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昭微直起腰,准备擦把汗时——
“嗤啦!”
结界声骤然响起!
几道裹挟着炽热气息的身影蛮横地冲过谷口,为首一人身着赤红道袍,袖口绣着刺目的金色火焰纹样,身形壮硕,满脸骄横。
他看也不看脚下,那双镶着金边的厚底登云靴,正正踩在卫垚刚刚埋好的那株凝露草幼苗上!
柔嫩的草茎瞬间被碾入泥土,扁成一团污绿。
“啧!什么玩意儿?硌脚!”
那人嫌弃地在地上蹭了蹭靴底,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他身后跟着三个同样穿着烈阳宗服饰的年轻弟子,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倨傲和轻蔑,目光扫过破败的山门、简陋的药圃,最后落在云昭微和卫垚身上,那眼神如同在看路边的杂草。
“烈阳宗?”
卫垚猛地跳起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腾腾的怒火,“孙莽!你他娘的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见地上刚种的药苗?!”
那叫孙莽的烈阳宗弟子嗤笑一声,抱着膀子,目光故意在云昭微沾着泥灰的朴素旧衣和卫垚炸毛的头发上转了转,声音满是嘲讽:
“我当是谁,原来是天弃谷的卫大少爷和他新收的跟班丫头啊?
怎么,穷得揭不开锅了,跑谷口刨地来了?
就这种路边的野草,也值得你们跟宝贝似的供着?踩了就踩了,怎么,还想让老子赔?”
他身后一个尖嘴猴腮的弟子立刻帮腔,语气轻佻。
“孙师兄,您这话说的!人家天弃谷什么地界儿?大名鼎鼎的废物集中营,能种出什么好货色?踩了都是给它脸了!没准儿是人家特意种的,就等着咱们烈阳宗的大爷们来踩呢!哈哈哈!”
刺耳的哄笑声在谷口回荡。
卫垚气得小虎牙都龇了出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放你娘的屁!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那是凝露草!是大师兄”
“卫师兄。”
云昭微平静的声音打断了卫垚即将爆发的怒骂。
云昭微放下了手中的木桶。
她没看那几个哄笑的烈阳宗弟子,目光只落在那株被彻底碾入泥土的凝露草幼苗上。那一点新绿,是她和卫垚小心翼翼呵护了半天的成果,更是大师兄的药。
她慢慢直起身,抬起眼。
那双眸子沉静得可怕,没有卫垚那样的怒火,却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着孙莽那张嚣张跋扈的脸。
“他们踩坏了我们的灵药。”
云昭微的声音不高,清晰地穿透了对方的笑声:“按规矩,得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