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醋意暗涌
夏以昼他斜倚在校门旁那棵老槐树的树干上,指间捏着片刚从枝头拽下来的叶子,无意识地捻着,直到墨绿的汁液染脏了指尖。
那个男生不知说了什么,沧澜笑着抬手推了他肩膀一下,动作熟稔又自然。
夏以昼的眼神骤然沉了下去,晦暗不明,仿佛酝酿着一场无声的风暴。
周遭放学的喧嚣似乎都退得很远,只剩下那两个人影在视野里晃动,刺眼得很。
直到那个男生不经意地转头,目光撞上夏以昼冰冷的视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有些慌乱地移开眼,匆匆对沧澜说了句什么,几乎是落荒而逃。
哥。
沧澜的声音像只归巢的小雀,带着轻快的尾音,几步就跑到他跟前。
傍晚的风拂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方才那个碍眼的男生仿佛从未存在过。
等急了吧奶奶电话里说做了红烧肉,我们快回去。
她动作麻利地从书包侧袋掏出钥匙,咔哒一声解开了旁边一辆小电动车的锁链,拍拍后座:上来呀。
她目光扫过旁边另一辆明显更旧的车,语气带着点小小的狡黠,那个共享电动车只剩一格电啦,肯定撑不到家,好哥哥咱俩骑一个呗。
夏以昼没应声,只是利落地跨上车座,长腿轻松支住车身。
他微微偏过头,下颌线绷得有些紧,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几分,带着一种磁性:上来。
沧澜几乎是立刻贴了上来。
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他的腰,带着少女体温的脸颊隔着薄薄的校服衬衫,轻轻贴在他宽阔而紧实的后背上。
车身猛地一沉,随即平稳地驶入街道的车流中。
晚风迎面吹来,带着白日残留的燥热和路边小摊食物混杂的香气。
沧澜悄悄收紧了手臂,指尖能感受到他腰腹间流畅而蕴藏着力量的肌肉线条,随着他操控车把的动作微微起伏。
隔着布料,那温热坚实的触感熨贴着她。她忍不住把脸埋得更深了些,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干净又清爽混合着阳光和淡淡皂角的气息。
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她几乎没怎么动过,就这么紧紧搂着,脸颊贴着,听着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在耳边鼓噪。
车身驶入熟悉的小巷时,明显地顿了一下,速度也慢了下来。
夏以昼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喘息,闷闷地从前面传来:快没电了。
沧澜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手,跳下车,脸上还有些未散尽的热意。
推开院门,红烧肉浓郁的酱香立刻霸道地钻入鼻腔。
2
奶奶的嘱托
奶奶端着盘子从厨房探出头,布满皱纹的脸笑开了花:快洗手吃饭!就等你们了。
饭桌上气氛温馨。
奶奶不停地给两个孩子夹肉,絮叨着邻里琐事。
沧澜吃得腮帮子鼓鼓,夏以昼则安静地扒着饭,只是偶尔抬眼看向奶奶时,目光才真正地柔和下来。
饭吃到尾声,奶奶放下筷子,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阿昼,澜澜,隔壁你们王奶奶明早进城看她闺女,正好顺路捎我去趟你二姨婆家,那边有点事,我得过去帮衬两天。
沧澜正夹着最后一块红烧肉,闻言动作一顿:啊奶奶你要走啊
嗯。
奶奶点点头,利落地收拾起碗筷:就两天,后儿晚上就回,冰箱里菜我都备好了,你俩自己热热吃,阿昼,照顾好妹妹,听见没
夏以昼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应道:嗯。
3
雷雨夜的依偎
夜色渐深,窗外不知何时聚起了厚重的云层,沉沉地压下来,一丝风也没有,闷得人喘不过气。
沧澜洗完澡,穿着印着小熊图案的棉质睡裙,趿拉着拖鞋回到自己房间。
刚躺下没多久,一道惨白刺目的闪电猛地撕裂了浓墨般的夜幕,紧接着,一声撼天动地的炸雷毫无预兆地在头顶炸开。
轰隆。
巨响仿佛贴着屋顶滚过,整个房间都似乎跟着震动了一下。
沧澜吓得浑身一激灵,瞬间缩进了薄被里,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她从小就怕这种惊天动地的雷声,小时候每逢雷雨夜,她总是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哥哥的房间,不管不顾地钻进他的被窝。
又是一道刺眼的电光,映得房间一片诡异的青白,紧随其后的雷声更加暴烈,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劈开。
沧澜再也忍不住了,掀开被子跳下床,赤着脚就冲了出去。
夏以昼的房间门虚掩着,透出一点昏黄的光线。
她毫不犹豫地推开,像条灵活的小鱼,呲溜一下就钻了进去,目标明确地扑向那张单人床上隆起的被子。
夏以昼显然还没睡着,正靠在床头看书。沧澜的动作快得惊人,他只觉得床垫猛地一沉,一股带着淡淡沐浴露香气的风扑来,一个温热柔软的身体已经挤开了他的被子,不由分说地钻了进来,紧紧挨着他。
