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车祸前一天,我果断把白月光的求救短信转发给总裁。
你女神在酒吧卖唱被骚扰,速救。
上一世我为爱挡刀成植物人,他却说:都是你自愿的。
这次我安静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却被他死死按在墙上: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吃醋的样子这么带劲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突兀亮起,冷白的光刺得林晚眼睛生疼。
发信人:苏清蕊。
内容只有一行字,却像淬了毒的针,精准扎进她记忆最痛处——林晚,我在‘迷途’酒吧B7卡座,有人灌酒,救我……
来了。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时间,一模一样的内容。那个她曾以为是需要呵护的柔弱姐妹,发来的索命符。
心脏一瞬间缩紧,冰冷的恐惧顺着血液蔓延到指尖,让她几乎握不住手机。记忆碎片疯狂翻涌,尖锐的刹车声、玻璃爆裂的巨响、剧痛、无尽的黑暗,还有最后凝固在她意识里的,那道冰冷又残忍的声音——
……都是你自愿的。
是啊,自愿。自愿替他心尖上的白月光挡下那辆疯狂的面包车,自愿躺在病床三年,像个活死人一样听着他如何为苏清蕊扫平麻烦、如何为她一掷千金、如何……从未踏进她的病房一步。
所有的深情和付出,最后只换来他一句轻飘飘的自愿。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感强行拉回她几乎溃散的理智。重来一次,这致命的自愿,她再也不沾半分。
她手指冰冷,却异常稳定地操作着手机,将那条求救短信原封不动地转发给了置顶联系人——霍霆骁。
附言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女神在酒吧卖唱被骚扰,速救。
发送成功。
她将手机扔在一旁,像是扔掉一块烧红的烙铁。心口那块堵了整整一世的巨石,仿佛瞬间松动、崩塌,化作一种近乎虚脱的空茫。
没有犹豫,没有挣扎。这一世,谁爱救谁救,反正她林晚,不伺候了。
她起身开灯,径直走向衣帽间,拿出最大的行李箱,平摊在地上。动作麻利地拉开抽屉,收拾衣物。她的东西不多,霍霆骁吝于在她身上花费心思,这个豪华的牢笼里,属于她的痕迹少得可怜。
也好,走得干净。
她一件件折叠着那些过往,心情意外地平静,没有预想中的撕心裂肺,只有一种看透后的倦怠和决绝。
就在她拿起最后一件常穿的毛衣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狂暴的引擎轰鸣,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车门被狠狠甩上的巨响震得连地板都微微颤动。
林晚动作一顿。
怎么会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心急如焚地赶去酒吧英雄救美吗怎么会回来
脚步声,又重又急,踏在旋转楼梯的大理石阶上,像战鼓一样砸上来,每一步都透着骇人的戾气。方向明确,直逼主卧。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的恐惧让她猛地后退一步,行李箱撞倒了旁边的落地衣架,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几乎就在同时,砰——!
卧室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踹开,重重砸在墙上,整个房间都似乎随之震了一下。
霍霆骁站在门口。
高大的身躯几乎堵死了光,阴影扑面而来。他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但领带扯得松垮,额前碎发微乱,周身裹挟着室外的寒气和一股未散的暴怒。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正死死锁在她身上,以及她身旁那个打开的、装了一半的行李箱上。
空气瞬间凝固,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晚指尖发凉,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惊涛骇浪,强迫自己站直,面无表情地回视他。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无论为什么,都与她无关了。
怎么她先开了口,声音是自己都惊讶的平淡,没赶得及你的人没护好她
霍霆骁的瞳孔似乎缩了一下,眼底翻滚的墨色更加骇人。他一步步走进来,昂贵的定制皮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声音,却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你要去哪他开口,嗓音低沉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裹着毫不掩饰的危险。
如你所见,林晚垂下眼,继续将毛衣叠好,放进箱子,动作尽量看起来从容,收拾东西,离开。
离开他重复了一遍,声音更沉,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谁准你走了
林晚终于忍不住,抬眸讥讽地勾了勾唇:霍总还需要准签协议的时候不是说好了,随时可以结束现在我腻了,不想玩了,不可以吗
腻了他猛地逼近,巨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住她,带着一股淡淡的烟味和酒气,还有一种他刚从混乱中抽身而出的紧绷感,林晚,你转发那条短信给我,是什么用意嗯
他终于问了出来。
林晚的心猛地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能有什么用意物归原主而已。你的心肝宝贝有难,自然该由你这个护花使者去救,通知你,有什么不对吗
她以为会看到他的怒火,为了苏清蕊可能受到的惊吓或委屈而来向她问责。
然而,他没有。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她,那目光锐利得惊人,像是要在她脸上剜出两个洞来。仿佛第一次认识她,带着一种全然的审视和一种……难以置信的探究。
房间里的空气紧绷得快要断裂。
忽然,他毫无预兆地猛地出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像是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啊!林晚痛呼一声,挣扎起来,霍霆骁!你干什么!放开我!
