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17,计价器停在八十六元。
后座的女人第三次说出同一句话:去清水桥。
我握方向盘的手开始发抖——她上车时明明穿着白裙子,现在却变成了血红色。
后视镜里,她的脸像被水泡烂的纸,嘴角却越咧越大。
突然,后备箱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收音机自动打开,沙沙的杂音里混着孩童的哭声:爸爸为什么把我们砌在墙里
后窗结满霜花,渐渐显出五个指印,出租车后备箱,几十年前是辆灵车。
1
我叫周平,开了十二年出租车。
这座城市每条街巷我都熟。
我喜欢开夜车。
但上周四那晚的事,让我再也不敢在午夜后接单。
那天下着冷雨,凌晨两点,我在酒吧街等客。
雨刮器吱呀作响,挡风玻璃上的雨水把霓虹灯扭曲成怪异形状。
师傅,走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右侧传来。
我转头。
看见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雨中,长发湿漉漉贴在脸上,看不清五官。
去哪我摇下车窗。
北郊殡仪馆。
我犹豫了。
那地方早废弃了,周围全是荒地。
但车程表显示这单能赚八十多。
上车吧。
她坐进后排,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后视镜里,她始终低着头,长发遮住整张脸。
这么晚去殡仪馆我试着搭话。
接我儿子。她的声音像从水里发出来的。
我没再接话。
雨越下越大,车轮碾过积水的声音像某种呜咽。
开出城区后,路灯消失了,只剩车灯照出前方惨白的路面。
就在前面拐弯。她突然说。
我刹住车。
这里根本不该有岔路,但雨幕中确实出现一条泥路,两旁歪斜的指示牌上殡仪馆三个字已经褪色。
车开上泥路时,收音机突然发出刺耳杂音,然后彻底安静。
仪表盘显示油量充足,但引擎开始发出不正常的喘息。
到了。她在后座说。
我停在一栋黑黢黢的建筑前,铁门上的锁链早已锈断。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光照在破碎的玻璃窗上。
车费八十六。我盯着后视镜。
她递来一张纸币。
我接过时碰到她的手指,冷得像冰窖里的铁。
等看清那张钱,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是张冥币,上面印着天地银行。
我惊恐抬头时,后座已经空了。
车门没开过,但座位上积着一滩水,散发着河底淤泥的腥臭。
我猛踩油门逃离时,后视镜里最后看到的,是殡仪馆门口并排站着的两个身影——穿白裙的女人,和她牵着的浑身湿透的小男孩。
2
第二天我请了假。
把那张冥币扔进垃圾桶后,我灌了半瓶白酒才睡着。
下午三点醒来时,发现手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夜班搭档老张打的。
你车后座怎么全是水老张在电话里骂骂咧咧,坐垫都泡发了!
我赶到停车场时,老张正用毛巾擦车。
后座确实湿透了,但不是雨水,而是一种粘稠的、带着腥味的液体。
更诡异的是,我昨晚明明没开空调,出风口却结着霜。
你昨晚最后拉的什么人老张皱眉问。
就...一个女孩。我没敢说实话。
老张想了想,了然。
天黑后我本该交班,但鬼使神差地,我又开上了酒吧街。
我想证明那只是场噩梦,直到看见那个白色身影又站在路灯下。
这次她身边多了个小男孩,约莫七八岁,浑身滴水。
两人站在相同位置,姿势都没变。
我本该掉头就跑,但男孩抬头那瞬间,我愣住了。
他脸色惨白,但眼睛很亮,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盯着我。
师傅,去清水桥。女人拉开车门。
清水桥在城东工业区,去年刚出过车祸。
我握方向盘的手在抖,但后视镜里男孩的眼神让我踩下了油门。
你们...是母子我嗓子发干。
女人没回答。
男孩突然咳嗽起来,声音像破旧的风箱,接着吐出一大滩水,溅在座椅上。
那水腥得令人作呕,但后视镜里,女人只是机械地拍着男孩的背。
收音机又响了,这次是新闻重播:...清水桥打捞起一辆轿车,车内发现女性驾驶员及儿童遗体,初步判断为失控坠河...
