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安一直陷在昏睡之中。
但这种昏睡与毫无意识不一样。
她还是有那么一些感觉。
此时她躺在床榻上,头枕在男人的腿上。
周围很安静,几个彩虹丫头走来走去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但纪长安就是知道,她们走过的风息。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说不好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她有这样一种灵锐。
纪长安觉得,与她枕着的妖孽应该脱离不了干系。
她无法承受那个妖孽男人。
这具身体本来身体就很孱弱。
要不是最近被蛇君缠在身上,少了些风邪的入侵。
又加上再没吃过元锦萱给她特意调制的药。
所以身子骨才好一些。
纪长安这次可能会死。
“夫人还需继续洗筋伐髓。”
妖孽好听的声音响起。
纪长安枕在他的腿上,眉头抗拒的蹙起。
她的记忆很模糊,断断续续的总是有种失真感。
只知道第一次洗筋伐髓时,她的身体有种死去活来的痛。
冰凉的手指尖,抚摸上纪长安的眉心,又落到她的眼角处。
男人带着诱哄,
“夫人乖,夫人体质太过于孱弱,寿数恐不长久,为夫只是想让夫人过得更舒坦一些。”
虽然他以寿数为聘,娶她为君夫人。
但并不代表着,可以直接将他的寿数予她,却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
天地万物皆有其道,夫人要长生,她就必须脱胎换骨。
洗筋伐髓是不得已而为之。
“痛在夫人身上,就痛在为夫的心上。”
纪长安朦胧中,感觉一只微凉的手,在抚摸她的脸。
充满了一种黏腻的情感。
这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的。
元锦萱自打心底里厌恶她,恨不得她死了算了。
可是纪长安从娘胎里起,就十分的命大。
元锦萱的几碗落胎药都没有把纪长安打掉。
她出生后,过得也是多灾多难。
在纪长安小的时候,元锦萱数次想要杀了她,都没有成功。
落水、丢弃街头、从楼梯上被推下去这些纪长安从小都经历过。
她懵懵懂懂,以为这些全都是意外。
可是一个有母亲细心呵护着的孩子,从小到大哪里来的那么多意外?
纪长安是一个从来没有真正感受过母爱的孩子。
她枕在男人的头上,头微微的偏了偏,将半张脸颊都依偎进男人的手掌里。
这种黏腻的怜爱,无论是出自谁。
都让纪长安有些沉沦。
妖孽将她抱入怀里,低头,高兴的亲了亲她的眼角。
“夫人真乖,本君要赏夫人。”
听到“赏”这个字,纪长安都有些麻了。
她的屋子旁边有个小阁。
小阁里全都塞满了这个妖孽赏给她的奇珍异宝。
尽管纪长安从小看惯了好东西长大,每每望着这么一大堆的珍奇钗环首饰,她都会被震惊到。
妖孽再赏,她原本空荡荡的小阁,就要塞不下了。
微凉的手,探入她的衣襟。
妖孽的声音暗哑,又似安慰纪长安,
“夫人放心,为夫已经将夫人的疼痛,转移了十之八九在为夫身上。”
“夫人受过一次洗筋伐髓的痛苦,这次一定不会像上一次那么痛了。”
他第二次拉着夫人月下修行,只是补了一点天地精华给夫人。
并非替夫人洗筋伐髓。
他替夫人规划得很好。
夫人自小身子不好,亏空许多。
所以底子一定要稳扎稳打。
洗筋伐髓一次,就要巩固一次体质。
这样以后才能经得住他的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