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玄幻小说 > 和前女友分手后!天降京都大小姐 > 第262章  那你爱好可真脏

第一章
溘然长逝
残阳如血,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沈清沅枯槁的手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酸腐气味,混杂着药渣和……失禁的秽臭。这味道,已经缠绕了她整整五年。
五年前,婆母张桂芬中风瘫痪在床,半身不遂,口不能言,偏偏意识清醒,且添了个尿失禁的毛病,性情也变得乖戾暴躁,成了个十足的作精。
而照顾她的重担,毫无悬念地落在了沈清沅这个长媳肩上。
她的夫君,顾言蹊,当朝新贵,翰林学士,只一句清沅,辛苦你了,家中有你,我方能安心于朝堂,便将这千斤重担卸得干干净净。
他是个大孝子,至少在外人看来是如此。
每逢休沐,他会提着上好的补品回府,坐在婆母床前,温声细语地说上几句母亲安否儿子不孝,未能侍奉左右,转头便对沈清沅颐指气使。
今日母亲似有不悦,你伺候得不尽心。
这药怎么煎的如此苦涩,母亲如何咽得下
母亲被褥似有异味,你昨夜未曾仔细照看
他的孝心,全是嘴上功夫,全是做给外人看的表演,而所有实际的、肮脏的、繁琐的劳作,都外包给了她沈清沅。
她从一个娇养的世家贵女,熬成了一个面色蜡黄、双手粗糙、满身异味的仆妇。昔日的才情雅致,早已被日复一日的端屎端尿、擦身喂饭消磨殆尽。
娘家心疼她,劝她回府休养几日,她总想着顾言蹊那句待母亲好些,我定补偿你,咬牙忍了。
直到今日。
她连日劳累,又染了风寒,头晕目眩,给婆母翻身时,手一软,婆母从榻边滑下,虽未摔伤,却受了惊吓,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顾言蹊恰在此时回府,见状,勃然大怒,一把将沈清沅推开,厉声斥责:沈清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怠慢母亲!若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饶你!
他的眼神,冰冷刺骨,没有丝毫怜惜,只有对她失职的愤怒。
沈清沅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到了门框,喉头一阵腥甜涌上。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张桂芬抱回榻上,柔声安抚,再回头时,又是那副厌恶的神情。
五年的委屈、疲惫、绝望,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她笑了,笑得凄凉而绝望,咳着血,一字一句道:顾言蹊……我伺候你母亲五年……如牛如马……你……从未说过一句好……如今……我……不伺候了……
说完,她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仿佛听到了顾言蹊惊慌的呼喊,可那又如何
太晚了。
若有来生,她沈清沅,再也不做这劳心费力、不被珍惜的孝媳替身!
第二章
重回五年前
夫人!夫人!您醒醒啊!
急切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带着哭腔。
沈清沅费力地睁开眼,刺目的光线让她不适地眯了眯。鼻尖萦绕的,不是那令人作呕的酸腐味,而是淡淡的安神香气息。
她……没死
夫人,您可算醒了!您都昏睡大半天了,可吓死奴婢了!贴身丫鬟绿萼见她睁眼,喜极而泣。
沈清沅环顾四周,熟悉的雕花拔步床,熟悉的素色纱帐,梳妆台上摆着她惯用的那面菱花镜……这是她嫁入顾家三年后,尚未开始独力伺候婆母时的卧房!
她猛地坐起身,不顾身体的虚弱,抓住绿萼的手,急切地问:绿萼,今日是何年何月何日婆母……婆母如何了
绿萼被她问得一愣,答道:夫人,今日是永安七年,三月十二啊。昨日老夫人中风晕倒,请了太医来看,说是……说是情况不太好,恐要瘫痪在床了。大人昨夜守在老夫人院里,天亮才回书房歇息呢。
永安七年,三月十二!
沈清沅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五年前,婆母刚刚中风瘫痪,一切悲剧尚未完全拉开序幕的时候!
