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现在日子好过了,有吃有穿,你爹你哥他们也能干你你就非得”
“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
一声粗粝的断喝猛地从院门口炸响!
只见王金宝和王大牛父子俩一前一后跨进院子,两人裤腿上还沾着新鲜湿泥,手里拎着空了的香烛篮子,显然是刚从后山坟地回来。
王金宝和王大牛黝黑的脸上泛着一种奇异的兴奋,眼神亮得惊人。
王金宝大步流星走到赵氏面前,指着她就训斥:
“好男儿志在四方!懂不懂?咱三郎是文曲星下凡!是干大事的!能跟你一样,一辈子就围着锅台灶头转吗?那叫没出息!咱王家的男儿不是窝囊废!”
“对,三郎是文曲星下凡,定能干一番大事!”王三年也在一旁附和道。
王金宝则越说情绪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赵氏脸上。
赵氏被吼得缩了缩脖子,眼圈更红了,但又有点莫名其妙,反应过来顿时火大。
“你们父子俩发什么癫呢?还有王金宝,你长胆子了,敢这样骂老娘我?”
王明远见形势越来越不对,连忙叫了一声。
“爹!”
王金宝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回头看向儿子。
那副怒容瞬间收得干干净净,换上一种近乎虔诚的亢奋,几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拍在王明远瘦削的肩上,拍得他一个趔趄。
“三郎!好!走得好!就该早点去府城!”
王金宝声音洪亮,震得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你是不知道,刚才爹跟你大哥去给祖宗上香”
他猛地顿住,和王大牛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人脸上竟同时浮现出一种混杂着敬畏、狂喜和无比笃信的神情!
王明远被他们看得莫名其妙。
“哎呀,反正你甭管了!”
王大牛搓着手,黝黑的脸上也满是急不可耐的光彩,抢着道,“听爹的没错!赶紧收拾!哥这就帮你装东西!”
他像是屁股着了火,丢下香烛篮子,风风火火就冲进里屋,翻箱倒柜的声音立刻乒乒乓乓响了起来。
赵氏看着这爷俩反常的急切劲儿,又看了眼她最疼爱的小儿子。
罢了,懒得和他爹计较了,毕竟家里大事都是男人说了算,刚才也是她那点母亲的舐犊之情作祟罢了。
她抬起粗糙的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吸了吸鼻子,认命似的哑着嗓子道:
“行了行了,都别杵着了!出门在外,吃穿用度哪一样不得预备齐整?指望你们男人?哼!”
她扭身一头扎进灶房,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比往日响亮了十倍,像是在发泄着憋闷。
王明远站在原地,看着父亲和大哥近乎狂热的忙碌背影,心里也是莫名其妙。
离家的愁绪还未酝酿,就被莫名其妙的,近乎“驱赶”的搞得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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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殊不知大哥和父亲去上坟的时候,王家的祖坟真的冒烟了,那烟冒的老高!
还有那烧纸的时候,旋风卷的纸钱飞的满天都是!!
大哥直呼祖宗显灵了,明远定能一步步考上去!
因为他刚才,心很大的给祖宗许愿——明远考中状元,他想当状元郎的哥哥!
现在见此形状况更是激动万分!
他其实不知道的是,父亲也许的一样的愿望。
此刻这迹象,两人心头大震,恨不得让王明远立马去科考验证下真伪,这才出现刚才在家的那副急切而又虔诚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