他不由分说,粗暴地拽着她,几步就将她重重地按在冰冷的墙壁上。脊背撞上坚硬的墙面,疼得她瞬间蜷缩了一下,倒抽一口凉气。
他还禁锢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臂则横压过来,困住她所有的退路,滚烫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灼烧着她。
林晚又痛又怒,抬头瞪他,眼底因为生理性的疼痛而泛起一层水光,却依旧强撑着不肯示弱:你到底想怎么样!去找你的苏清蕊!别在这里发疯!
霍霆骁俯下身,脸逼近她,呼吸几乎喷在她的脸上。他的目光依旧死死锁着她的眼睛,像是要从那里面挖出什么隐藏极深的东西。
他的声音低哑得可怕,每一个字都砸在她的心尖上:
以前怎么没发现……
他顿了一下,目光掠过她因愤怒而泛红的脸颊,湿润的眼眶,还有那紧抿着的、显示着她绝不屈服的嘴唇。
然后,他几乎是咬着牙,用一种混合着暴怒和某种奇异兴奋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完:
你吃醋的样子,这么带劲
林晚猛地僵住,连挣扎都忘了。
浑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彻底冻结。
吃醋
他说……吃醋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俊美却无比残忍的男人。他眼底翻涌的墨色深处,竟真的找不到一丝一毫对苏清蕊的担忧,反而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滚烫的专注,只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荒谬感排山倒海般地袭来,冲垮了她所有的冷静。
上一世冰冷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眼前是他近乎扭曲的专注。
她猛地用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荒谬感而尖利起来:霍霆骁!你放开我!你是不是有病!谁吃醋!我恨不得你们锁死一辈子别来烦我!你给我松手!
她的挣扎和话语似乎彻底取悦了他,抑或是更加激怒了他。
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压得更近,胸膛几乎紧贴着她,心跳的震动隔着衣料传来,沉重而迅疾。他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不承认他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却满是危险的意味,那你跑什么嗯
我看到你就恶心!想吐!这个理由够不够!林晚口不择言地低吼,用尽全身力气扭动手腕,却依旧无法撼动他分毫。
恶心他重复着,眸色骤然深得吓人,像是被这两个字彻底点燃了某种压抑已久的疯狂,那就一起恶心好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低头,狠狠攫取了她的唇!
那不是吻,是惩罚,是掠夺,是宣告。
霸道而强势的气息瞬间入侵,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碾碎她所有的抗议和挣扎。唇瓣被吮吸得发麻刺痛,舌尖粗暴地撬开她的牙关,纠缠索取,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林晚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剧烈的反抗本能。她屈起膝盖想要顶开他,却被他更用力地压住。手被他死死扣着,动弹不得。
屈辱和愤怒的泪水终于冲垮堤坝,从眼角滑落。
似乎尝到那抹咸涩,霍霆骁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稍稍退开一丝,呼吸粗重地抵着她的额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通红的眼和湿润的嘴唇,拇指粗暴地擦过她的唇角。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狠劲:
骗鬼呢真恶心怎么不咬下去
林晚,他盯着她颤抖的眼睫,每一个字都砸得她灵魂战栗,你他妈明明还在乎。
霍霆骁的吻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疯狂,掠夺着她的呼吸,也碾碎了她最后一丝侥幸。
泪水模糊了视线,唇齿间是他霸道的气息和淡淡的血腥味,不知道是谁的。屈辱和愤怒像岩浆一样在血管里奔涌,可她被他死死按在墙上,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就在她几乎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
两人呼吸交错,都是剧烈的喘息。他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部分深邃的眼眸,但那里面翻滚的暗色火焰,却更加清晰地灼烧着她。
林晚猛地偏过头,剧烈地咳嗽,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他,声音嘶哑破碎:滚开!