巨大的狂喜之后,是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恨意。
前世那五年非人的日子,顾言蹊的冷漠与指责,张桂芬的刁难与作闹,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灵魂深处。
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夫人,您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奴婢再去请太医来看看绿萼担忧地看着她。
不必了。沈清沅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而坚定,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一个无比真实、无比痛苦的噩梦。
对了,大人呢沈清沅状似不经意地问。
大人刚回书房没多久,想来是累极了,让小厨房炖了参汤,还没送去呢。绿萼答道。
沈清沅点点头,掀开被子下床:扶我起来,去看看婆母。
无论如何,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她不能一重生就显得太过反常,打草惊蛇。
绿萼连忙伺候她梳洗更衣。铜镜里映出的容颜,虽因大病初愈而略显苍白,却依旧清丽动人,眉宇间尚带着几分世家贵女的娇矜,还未被后来的磋磨刻上风霜。
真好。
她还有机会,护住这张脸,护住自己的人生。
来到张桂芬的静安院,刚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顾言蹊压抑的叹息声,以及张桂芬含混不清的呜咽。
沈清沅脚步一顿,前世的阴影瞬间袭来,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她定了定神,才迈步走进去。
顾言蹊正坐在床边,眉头紧锁,见沈清沅进来,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理所当然的命令:你来了。太医说母亲情况不乐观,恐日后要卧病在床,生活不能自理。我公务繁忙,家中诸事,尤其是母亲的起居,就要多劳烦你了。
又是这句话。
和前世一模一样。
仿佛她沈清沅天生就该为他顾家做牛做马,伺候他瘫痪的母亲是天经地义。
沈清沅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嘲讽和冷意,再抬眼时,已是一副柔弱顺从的模样,只是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夫君说的是,照顾婆母是儿媳分内之事。只是……
她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顾言蹊皱眉:只是什么
只是儿媳昨日也受了惊吓,又染了风寒,太医说需好生休养,恐……恐无力承担如此重责,万一照顾不周,惹得婆母不适,儿媳罪过就大了。沈清沅低着头,声音细细软软,带着几分担忧和自责。
顾言蹊愣住了。
他从未想过,一向温顺听话的沈清沅,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他的认知里,沈清沅就该毫无怨言地接下这个担子,就像她过去三年里,将这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从不让他费心一样。
不过是受了点风寒,至于如此娇弱顾言蹊的语气沉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悦,母亲如今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怎能说这种话
来了。
一旦触及他母亲,她的任何理由都成了娇弱、不孝。
前世的沈清沅,此刻定会满心愧疚,连连道歉,然后咬牙撑下一切。
但现在,沈清沅只是抬起头,眼神清澈,带着一丝无辜和委屈:夫君息怒,儿媳并非推诿,只是……太医之言,不敢不听啊。若儿媳强撑着,累垮了身子是小事,耽误了照顾婆母,那才是大事。夫君一向孝顺,想必也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吧
她巧妙地将问题抛了回去,还顺带捧了顾言蹊一句一向孝顺。
顾言蹊被噎了一下,看着沈清沅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真诚,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确实在乎孝顺的名声。
沈清沅见状,趁热打铁,声音愈发柔和:夫君,儿媳想着,不如请几个得力的仆妇婆子,专门伺候婆母她们手脚麻利,经验丰富,定能将婆母照顾得妥妥帖帖。儿媳身子好些后,也能从旁协助,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请仆妇
顾言蹊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请人是要花钱的。而且,让外人伺候母亲,传出去,会不会显得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够孝顺
沈清沅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又道:夫君放心,费用方面,儿媳陪嫁里还有些体己,可先垫付。至于名声……夫君在外为官,一心为国,家中有贤媳安排妥当,聘请专人伺候病重的母亲,正是顾全孝道、公私分明的体现,外人只会称赞夫君孝顺且治家有方呢。
她这番话,既解决了钱的问题(虽然只是暂时的),又顾及了他的名声,听起来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顾言蹊沉默了。
