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对剑道有着最纯粹、最本源的契合与感悟,才能诞生此等异象。
“天生剑心?!”
晏千绝猛地从卧牛石上跳了下来,连手里的酱板鸭都差点掉地上,胡子拉碴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情!他一步跨到云昭微面前,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她,尤其是她的眉心识海!
“不对!”
晏千绝眉头紧锁,眼中精光暴涨。
“这剑心被封印了?好高明、好阴损的咒法!层层嵌套,深植识海本源,若非你引动混沌之气触及根本,连为师都险些被瞒过!是谁?竟如此歹毒,断你剑道通天之路?!”
他伸出两根手指,指尖凝聚起一点凝练到极致、几乎化为实质的剑芒,快如闪电般点向云昭微的眉心!
就在指尖即将触及皮肤的瞬间——
一道佝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云昭微身侧,一只枯瘦但异常稳定的手,稳稳地抓住了晏千绝的手腕!
是哑婆婆!
她浑浊的眼睛此刻锐利无比,对着晏千绝缓缓摇了摇头,另一只手飞快地比划着复杂的手势。
晏千绝看着哑婆婆的手势,脸上的怒意和杀机缓缓褪去,化为了然。他收回手,看着脸色苍白、眼中带着茫然和惊骇的云昭微,声音低沉:
“原来如此”
“你幼时先天不足,根基孱弱。这天生剑心锋芒太盛,如同稚子怀璧,极易引来觊觎,更会反伤己身。
封印它的人是出于保护。此咒法虽禁锢了你的剑道天赋,却也护住了你脆弱的识海和根基,让你能平安长大。”
他顿了顿,看着云昭微那双倒映着剑影的清澈眼眸,语气复杂。
“如今你混沌之体初成,根基重塑,这咒法已成了束缚。只是强行破除,恐伤及你本源识海。此事需从长计议。”
晏千绝的话音在暮色沉沉的谷口回荡,带着沉甸甸的凝重。
天生剑心被封印这消息对云昭微而言,既是拨云见日的恍然,又是一块压在心头的巨石。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那引动锈剑褪去斑驳、发出清鸣的感觉还残留着,原来那并非错觉,而是被禁锢了多年的本能。
师父说有人封印了她的天生剑心,依着前世的记忆,必不会是青阳宗上的那几人,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等好东西,清微老狗必然第一个挖出来给秦楚楚用。
那么只有她娘了。
哑婆婆浑浊的目光落在云昭微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只是低着头思索的云昭微并未察觉。
她枯瘦的手指在云昭微眉心被晏千绝剑芒指向的地方虚虚拂过,没有触碰,却让云昭微感到一丝奇异的清凉和安抚。
婆婆的手势变得柔和了一些,对着晏千绝又比划了几下。
晏千绝啃着酱板鸭的鸭腿,含糊地“唔”了一声,瞥了哑婆婆一眼。
“知道了知道了。”
他转向云昭微,油乎乎的手指随意在道袍上擦了擦。
“行了,别杵这儿了。剑心封印的事急不得,强行来容易把你脑袋搞成一锅粥。先顾好眼前,把你那漏勺似的混沌之体稳住再说!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