霍霆骁的手臂却像铁钳,纹丝不动。他盯着她狼狈的样子,眼底的疯狂渐渐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取代。他抬起手,拇指有些粗粝地擦过她湿漉漉的眼角,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暴戾的温柔。
骗谁呢林晚他声音低哑,重复着,执拗地要一个答案,真恶心透了,刚才为什么不咬死我
她猛地转回头,通红的眼睛狠狠瞪着他,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霍霆骁,你别太自以为是!我不咬你是因为嫌脏!我怕得病!尤其是你这种碰过别人的脏!
话出口的瞬间,她看到他下颌线骤然绷紧,眸色沉得吓人。
但他竟然没有发怒,只是盯着她,半晌,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更显危险:碰过别人谁苏清蕊
他凑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呼吸灼热:林晚,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碰过她嗯
你少在这里装糊涂!林晚气得浑身发抖,全世界都知道你霍大总裁把她当眼珠子护着!她一个电话你能扔下上百亿的生意!她皱皱眉你能把京城翻过来!你现在跟我说你没碰过她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那些她曾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过往,此刻都变成尖锐的冰锥,狠狠刺穿着她的心脏。尽管已经决定放手,但被这样赤裸裸地羞辱和愚弄,痛楚依旧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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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霆骁的眉头死死拧紧,看她的眼神变得无比怪异,像是困惑,又像是难以置信。
我扔下生意……我翻京城……他重复着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仿佛在咀嚼什么荒谬至极的东西,林晚,你究竟是从哪里得出这些结论的就因为我派人去处理她惹的那些破事
不然呢!林晚尖声反问,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涌上,难道你是闲得发慌才去做慈善吗!
他沉默地看着她激动的模样,看了足足有十几秒。
突然,他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力量的骤然撤离让林晚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她下意识地扶住墙壁,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霍霆骁站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被她抓皱的西装外套,动作恢复了一丝往常的从容,但那双眼睛里的风暴却丝毫未减。他拿出手机,飞快地拨了一个号码,按了免提。
忙音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
霍总对面传来一个恭敬的男声。
陈铭,霍霆骁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目光却一直锁在林晚脸上,把过去三年,所有与苏清蕊小姐相关的处理记录,开支明细,以及每一次事由,整理成清单,十分钟内发到我邮箱。
电话那头的陈铭明显愣了一下,但立刻专业地回应:是,霍总。不过……霍总,大部分款项走的是您个人的慈善助学基金账户,事由也多是苏小姐学业或生活上的困难求助,需要特别标注吗
标注清楚。霍霆骁命令道,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再查一下,以我私人名义,或者以集团名义,赠予过苏清蕊任何贵重物品,比如房产、车、珠宝,有没有记录。
霍总,陈铭的声音带着十足的肯定,绝对没有。您之前明确吩咐过,所有对苏小姐的帮助仅限于完成学业和保障基本生活安全,不允许有任何逾越界限的赠予。三年来,只有一次苏小姐试图通过基金会申请一辆代步车,被您直接驳回了。
很好。霍霆骁挂了电话。
房间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林晚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大脑被电话里那一段简洁的对话冲击得一片混乱。
慈善助学基金学业生活困难没有贵重赠予甚至连一辆代步车都被驳回了
这怎么可能……这和她知道的、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霍霆骁将手机扔到一旁,一步步再次逼近她,气势迫人:听到了慈善基金,基本生活保障。林晚,告诉我,这叫什么‘碰’嗯
他抬起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颊,林晚猛地一颤,后退一步,背脊再次抵住冰冷的墙壁。
那你为什么……她的声音干涩发颤,为什么每次她有事,你都那么紧张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爱她爱得发狂为什么你为了她……
为什么你为了她,能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最后那句话,她死死咽了回去,指甲深深抠进掌心。
霍霆骁的眼神深不见底,他像是终于从她的反应里确认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的弧度:我紧张林晚,你究竟是看到的,还是听别人说的或者……是你自己‘以为’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锐利:至于别人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开始,在乎别人怎么说了
林晚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混乱和荒谬感席卷了她。难道前一世她所以为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她的误会
不,不可能!那场车祸是真的!她躺在病床上三年是真的!他从未来看过她也是真的!苏清蕊最终嫁入豪门的消息也是真的!
不……不对……她摇着头,眼神涣散,如果不是因为爱她,你为什么那样对我……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无意识的呓语,却清晰地落入了霍霆骁的耳中。
他目光一凝,猛地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强势:那样对你林晚,我到底怎么对你了!