他看着沈清沅,突然觉得,眼前的妻子,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过去的她,温顺、内敛,从不主动提出什么要求,更不会像现在这样,条理清晰地为自己辩解,甚至还能揣摩他的心思,说出一番让他无法反驳的话来。
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吗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只能含糊道:此事……容我再想想。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夫君。沈清沅乖巧地应下,没有再逼他,转身离开了静安院。
走出院门的那一刻,沈清沅嘴角的温顺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顾言蹊,这只是开始。
前世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第三章
初次交锋
沈清沅回了自己的汀兰院,并未真的歇息,而是立刻叫来了绿萼和另一个得力的婆子刘妈。
绿萼,去把我陪嫁的那几箱首饰清点一下,挑出些不太惹眼但价值尚可的,找个稳妥的当铺当了,换成现银。沈清沅吩咐道。
绿萼一惊:夫人!那可是您的嫁妆啊!怎能拿去当掉在这个时代,嫁妆是女子最后的底气,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动。
事有轻重缓急。沈清沅语气平静,如今府中要用钱的地方多,尤其是婆母那边,若真要请人,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行的。我那点体己,不够支撑多久。
她知道顾言蹊吝啬,尤其是在这种看不见回报的开销上。她提出用自己的陪嫁垫付,不过是缓兵之计,让他暂时无法以没钱为由拒绝请人。但真要长期请人,这笔钱必须从公中出,或者,让顾言蹊自己掏腰包。
刘妈,沈清沅看向刘妈,你在京中熟络,帮我打听一下,有没有经验丰富、手脚干净、性子沉稳的婆子,最好是擅长照顾久病之人的。多找几个备选。
刘妈是沈清沅的陪房,忠心可靠,办事也稳妥,闻言立刻应道:是,夫人,老奴这就去办。
安排好这些,沈清沅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知道,顾言蹊绝不会轻易同意请人。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她承担起照顾婆母的责任。
果然,傍晚时分,顾言蹊来了汀兰院。
他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坐下喝了口茶,开门见山:清沅,关于请人的事,我仔细想了想,不妥。
沈清沅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疑惑:夫君为何觉得不妥
母亲性子素来好强,如今卧病在床,已是心焦,若再让一群陌生婆子伺候,怕是更不自在,反而不利于养病。顾言蹊振振有词,再说,家丑不可外扬,母亲瘫痪失禁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怎可让外人来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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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考虑得是。沈清沅点头,似乎被他说服了,是儿媳欠考虑了。
顾言蹊见她认同,脸色稍缓,语气也柔和了些:你明白就好。清沅,我知道照顾母亲辛苦,但你是顾家的长媳,这也是你的责任。你且辛苦些,待母亲情况稳定些,我再想办法。
又来了,画大饼。
前世就是这样,待母亲好些、日后补偿,这些虚无缥缈的承诺,让她傻傻地熬了五年。
沈清沅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去眸中的讥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夫君……不是儿媳不愿,实在是……太医说儿媳身子亏空得厉害,需静养,不能劳累。若是……若是再累出个好歹,留下病根,怕是……怕是日后难以给夫君开枝散叶了……
这话一出,顾言蹊果然愣住了。
子嗣,是这个时代衡量一个妻子最重要的标准之一。顾家虽然不是什么顶级豪门,但也需要子嗣传承。
沈清沅嫁入顾家三年,一直无所出,这也是张桂芬对她不满的原因之一。如今她搬出开枝散叶这个理由,顾言蹊不得不慎重考虑。
他看着沈清沅苍白柔弱的样子,想起太医昨日确实说过她身子虚弱,需要好生调养,心中的坚持不由得动摇了几分。
若沈清沅真的因此伤了根本,无法生育,那他顾家岂不是要断了香火
见顾言蹊神色松动,沈清沅心中暗喜,面上却愈发楚楚可怜:夫君,儿媳也想为夫君分忧,为婆母尽孝,可……可儿媳这身子,实在是……
她适时地咳嗽了几声,仿佛真的弱不禁风。
顾言蹊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让沈清沅照顾,怕她累坏身子,影响子嗣。
不让她照顾,请外人,又怕母亲不自在,还怕传出去不好听,更重要的是,要花钱。
一时间,他竟有些左右为难。
沈清沅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坐着,给他足够的时间思考。
良久,顾言蹊像是下定了决心,沉声道:也罢。那就先请两个婆子来试试。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母亲不喜欢,或是她们伺候得不尽心,便立刻打发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再推辞!
多谢夫君体谅!沈清沅立刻露出感激的神色,仿佛松了一大口气,儿媳定会仔细挑选,定不让夫君和婆母失望!