我猛地刹车。
新闻日期是五年前今天。
回头时,后座只剩两滩水迹。
车门锁得好好的,但潮湿的脚印从后座延伸到副驾驶,最后消失在我旁边的空位上。
仪表盘显示温度降至零下,我呼出白气。
3
我在24小时快餐店坐到天亮。
服务员第三次来添咖啡时,终于忍不住问:先生,您需要毛巾吗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外套在滴水,就像刚从河里爬上来。
更可怕的是,口袋里摸出一只儿童塑料手表,时间在2:15。
回家后我查了五年前的新闻。
果然,清水桥车祸的遇难者叫林雯,三十岁,带着七岁儿子去急诊,连人带车冲进涨潮的河里。
报道配图中,遗物照片里赫然有那只塑料手表。
我盯着电脑屏幕,忽然听见浴室传来水声。
推开门,浴缸积了半池黑水,水面上飘着几缕长发。镜子上用雾气写着帮帮我们。
当晚我去了车祸现场。
清水桥护栏有新修补的痕迹,桥下河水黑得像墨。
我刚停下车,收音机就自动打开,沙沙的杂音中隐约能听见男孩呼救声。
他们没打捞到全部。一个声音突然从后座传来。
我差点撞上方向盘。
后视镜里,林雯的脸第一次完整露出——浮肿发青,但能看出生前是个清秀的女人。
男孩靠在她怀里,皮肤泡得发皱。
什么意思我声音发抖。
车后备箱里还有东西。她指向河面,但没人找过。
我这才注意到他们衣服上沾着汽油渍,男孩后脑有个可疑的凹陷。
难道他们母子遇难不是意外
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的车,男孩突然开口,声音像含着一口水,是我们坐过的最后一辆。
我这才想起,这辆出租车是两年前从二手车市场买的,前车主是...
林雯递给我一张泡烂的名片,上面车牌号正是我这辆车的原号。
五年前那个雨夜,载他们去医院的,就是这辆车。
4
汽修厂的老赵是我酒友。
我借口要加装设备,套出了这辆车的前史。
这车改过号,老赵压低声音,原车主是宏远集团的司机,五年前酒后肇事,车被扣了三个月。
我查到宏远集团的少爷五年前因吸毒被送去国外,时间就在车祸后两周。
而法医报告显示,男孩头部的伤是钝器所致。
凌晨三点,我又开到清水桥。
这次带着从消防站偷来的破拆工具。
后备箱里有什么我对着空气问。
后窗突然结满霜花,慢慢显出两个字:证据。
我撬开生锈的后备箱,在夹层里找到部进水手机。
开机后,最后一段视频让我浑身发冷——镜头剧烈晃动中,能看见一个穿名牌西装的男人用扳手击打男孩头部,然后镜头转向惊恐的林雯,视频戛然而止。
林雯的身影渐渐浮现:证物被调包了...我们需要新证人...
她话音未落,远光灯突然从后方射来。
一辆没挂牌的黑色轿车猛撞向我车尾。
我的车被撞向护栏。
千钧一发之际,方向盘突然自己转动,冰凉的小手覆在我手背上。
车子险险擦过护栏停下。
黑车就没这么幸运了。
它冲断护栏坠入河中,溅起的水花中,我分明看见两只苍白的手从水里伸出,把挣扎的司机拖向河底。
五天后。
我开着夜班车。
收音机突然清晰播放新闻:...见义勇为的出租车司机周平及时报警,使尘封五年的谋杀案得以昭雪...
后座传来轻轻的笑声,霉味渐渐散去。
后视镜里,母子俩的身影正慢慢变淡。男孩最后对我比了个V字手势,车门无声地开了又关。
晨光中,我摸出口袋里的儿童手表。
表针重新走动了。
5
我以为事情结束了,直到第三天晚上。
那是凌晨四点,我送完最后一个客人准备收车。
后座突然传来咔嗒一声,像是有人扣上了安全带。计价器屏幕闪烁几下,跳回那个熟悉的数字。
别闹了,我对着空车说,警察已经抓到他了。
后视镜里,水珠从车顶滴落。
不是雨,是那种带着河腥味的液体。收音机自动打开,播放着今天的新闻:
...打捞起的黑车中发现男性尸体,疑似五年前清水桥车祸涉案人员...
播报员的声音突然扭曲,变成林雯的耳语:还有一个。
我猛踩刹车。
后座湿漉漉的安全带上,出现五个凹陷的手指印。
谁
没有回答。
但副驾驶座位上,水渍慢慢勾勒出一个新形状——比小男孩大,比成年人小。像个十几岁的女孩。
回家后我做了两件事:查了林雯的家庭背景,发现她还有个十四岁的女儿叫林小雨,车祸后由外婆抚养;然后检查了车辆登记信息,发现这辆车在五年前被改装过——加长了后备箱。
第二天我去了林小雨的学校。
远远看见一个穿校服的女孩站在校门口,长发遮住半边脸。当她转头时,我浑身发冷——她长得和林雯一模一样。
你认识我吗我问她。
女孩盯着我的出租车,瞳孔突然扩大:那辆车...我梦到过。她后退两步,妈妈和弟弟在车里哭。
6
林小雨带我去了外婆家。
破旧公寓里,老太太从抽屉取出一个铁盒。
小雨车祸后总做噩梦,老太太颤抖着打开盒子,说看见妈妈和弟弟被人推进河里。
盒子里是部旧手机,屏幕裂了。
我打开最近删除的相册,呼吸停滞——五年前车祸当晚,林小雨拍到了那辆黑车撞向出租车的视频。
虽然模糊,但能看清车牌。
她第二天就把手机给我保管,老太太抹眼泪,说有人跟踪她。
我翻到通讯录,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是打给妹妹的,时间2:14am——正好是塑料手表停走的前一分钟。
离开时,林小雨突然拉住我:叔叔,你车上现在坐着三个人。
我僵在原地。
妈妈,弟弟,还有...她歪头,像在听谁说话,一个穿红裙子的姐姐。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
汽修厂老赵发来一张照片,是这辆车五年前的维修记录。
在加长后备箱的备注旁边,有人用红笔写了行小字:处理干净。
7
我直接开车去了汽修厂。
半夜的厂房像口棺材,我的脚步声在空荡车间回荡。
老赵
没有回应。但角落的升降机上停着辆熟悉的黑车——和坠河那辆同款。
后备箱开着,里面散落着几根锈迹斑斑的铁链。
手机突然响起,是老赵。
我接起来,只听见急促的喘息声。
老赵你在哪
地...下...信号极差的声音,他们用我的修车厂...处理...