哥,打雷好吓人。沧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整个人缩成一团,像只受惊的幼兽,本能地往他身边最温暖安全的区域贴去。
夏以昼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书啪地一声掉在枕边。
他垂眸,看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拱在自己胸口,少女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下巴,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痒意。
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她身体的温热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带着惊魂未定的急促心跳。
他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手臂僵硬地悬在半空,声音带着强压下的沙哑:不行,回你自己房间去。
为什么不行。
沧澜猛地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在昏黄的光线下委屈又执拗地望着他,像蒙着水汽的黑曜石。
我们小时候不是经常一起睡嘛,我不管我就要和你睡。
她说着,手臂更紧地缠上他的腰,整个人像只无尾熊一样贴在他身上,脸颊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依赖地蹭了蹭,寻找着最舒服的位置:小时候你都不赶我走的……
她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睡衣熨烫着他的皮肤,带着撒娇的无赖劲儿。
夏以昼的身体绷得更紧了,每一寸肌肉都像是蓄势待发的弦。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每一处柔软弧度,感受到她毫无防备的依赖。
他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了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
深浓的夜色里,他眼底翻涌着复杂而克制的情绪,像暗流涌动的深海。
过了几秒,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他胸腔深处溢出,紧绷的肩线终于缓缓松弛下来,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纵容。
他抬起那只攥紧的手,轻轻落在她散乱柔软的发顶,带着安抚的意味揉了揉,低沉的声音里泄露出一点几不可察的纵容笑意:……真拿你没办法。
听到这句话,感受到头顶那只温热手掌的安抚,沧澜悬着的心瞬间落回实处。
她像只终于找到安全港湾的小船,立刻满足地在他怀里拱了拱,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方才惊魂未定的恐惧感奇迹般地消散了。
窗外雷声依旧轰鸣,闪电不时将房间映得雪亮,但那声音似乎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变得遥远而模糊。
困意如同温柔的潮水,迅速淹没了她。
她含混地嘟囔了一声:哥哥最好……。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呼吸很快变得均匀而绵长。
夏以昼却彻底僵住了。
少女温软的身体毫无间隙地依偎在他怀里,像一团温顺的暖火。
她均匀的呼吸一下下拂过他的颈窝和锁骨,带着温热的湿意,像羽毛尖最轻柔的搔刮,却在他平静的心湖里掀起惊涛骇浪。
她的一只手臂还松松地环着他的腰,睡裙的薄软布料随着她的呼吸起伏,若有似无地摩擦着他手臂的皮肤。
黑暗中,少女身上那股清甜混合着沐浴露和自身气息的暖香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无声地侵蚀着他的意志。
他维持着那个半靠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后背和颈后的肌肉因为长久的僵硬而开始隐隐发酸,血液冲撞着耳膜,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沉重得盖过了窗外的风雨。
他垂着眼,目光落在她恬静的睡颜上。昏黄的光线勾勒着她柔和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嘴唇微微嘟着,毫无防备。
一种陌生汹涌的燥热感在他四肢百骸里乱窜,叫嚣着想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他猛的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胸口翻腾的躁动,那带着她气息的空气却像最烈的酒,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肺腑。
