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强的声音发紧，下意识地挺直了微驼的背，啤酒肚却依旧碍眼地鼓着。
宋盛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大伯，别跟他废话！就是个冒充军人的骗子，赶紧把他抓起来！”
杜首长冷冷瞥了宋志强一眼，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宋副局长是吧？叶振国同志的烈士证明，你要不要过目？他女儿在你管辖的地界被人打成这样，军功章被踩烂，你这个副局长，打算怎么处理？”
“叶......叶振国？”
宋志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名字？
上个月军区刚发过通报，这位在边境牺牲的英雄，连省里的领导都亲自批示要妥善安置家属。
他刚才只顾着看知青，竟没往这上面想！
“大......大伯？”
宋盛见势不对，拉了拉宋志强的衣角，“您怎么了？”
“闭嘴！”
宋志强猛地甩开他的手，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宋盛晕头转向。
“你个混账东西！竟敢欺辱烈士家属，你想害死我吗？”
他转身对着杜首长，腰弯得像张弓，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杜首长，误会，都是误会！这小子不懂事，我回头一定好好管教！您放心，欺负叶棠同志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一定从严从重处理！”
“不必了，我们自己处理!”
一句话，相当于已经给宋盛判了死刑。
宋盛还在捂着脸不知所措，李楠见情势不对，慢慢凑到他身边。
“你不是说你大伯有的是能耐吗，怎么被这几个骗子唬住了”
宋盛为了在李楠面前表现，又一次向宋志强开口。
“大伯，你真的不帮我吗”
“他们明明都是骗人的，你怎么就不信呐!”
宋志强看宋盛还在作死，又反手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这一巴掌比刚才更重，宋盛被打得直接趴在地上，嘴角溢出血丝。
宋志强指着他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我帮你？我帮你去监狱里给你送牢饭吗？！”
“你个蠢货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那在当时还是稀罕物，显然是托关系弄来的。
点开一张照片怼到宋盛眼前：“你自己看！这是省厅刚发来的文件，叶振国同志是特等功烈士，杜首长是军区的老首长！你惹的是天塌下来的祸，我就是再打你十巴掌，也救不了你这个蠢货！”
宋盛盯着照片上“特等功”三个烫金大字，又看了看杜首长肩上那枚几乎被衣领遮住的将星徽章，终于瘫在地上一声不吭。
李楠见状立刻后退几步与宋盛拉开距离，撇清关系。
“杜首长，这一切都是宋盛谋划的，他怕叶棠回城后就不要他了，才搞了这么一出，不惯我的事啊!”
“不关你的事？”
杜首长的目光扫过李楠沾着血渍的指甲，又落在我脸上纵横的伤口上，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刚才拿刀划人脸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刀也是你提供的吧，上面还刻着你的名字。”
我看了眼李楠，她的脸已经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