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发髻凌乱,跪地以母亲身份苦苦哀求不肯放手的霍向俞。
“将军,老妇求您,让我们与晚晚独处片刻。”
霍向俞心痛如绞,纵万般不愿,终是踉跄离去。
林母立时扑到林岁晚身上痛哭。
“晚晚,是我们错了,不该将姐姐之死迁怒于你。”
“对不住,晚晚,你醒来看爹娘一眼可好?原谅爹娘可好?”
他们愧疚自责,连连自掴。
林母颤抖着手,欲为林岁晚整理遗容。
忆起幼时林岁晚活泼开朗,衣裙必要独家定制,何曾如此狼狈。
无论如何,走也需体面。
解开寿衣,却见她身上无数伤口,尤以心口处,新旧伤痕交错,触目惊心。
林父林母面色惨白,喉头哽咽,泪如泉涌。
“晚晚,你怎不回家找娘?”
“从前最爱找爹告状,这次怎不来找爹啊?!”
二老泣不成声,懊悔心疼。
霍向俞立于门外,听着忏悔痛哭。
心如被无形巨掌狠攥,难以呼吸。
自己何尝不是迁怒于她?
他再难支撑,身体顺着门框滑落。
手紧揪衣领,泣不成声。
“将军,逝者已逝。”柳烟烟心中不安,恐蛊虫被发现,“还是让姐姐早日入土为安吧。”
然此刻的霍向俞听不进任何言语,沉溺于懊悔。
柳烟烟咬牙,命人将那口棺材抬入。
既然他们无动于衷,她便“好心”助林岁晚下葬!
棺木刚抬入,霍向俞便起身,眼神阴鸷盯住柳烟烟。
“谁允你如此?你以为晚晚死了你便能做将军夫人?”
柳烟烟心慌,咬唇摇头:“将军,妾身只想姐姐入土为安。”
霍向俞眯眼审视。
刚欲开口,房内林母一声惊呼打断。
霍向俞立时推开柳烟烟,推门而入。
入门便见林母惊恐跌坐在地,手指林岁晚。
他蹙眉:“怎么了?”
林父胸口剧烈起伏,看向霍向俞的眼神满是愤恨。
“你对我们晚晚做了什么?她因何而死?将军府需给个交代!”
霍向俞不解上前,却见揪心一幕。
林岁晚胸口处,竟爬出一只肥硕无比、泛着绿光的蛊虫!
此虫霍向俞在南疆驻守时见过。
是南疆独有蛊虫,以吸食人心头血为生。
他不解此虫怎会出现在林岁晚身上。
林母疯了般抓住霍向俞手臂摇晃:“这是何物?我问你这是何物?”
霍向俞内心震动,总觉遗漏了什么。
“侯爷!我要带晚晚回家!”林母悲痛欲绝。
霍向俞沉着脸,迟迟不愿放开林岁晚的手。
“岳父岳母,晚晚不能离开将军府。”
“霍向俞!你疯了?晚晚已被你们害死!还要她留此受你们折磨?”林父怒不可遏。
“我会查明”霍向俞面色难看,苍白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