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一声撕裂的尖叫声划破寂静的灵堂。
“啊！”
秦明远也立即上前一步。
看清楚爷爷的脸上零碎的拼着另一张女人的脸。
心中的恐惧被愤怒替代：“这是谁搞的恶作剧，被我逮到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说完想伸手帮爷爷清理干净。
只见那张五官错乱的脸，挂在下巴边缘的嘴唇张开，斜插在颧骨处的眼珠突然转动。
黑青如尸的手狠狠攥住秦明远的头发，指甲嵌进肉里。
带着撕裂皮肉的钝响往下一扯，筋络崩断的声音混着血沫飞溅。
秦明远一张完整的脸皮被活生生的撕扯了下来。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秦家老宅。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哀嚎声，绝望的声音听的人心头一紧。
我搀扶起受伤的老管家，准备送他去医院。
管家忧心忡忡的看着秦家老宅的方向，开口问我。
“书然姑娘，你要不要去帮帮忙？”
我摇了摇头。
“秦老爷子的情况，您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守灵时间已经超过了三天。”
“要是招魂幡和我那件道服还在的话，也许还能想想办法。”
“但现在就算我的老祖宗重活于世，恐怕也无能为力。”
“走吧，你这手要是再不救治，恐怕就要截肢了。”
我搀扶着管家去了医院。
医生足足在他的胳膊上划了五十多个口子，才把毒血放干净，勉强保住了老管家的手臂。
即便这样，也要卧床休养半年以上才能恢复。
我主动请缨留在医院照顾老管家，秦家出事的消息像是坐了火箭，一天之内传遍了整个京市。
“诶你们听说了吗？昨天秦老爷子诈尸了！变成恶鬼伤了秦家九十八口人，连他们家少爷养的蛇都没逃过，直接被撕裂成两半，可血腥了！”
“我怎么听说是秦老爷子被仇家附身了？要不然能把最疼爱的孙子整张脸皮都撕下来？听说现场惨烈的很。”
“不对不对，是秦老爷子死的冤，阎王特批准他来还魂报仇，听说他把贴身伺候的保姆一口一口吞了下去”
我听着她们说的这些话，内心没有什么波澜，提着饭盒朝着老管家的病房走去。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突然冲出来抱住我的腿，撕心裂肺的大哭道。
“神女！神女！求你救救我！救救远哥！”
我弯下腰，认出她就是秦明远身边跟着的小青梅赵语棠。
一天时间不见，她的变化天差地别，一身名牌的衣服沾满泥土和血渍，一半头发被扯掉，露出血呲呼啦的头皮。
原本好看的脸上也多了几条乌黑的血印。
我认出那是被恶鬼留下的抓痕，赵语棠怕是活不过今天了。
我面无表情的拉开她的手。
“赵小姐严重了，我一个到处招摇撞骗的疯子，哪能救得了您和秦家那个呼风唤雨的少爷呢？”
赵语棠的语气比之前更急，眼睛留下黑红的血泪，抓住我的衣角不肯放手。
“孟小姐，孟神女！活菩萨！是我之前冒犯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该死！”
说完随即跪下朝我邦邦邦的磕了一百个响头，声音大到整个走廊都能听见回音，她边磕头边说着。
“那个棺材里的，已经不是秦老爷子了，是一个拼凑着别人脸皮的怪物，他…把撕下来的脸皮都贴在自己脸上，现在顶的是远哥的脸。”
“还有…远哥他的胸口被那恶鬼贯穿，现在在医院生死不明，还有秦家其他的人，一个都没逃掉。”
“远哥的父亲从国外赶回来后大发雷霆，要让我去陪葬！”
“呜呜呜，神女！神女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我想起昨天秦明远随手放进上衣口袋的招魂幡碎片，无奈的笑笑，他把自己变成了恶鬼的活靶子，真是咎由自取。
赵语棠哭的快要昏厥，我的脑海中却只有她怂恿秦明远和乞丐对我下手的画面。
我甩开她的手，一字一句的说。
“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
然后拎起饭盒，回到了老管家的病房。
没想到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