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愿经一时间哑然无语。
她总不能告诉苏明澈,是因为自己重活了一世,大概率认定了孟云山死活都要劝孟庭深喝下的那杯酒里有问题,所以才提前过去阻止吧?
想了想,许清愿找了个理由,敷衍了过去。
“孟云山端着酒在孟庭深面前一直晃,就是非得想让他喝下那杯酒。若是孟云山心里没鬼,孟庭深已经拒绝了他,他为什么还要一直没有眼力劲的劝酒?”
苏明澈似懂非懂,还想再问,许清愿却一抬手,指了指门口。
“去给我买份桂花糕,要老城南那家。”
“哦。”
知道许清愿只是烦自己了,苏明澈赶紧站起身来。
“我这就去,你自己一个人要注意安全。要是有什么事,赶紧给我打电话。”
少年一步三回头,才终于把门带上。
病房终于消停了下来,瞬间就静得几乎能听见点滴声。
许清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疲倦的仰面躺回枕头。
可刚挨上枕头,后颈尖锐的肿痛就疼的许清愿,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昨晚真他娘的邪了门儿了!
本来看着孟庭深大跨步的走进洗手间,许清愿还以为他是要制止自己自残一般让苏明澈打晕自己的提议。
顺带着,看在自己好心提醒他的份上,帮忙打个120什么的。
结果,这畜生直接一手道就给自己打晕了。
现在想想,许清愿都觉得如梦似幻。
谁家好好一个高岭之花总裁,帮忙是直接动手把人打晕啊。
回忆着昨天晚上,孟庭深毫不犹豫举起手的模样,许清愿就觉得后颈处的肿痛越发的尖锐,疼得她几乎眼眶发热。
却也疼得她清醒。
孟庭深会来找她的,一定会的。
他会问孟云山,问监听,问所有他不知道,但许清愿暗戳戳的提醒了他的那些事。
重生一世的事儿不能透露,所以许清愿必须得在那天来到之前,抓紧时间编出一个滴水不漏的理由,不然根本糊弄不了孟庭深。
他不信任自己事小,惹毛了他可就事大了。
万一昨夜那一记手刀下次直接落在她的喉咙呢
光是想一想,许清愿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赶紧闭上眼睛,把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甩出脑海。
——
孟氏集团顶层,总裁办。
孟庭深靠坐在办公椅上,抬手松了松领带。
秘书很快的推门而入,抱着一摞文件,恭敬地利于办公桌。
孟庭深看了他一眼。
“说。”
“孟云山那边的动向,基本上已经搞清楚了。”
秘书把文件夹平推过去。
昨夜,江水水被逮捕之后不久,就把孟云山给供了出来。
她亲口指认,是孟云山唆使她收买了会所的服务生在酒里下药,并且想办法让孟庭深喝下去。
不过孟庭深显然不配合,服务生在那里站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孟庭深始终都没看他一眼。
所以无奈之下,孟云山只能亲自登场劝酒。
而江水水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则是,等到孟庭深喝下了那杯掺足了料的酒,被孟云山想办法带走之后,悄然潜入孟庭深的房间内。
至于后续的,就不必再说了。
秘书也不敢说。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孟庭深的脸色,只见他眉心微微一皱。
虽然很快放平,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漠至极的表情,但秘书明显感觉到,孟云山这番举动已经惹怒了孟庭深。
这般被人冒犯,孟庭深心里,已经是给孟云山狠狠记了一笔了。
秘书吞吞吐吐了一下,又继续开口:“凌晨两点的时候,孟云山从老宅被带走了。不过截止目前为止,从孟云山和江水水那边并没有找到什么证据,只有江水水的口头叙述。”
零口供,零资金往来,零通讯记录
一切都太干净了,干净得像是被人用砂纸细细打磨过。
但表情因为并未细致抛光而留下的一层淡淡粗糙,却仍是明晃晃的在昭告众人:我们两个就是有合作,但你们查不到!
“还有这个。”秘书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文件。
“这是最近孟云山在生意场上的一些往来。”
孟庭深没抬眼,指尖翻开扉页。
入目是一张股权结构图。
最底层,是金岸基金会。中间层,是三家空壳文化公司。最顶端,是一个有些熟悉、但仔细回忆起来,却想不起他们究竟做过什么项目的企业名字。
“港阅。”孟庭深轻轻道。
“是的。”秘书点头。
“这家公司,专做各路风险投资,港阅的法人,是港城古董商,实缴资本只有五十万。”
过去三个月,港阅曾向襄城万豪娱乐搭建的大型选秀项目输血两亿三千万。
网络上,这个资金充足的娱乐选秀项目造势极猛,几乎在刚传出消息到如今的短短半个月内,就已然成为了全民关注的项目。
不过,他们查到的资金,却全部都是通过艺术品拍卖走账的。
孟庭深眯起眼。
港阅专做风投,明明可以直接注资,为何资金要通过迂回的方式周转?
是账上欠缺,只能走条弯路。
还是说这钱本就来路不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