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玄幻小说 > 我寄生在前夫体内 > 第一章

我为陆哲远死后,成了他身体里的一枚寄生细胞。
醒来时,他正抱着我的学生,那个顶替我所有成果的白月光,哭得撕心裂肺,一遍遍说对不起我。
而他的身边,还围着妖艳的替身、清冷的医生,和为他出生入死的疯批忠犬
第1章
我死在你心跳停下的前一秒
我在陆哲远的血液里醒来。
这不是比喻,是字面意思。
我真的漂浮在他颈动脉的暗红潮汐中,像一粒被遗忘的细胞残片。
意识模糊了太久,直到他搂着一个叫苏媚的女人在私人诊所打点滴时,冰凉的药液渗入血管带来的刺痛,让我猛地睁眼。
我看见他苍白英俊的脸,嘴唇干裂。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冷越,正低声对他说:又发高烧,已经超过四十度了,再这样下去会损伤中枢神经。
陆哲远却只是烦躁地挥了挥手,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闭麦三天不行,今晚还有一场重要的直播。
那一刻,我竟在他滚烫的体温里,感到了一丝荒谬的熟悉。
这温度,和我临死前一模一样。
高烧一直持续到深夜。
他终于结束了工作,独自躺在空旷的卧室里,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很快浸透了枕巾。
苏媚没有陪着他。
我本该只是一个随血流漂荡的幽魂,无知无觉。
可当他的体温再次骤升、心跳开始变得狂乱无序时,某种电流般的能量,突然从他剧烈收缩的心肌中炸开,顺着密集的神经束,闪电般涌向他的大脑。
我吃到了它。
那股微弱却精纯的生物电,像一滴烈酒灌入干涸的空杯,瞬间点燃了我沉寂已久的意识。
紧接着,被封存的记忆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子。
我看见自己站在窗明几净的实验室里,手中握着的试管泛着幽蓝的荧光。
那是我耗尽心血,用七种濒危植物提炼出的广谱抗病毒稳定剂,我给它取名,代号青鸾。
陆哲远就站在我身后,他的声音温柔又依赖:只要你活着,我就永远不用靠别人。
可下一秒,画面骤然切换。
监控视角下冰冷的手术室里,冷越摘下沾血的手套,面无表情地对助手说:按协议处理,她撑不过三小时。
协议什么协议
是那个我签下的,自愿捐献遗体用于青鸾项目后续研究的协议吗
记忆归位的刹那,恨意像野草般疯长。
我试着动了一下。
不是灵魂的飘移,而是——驱动他。
他的右手小指,几不可查地抽搐了半秒。
陆哲远猛地从半梦半醒中惊醒,他举起手,盯着自己那根不听使唤的手指,低声喃喃:神经炎
我贴着他温热的血管壁,无声冷笑。
他挣扎着起身,走向浴室,想用冷水降温。
镜子里的男人面色惨白,眼窝深陷,却依旧不减半分俊朗。
水流冲刷着他的脖颈,也冲刷着那道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的疤痕。
那是我为他挡下失控的病毒喷溅时,留下的灼伤。
我顺着他的脊椎神经束一路滑行,像一条潜伏的毒蛇。
陆哲远,你曾指着这道疤对我说,这是你欠我的一条命。
现在,我回来了。
我要你亲手,把这条命,连本带利地还干净。
或许是那股生物电的作用,又或许是我的意志太过强烈,他的体温在后半夜奇迹般地开始下降。
天亮后,陆哲远退了烧。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换上笔挺的西装,打理好头发,镜中的精英形象无懈可击。
他不知道,他体内的风暴暂时平息,而我,就是那风暴的源头。
他更不知道,他即将迎来的,不是项目的成功,而是我迟来的清算。
第2章
白月光的手,沾着我的数据
他退烧后,立刻召集了核心团队开项目评审会。
会议室里,温晴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套装,微卷的长发搭在肩上,看起来知性又温柔。
她打开PPT,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我优化了『青鸾』的递送系统,经过反复测试,稳定性可以提升40%。
我几乎在她开口的瞬间炸裂。
那是我躺在病床上,用尽最后力气敲下的原始笔记内容,是我尚未完全成型的构想。
她不仅偷了我的构想,甚至连我个人习惯的术语都没改。
可陆哲远不知道。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瞬间迸射出的光芒,混杂着欣赏与激动。
他亲自起身,倒了杯热咖啡递过去,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温晴,你总能让我看到希望。
那一刻,我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一股强劲的、因感动而生的生物电涌向我。
我贪婪地吸收着。
这一次,我不只满足于动动他的小指了。
我将这股能量汇聚,精准地作用于他握着杯子的右手。
力道,骤然加重。
啪!