目的达到了。
虽然只是先试试,但至少,她暂时从那个可怕的漩涡中挣脱出来了。
顾言蹊看着她乖巧懂事的样子,心中却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
他总觉得,今天的沈清沅,似乎……太轻易地就说服了他。
就好像,她早已预料到他会松口一样。
第四章
作精本色
顾言蹊松了口,沈清沅立刻行动起来。
刘妈已经打听好了几个备选的婆子,沈清沅亲自面试,最终挑了两个。
一个姓周,五十多岁,手脚麻利,话不多,据说伺候过瘫痪的老太太,经验丰富。
一个姓李,四十出头,性子活络,擅长揣摩人心,手脚也还算干净。
沈清沅给她们定了规矩:周妈负责日常起居,擦身、换尿布、喂饭等体力活;李妈负责辅助,端茶倒水、打扫卫生、留意张桂芬的情绪等。两人轮流值夜,工钱从沈清沅的陪嫁中支取,每月月中结算。
她特意强调,若伺候得好,有额外赏钱;若是出了差错,或是惹得婆母(或顾言蹊)不悦,立刻辞退,分文不给。
两个婆子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能在翰林学士府谋份差事,已是难得,自然满口应下,保证会尽心竭力。
婆子进了静安院,沈清沅便彻底退居二线,只每日上午去探望一次,问一句婆母今日安好,便以身子不适为由,回汀兰院静养。
起初几天,倒也相安无事。
周妈和李妈确实有经验,将张桂芬打理得还算干净,屋子里的异味也淡了许多。
顾言蹊看在眼里,虽仍觉得花钱请人有些心疼,但见母亲似乎并未表现出特别的不悦,也就暂时没说什么。
沈清沅则乐得清闲,每日看看书,练练字,偶尔和绿萼下下棋,调养身子,日子过得平静而惬意。
她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
张桂芬的作精本色,很快就会暴露出来。
果然,没过几日,静安院就传来了动静。
先是李妈哭丧着脸来找沈清沅,说张桂芬不肯吃她喂的药,将药碗都打翻了,还死死地瞪着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骂人。
沈清沅淡淡道:婆母刚卧病,心情不好,难免烦躁。你耐心些,多哄着点。若是实在不行,便等夫君回来,让夫君劝劝。
她没有亲自去处理,只把问题踢给了顾言蹊。
顾言蹊回来后,去静安院待了半个时辰,出来时脸色不太好看,但总算把药喂进去了。
他没去找沈清沅,大概是觉得,连母亲吃药都要他亲自盯着,有些挫败。
没过两日,周妈又出事了。
她给张桂芬擦身时,张桂芬不知怎的,突然挣扎起来,一把抓住周妈的头发,死命地扯,嘴里还发出尖利的呜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周妈疼得龇牙咧嘴,又不敢硬来,只能求饶。
李妈连忙去书房请顾言蹊。
顾言蹊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混乱的景象:周妈头发散乱,疼得眼泪直流;张桂芬躺在床上,手还紧紧抓着周妈的头发,眼神凶狠,嘴里呜呜作响。
母亲!住手!顾言蹊又惊又怒,连忙上前掰开张桂芬的手。
张桂芬见儿子来了,情绪更加激动,手舞足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眼神却一直恶狠狠地瞪着周妈,仿佛受了天大的欺负。
怎么回事顾言蹊沉声问周妈。
周妈捂着头皮,委屈地说:大人,老奴……老奴就是给老夫人擦身,不知怎的,老夫人就……
你是不是对母亲不敬了顾言蹊下意识地怀疑道。
没有啊!老奴不敢啊!周妈急忙辩解。
顾言蹊看着哭闹不止的母亲,又看看一脸委屈的周妈,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安抚了张桂芬好一会儿,才让她平静下来,又给了周妈一些银子作为补偿,让她下去休息。
处理完这一切,顾言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脚步沉重地走向汀兰院。
他觉得,一定是这些婆子伺候得不好,惹得母亲不高兴了。
还是得让沈清沅亲自去照顾!
第五章
夫君的迁怒
沈清沅!你给我出来!
