已经于我院做了打胎手术。”
“明天就不用来做孕检了。”
接线员急忙将话说完，忙不迭地挂了电话，之后何司谨再打过去便始终是忙线的状态。
接线员的话回荡在何司谨耳边。
看来是真的了。
这人工流产同意书并非伪造，而俞砚秋也真的打掉了他们来之不易的孩子。
意识到这点后何司谨的眼眶猛的发酸，下一刻眼前的视线便逐渐模糊了。
他压下心头的酸涩与愤恨，给助理再次拨去了一通电话：“给我查，无论用什么方法，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太太的下落。”
“抱歉，何总线索又断了，太太她好像”
不等助理把话说完，何司谨就猛地将手机扔了出去，巨大的响声传遍卧室的每个角落，像是轰然落在何司谨心口的一记重锤，砸的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何司谨坐在床边，用掌心粘去眼尾的晶莹，而后颤抖着手去摸口袋，手抖了好几次才勉强抽出一根烟。
可还不等他点燃，身后便响起了开门声。
“小秋！”
何司谨瞬间转过身，再看到来人的那一刻，脸上的兴奋消散不见，他打量着睡眼惺忪的沈知意：“你来做什么？”
沈知意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静静躺在地上的手机上，心中了然，她缓缓走过去：“你摔手机的动静太大了，把我吵醒了。”
“你知道的，我睡眠一直很浅，作为补偿，我要你对外公布我和太太的身份。”
沈知意一刻也不停顿的将话说完，然后将手机递过去：“没坏。”
二人四目相对，何司谨的脑海中却忽然出现了俞砚秋的脸。
他是四岁时被丢进孤儿院的，刚进孤儿院时，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有时会沉默的坐上一整晚，有时也会掉上几滴眼泪。
宛若惊弓之鸟。
每当这时俞砚秋就会裹着小毯子，悄悄溜进他的房间，讲着前言不搭后语的笑话，最后再假装大人般拍拍他的肩膀：“我陪着你。”
“何司谨，以后我都陪着你。”
俞砚秋这么说了，便也就这么做了。
她真的陪了他整整二十多年。
每一个他短暂失联的时刻，俞砚秋眼中的担忧几乎都要溢出来，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沈知意，他自以为多少对自己也有感情的沈知意，在看着他发红的双眼时，脸上却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何太太？”
何司谨嗤笑一声，目光也随之变得阴郁起来。
“沈知意，我最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将你的胃口养得越发的大了。”
“若不是你几次三番的想要逃跑，我也不会没精力注意到小秋的异常，更不会因此失去我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何司谨的音调蓦然提高。
“孩子？”
“你不是说你只碰过我一个人吗？为什么她会怀上你的孩子？”面对沈知意的质问，何司谨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却觉得心中愈发的苦涩。
“对啊，我只碰过你一个人。”
“沈知意，我他妈就碰过你一个人！”何司谨他站起身，猩红的双眸中满是愤恨，下一刻，他在沈知意不解而错愕的目光中，一把攥上了她的脖颈。
何司谨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你害死了我的孩子，现在，你更是永远别想逃了。”
话音刚落，他手中用力一把便将沈知意扔到了床上，接着自己欺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开始撕扯着她的衣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足够暴力。
“何司谨，你又突然发什么疯！”
沈知意尖叫着，双手胡乱地拍打着，甚至一连给了何司谨几个巴掌，他却丝毫没有从自己身上下去的意思。
三年来，何司谨在她面前，早就习惯了用这种霸王硬上弓的戏码，来发泄自己的喜怒哀乐。
如今就连失去了孩子这样的大事，居然也要朝着她发疯。
“何司谨，我看你真是魔怔了！”
身上的最后一丝布料也被扯烂，沈知意一丝不挂的暴露在何司谨的视野中，他拿出手机准备拍照，可在点开相机的那一刻，整个人猛地僵硬在原地。
他的相册，停留在最顶端。
也就是说，有人看过他的相册了。
他身边唯一能看他手机的，只有
俞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