骨瓷杯应声碎裂,滚烫的咖啡尽数泼在了温晴的米白色裙摆上,晕开一片刺目的褐色。
满室寂静。
温晴惊呼一声,连忙低头用纸巾擦拭,语气却依旧是那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没关系,哲远,我回去换一件就好。
可我看得分明,她擦拭裙摆的指尖,在微不可查地颤抖。
她在慌乱。
她在怕什么怕陆哲远的失态,还是怕别的
会议草草结束,陆哲远眉心紧锁地走向洗手间处理烫红的手指。
机会来了。
我集中精神,顺着他视神经残留的画面,一帧帧地往回倒带。
就是现在!
在刚才投影仪切换PPT的间隙,温晴的电脑桌面右下角,一个加密文件夹的名字一闪而过。
LX原始数据_备份。
我的血液,不,我残存的意识,瞬间凝固。
LX,凌希。
那是我生前设置所有云盘密钥和核心文件夹的唯一命名方式。
这个蠢货。
她不仅偷走了我未尽的事业,甚至还堂而皇之地保留着我的原始文件结构。
当晚,陆哲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高烧的余韵和他白天的失态,让他陷入了混乱的梦境。
他梦呓般地摸过手机,拨通了温晴的电话。
温晴……你说,如果凌希还在……她会不会也像你这样懂我
我听着这话,几乎要在这片意识的虚无中笑出声来。
懂你她不过是披着我的皮囊,说着我研究出的数据罢了。
就在他情绪波动最剧烈,悔恨与迷茫交织的那一刻,我抓住了机会。
我顺着他的迷走神经一路攀爬,缠上他的喉部肌肉,强行压低了他的声线,让他说出一句截然不同的话:
你电脑里的『LX』文件夹,什么时候删的
电话那头,是长达三秒的死寂。
随后,温晴刻意放轻的笑声传来:哲远,你是不是发烧还没好在说什么胡话呢
陆哲远猛地从床上坐起,他醒了,却对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全然不记得,只觉得喉咙发紧,像是被人扼住了一样。
而我,在他这阵剧烈的心跳和恐慌中,心满意足地汲取了足够的能量。
我试着动了动。
很好,他的左脚脚趾,已经能完全听命于我了。
正当我计划着下一步,该如何利用这具身体时,陆哲远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苏媚发来的消息。
哲远,为你准备了一份惊喜,今晚九点,星光大厦顶楼,不见不散。
苏媚陆哲远的发小,也是圈子里有名的派对女王。
我原本设定好的舞台,似乎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过这样也好,人越多,情绪的洪流就越汹涌。
我的清算,需要一个更华丽的开场。
第3章
替身的吻,喂了毒
他的清算,需要一个更华丽的开场。
苏媚包下了整个天台酒吧,说是为了庆祝陆哲远身体痊愈。
夜风习习,香槟塔折射着城市霓虹,衣香鬓影间,她是绝对的主角。
一袭正红色露背长裙,衬得她肤白如雪,唇色殷红如血。
在朋友们的起哄声中,她笑着,端着酒杯,摇曳生姿地走向陆哲远,然后旁若无人地跨坐在他的腿上。
音乐鼓点瞬间变得暧昧,有人吹起了口哨。
我本想冷眼旁观这场闹剧,看这个我死后才上位的女人,如何讨好我的前男友。
可当她在热舞中俯身,准备吻上陆哲远的嘴唇时,一股熟悉的香气猛地刺入了我残存的嗅觉记忆。
山茶花香。
是我生前最爱的那款唇膏,三年前就已经全线停产。
我猛然惊觉,她不是像我,她是在处心积虑地、像素级地复刻我。
不,比复刻更可怕。
借着陆哲远的视角,我清晰地看到,在她白皙的耳后,贴着一片比指甲盖还小的肉色贴片。
微型生物电传感器,通过体热供能,正在缓慢地将数据传输出去。
我在他枕骨神经里嘶吼:那是窃密装置!陆哲远,推开她!