顾言蹊一进汀兰院,就带着一身火气,对着内室喊道。
沈清沅正在临帖,闻言,缓缓放下笔,对绿萼道:请大人进来。
顾言蹊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看到沈清沅正悠闲地坐在桌前,面前摆着笔墨纸砚,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心中的火气更盛。
你倒是清闲!他语气不善,母亲那边都闹翻天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练字
沈清沅抬起头,一脸无辜:夫君这是怎么了婆母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周妈被母亲抓得头破血流!顾言蹊怒道,你看看你找的这些人!连母亲都伺候不好!
竟有此事沈清沅故作惊讶,周妈看着挺稳重的,怎么会……
我看她就是心怀不轨,怠慢了母亲!顾言蹊一口咬定,清沅,我说过,外人靠不住!还是你亲自去照顾母亲吧!
又来了。
一出事,就把责任推给别人,然后逼她上阵。
沈清沅放下笔,站起身,走到顾言蹊面前,眼神清澈而平静:夫君,周妈在来之前,口碑一直很好,伺候病人也有经验,断不会无故怠慢婆母。依儿媳看,怕是婆母一时不适应外人伺候,心里有气,才会如此。
那也是她们不会伺候!顾言蹊固执己见,若是你去,母亲怎会这样
夫君这话,儿媳就不爱听了。沈清沅微微蹙眉,语气带着一丝委屈,难道在夫君眼里,儿媳就如此卑贱,活该被婆母打骂,连一点脾气都没有吗前世……哦不,前些日子,儿媳伺候婆母,难道就从未受过委屈吗
她故意说错话,又及时改口,观察着顾言蹊的反应。
顾言蹊果然没听出异样,只是被她问得一噎。
他确实从未想过,沈清沅在照顾母亲的过程中,是否受过委屈。在他看来,那是她的本分。
母亲对你,自然是不同的。顾言蹊含糊道。
是不同。沈清沅轻轻点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因为儿媳是顾家的媳妇,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能忍着。可婆子是外人,拿了工钱做事,受了委屈,自然会有怨言,甚至可能撂挑子不干。到时候,夫君又要去哪里找合适的人
你……顾言蹊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夫君,沈清沅语气放缓,语重心长地说,婆母刚卧病,心里定然烦躁不安,性情大变也属正常。这时候,更需要耐心和专业的照顾。周妈和李妈虽然是外人,但她们有经验,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只是需要些时间磨合。
再说,儿媳的身子……她轻轻咳嗽了两声,脸色更显苍白,太医说了,需静养,不能动气。若是去了静安院,被婆母打骂受了委屈,气坏了身子,耽误了子嗣,夫君难道就不心疼吗
又是子嗣!
顾言蹊最在意的就是这个。
他看着沈清沅苍白柔弱的样子,想起母亲刚才那凶狠的模样,若是沈清沅去了,怕是真的会受委屈,到时候万一……
他心中的火气,不知不觉间消了大半,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那……那你说,现在怎么办他有些泄气地问。
见他松了口,沈清沅心中微定,面上却依旧带着担忧:夫君莫急。我看周妈和李妈还能用,只是需要敲打一番,让她们更尽心些。另外,夫君有空多去陪陪婆母,安抚一下她的情绪,或许会好些。
让他多去陪陪
顾言蹊下意识地想拒绝。
他一想到母亲瘫痪在床、屎尿失禁的样子,就觉得心里发堵,更别说去耐心陪伴了。他宁愿处理那些繁杂的公务。
但看着沈清沅期待的眼神,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毕竟,那是他的母亲。
我知道了。顾言蹊闷闷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汀兰院。
看着他落寞而疲惫的背影,沈清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顾言蹊,这才只是开始。
你不是总说我照顾得不好吗
那你就自己来体验一下,照顾一个瘫痪又作精的母亲,到底有多难!
