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法国南部小镇。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时,阮初夏猛然睁眼。
阳光透过纱帘,在被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盯着天花板,恍惚间以为自己还躺在谢宅的主卧。
直到胸口传来一阵钝痛,提醒她那道差点要命的刀伤。
“醒了?”
低沉的男声从右侧传来。
阮初夏倏地转头,程放正合上一份病历,金属夹扣发出“咔嗒”清脆的响声。
男人身上的气场,总是会让她想起谢宴行。
不同的是,程放清冷中带着一丝儒雅,以及不近世俗。
也许是医生的缘故。
他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一股消毒水味道。
“你在飞机上突发病情,晕倒了,能想起这件事吗?”
程放递来一杯温水,玻璃杯壁凝着细密水珠,“现在感觉如何,能感知到温度吗?”
阮初夏试着吸气,肋间立刻传来尖锐刺痛。
这疼痛莫名让她想起当初被绑架那晚,绑匪的针管扎进颈动脉的冰凉触感。
而谢宴行找到她时,第一句话是“别怕,我来了”。
第二句却是“你们碰她简直找死”。
那些所有伤害过她的绑匪,全部被发现死的死、惨的惨。
回忆到此结束。
阮初夏动了动手指,碰到水杯。
一股热意透过来。
“谢谢。”她摩挲着杯壁,热水氤氲的雾气模糊了视线,“我叫阮初夏。”
程放点头,白大褂口袋里的钢笔折射出一道银光。
阮初夏看着那只钢笔,那支万宝龙钢笔和谢宴行用的是同款。
不过现在谢宴行应该已经快收到自己寄给他的视频。
见她沉默,程放不便打扰。
他站起身,“这里是法国,我不知道你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如果你愿意,这里随时欢迎你,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直到你找新的目标,重新出发。”
清润的语调让人不自觉心中一暖。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接收到陌生人的善意。
阮初夏点点头,感谢地朝他露出笑颜,“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