通话断了。
我注意到地面有拖拽痕迹,通向地下室。推开门时,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手电筒照出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全是年轻女孩,其中就有穿红裙子的那个。
最近的几张,赫然是林小雨放学路上的偷拍。
地下室的角落,老赵蜷缩在血泊中,手里紧握着一把车钥匙。我蹲下时,他忽然抓住我手腕:
后备箱...不止一个...
他咽气的同时,楼上传来砰的关门声。
我冲上去时,看见我的出租车后备箱自己弹开了。
里面除了备胎,还整整齐齐码着三块带编号的水泥砖——形状像蜷缩的人。
后视镜突然起雾,慢慢显出四个字:下一个是妹妹。
仪表盘上的时钟显示2:13am
8
我闯了三个红灯赶到学校。
校门口200百米处,停着辆银色面包车,车门半开,里面传出挣扎声。
林小雨的书包掉在路边,发卡碎成两半。我抄起路边的砖头冲过去,面包车却突然启动。
后视镜里,我看见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把女孩按在后座上。
轮胎擦着马路尖叫。
我猛打方向盘追上去,收音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声音,盖过了我自己的咒骂。
仪表盘温度骤降,呼出的白气里浮现出三张模糊的脸——林雯在左,男孩在右,中间是个陌生的红裙女孩。
帮帮我们。三个声音重叠在一起。
面包车拐进废弃工业区。
我跟得太急,差点撞上突然落下的生锈铁门。
下车时,发现后备箱不知何时弹开了,三块水泥砖中的一块裂开了缝,露出几缕暗红色纤维。
远处传来林小雨的尖叫。
我抓起撬棍翻过铁门,循声跑向最角落的仓库。铁门虚掩着,里面亮着惨白的应急灯。
从门缝里,我看见鸭舌帽男人正把林小雨绑在椅子上。
他转身拿工具的瞬间,我认出那张脸——是五年前新闻里那个人,当年负责清水桥车祸现场勘查。
你女儿马上就能和家人团聚了。男人对空气说,手里针管闪着寒光。
我踹开门时,男人反应极快,手术刀划破我袖子。
我们扭打中撞翻了货架,露出后面冰柜——里面躺着穿红裙子的女孩,胸口插着编号标签。
林小雨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我身后:妈妈!
男人分神的刹那,冰柜门突然弹开,冻僵的手臂缠上他脖子。
极寒中,红裙子女孩睁开了眼睛。
呵……
9
警察在冰柜里找到四具少女遗体,胸口分别标着1至4号。
法医说她们死于窒息,但尸体保存异常完好。
像被特意处理过。年轻法医悄悄告诉我,有个民间传说,用特定方式保存的处女尸体可以...
他没说完,因为老法医狠狠瞪了他一眼。
林小雨获救后画了张画:妈妈牵着弟弟站在河边,背后是穿红裙子的女孩。画纸角落,还有个模糊的出租车轮廓。
姐姐说谢谢你。林小雨把画递给我,但她还说...后备箱里不止三个。
我连夜去了汽修厂地下室。
在暗格里找到本账本,记录着七笔交易,对应七个编号。
最新记录是五年前:3号特殊处理,已封存。
账本最后一页贴着张泛黄照片:二十年前的出租车公司合影,年轻的老赵旁边站着个穿制服的交警——正是绑架林小雨的男人。
回家路上,计价器突然跳到74元。
后座传来咯咯的笑声,这次是个陌生女声:
你找到我们了。
后视镜里,红裙子女孩正在梳头。她脖子上的淤青和冰柜里那具尸体一模一样。
10
我决定拆了那辆该死的车。
修理厂里,当切割机划开后备箱夹层时,铁皮里簌簌落下些东西——四颗乳牙,缠着褪色红绳。
见鬼!工人吓得扔掉工具,这车吃人吗
我捡起牙齿时,突然听见后备箱深处传来敲击声。三长两短,然后是两下重击——摩斯密码的救命。
老工人脸色煞白:这车改装前...是不是做过灵车
我轻轻点头。我星
我们拆完全车,在底盘暗格发现个生锈的铁盒。
里面是张1998年的旧报纸,报道某出租车公司连环杀人案,嫌犯照片被刻意剪掉了。
七个女孩失踪案。老工人哆嗦着点烟,当年传说凶手是开出租的,专挑红裙子...