可我的意识只是一团微弱的生物电,无法与他清醒的意志抗衡。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苏媚的舌尖,即将撬开他的牙关。
那一瞬,欲望的生物电在他大脑皮层急剧飙升。
就是现在!
我抓住这股电流暴动的机会,顺着他的臂丛神经猛冲而下,攥住了他右手的控制权。
下一秒,陆哲远的手,狠狠掐住了苏媚纤细的脖颈。
音乐戛然而止。
全场一片惊呼。
陆哲远自己都懵了,他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惊慌地松开,语无伦次:我……我不是故意的,苏媚……
苏媚抚着脖子,剧烈地喘息,脸上却挤出一个妖娆的笑:宝贝
她优雅地起身,可离场时微乱的脚步,还是暴露了她的惊魂未定。
挚友江锋把他拉到一边坐下,递了杯水,压低声音:阿远,你最近总这样,时好时坏的,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陆哲远摇头,脸色苍白地摸着自己的喉咙:江锋,刚才……刚才好像有人在我脑子里说话。
我贴在他的听觉神经上,冷冷地笑了。
很快,你就不只是好像了。
深夜,陆哲远一个人坐在书房。
他从上了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指尖反复摩挲着。
那是我生前最后一张工作照,穿着白大褂,笑得自信张扬。
一股迟来的、浓重的悲伤,像涨潮的海水,瞬间将我淹没。
这股情绪能量如此强大,让我的意识电流变得前所未有的汹涌。
这一次,我顺着这股汹涌的电流,沿着他的三叉神经,直冲面部肌肉群。
他抬起头,看向书桌对面的落地镜。
镜中的男人,嘴角正不受控制地、一寸寸地向上扬起。
一个完全不属于他的,冰冷、诡异的微笑。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镜面倒映出的,是他惊恐的瞳孔,和他瞳孔深处,一个悬浮在他血液里的、属于我的轮廓。
哐当!
相框被他猛地挥手摔在地上,玻璃四分五裂。
他捂着脸,像一头濒死的困兽,剧烈地喘息。
就在他恐惧达到顶峰的这一刻,他混乱的思维表层,第一次向我清晰地敞开。
我听见了他不成句的呐喊:凌希……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我驱动他的唇部肌肉,只动了半片唇角,用气音轻声回应:
快了。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椅子上。
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了衬衫。
他死死盯着自己那只刚才掐住苏媚,又挥落相框的右手,仿佛在看一只怪物。
那只手,此刻正因为主人的极度恐惧而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
他不能再等了,也不能再靠意志力去对抗。
这种身体被另一个人侵占、思想被窃听的感觉,快要把他逼疯了。
他必须找个办法,把它从自己身体里揪出来。
第4章
医生的针,扎不穿我的网
他终究还是去了医院。
冷越亲自接诊,看见陆哲远的那一刻,他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面孔有瞬间的僵硬。
他翻看脑电图,眉头拧成一个川字:α波异常同步,边缘系统活跃度超标,像是……有外部刺激源。
说话时,他捏着报告单的指尖在微颤。
我认得那种颤抖。
三年前,在手术台上,他也是这样看着我的生命体征监控仪,直到那条线彻底拉平,才签字终止抢救,宣布我脑死亡。
他不敢深想,只把这一切归咎于陆哲远压力过大引发的神经紊乱。
可当护士推着无菌车,准备做腰椎穿刺时,我抓住了机会。
我顺着陆哲远颈部的迷走神经,精准地突袭了他的喉返肌。
于是,躺在病床上的他,用一种他自己都陌生的、冰冷沙哑的声线,猛地开了口。
冷医生,你说人死后,意识能留在身体里多久
哐当一声,冷越手中的钢笔滚落在地,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事情变得棘手,院里紧急安排了会诊,一个叫林晚的脑神经专家介入了。
她很敏锐,否决了所有侵入性检查,提出做功能性核磁共振,叠加功能磁共振成像(fMRI)情绪映射,试图捕捉那个异常神经活动的源头。
检查舱内,幽闭而安静,林晚通过耳机下达指令:陆先生,请回忆一件让你最悔恨的事。
我能清晰地感知到陆哲远内心深处那片被刻意掩埋的记忆,正被这道指令强行掀开。
是他陪温晴参加学术酒会的那一晚。
是我的最后一个求救电话,被他烦躁地挂断的那一刻。
悔恨的情绪像决堤的潮水,轰然炸开。
汹涌的生物电流瞬间灌满了我的每一根神经末梢,我从未感觉如此饱腹,如此强大。
