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针锋相对的两人。
王向东掌心攥着折得四四方方的纸。
用双手捧着木盒,快步往聚乐楼二楼奔去。
快到丹凤换装的房间前,他先深吸一口气稳了稳神,才抬手轻叩门板:“丹凤姑娘。”
屋内传来一个略带慵懒的嗓音:“进。”
王向东这才小心推开门,踮脚绕过堆着戏服的竹筐。
抬头时,正见丹凤对着铜镜摘掉戏凤冠。
繁复的宫袍已卸了大半,露出一截素白的脖颈,颈侧还沾着点未拭去的戏妆残红。
锦鸳早已换了常穿的襦裙,正站在丹凤身后,帮她解开发髻上的珠钗。
“丹凤姑娘,锦鸳姑娘。”
王向东弓着腰上前,声音带着刻意的讨好:“有位陈公子
托我来送样东西给你,只求能见你一面。”
锦鸳先回过头,话里带着几分怒意:“王掌柜,我早就说过姑娘不见外客,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王向东额头沁汗,只得解释:“这次来的陈公子,是永年县豪绅陈家的二公子,他二叔是永年县县尉,不是我能开罪的啊!”
“呵,所以你就来烦扰小姐?”
锦鸳俏眉一竖,作势就要赶人。
“行了,鸳儿。”
丹凤抬手拦了拦,开口说道,“王掌柜在下面做事本就不易,这戏楼也多亏他费心维持。”
王向东连忙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感激:“多谢丹凤姑娘体谅。”
“打开看看吧。”
王向东这才小心翼翼将木盒放在案上、
打开盒盖
露出里面细雕鎏金的凤冠。
随着他小心将凤冠捧起,流苏珠翠垂落,晃出细碎金光。
丹凤扫了一眼,淡淡开口:“行了,放回去吧。”
语气里没有半分波澜,显然没入眼。
旁边的锦鸳撇了撇嘴,语气不屑:“就这种凤冠,小姐要是愿意收,能堆满一整个屋子。”
王向东只能干笑两声:“那我这就去给陈公子回话。”
他本来也猜到,大概率会被打回去,但只要能让陈泽知难而退,别再闹事就行。
就在他转身要走时,丹凤忽然开口:“你掌心捏着的是什么?”
王向东这才想起江尘还托他带了张纸。
转身解释:“这是一个猎户托我带来给您的,就写了几个字,想着姑娘肯定不想想看”
“一个猎户也学人舞文弄墨,实在可笑,我就这就丢了去。”
连几百两银子的凤冠都被嫌弃。
江尘那随手写的字,他哪还敢拿出来献丑。
“猎户?书生?”
锦鸳噗嗤笑出声,“怕不是看戏看入了迷,真以为小姐喜欢那些酸腐书生?”
丹凤也勾了勾唇角,语气随意:“既然带来了,便打开看看吧,我向来都一视同仁。”
王向东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缓缓张开手,露出那张皱巴巴的四方纸。
锦鸳上前接过,在丹凤面前轻轻展开,嘴里还念叨着:“我倒要看看,一个猎户能写出什么”
可看清纸上那三个字时,她脸色微微一变。
连忙转头看向丹凤:“小姐!”
丹凤原本垂着眼,闻言抬首望去。
看清上面的三个字后,那双狭长上扬的凤眼微微一眯:“劳烦掌柜,请这位公子来见我。”
王向东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丹凤姑娘说的是
陈公子?”
“哎呀,你是不是傻!”
锦鸳急得直跺脚,“说的是写这字的猎户,赶紧去,别让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