我盯着报纸上的案发地点示意图,突然意识到什么。
第二天按图索骥,发现七个标记点连起来,正好是北斗七星形状。
而我的出租车,每晚自动记录的行驶路线,正在连出第八个点。
当晚,红裙子女孩完整显形了。
她坐在副驾驶,腐烂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
明天满月,他要完成仪式。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也有编号——是账本上缺失的2号。
11
满月夜,我把车开到地图上最后一个标记点——城北观星台。
这里荒废多年,铁门上的锁却崭新发亮。
后备箱里装着三样东西:乳牙红绳、老账本、还有林小雨偷偷塞给我的护身符。
他要用我妹妹完成阵法。红裙子女孩突然出现在后座,腐烂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北斗七星阵差最后一颗星。那人想要成仙
我握紧方向盘:为什么选中你们
我们八字全阴。她指向自己手腕的编号,我是第二个,你车上水泥砖里是第三到第五个。
月光突然被云遮住。
观星台顶楼亮起烛光,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我摸黑上楼时,听见哭声和念咒声混在一起。
顶楼平台画着巨大的七星图,每颗星位摆着玻璃罐——前六个装着头发和指甲,第七个空着。
鸭舌帽男人正把林小雨往祭坛上绑,旁边站着个穿黑袍的老者。
二十年一轮回。老者声音沙哑,今晚子时,七星连珠...
我冲出去时太急,踢翻了蜡烛。
老者转头瞬间,我认出他是照片里剪掉的那个人——二十年前的出租车公司老板。
又多一个祭品。他咧嘴笑时,露出镶金的犬齿。
鸭舌帽男人扑来时,我抡起灭火器砸中他膝盖。
但老者更快,干枯的手掐住我喉咙:用司机祭天也不错...
他话没说完,突然瞪大眼睛。
我身后传来滴答水声,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咯咯声。
七个女孩从楼梯口走来。
林雯牵着儿子站在最前,红裙子女孩们手拉手。
她们每走一步,身体就恢复一分鲜活。
时辰到了。林雯说。
12
老者尖叫着后退,撞翻了祭坛。
七星图上的玻璃罐接连爆裂,里面的头发像活物般缠上他手脚。
鸭舌帽男人想跑,被突然出现的出租车拦住。
车门自动打开,伸出五双苍白的手。
不!他挣扎着被拖进后座。
...
车门砰地关上。
发动机空转声变成凄厉的惨叫,车灯忽明忽暗,最后彻底熄灭时,挡风玻璃上溅满鲜血。
我抱起昏迷的林小雨想走,却被红裙子女孩拦住。
还没结束。她指向观星台边缘。
老者正往北斗七星的最后一颗星位爬,手里攥着把沾血的匕首。
月光照在他身上时,我看见他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林雯的儿子突然跑过去,轻轻推了老者一把。
老者坠落时,匕首划破自己手掌。
血滴在第七个星位上,整个观星台突然震动。七道白光从星位射出,在空中连成完整的北斗七星。
结束了。红裙子女孩长舒一口气。
林小雨这时醒来,第一句话是:妈妈说要谢谢你。
晨光中,七个女孩的身影渐渐透明。
红裙子女孩最后递给我一把钥匙:车后座底下,有我们留给你的礼物。
13
我在出租车后座夹层找到个铁盒。
里面是七张泛黄的照片,背面写着女孩们的姓名住址。
最底下压着张字条:请告诉家人我们爱他们。
之后三个月,我按图索骥找到七个家庭。
最年迈的奶奶已经九十岁,她摸着照片哭得像个孩子:我就知道小芸没跟人私奔...
林小雨被外婆接走前,送我一串风铃,说是妈妈教的折法。
每当夜风吹过,铃声中总混着几声轻笑。
那辆出租车我继续开着。
偶尔深夜,后视镜会闪过红裙子的衣角,或是听见塑料手表咔嗒轻响。
直到上个月,我在机场接到个穿红裙子的女孩。
她上车就笑:师傅你好。
我看向后视镜。
镜中,七个模糊的身影对我招手。
系好安全带。我转动钥匙,今晚的路...有点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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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