我笑了。
趁着这股力量,我反向刺激他的视觉皮层。
在他闭上双眼,沉浸在悔恨中的那一刹那,我将一帧尘封的画面,精准地投射进他的脑海。
那是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最后视角。
冰冷的灯光下,冷越摘下血迹未干的手套,面无表情地对身边的助手说:处理掉,别留记录。
啊——!
陆哲远猛然睁开双眼,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剧烈收缩,他像个溺水的人,脱口而出:你们杀了她!
控制室里,林晚震惊地在记录本上画下问号。
一旁的冷越强作镇定,声音发紧:幻觉,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当晚,陆哲远回到家,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我借他的手,打开了那台他许久未用的电脑。
我让他登录了冷越的私人邮箱。
密码
那是在医院里,他极度惊恐时,我从他混乱的短期记忆里轻易扒出来的。
我控制着他的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将一份三年前手术室监控录像的云端备份链接,发送到了林晚的学术邮箱。
署名,LX。
发送成功的瞬间,我能听见陆哲远在自己的意识深处,用尽全力对我嘶吼:凌希!住手!别用我的手做这种事!
我没有理会他的哀嚎,反而控制着他的右手,拿起桌上的笔,在便签上写下最后一行字。
真相不在病历里,在你不敢看的地方。
然后,我退出了所有账户,切断了控制。
我把这个惊魂未定的夜晚,连同那句语焉不详的线索,完整地还给了他。
而另一边,冷越正死死盯着自己邮箱里那封标题为一份迟到的礼物的匿名信,他的手抖得连附件都点不开。
我没有再折磨陆哲远。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那个被他刻意遗忘、不敢触碰的夜晚,如今成了他脑中断不掉的循环。
他会像疯子一样,去寻找那个他亲手关上的,通往地狱的入口。
第5章
忠犬的刀,割不断债
他果然开始行动了。
江锋察觉到陆哲远最近总在深夜独自翻看几年前的安保日志,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
终于,江锋主动开口,声音里带着试探:陆总,总看这些旧东西也查不出什么。不如……我们再去现场看看那栋生物研究所,封了这么久,也许有什么线索。
他语气里的小心翼翼,我听得一清二楚。
那里是我的实验室,也是江锋的罪证之地。
陆哲远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车子停在荒废的研究所前,巨大的铁门锈迹斑斑,像一道凝固的伤疤。
江锋用钥匙打开了那把大锁,推门的瞬间,积压多年的灰尘如雪花般簌簌飘落。
我能清晰地感知到,身旁的江锋呼吸停滞了一瞬。
就是这里,当年病毒样本意外泄露,他为了避开第一时间在场的责任,故意延迟了报警。
陆哲远径直走向最深处的中央监控室,那里的大屏幕早已一片漆黑。
他背对着江锋,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冰冷:那天,你为什么晚了十七分钟才按下警报
江锋的眼神开始闪躲,声音发虚:陆总,您知道的,当时……系统出了故障,我一直在抢修……
他的谎言还没说完,我再也无法忍受。
我猛然夺过陆哲远的身体控制权,让他霍然转身,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
我用他的手,一把将江锋死死按在冰冷的墙上。
墙皮簌簌落下,江锋惊恐地瞪大了眼。
我借着陆哲远的喉咙,发出了低沉而陌生的声音:十七分钟,够她死两次了。
江锋的脸瞬间惨白。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
陈队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便服,手里却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他看了一眼被按在墙上的江锋,对陆哲远说:江锋,你没告诉陆总吧那天你不仅没报警,还收了苏媚公司三百万的封口费。
陈队是当年我团队里唯一一个敢站出来举报江锋的人,却反被污蔑泄露商业机密,被陆哲远亲手踢出了团队。
此刻,他将纸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布满灰尘的控制台上。
一张张照片,是江锋与苏媚的助理秘密见面的场景。
一份银行转账记录,清晰地显示着三百万的入账信息。