从他回来看到她在收拾行李开始,她就处处透着不对劲。那条冷静到诡异的转发短信,那些带着刺的决绝话语,还有此刻她眼里深不见底的痛苦和绝望……这绝不仅仅是一场误会或者吃醋那么简单。
林晚被他问得浑身一颤,猛地回过神来。
对上他探究的、锐利得仿佛能剥开她所有伪装的目光,她心底涌起巨大的恐慌。
不能说。重生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说!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试图用愤怒掩盖心虚:怎么对我霍霆骁,你冷落我、忽视我、把我当透明人!你的全世界都围着苏清蕊转!这还不够吗难道非要我把自己作践到泥土里,才叫你怎么对我吗!
霍霆骁的眉头越皱越紧,她的指控让他感到莫名,甚至有一丝烦躁:我冷落你林晚,到底是谁一直在推开谁结婚三年,你就像个没有温度的假人!允诺你霍太太的一切,你哪样放在心上过苏清蕊她不过是……
他顿了一下,像是极力在克制着什么,最终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冷硬:她不过是我报恩的对象。她父亲死前我承诺过,保她顺利完成学业,安稳生活。仅此而已。
报恩承诺
林晚彻底愣住了。这是她从未听说过的版本。
所以……所以你对她好,只是因为承诺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飘。
不然呢霍霆骁反问道,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你以为是什么
就在林晚心神剧震,几乎要被动摇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打破了室内诡异的气氛。
她下意识地看去,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苏清蕊。
霍霆骁也看到了,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林晚不想接,此刻她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清蕊。
但霍霆骁却抬了抬下巴,命令道:接。开免提。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林晚手指颤抖地按下了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
晚晚!苏清蕊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充满了委屈和后怕,你怎么才接电话呀!呜呜……今晚吓死我了……那些坏人好可怕……幸好,幸好霆骁哥及时赶到了……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霍霆骁……赶到了他不是在这里吗
她倏然抬头看向霍霆骁。
霍霆骁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片冰冷的了然。他对着手机,声音平静无波:苏清蕊。
电话那头的哭声戛然而止,变成了惊慌的抽气:霆……霆骁哥你怎么……怎么和林晚在一起你……你不是刚派人救了我就走了吗
我为什么不能和她在一起霍霆骁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还有,谁告诉你,是我亲自去救的你
苏清蕊显然被问住了,支吾了一下:我……我听到你手下的人说……说您吩咐的……我就以为……
以为我会亲自去霍霆骁打断她,声音里透出明显的嘲讽,然后呢打电话给我的妻子,是想告诉她什么炫耀我为你出了头还是暗示她,在我这里,你比她更重要
不……不是的!霆骁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苏清蕊的声音瞬间变得慌乱又委屈,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想找晚晚说说话……我们是好朋友啊……
好朋友霍霆骁重复了一遍,目光却落在林晚苍白的脸上,苏清蕊,以后你的事,直接联系陈铭。不要再打扰林晚。
霆骁哥!
另外,霍霆骁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迷途’酒吧那种地方,不适合你。既然完成了学业,就找点正经事做。我的慈善基金,不再对你有无限期资助的义务。
什么!霆骁哥你不能……
霍霆骁直接挂断了电话,将苏清蕊惊慌失措的声音彻底切断。
房间里再次恢复寂静。
林晚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感觉前所未有的陌生。
他刚才对苏清蕊说的那些话,冷酷、清晰、划清界限,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或偏袒。
所以,前世她听到的、看到的那些暧昧不清,那些他为了苏清蕊破例、奔走的传言,究竟有多少是真相,有多少是苏清蕊刻意营造的错觉,又有多少……是她自己绝望下的臆想和放大
霍霆骁将她的手机也拿过来,随手扔到床上,然后目光重新回到她脸上,那里面翻涌的情绪让她心惊。
现在,他一步步走近,将她重新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气息笼罩下来,告诉我,林晚。
你那些‘冷落我、忽视我、围着别人转’的结论,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
你心里那座天平,究竟偏得有多离谱,才会把一份责任,看成是爱得发狂
他的质问,一句接一句,砸得她晕头转向,无力招架。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的辩解和愤怒都变得苍白无力。如果他对苏清蕊真的没有男女之情,那她前世的悲剧,她这一世的决绝,到底算什么
一场巨大的、可笑的自以为是
看着她茫然又无措的样子,霍霆骁眼底的风暴渐渐平息,转化为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红肿的唇瓣,动作带着一丝罕见的迟疑和温柔。
