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时,院外传来脚步声。
陈丰田转头,见到江尘后先是愣了下。
随即露出笑容:“江二郎,今日辛苦你了。”
江尘也笑得格外灿烂:“上山走一趟而已,有什么辛苦的。”
“有事?”
陈丰田笑容收敛,开口问道。
“还是来借车”
“没问题!”
果然跟老爹说的一样,陈丰田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甚至没看江尘带来的两斤肉。
又谢他今天愿意第一个上山,免得他面上无光,又叮嘱最近尽量别再上山。
江尘自然也是洗耳恭听,口称陈叔。
两人说话,真就如同自家人一样。
约定好明天让陈玉堂把驴车套好,江尘来拿就行。
临走时,陈丰田还顺势把他送到门外。
各自转身之后,两人脸上的笑容却同时消失。
陈丰田面色沉静地回到家,陈玉堂迎上来:“爹,他又来干什么?”
“借车,去城里卖那张狐皮。”
“好运的小子。”
陈玉堂嘀咕一句,从陈丰田手里接过两斤狍子肉,“那之后,怎么办?”
“暂且忍忍吧,他们家想起势还早着呢,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三山村容不下两个地主。
所以当初发现有人去找江有林借粮时,他才找来了张三坡。
可终究江尘只是一时走运而已,对陈家而言,其实没什么威胁。
他只是习惯性的,想把苗头掐下去而已,现在事情有变,也就不急着动手了。
“也是。”
陈玉堂本也不想管这些事,只想安心做个富家翁。
什么江尘、江有林,不都是泥腿子?
还不如像大哥那样,去城里潇洒自在。
只要将借出的种子煮一半,明年那些欠钱的,还不得乖乖把地交上来。
江尘离开陈家后,没急着回去,而是脚下一转,到了沈砚秋家门外。
今天村里动静不小,不过陈丰田也知道沈朗是读书人,没把他当成壮丁使唤。
所以到现在,沈家仍是大门紧闭。
屋内,沈朗的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正坐在桌前写字。
沈砚秋在一旁研墨。
写完【倘辨美玉,君收白珪】八个大字后,沈朗收笔,轻咳了两声:“村里发生什么事了?今天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沈砚秋白日里已经打听过,开口答道:“听说是小黑山来了头狼王,这个冬天可能会闹狼灾。”
“里正号召村里的壮丁把拒马搬出来,提前防备呢。”
“狼灾啊”
沈朗看向窗外,“还真是哪里都不得安宁。”
“你最近就别出门了,过完这个冬天,我们去县城租房。现在官府查得应该没那么严了。”
沈砚秋不知为何,心里本能地有些抗拒,低声道:“这里住得挺好的
城里说不定还有人记得旧事呢。”
“哼,我还不知道那些尸位素餐的吏员?恐怕早就把海捕文书丢到一边了。”
沈朗语气坚决,“此事,就这么定了。”
不等沈砚秋反驳,他直接把事情定了下来。
沈砚秋只得低下头,微微抿着嘴唇。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沈砚秋顺势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