一份通话日志,记录着他在警报响起前后与对方的数次通话。
还有最后一份,是江锋亲笔签下的免责协议,保证对病毒泄露事件的处理失误绝口不提。
陆哲远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的目光从震惊,到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憎恶。
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脏在剧烈地抽搐,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而就在他心碎的震颤中,我终于彻底冲破了那层束缚,让他的左臂完全听命于我。
回程的车上,气氛死寂。
陈队开车,陆哲远坐在副驾,江锋则像一具失了魂的尸体,缩在后座。
突然,后视镜里寒光一闪。
江锋疯了,他从怀里拔出一把匕首,嘶吼着扑向驾驶座上的陈队,他想毁掉这个揭穿他一切的人。
陆哲远的身体本能地向旁边闪避。
可我却在一瞬间反向操控他,让他不退反进,猛地扑上前,用那只完全被我掌控的左手,徒手抓住了锋利的刀刃。
呲——
刀刃割破皮肉,鲜血瞬间顺着指缝直流而下,滴落在车垫上。
陈队猛地踩下刹车,江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住了。
我操控着陆哲远,让他缓缓抬起头,用那双浸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笔直地,望向江锋。
然后,我用我自己的,属于凌希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
你说过,会保护好我的研究成果……可你,连警报都不肯替我按响。
江锋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扔掉匕首,跪在车里失声痛哭。
陆哲远却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而在他滴落的鲜血,与江锋彻底崩溃的哭嚎中,我第一次,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轮廓。
它就映在染血的车窗上,像一缕终于成形的、苍白的幽魂。
陆哲远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口,也没有再看江锋一眼。
他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冰。
通知下去,一小时后,召开紧急董事会,直播连线所有投资人。
第6章
名字刻进骨,赎罪没尽头
温晴走进会议室时,脸上还挂着得体的微笑,显然没意识到等待她的是什么。
她刚落座,我就操控着陆哲远,面无表情地将一份报告投上巨幕。
标题是鲜红的四个大字——LX原始数据。
三年前,在我还不知道‘青鸾’项目的时候,凌希就已经独立完成了全部核心序列的构建。我借陆哲远的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响彻在死寂的会议室。
屏幕上,两份数据并列,一份是凌希三年前的原始存档,另一份,是温晴上周提交的最终成果。
除了日期和署名,每一个字符都别无二致。
不可能!温晴猛地站起来,脸色煞白,这是伪造的!陆总,你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就这么污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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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投资人的影像都在屏幕上,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没理会她的叫嚣,只是让陆哲远缓缓抬起头,目光像两把冰冷的刀,直直钉在她脸上。
你办公室电脑里那个名为‘备份’的隐藏文件夹,删干净了吗
这一句,才是真正的绝杀。
温晴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瞬间瘫坐在椅子上。
全场哗然。
再多的辩解,在这一刻都成了笑话。
她在一片鄙夷和议论声中,被保安请了出去。
而在她离场的那一刻,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陆哲远心底那座名为理智的堤坝,彻底崩塌了。
绝望、悔恨、痛苦……海啸般的情绪瞬间将他淹没。
