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两人一起出了剧组，这段时间里她不但准备并报名了成人高考，钢琴也达到了入门水平。
和温斐然的关系，也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沈清音跟着温斐然回工作室，刚打开电脑，弹出的新闻就占满了屏幕。
陆衍之寻妻、陆衍之道歉的词条挂在热搜第一，点进去全是他发的声明，写得那么真挚动人，那么痛苦。
沈清音的手指悬在鼠标上，却迟迟没有点进去。
“你看到他发的那些东西了？”温斐然不知何时出现，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声音里没有什么情绪。
她关掉页面，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道：“嗯。”
“怎么样，后悔了吗？”他问，“如果你现在去找他，应该还来得及。”
沈清音却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摇了摇头，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我不会后悔的，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后悔。”
她转过身，看着温斐然，一字一句地说：“他不是我想的那个人了，以前我总是觉得，他只是忘了，只要记起来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可现在我才明白，不管有没有失忆，他对我的伤害都是真的。”
她想起他让她替白薇薇挡酒，想起他逼她认下霸凌的罪名，想起他看着白薇薇唱《月光》时的温柔眼神。
那些阴影永远都磨灭不掉，她也不会再原谅陆衍之了。
温斐然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笑了笑，转身进了办公室。
沈清音回到自己工位，开始收拾东西，剧组带回来的那些文件还要归档，她打开抽屉找文件夹，指尖却不小心触到个硬壳本子。
那原来是一本相册。
她没有想翻开，一阵风却忽然吹过来，将那本相册的第一页吹了起来，沈清音无意中看到了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里的主角，竟然是她自己。
她蹲在福利院后门的槐树下喂猫，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那么阳光灿烂。
沈清音愣住了。
这张照片是谁拍的？她怎么不记得？
她情不自禁往后翻去，翻到最后一页，是张高中毕业的大合照。
照片里的学生穿着整齐的校服，她的目光扫过人群，忽然在某一处顿住了——第三排最左边，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是温斐然。
那时候他还没现在这么清瘦，穿着和她一样的校服，表情淡淡的，眼神却好像正往旁边看。
她跟着看过去，竟然又看到了自己，正站在第一排的角落里，穿着洗得褪色的裙子，比现在瘦很多。
他们竟然是一个学校的？
沈清音捏着相册，心跳有点乱，下意识走到温斐然办公室门口，迟疑了很久，才推开门走进去，把相册放在他桌上：“这本相册是你的吗？”
温斐然抬眼，看了眼相册，脸色忽然就变了，伸手想把自己的相册拿回来，方才游刃有余的表情也消失不见了。
可沈清音却笑眯眯地收回手，把相册藏到了身后：
“我竟然还不知道，原来我们之前是同学？”
“嗯。”温斐然脸红了，有点不好意思抬头看她，面红耳赤道：“高三那年，你转来我们班，只待了三个月。”
沈清音想起来了，高三那年，她确实在那所学校待过，后来因为要找失踪的陆衍之，没参加高考就走了。
“那张喂猫的照片……”
“……没错，是我拍的。”温斐然的耳尖有点红，“那天放学，看到你蹲在树下，觉得……挺好看的。”
他顿了顿，自暴自弃一般抬头看她，轻声说：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
“高三的有一天放学，我被隔壁班的人堵在巷子口，是你跑过来，说教导主任要来了，把他们吓跑的。”
沈清音彻底怔住了。
她隐约记得有这么回事，当时只是路过，看到里面那群混混正在围殴一个学生，她怕出事才喊了一嗓子，没想到救的是他。
“从那时候就记住你了。”温斐然的声音很轻，“我每天跟着你一起放学，看着你每天打工、照顾那个叫陆衍之的男生，看着你把省下来的馒头给他吃，自己却……。”
“后来有一天，你突然不见了，我去福利院问，才知道他不知道为什么失踪不见了，你消失也是因为你去找他了。”他抬眼，目光落在她脸上。
“再见到你时，你已经是他的助理，替他挡酒，替他背黑锅……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你都从来不记得我。”
沈清音攥紧了手指，喉咙有点发紧。
“之前你被全网黑的时候，我想过帮你说话，”温斐然说，“但是，我更想让你自己想明白，你太能忍了，总把别人放在第一位，忘了自己也该被好好尊重。”
他看着她，眼神很认真：“现在你明白了吗？清音”
沈清音站在原地，说不出话，心里满是对他这番话的震撼。
原来他早就认识她，默默关注了这么多年，怪不得他这些日子给她找不同的老师让她学习，还告诉她说要尊重自己。
“我……”她张了张嘴，心里乱成一团，“不管怎么样，我都谢谢你，你真的帮了我很多。”
温斐然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轻声道：
“我不要你的感激……算了，今天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沈清音点点头，拿起相册转身走出办公室。
温斐然的意思，她大概明白了……
可是，才刚从上一份糟糕的感情中走出来，现在的她，恐怕也没有开启一段新恋情的想法。
她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算了，还是先把工作处理好吧，至于其他的事情……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