林晚,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哑得不可思议,三年了。
我娶回来的霍太太,对我相敬如冰,不吵不闹,不过问任何事,像个完美的摆设。我甚至以为,你根本不在乎我这个丈夫,不在乎这段婚姻。
直到今天……直到我看到你要走,看到你转发短信时那副冷静又带刺的样子……他顿了顿,自嘲地勾了勾唇,我才发现,我好像错得离谱。
你不是没有温度,他的目光灼灼,像是终于拨开了重重迷雾,看到了核心,你只是把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或者说……都用错了地方。
林晚的心跳骤然失控。
他话语里的含义,和他此刻的眼神,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一丝微弱得几乎不敢捕捉的悸动。
不是的……她徒劳地否认,声音微弱。
不是吗他逼近,额头几乎要抵上她的,那你告诉我,如果不是在乎,为什么提到苏清蕊,你会那么激动如果不是吃醋,为什么宁可收拾行李一走了之,也不肯当面问我一句
林晚,你心里有我。
他笃定地下了结论,不容她反驳。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她混乱的脑海里炸开。
她心里有他
前世临死前的绝望和冰冷还刻在灵魂深处,她怎么可能会……
可是……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苏清蕊真的只是一个责任……那她前世的付出和牺牲,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而她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痛苦和嫉妒……又算什么
看着她眼中剧烈的挣扎和动摇,霍霆骁心中那个模糊的猜测渐渐清晰。
他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有如此深的误解和绝望,但她的反应骗不了人。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
林晚,他握住她的手,力道不容拒绝,我们谈谈。
不……林晚下意识地抗拒,她需要时间消化这颠覆性的信息,需要空间远离他,才能冷静思考。
必须谈。霍霆骁的态度异常强硬,但他眼底深处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焦灼,有些事情,必须现在说清楚。
他不再给她逃避的机会,半强制地拉着她,走到沙发边,按下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自己则拉过一把单人沙发椅,坐在她对面,形成一种对峙却又封闭的谈话空间。
好,你不说,那我来说。霍霆骁目光如炬,率先打破沉默,首先,苏清蕊。她的父亲是我早年一位部下,因公殉职,临终托我照看他唯一的女儿。我承诺保她学业无忧,生活无虑,直至她能独立。仅此而已,绝无男女私情。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林晚手指蜷缩,心脏揪紧。
其次,他继续道,目光扫过那个打开的行李箱,声音沉了下去,这三年,我承认,我对你不够关注。但我从未刻意冷落你。是你,林晚,从一开始就给我划清了界限。记得新婚夜吗你说,‘霍太太该有的体面我会做好,其余,请霍总自便’。
林晚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记忆的闸门被打开,那个被她刻意遗忘的新婚之夜浮现眼前。是的,她说过。因为当时她就知道他心里有别人,她不愿自取其辱。
我尊重了你的‘自便’。霍霆骁扯了扯嘴角,笑意微苦,结果呢你就真的把我推得远远的。不闻不问,不吵不闹。我甚至觉得,你嫁给我,是不是只是为了林家的利益,或者……只是为了气谁
林晚嘴唇颤抖,无法回答。当初嫁他,确实有家族联姻的因素,但更多的,是她自己那份深藏心底、不敢言说的痴恋。她怕得不到回应,怕受伤,所以抢先一步把自己包裹起来,假装不在意。
最后,霍霆骁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死她,不容她闪躲,告诉我,林晚。你今天晚上的决绝,不仅仅是因为苏清蕊一个电话,对不对你眼里那种……心灰意冷,甚至……恨意,从哪里来的
我到底做了什么,他一字一顿,问得极其缓慢而沉重,让你恨不得从未认识过我
最后那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晚心上。
她猛地闭上眼,身体无法控制地轻颤起来。
前世冰冷的记忆碎片再次汹涌而至——手术灯刺眼的光,浑身无法动弹的麻木,护士们低声的交谈……
听说霍总又给苏小姐拍下了那套天价珠宝……
真羡慕苏小姐啊,霍总真是把她捧在手心里……
唉,可怜了里面这位,说是为了救人才变成这样,可霍总一次都没来看过……
……都是她自愿的。
自愿的……自愿的……
那三个字像魔咒,日夜啃噬着她残存的意识。
巨大的悲伤和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她一直强撑的冷静、愤怒、讥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不是无声的滑落,而是压抑到了极致的、崩溃的哭泣。她蜷缩起身体,肩膀剧烈地颤抖,呜咽声破碎地从喉咙里溢出来。
霍霆骁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惊住了。他见过她冷静的样子,愤怒的样子,甚至刚才讥讽带刺的样子,却从未见过她如此崩溃痛哭,仿佛承受了无法言说的巨大痛苦和委屈。
他心头莫名一紧,一种陌生的、尖锐的刺痛感蔓延开来。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起身,坐到她身边,伸出手,有些笨拙地想要揽住她颤抖的肩膀。
别碰我!林晚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挥开他的手,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浓的哭腔和绝望,你走开!霍霆骁你走开!我讨厌你!我恨你!