也正是在这片混乱的废墟中,我轻而易举地,接管了他的一切。
声带、面部神经、四肢……现在,它们都只听我的号令。
当晚,苏媚拖着行李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机场。
我让她开着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然后在她即将踏入安检口时,拦住了她。
看到陆哲远,她先是一惊,随即竟妖娆地笑了起来:动作挺快嘛,终于发现我是谁派来的了
我让他点点头,然后说出了我为她精心准备的台词。
你模仿她的香味,复刻她的唇形,甚至学她看书时轻抚眉骨的小动作。
但你忘了一件事……
我操控着陆哲远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从来不用任何牌子的口红。
那是我生前的偏执,我只用亲手萃取的植物花露润唇,带着独一无二的草木清香。
苏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就在她怔愣的瞬间,我让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播放的,是她耳后那块微型仿生贴片,过去三个月里所有的加密数据传输记录。
铁证如山。
机场警察从两侧围拢上来,冰冷的手铐锁住她手腕的瞬间,她终于崩溃了,冲着我疯狂尖叫:你到底是谁!你根本不是陆哲远!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嘴角扬起的,是我专属的、冰冷的笑意。
回到别墅,我操控着他,一步步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
镜子里的人,英俊,憔悴,眼神空洞又疯狂。
陆哲远残存的意识在嘶吼,在挣扎,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我让他拿起书桌上的钢笔,在一张雪白的信纸上,缓缓写下三行字。
我叫凌希。
我为陆哲远而死。
他不配活着。
然后,我操控着他的右手,用那支刻着他名字的钢笔,狠狠划过自己的左手手腕。
剧痛袭来,我能感受到他在灵魂深处痛苦地蜷缩,可他连一声闷哼都发不出来。
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地毯,他却只是睁着眼,不呼救,不清创。
直到失血过多让他意识模糊,急救人员才破门而入。
担架上,他睁着眼,清醒地感受着每一寸肌理传来的疼痛,嘴巴却不受控制地一遍遍重复着。
凌希的名字,刻进我的骨头里了。
手术台上,冷越亲自为他主刀。
这个陆哲远最好的朋友,此刻握着手术刀的手,却抖得厉害。
他……他还有可能……恢复自主意识吗他声音沙哑地问身边的护士,像是在问自己。
我透过陆哲远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我只让那双苍白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永不。
从此,他活着,而我,主宰一切。
这场为我而起的赎罪大戏,没有终章。
冷越似乎还不死心,在陆哲远的术后报告里,他将这次的自残行为归结为创伤后应激障碍引发的急性精神崩溃,并申请调取了陆氏医疗中心,关于我生前所有的脑功能成像数据,试图寻找治疗方案。
我只是冷笑。
随他去吧,一个沉湎于过去的可怜人而已,又能翻出什么花样。
那些尘封的档案,除了证明我的死亡,再无他用。
第7章
她的心跳,是我的节拍器
我早就料到,他们会找到那里。
那个叫林晚的女人,带着一身消毒水的气味和不合时宜的天真,闯进了陆氏医疗的档案室。
她以为自己握着的是救赎陆哲远的钥匙——那些功能磁共振成像(fMRI)数据。
可她不知道,她要救的人,早就不想活了。
配合她的是陈队,一个在血与火里滚过几遭的老警察,眼神比手术刀还利。
他没费多少力气,就用黑客手段破解了三年前陆家加密的日志。
当笔记本屏幕幽幽亮起时,一段未被归档的音频,像地狱的邀请函一样自动播放了。
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陆哲远的父亲,那个一手将我捧上云端又亲手将我推入深渊的男人。
凌希的研究必须归陆家所有,她这个人太不可控了。他顿了顿,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像在讨论一件商品,她死了,这个项目才能干干净净地移交。
我能想象到林晚的表情。
她的指尖一定瞬间冰凉,血液都凝固了。
她终于明白,我的死不是一场意外,而是被整个陆氏家族判定为不可控变量后,执行的一场精准清除。
她啪地一声合上电脑,动作决绝得像要奔赴战场。
我们必须救他出来,他的意识还在挣扎!