第六章
婆婆的刁难升级
顾言蹊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听从了沈清沅的建议,增加了去静安院的次数。
只是,他所谓的陪伴,不过是坐在床边,要么沉默地看书,要么就问几句母亲今日好些了吗,然后便无话可说。
张桂芬显然对他这种敷衍的态度很不满。
她无法说话,便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不满。
顾言蹊在的时候,她会故意把被子蹬掉,或者打翻水杯,甚至在顾言蹊喂她喝水时,故意呛咳,将水喷他一身。
起初,顾言蹊还能耐着性子安抚、收拾,但次数多了,他的耐心也耗尽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平日里在朝堂上应付同僚和上司已经够累了,回来还要面对母亲的各种刁难,心中的烦躁与日俱增。
他开始下意识地减少去静安院的次数,甚至下班后宁愿在书房待到深夜,也不愿回去面对那令人窒息的氛围。
而张桂芬见儿子不常来了,更是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周妈和李妈身上。
她的刁难开始升级。
吃饭的时候,她会故意把食物含在嘴里不咽下去,然后突然喷出来,溅得周妈满身都是。
周妈给她换尿布时,她会突然伸手,死死地掐住周妈的胳膊,或者用脚蹬踹。
李妈给她梳头时,她会故意乱动,扯掉自己的头发,然后对着门口呜呜地哭,仿佛受了天大的虐待。
两个婆子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好几次找到沈清沅,哭着说不想干了。
沈清沅每次都好言安抚,给她们加了工钱,又许了更多的好处,才勉强把她们留住。
她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但她就是要让顾言蹊看看,他母亲的作,到底有多离谱。
这天,顾言蹊难得早归,想去静安院看看,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周妈的痛呼和李妈的劝说声。
老夫人!您放手啊!疼!老奴疼啊!
老夫人,您消消气,周妈不是故意的……
顾言蹊心中一紧,推门进去。
只见张桂芬不知何时抓住了周妈的手,正用尽全力咬着周妈的手腕,周妈疼得眼泪直流,却不敢反抗。李妈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想拉又不敢。
母亲!你在干什么!顾言蹊又惊又怒,冲上前去,用力掰开了张桂芬的嘴。
张桂芬见儿子来了,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激动,手舞足蹈,呜呜大叫,眼神凶狠地瞪着周妈,仿佛那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周妈的手腕上,赫然留下了一圈深深的牙印,渗出血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言蹊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大人……周妈捂着流血的手腕,哭得泣不成声,老奴……老奴就是给老夫人换尿布,她……她突然就咬上来了……
顾言蹊看着母亲那副蛮不讲理的样子,又看看周妈血淋淋的手腕,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烦躁涌上心头。
他一直以为,母亲只是心情不好,闹点小脾气,只要多些耐心就能安抚。
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的母亲,简直就是个蛮不讲理的疯子!
够了!顾言蹊对着张桂芬,忍不住吼了一声。
张桂芬被他吼得一愣,随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呜呜地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用一种控诉的眼神看着顾言蹊。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为了一个外人,竟然吼我
顾言蹊被她看得心烦意乱,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他总不能真的对一个瘫痪在床的老母亲怎么样。
周妈,你先下去处理伤口,医药费算府里的,这个月给你加一倍工钱。顾言蹊疲惫地对周妈说。
周妈哭着谢了恩,被李妈扶着下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顾言蹊和张桂芬。
张桂芬还在呜呜地哭,那声音像是指甲划过玻璃,让顾言蹊浑身难受。
他再也待不下去了,猛地转身,大步离开了静安院。
他没有去汀兰院,而是径直去了书房,将自己关了起来。
他坐在黑暗中,烦躁地抓着头发。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母亲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清沅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把这一切都处理好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母亲的作,而感到如此的……厌恶和无力。
第七章
夫君的崩溃边缘
周妈被咬了之后,心里留下了阴影,说什么也不肯再干了,沈清沅好说歹说,又给了一大笔补偿,才让她同意再做几天,等找到接替的人再走。
找新的婆子并不容易。
顾家老夫人瘫痪失禁还脾气暴躁的名声,不知怎么传了出去,原本有意向的几个婆子,都打了退堂鼓。
顾言蹊请同僚帮忙打听,也没能找到合适的人。
静安院一时间竟陷入了无人可用的境地。
顾言蹊没办法,只能暂时让李妈一个人先顶着,自己则尽量早点回府搭把手。
可他一个大男人,哪里干过这些伺候人的活
给母亲擦身,笨手笨脚,要么弄疼了母亲,引来一阵呜咽控诉;要么就是擦不干净,弄得自己一身汗,还惹来一身异味。
给母亲喂饭,更是难上加难。张桂芬根本不配合,要么紧闭着嘴不吃,要么就是含在嘴里不咽,稍不注意就会呛到,然后又是一阵哭闹。
最让他崩溃的是换尿布。
那股浓烈的骚臭味,让他每次都忍不住想呕吐。他屏住呼吸,手忙脚乱地解开,擦拭,再换上新的,往往一次下来,他自己也汗湿了衣衫,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有一次,他正给张桂芬换尿布,张桂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突然一挺身子,秽物溅了他一手。
