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句时,我猛然抬头,连连摆手。
“院长伯伯说小孩子应该待在家里,外面有大灰狼……”
不等我说完,胳膊被重重捏住。
“多多,妈妈的包包都烧没了,你忍心看妈妈伤心么?”
看着妈妈难过地透过手指缝看我,我纠结万分,却还是没松口。
直到哥哥对着我耳边说了几句,我眼前一亮,笑着点头。
爸爸和妈妈相对一视,一同按着我的手指在纸上盖指印。
“好啦,你已经签合同了,以后就不能反悔了,明天,明天就去捡瓶子!”
说完,他们一家三口手牵着手离开。
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烧伤的伤口正在淌血。
走到门口,爸妈停下脚步,摸了摸哥哥的脑袋,温柔询问。
“浩浩,你到底和妹妹说了什么,让她改变主意?”
哥哥笑而不语,转头和我对了对嘴型。
我会意点头。
捡瓶子能赚钱,赚钱我就可以回孤儿院。
这个秘密,我不会说。
当晚我又梦到院长伯伯,还有我那群可爱的小伙伴,紧紧相拥,再也不分开。
可一睁眼,我整个人跌落在地,钻心地疼。
闻声赶来的护士姐姐把我抱回床,一脸愤怒。
“诶,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把孩子丢医院就完事了,当我们是保姆么?”
“诶,小点声,别吵醒孩子,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亲爸妈交了她盖指印的《放弃治疗承诺书》,该有多伤心啊……”
那一刻,我的胸口狠狠揪了一下。
我捂着嘴不敢出声,因为我怕她们也会像爸妈一样,嫌我烦,不管我了。
那样,我就不能去捡瓶子,回孤儿院了。
想到这,我咬着虎口,强迫自己睡去。
梦里挺好,什么都有。
只是我没想到,这场梦会碎的那么快。
3
我是被扯下床的,整个人如火烧般难受,连站都站不稳。
爸爸一改昨天的温柔,虎着个脸命令我站好。
“苏多多,你怎么回事,你都七岁了,还要赖床么?!难道你忘了昨天自己盖章捡瓶子的事么?!”
我刚想张嘴说没有,烧焦的喉咙发出咕隆声,吓了爸爸一跳。
伸出手摸了摸我额头,瞬间被烫了回去。
试探的眼神转向正在对着镜子化妆的妈妈。
“素芬,她好像真的发烧了……”
妈妈扑棱着粉扑,漫不经心。
“哦,我看书上说,发烧要出汗,这下不是正好么,快去吧,亲爱的……”
爸爸点点头,却是径直将我推进哥哥怀中。
“今天临时有会,你带着妹妹去!”
“可我还要上学呢!”
哥哥不甘地回怼。
看得我快急出眼泪。
我怕他和我一样,被打被骂,甚至被关小黑屋。
但出乎意料,爸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票子塞进哥哥手里。
见哥哥脸上还是露出不满的表情。
爸爸又毫不犹豫地又给了一张,他这才勉为其难地扯住我往外走。
“便宜你了,苏多多,今天就让哥哥我带你好好享受享受!”
烧迷糊的我,木讷点头,陪着他走过一家家美食店。
最后停留在汉堡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