陈队靠在档案柜上,点燃一支烟,烟雾模糊了他嘲弄的表情。
他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林医生,你那么确定他是在求救而不是……在赎罪
陈队看人,远比林晚准。
那天深夜,林晚还是潜入了陆哲远的私人病房。
她像个虔诚的信徒,熟练地连接上便携式脑波监测仪。
病房里很静,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她俯下身,对着陆哲远的耳朵,用她自以为最温柔的声音轻声诱导:陆哲远,如果你能听见我说话,请眨两次眼。
我感受到了她的呼唤,像微弱的电流穿过这具身体的神经末梢。
于是,我给了她一点回应。
监护仪上代表清醒意识的α波,骤然出现了一个剧烈的波动。
陆哲远的眼皮,在林晚期待的注视下,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然后又一下。
林晚的眼睛亮了,充满了希望。
但下一秒,我收回了伪装。
陆哲远缓缓地抬起头,那张英俊却毫无生气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个完全不属于他的、冰冷而诡异的弧度。
我操控着他的声带,用一种被尘封已久的、低哑的嗓音,一字一句地问她:林医生,你说……谁需要被救
她惊恐地后退了两步,撞在身后的仪器车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她死死盯着监测仪的图谱,上面的数据彻底击碎了她的幻想——刚刚发出指令的,并非代表高级思维的陆哲远的前额叶,而是负责原始本能的脑干与边缘系统,一种极度异常的协同激活。
这不是病人意识的苏醒,这是某种……寄生性意识在对她发出警告。
那一刻,林晚的脸比陆哲远还白。她终于明白了。
我,凌希,从没想过要逃离这具躯壳。
我要他永远清醒地囚禁在自己的身体里,眼睁睁看着我,用他的手,他的声音,将他珍视的一切,碾成齑粉。
我让他坐起来,用他的手,写下了最后一封公开信,发往全球所有顶尖的生物科技期刊——信的标题是,《关于青鸾项目伦理审查的自我举报》。
信里,我用他最优美的笔迹,详述了所有人的罪恶。
温晴如何窃取我的核心数据,苏媚如何出卖商业机密,冷越如何执行那场谋杀,江锋又是如何背叛了我们的誓言,以及,陆家为了彻底垄断技术,策划了那场天衣无缝的意外。
每一个名字,都是一枚钉子,将陆氏集团钉死在耻辱柱上。
信的落款,不是陆哲远。
而是我操控着他的手指,蘸着他手腕上渗出的血,写下的三个字:凌希。
新闻铺天盖地,陆家的商业帝国一夜之间地动山摇。
林晚看着电视里滚动播出的丑闻,终于彻底放弃了唤醒他的念头。
她回到实验室,烧掉了我所有的研究笔记,也烧掉了她最后的希望。
在跳动的火光和飞扬的灰烬里,我听到她低声地呢喃:有些债,只能用灵魂来还。
说得对。
而我,就安静地贴着他温热跳动的心肌,听着那沉稳有力的节奏,渐渐地,与我记忆中自己心脏停止前最后一秒的律动,完全同步。
现在,它成了我的节拍器。
指挥着他每一口呼吸,每一次眨眼。
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