他只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窗外单调的雨声上,一遍遍默数着雨滴砸在屋檐上的节奏,试图找回一丝清明。
这一夜,对夏以昼而言,格外漫长。
4
清晨的暧昧
窗外的雷雨不知何时渐渐平息,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点敲打着窗棂。
直到天边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灰白,他才在极度的疲惫和身体本能的松懈中,意识模糊地陷入短暂的浅眠。
清晨的光线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在房间里切割出几道朦胧的光带。
细密的雨点依旧持续不断地敲打着玻璃窗,发出沙沙的轻响,世界笼罩在一片湿漉漉的灰白里。
夏以昼的生物钟向来精准,即使昨夜几乎无眠,他还是在固定的时间点准时醒来。
意识回笼的瞬间,胸膛上沉甸甸的温软触感和颈间温热的呼吸立刻清晰地传递过来。
他垂眸,沧澜依旧像只贪暖的小猫,蜷缩在他怀里睡得正沉。
她的睡相有点霸道,一条腿不知何时搭在了他的腿上,脸颊还贴着他的颈窝,呼吸均匀悠长,温热的鼻息拂过他敏感的皮肤。
睡裙的肩带滑落了一边,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和一小片精致的锁骨,在朦胧的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
夏以昼的呼吸猛地一窒,身体再次绷紧。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极其小心的试图将自己的手臂从她颈下抽出来,动作轻柔,生怕惊醒了怀中的人。
然而,就在他成功抽出胳膊,刚刚松了口气,准备悄无声息地掀开被子起身时。
嗯……怀里的人发出一声模糊的嘤咛,像是被他的动作打扰。
沧澜闭着眼,眉头无意识地蹙了蹙,手臂却更加用力地环住了他的腰,脸颊在他颈窝里依赖地蹭了蹭,像只寻找热源的小动物。
她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哥……别走…………
夏以昼的动作彻底僵住。
他维持着半起身的姿势,身体悬在半空,所有的肌肉都凝固了。
少女温软的手臂和紧贴的身体像是最甜蜜的枷锁,将他牢牢困在原地。
她无意识的依赖,轻而易举地瓦解了他最后一点抽身的意志。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头和毫无防备的睡颜上,最终,那紧绷的肩线一点点垮塌下来。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重新躺了回去,手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纵容,轻轻搭在了她的腰侧,将她更安稳地圈进自己怀里。
那温软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让他刚刚平息下去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节奏。
他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人的存在,听着窗外单调的雨声,等待她自然醒来。
沧澜其实早就醒了。
在他小心翼翼抽出手臂的那一刻,她就醒了。
长久的依偎让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和那屏住的呼吸。
她贪恋着这份温暖和安全,也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试图离开的意图。
于是,鬼使神差地,她放任自己扮演起一个被吵醒的迷糊妹妹,用撒娇般的动作和呓语将他留下。
她闭着眼,将脸更深地埋在他颈间,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干净又令人安心的气息,混合着一点点晨起的慵懒味道。
她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感受到他胸膛下那颗心脏沉稳而有力的搏动,甚至能感觉到他搭在自己腰侧的那只手臂,起初只是虚虚地放着,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隐秘的雀跃在她心底悄然滋生,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圈甜蜜的涟漪。
她一动不动地依偎着,假装还在沉睡,却用全身的感官细细描摹着这一刻的温暖与亲昵。
窗外的雨声沙沙,仿佛成了最温柔的背景音。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
直到沧澜觉得再装下去就要露馅了,她才嘤咛一声,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装作一副刚醒的懵懂模样。
她抬起头,对上了夏以昼低垂下来的视线。
