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清冷，却如九天玄冰砸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凌剑，住口！”
全场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所有人的动作，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他们缓缓地，用一种见了鬼般的表情，将头转向声音的源头。
苏清雪。
她站了起来。
一袭白衣，在云海霞光的映衬下，圣洁得不似凡人。可她那张绝美的脸上，此刻却覆盖着一层从未有过的寒霜。
她就那么站着，清冷的目光，直直地投向论道台中央，那个已经完全愣住的男人。
这是什么情况？！
太初圣女，竟然……为了顾长歌，当众呵斥真传弟子凌剑？！
这比凌剑当众发难，还要让人感到震撼一万倍！
在所有人的印象里，苏清雪是超然物外的，是永远不会掺和进任何纷争的。她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在她心湖中掀起一丝波澜。
可现在，她不仅掺和了，还是以一种如此决绝、如此强硬的姿态！
凌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呆呆地看着苏清雪，嘴巴微微张着，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师妹……她……她是在维护顾长歌？
她怎么会维护那个男人？！
“凌剑师兄，”苏清雪终于再次开口，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让整个论道会场鸦雀无声。
“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一句话，平淡，却又蕴含着最极致的轻蔑。
井底之蛙，怎能明白大海的广阔？
夏日之虫，又怎能理解冰雪的寒冷？
凌剑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不是傻子，他听得懂这句话里蕴含的羞辱。苏清雪在说他……眼界太低，见识短浅！
“师妹，你……”他想反驳，想质问，可喉咙里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清雪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她迈开脚步，缓缓向前走了几步，那清冷的声音，继续在安静的平台上回荡。
“你只看到顾公子的手段，却何曾看到他手段之下，有多少底层修士因此获得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筑基逆命丹’，让多少卡在瓶颈多年的弟子看到了希望，这难道不是事实？”
“你只看到他整合丹药市场，却何曾看到，因为‘炎枫’品牌的出现，丹药价格趋于稳定，甚至有所下降，让多少囊中羞涩的散修，也能买得起曾经遥不可及的丹药？”
“你只看到他与万宝商会合作，却何曾看到，他建立的渠道，让多少偏远道州的坊市，因此而繁荣？让多少修士，因此多了一条谋生的路？”
她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响亮，一句比一句锐利！
众人，全都懵了。
他们……从来没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
他们只看到了顾长歌赚得盆满钵满，看到了他权势滔天，却从未想过，在这背后，竟还有如此深远的影响！
被苏清雪这么一点拨，他们才猛然惊觉。
是啊！
“炎枫”丹药铺，虽然霸道，但卖的丹药，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价格，也确实比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商铺要公道！
这……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凌剑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他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众人面前，被苏清雪用言语，一鞭一鞭地抽打。
“我……我没有……”他想辩解，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可苏清雪直接打断了他，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毫不掩饰的失望与冰冷。
“顾公子的格局与胸怀，又岂是你能揣度？”
“你一心，只有你那点所谓的‘正道颜面’和可笑的个人好恶！”
“而顾公子心中，装的或许是这三千道州，万千修士的生计！”
降维打击！
这，才是真正的降维打击！
苏清雪根本不屑于去辩解顾长歌的手段是否“阴险”，她直接将立意，拉高到了一个凌剑永远无法触及的层面！
你的眼里，只有情情爱爱，只有谁配得上谁。
而他的眼里，是天下苍生！
你，也配评价他？
“噗——！”
凌剑再也承受不住，一口心血，猛地喷了出来，洒在洁白的玉石平台上，触目惊心。
他的道心，在这一刻，被苏清雪这几句诛心之言，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面红耳赤！羞愤欲绝！
他感觉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变成了嘲笑和怜悯，让他无地自容。
整个过程，从凌剑发难，到苏清雪反击，再到凌剑吐血。
顾长歌，从头到尾，一言未发。
他就那么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在苏清雪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才缓缓地，端起了面前那杯已经微凉的茶。
他轻轻抿了一口。
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如果有人能看到他的内心，就会发现，他心中，只有两个字。
——“漂亮。”
苏清雪这番话，比他自己说一万句，效果都要好上无数倍。
他自己辩解，那是狡辩。
而由苏清雪这位冰清玉洁、地位超然的圣女说出来，那就是事实！
这就是人心。
【叮！】
【目标人物‘凌剑’心态彻底崩溃，道心受损！】
【你成功利用‘苏清雪’，对‘凌剑’完成了终极诛心打击！】
【影响力巨大，颠覆全场认知！】
【奖励：上古神瞳——重瞳（残）！】
顾长歌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与苏清雪的视线，在空中轻轻一触。
他的目光中，没有得意，没有算计，只有一丝恰到好处的“感动”，一丝“果然只有你懂我”的赞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仿佛在说：为了我，让你受委屈了。
苏清雪看到他这个表情，心中那股维护欲，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她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了！
这个男人，他果然是懂我的！
【叮！】
【目标人物‘苏清雪’好感度提升！】
【当前好感度：75（倾心守护/唯一知己）】
【她已将你，视为此生唯一能与她‘神魂共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