她的反应激烈得超乎寻常。
霍霆骁的手僵在半空中,看着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的模样,心底那个模糊的猜测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让他心惊。
她绝不是因为简单的误会或吃醋。
她这反应,分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他搜遍记忆,也找不到自己何时让她受过这般委屈。除了……除了最初的相敬如冰。
一个荒谬却又能解释通一切的念头,猛地窜入他的脑海。
他想起她刚才那句无意识的你为什么那样对我,想起她决绝地收拾行李说要离开,想起她眼底那种历经沧桑般的绝望和恨意……
他猛地握住她的双肩,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她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脸上满是泪痕,脆弱得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林晚,他的声音因为某种可能性而变得紧绷沙哑,你看着我。
林晚挣扎着,泪眼模糊地瞪着他。
你……霍霆骁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缓慢而清晰,是不是……做了什么梦或者……听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关于我……和你的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林晚的哭声骤然停顿了一下,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尽管很快又被泪水淹没,但那一瞬间的震惊和慌乱,没有逃过霍霆骁的眼睛。
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果然。
虽然无法用常理解释,但她似乎……深信自己受到过某种来自他的巨大伤害。
霍霆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无论那伤害是源于误会、臆想,还是其他什么他无法理解的原因,此刻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信了。并且为此痛苦不堪,甚至决意离开。
他握住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认真:林晚,你听清楚。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样想。但我霍霆骁可以对天发誓,他目光灼灼,一字一句,砸地有声,我从未,也绝不会,故意做出任何真正伤害你的事情。
如果……如果我曾经因为疏忽、因为混蛋,让你感到被冷落、被忽视,让你受了委屈……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我道歉。是我的错。
林晚怔怔地看着他,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忘记了哭泣。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霍霆骁。强势、冷漠、永远掌控一切的他,竟然在道歉用如此认真甚至带着一丝……懊悔的语气
苏清蕊的事,我会彻底处理干净,不会再让她有任何机会打扰你,更不会让她再成为我们之间的任何误会。他继续承诺,目光坚定。
但是,他话锋一转,手指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动作带着一种决绝的温柔,离婚,想都别想。
你林晚,这辈子只能是我霍霆骁的太太。
如果你觉得委屈,觉得恨,他望进她迷茫的眼底,声音低沉而霸道,那就留下来,用你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找我讨回来。
想怎么讨都可以,他近乎偏执地补充,就是不许走。
林晚彻底懵了。
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处理他这一连串的话。
发誓道歉处理干净不许走
这一切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和她前世经历的更是南辕北辙!