他不知看了她多久,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晨光熹微中显得格外幽深,像藏着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哥……她刚睡醒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软糯,像浸了蜜糖:雨还没停啊
夏以昼像是被她的声音惊醒,迅速移开了目光,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低沉沙哑:嗯。
他搭在她腰侧的手几乎是立刻收了回去,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
醒了就起来吧。说完,他率先掀开被子起身,背对着她,径直走向衣柜拿衣服。
沧澜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偷偷向上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她慢吞吞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娇憨:哥,我饿啦,昨天奶奶的红烧肉都没吃够呢。
夏以昼背对着她套上T恤,动作利落,肩胛的线条在布料下流畅地起伏。
他没回头,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被磨平了棱角的无奈:知道了,我去买早饭,想吃什么
生煎要刚出锅的,还有豆浆。沧澜立刻报上菜名,眼睛亮晶晶的。
嗯。
夏以昼应了一声,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客厅里。
屋子里只剩下沧澜一个人。
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回味着刚才依偎在他怀里的感觉,脸颊又开始微微发烫。
她忍不住把脸埋进还残留着他气息的被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声地笑了起来。
夏以昼回来时,身上带着室外的凉意和雨水的潮气。
他把热腾腾的生煎包和豆浆放在小饭桌上。
沧澜已经洗漱好,乖乖坐在桌边,像等待投喂的小鸟。
快吃。
他把筷子递给她,自己却没什么胃口似的,只倒了杯水,靠在厨房门边慢慢喝着,目光落在窗外连绵的雨幕上。
沧澜咬了一口生煎包,酥脆的底,滚烫鲜美的汤汁瞬间在口中溢开,她满足地眯起眼。
她一边小口吃着,一边偷偷瞄着夏以昼。他侧对着她,下颌线流畅而分明,脖颈微微扬起,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
湿漉漉的发梢贴在额角,还在往下滴着细小的水珠,沿着线条利落的颈侧滑落,没入T恤的领口。
他手里握着水杯,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随意搭在杯壁上。
那是一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带着蓬勃生命力和冷冽感的力量美。
沧澜看得有些出神,直到夏以昼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眼睫微动,视线转了过来。
沧澜心头一跳,连忙低头,假装被生煎包的汤汁烫到,小小地吸了口气。
夏以昼没说话,只是放下水杯,走到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拿起一个生煎包,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只有窗外的雨声和餐具轻微的碰撞声。
气氛有些微妙,似乎比平时多了一层无形粘稠的东西。
吃完早饭,收拾好桌子,无所事事的时光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漫长。
沧澜窝在客厅的旧沙发里,抱着个抱枕翻着漫画书,心思却全然不在上面。
夏以昼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大概是看书或者写作业。
快到中午时,客厅角落那台老旧的摇头风扇突然发出一阵不祥的咔哒声,随即彻底罢工,扇叶一动不动。
啊,风扇坏了。
沧澜丢开漫画书,趿拉着拖鞋跑过去,对着风扇拍了拍,又按了按开关,毫无反应。
闷热的空气没了风扇的搅动,立刻变得粘稠起来。
夏以昼闻声从房间里出来,看了一眼:估计是里面卡死了,或者皮带松了。
他走到风扇前,蹲下身检查了一下。
得拆开看看。
我能帮忙吗沧澜立刻凑了过去,蹲在他旁边,好奇地看着他动作。
夏以昼没反对,从工具箱里找出螺丝刀,开始拧风扇后盖的螺丝。他动作熟练,手指稳定有力。
沧澜就在旁边递工具,看着他专注的侧脸。
风扇后盖很快被拆开,露出了里面复杂的电机和传动结构,积了薄薄一层灰。
好像是这个位置卡住了。
夏以昼指着里面一个传动轴的位置。
得把那个轴套重新卡到位。
他试了试角度,微微皱眉。
缝隙太小,手伸进去有点费劲。
我来试试。沧澜自告奋勇。
我手小。她说着就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往那个狭窄的缝隙里探。
小心点,别碰到里面的线圈。
夏以昼提醒着,目光紧盯着她的动作。
沧澜屏住呼吸,指尖努力的够着那个小小的轴套,但角度实在太刁钻,她试了几次,指尖都差那么一点点。
她有些着急,身体下意识地往前倾,重心不稳地晃了一下。
哎!