顾言蹊再也忍不住,猛地将手里的尿布扔在地上,冲到外面,扶着墙剧烈地呕吐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吐得酸水都出来了,他却感觉那股味道仿佛渗入了皮肤里,怎么也洗不掉。
那一刻,他终于体会到,沈清沅过去几年,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一直觉得她照顾母亲是理所当然,甚至还时常挑剔她做得不够好。
可现在,仅仅让他做了几天,他就已经快要崩溃了。
他想起沈清沅曾经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想起她嫁入顾家后,从一个明媚动人的少女,变得日渐憔悴,想起她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淡淡异味……
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和悔意,涌上心头。
但这愧疚和悔意,很快就被更大的烦躁和愤怒取代。
他开始怨恨。
怨恨母亲的蛮不讲理,怨恨沈清沅的袖手旁观,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沈清沅。
若不是她不肯去照顾母亲,他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这天晚上,顾言蹊拖着疲惫不堪、满身异味的身体回到书房,看到沈清沅正端着一碗汤,悠闲地坐在窗边看书。
灯火下,她面色红润,神情恬静,与他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言蹊积压了许久的怒火,瞬间爆发了。
沈清沅!他猛地冲过去,一把打掉了沈清沅手中的汤碗。
哐当一声,汤碗摔在地上,滚烫的汤汁溅了一地,也溅到了沈清沅的裙角。
绿萼吓得惊呼一声:大人!
沈清沅也被吓了一跳,看着满地的狼藉和顾言蹊狰狞的面孔,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顾言蹊!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顾言蹊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沈清沅,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沈清沅,你看着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觉得我活该
你照顾母亲几天,就受不了了沈清沅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那我照顾了五年,又该找谁去说
你……顾言蹊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顾言蹊,沈清沅的声音冰冷而清晰,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是你把照顾母亲的责任当成包袱,扔给我,自己却心安理得地当你的‘孝子’。现在,不过是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你就受不了了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是男人!我有我的事业!我要在朝堂立足!这些伺候人的活,本就该是你们女人来做!顾言蹊口不择言地吼道。
女人就活该做这些女人的付出就一文不值沈清沅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充满了失望和嘲讽,顾言蹊,你真是让我恶心!
你说什么顾言蹊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我说,我恶心你!沈清沅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道,恶心你的自私自利,恶心你的理所当然,恶心你那虚伪的孝心!
你……你……顾言蹊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清沅,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从未想过,一向温顺的沈清沅,会用如此刻薄的语言指责他。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竟然觉得,她说的……是对的。
巨大的愤怒、羞愧、无力感交织在一起,冲击着他的神经。
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沈清沅,看着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想起母亲那无休止的刁难,想起朝堂上的压力……
啊——!
顾言蹊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猛地转身,一拳砸在了旁边的书架上。
书籍散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像是一头困兽,在书房里焦躁地踱步,眼神涣散,嘴里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沈清沅冷冷地看着他濒临崩溃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顾言蹊,这才只是开始。
前世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让你一点一点,慢慢品尝!
第八章
破局与新生
顾言蹊的崩溃,并没有让事情得到解决。
张桂芬依旧躺在床上,需要人照顾。
顾言蹊虽然请了假,在家专门处理此事,但他显然无法胜任。
短短几天,他就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精神萎靡,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他尝试过再次逼迫沈清沅,但沈清沅态度坚决,甚至放出话来,若是再逼她,她便回娘家,向父亲和祖父禀明一切,大不了和离!