巨大的信息量和情绪冲击让她
exhausted,她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霍霆骁看着她茫然无措、脆弱不堪的样子,心底最坚硬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而柔软。
他不再说话,只是伸出手,
gently地、试探性地,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这一次,林晚没有挣扎。
她太累了,身心俱疲。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那场崩溃的痛哭和巨大的震惊中消耗殆尽。
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她熟悉的、属于他的气息,宽阔而坚实,与她前世冰冷孤寂的病床形成残酷而鲜明的对比。
眼泪无声地再次滑落,却不再是绝望的奔涌,而是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或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蛊惑,或许是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也或许是那场大哭耗尽了所有心力……
她竟然在这个她发誓要逃离的怀抱里,慢慢地、一点点地闭上了眼睛,意识逐渐模糊,最终沉沉睡去。
听着怀里人逐渐均匀绵长的呼吸,感受着她轻浅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霍霆骁的身体微微僵住。
他低下头,看着她沉睡的侧颜,泪痕未干,睫毛湿漉,却终于褪去了所有的尖刺和防备,显得安静而脆弱。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得更安稳些,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
目光落在她微肿的唇瓣上,想起方才那个失控的吻,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暗芒。
再看向那个敞开的行李箱,他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拨通陈铭的电话,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吵醒怀中的人。
把苏清蕊所有的联系方式,从我和太太这里彻底删除。后续事宜,由基金会律师直接对接,无需再经我手。
另外,他顿了顿,补充道,查一下,最近谁在太太面前嚼过舌根,关于我和苏清蕊的。处理干净。
挂了电话,他收起手机,双臂稳稳地抱起沉睡的林晚,走向床边。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站在床边,凝视了她许久。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她安静的睡颜上。
他俯下身,极轻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睡吧。他低声自语,声音低沉而缱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不管发生了什么,以后……都不会了。
这一夜,霍霆骁没有离开。
他就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守着她,目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将那些关于她异常反应的碎片一点点拼凑,眼底的疑惑逐渐被一种深沉的怜惜和势在必得所取代。
而陷入沉睡的林晚,仿佛坠入了一个漫长而温暖的梦境,前世的冰冷和绝望渐渐模糊……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房间。
林晚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短暂的迷茫后,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她瞬间清醒,猛地坐起身。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但床单有轻微的褶皱。
她环顾四周,那个打开的行李箱不见了,房间里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仿佛昨夜那场激烈的冲突和崩溃只是一场梦。
可她红肿的眼睛和微痛的嘴唇,又提醒着她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心绪依旧混乱,霍霆骁那些话还在耳边回响,让她无所适从。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霍霆骁端着一個托盘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少了平日的凌厉冷漠,多了几分罕见的温和。
醒了他走到床边,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上面是一碗清粥,几样清淡小菜,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先吃点东西。他的语气很自然,仿佛他们之间一直如此。
林晚怔怔地看着他,又看看托盘里的食物,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霍霆骁在她床边坐下,目光落在她依旧有些红肿的眼睛上,眼神暗了暗。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眼角。
林晚下意识地微微一颤,却没有躲开。
他的指腹温热,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眼睛还疼吗他问,声音低沉。
林晚摇了摇头,垂下眼帘,心跳有些失序。
昨晚的事……她低声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我……
昨晚的事,过去了。霍霆骁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先吃饭。
他将粥碗端起来,用勺子轻轻搅动,舀起一勺,吹了吹,自然地递到她唇边。
林晚震惊地看着他,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举动。
她迟疑地看着他,没有张嘴。
霍霆骁举着勺子,耐心地等着,目光平静却坚持。
僵持了几秒,林晚最终还是微微张开了嘴,温热的粥滑入口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清香。
他就这样一勺一勺,耐心地喂她吃完了一整碗粥。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种微妙而陌生的气氛在空气中流淌。
吃完最后一口,他拿起牛奶递给她。林晚接过,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液体舒缓了喉咙的干涩,也似乎温暖了紧绷的心。
霍霆骁接过空杯子放回托盘,然后抽了张纸巾,
gently地擦了擦她的嘴角。
他的动作很轻,很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林晚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撞出胸腔。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却没有离开,而是看着她,郑重地开口:
林晚,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三个月。他提出一个期限,用三个月时间,忘记之前所有的不愉快,我们重新开始。
如果三个月后,你还是坚持要离开,他顿了顿,眸色深沉如海,一字一句道,我放你走。
林晚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
他眼里没有了昨晚的疯狂和偏执,而是带着一种冷静的、认真的承诺。
阳光透过窗户,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这一刻,他看起来无比真诚。
那颗被冰封了太久的心脏,似乎被这缕阳光和这郑重的承诺,撬开了一丝细微的缝隙。
前世的惨烈和今生的疑惑依旧盘旋在心底。
但是……
看着他伸出的手,看着他眼底那份不容错辨的认真和等待。
或许……或许应该给这个重新开始一个机会
也给她自己一个……弄清楚真相的机会。
她沉默了许久许久。
久到霍霆骁的目光依旧沉稳,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极轻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好。
一个字,轻若蚊蚋,却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霍霆骁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柔和了一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得偿所愿的光芒。
他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带着邀请的意味。
林晚看着那只骨节分明、充满力量的手,犹豫了片刻,
slowly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瞬间将她的手紧紧包裹住,坚定,却不失温柔。
阳光洒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温暖而明亮。
未来的路依旧迷雾重重,隔阂和疑虑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消除。
但这一刻,一个新的开始,似乎真的到来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