沈清沅的父亲是礼部侍郎,祖父更是致仕的太傅,在朝中颇有威望。顾言蹊虽然小有成就,但远远比不上沈家的底蕴。
若是真的闹到和离的地步,他顾言蹊的名声就彻底毁了,仕途也必将受到重创。
顾言蹊投鼠忌器,不敢再逼她。
他又想去找自己的弟弟妹妹帮忙。
顾家并非只有他一个儿子,他还有一个弟弟顾言明,一个妹妹顾言薇。
可弟弟早已分家另过,平日里对这个强势的母亲就颇有微词,听说要他来照顾瘫痪失禁的母亲,一口就回绝了,只说会按月出些银子。
妹妹顾言薇嫁入了一个商户人家,日子过得还算富裕,但她性子懦弱,惧内,丈夫根本不允许她来管娘家的闲事,只派了个丫鬟送了些补品过来,便没了下文。
顾言蹊彻底陷入了绝望。
他看着躺在床上,依旧时不时作闹的母亲,看着空荡荡的静安院(李妈也趁他不注意,偷偷溜走了),看着对他冷若冰霜的沈清沅,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无助。
他终于明白,他所谓的孝心,是多么的可笑和廉价。
他所谓的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不过是逃避责任的借口。
他亲手将那个默默为他承担一切的人推开,如今,轮到他自己品尝这苦果了。
就在顾言蹊濒临崩溃之际,沈清沅却找到了他。
夫君,我想到一个办法。沈清沅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顾言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什么办法
送母亲去城外的‘静心庵’吧。沈清沅缓缓道,静心庵里有专门的尼师,擅长照料病人,且那里清净,或许对母亲的病情有好处。我们可以多捐些香火钱,让庵里派两个得力的尼师专门照顾母亲。
静心庵
顾言蹊愣了一下。
他从未想过这个办法。
把母亲送到庵堂里去,会不会显得他这个做儿子的太过不孝
夫君放心,沈清沅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此事我们可以做得隐秘些,对外只说母亲信佛,去庵堂静养,对身体有益。至于照顾的人,庵里的尼师都是出家人,心性沉稳,或许比寻常婆子更有耐心,能应付母亲的脾气。
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顾言蹊沉默了许久,最终,疲惫地点了点头:……好,就依你。
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争辩,去考虑名声了。
只要能把这个包袱送走,让他能喘口气,他什么都愿意做。
事情办得很顺利。
沈清沅亲自去了一趟静心庵,捐了一大笔香火钱,说明了情况。庵里的住持见钱眼开,又听说只是照顾一位瘫痪的老太太,便满口答应了,保证会派最得力的尼师照料。
几日后,顾言蹊亲自将张桂芬送到了静心庵。
张桂芬似乎知道自己要被送走,一路上哭闹不止,对顾言蹊又抓又咬,但顾言蹊只是面无表情地忍着。
到了静心庵,将母亲交给尼师后,顾言蹊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回到顾家,看着空荡荡的静安院,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反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空虚和茫然。
沈清沅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说什么。
她知道,顾言蹊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而她,终于可以彻底摆脱那个噩梦了。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正轨。
顾言蹊重新回到了朝堂,只是性情似乎变了许多,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像以前那样汲汲营营,锋芒毕露。
他对沈清沅,也变得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他不再对她提任何要求,家中的事务,也大多交给她做主。
沈清沅则乐得清闲,她重新拾起了自己的爱好,与昔日的闺中密友恢复了往来,偶尔回娘家小住几日,日子过得平静而自在。
她的脸上,渐渐重新绽放出明媚的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自在的笑容。
有人问起顾家老夫人,沈清沅只淡淡一笑,说母亲在庵堂静养,身体安好。
至于顾言蹊内心的挣扎和愧疚,至于张桂芬在静心庵过得如何,她都不再关心。
前世的债,她已经讨回来了。
今生的路,她要为自己而走。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沈清沅站在汀兰院的海棠树下,看着满树繁花,笑容明媚。
绿萼走上前来,递上一封信:夫人,这是静心庵派人送来的信,说……说老夫人的情况不太好,请大人和您过去看看。
沈清沅接过信,看了一眼,淡淡道:知道了。你去告诉送信的人,我知道了,会转告大人的。
绿萼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沈清沅看着手中的信,沉默了片刻,然后将它放在石桌上,任由春风将它吹落。
她抬起头,望向湛蓝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她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至于顾言蹊会如何选择,那是他的事了。
她的人生,早已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