就在她身体一晃的瞬间,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腰侧。
那手掌的温度透过她薄薄的T恤布料,清晰地烙印在皮肤上,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和掌控力。
夏以昼低沉的声音几乎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带着点无奈和不易察觉的紧绷:别乱动。
沧澜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被他手掌托住的腰侧皮肤像被点燃了一样,迅速蔓延开一片滚烫。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灼热的温度和指节的力量感。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他,他的脸就在咫尺之遥,专注地看着风扇内部结构,下颌线绷紧,呼吸似乎比刚才重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和颈侧,带来一阵难以抑制的酥麻。
哦……哦。
她慌乱地应着,感觉自己的耳朵一定红透了。
现在试试,对准那个小凹槽,轻轻一拨。
夏以昼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依旧沉稳,托在她腰侧的手却没有立刻松开,反而更稳地承托着她。
沧澜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掉腰间那只手带来的巨大存在感和心口的悸动,再次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入缝隙。
这一次,高度合适,角度也正,她的指尖轻轻一拨,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那个小小的轴套果然回到了原位。
好啦。她惊喜地叫道。
嗯。
夏以昼应了一声,终于松开了托在她腰间的手。
那滚烫的触感和支撑力骤然消失,沧澜心里竟莫名地空了一下,身体也跟着晃了晃。
她连忙扶住旁边的墙壁,才稳住身体跳下凳子。
夏以昼迅速将风扇后盖装好,拧紧螺丝。插上电源,按下开关。
嗡……熟悉的运转声响起,扇叶重新开始旋转,带来阵阵清凉的风。
修好啦。
沧澜开心地拍手,凑到风扇前让风吹拂着自己的脸颊,试图驱散脸上的热度。
她偷偷瞟了一眼夏以昼,他正低头收拾工具,侧脸线条在风扇转动带起的光影里显得有些模糊,只有耳根处似乎也染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薄红。
午饭是简单的面条,夏以昼下的。
两人对着风扇,安静地吃着。
饭后,雨势似乎小了些,但天空依旧阴沉。
沧澜蜷在沙发一角,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里重播的综艺节目,手里无意识地卷着抱枕的流苏。
夏以昼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手里拿着一本书,目光却有些飘忽,显然也没看进去多少。
屋子里只有电视里夸张的笑声和窗外淅沥的雨声。
5
电话风波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安静。
是沧澜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屏幕亮起,来电显示赫然是陈宇,昨天放学时那个和她有说有笑的男生。
沧澜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夏以昼。
夏以昼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亮起的屏幕上,看清名字的瞬间,他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似乎更沉凝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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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着书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指节泛白。就在沧澜准备伸手去拿手机时,夏以昼却比她更快一步有了动作。
他像是要去拿茶几另一头的遥控器,身体猛地向前倾,长臂一伸,却不是拿遥控器,而是指尖在电视遥控器的音量键上重重地、连续地按了几下。
嗡嗡嗡——!!!
电视里主持人聒噪的笑声和观众疯狂的尖叫瞬间被放大了好几倍,如同爆炸的声浪。
毫无预兆极其霸道地充满了整个客厅,震得茶几上的玻璃杯都嗡嗡作响。
巨大的音量像一面无形的墙,瞬间淹没了那清脆的手机铃声。
沧澜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向后缩了一下,拿手机的动作也被打断了。
太吵了
夏以昼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转过头看她,表情平静无波,仿佛只是无心之举。
但他的身体却并未退回去,反而借着拿遥控器调整音量的姿势,手臂很自然地横亘在沧澜身前,高大的身影也随之笼罩下来,将她困在了沙发靠背和他身体形成的狭窄角落里。
他离得很近。
沧澜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干净的皂角气息混合着一点点书墨的味道。
他宽阔的肩膀几乎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属于男性侵略性的存在感扑面而来。
电视里巨大的噪音还在持续轰炸着耳膜,手机铃声早已被淹没得听不见了。
沧澜被困在充满他气息的空间里,心跳骤然加速,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她仰着头,有些无措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
夏以昼垂着眼,目光落在遥控器上,手指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音量键,似乎在很认真地调整音量。
电视的声音在他刻意的操控下,一会儿震耳欲聋,一会儿又诡异地低下去几秒,然后又猛地拔高,像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搅得人心神不宁。
那持续不断的手机铃声在这样反复的音量轰炸下,终于彻底偃旗息鼓。
沧澜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夏以昼眼角的余光瞥见屏幕熄灭,这才像是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音量,停下了手指的动作。
电视里的声音稳定在一个比平时稍大但还不至于刺耳的程度。
他仿佛松了一口气,放下遥控器,身体却依旧保持着前倾的姿势,没有立刻退开的意思。
这样好点
他低声问,目光终于从遥控器移开,落在了沧澜脸上。
他的眼神很深,像望不见底的幽潭,带着一种探究的意味,又像是等待着她对刚才那通被完美错过的电话做出某种解释。
沧澜被他看得心头乱跳,像是揣了只不安分的小鹿。
他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额发,两人之间距离近得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电视噪音还残留在耳中嗡嗡作响,更搅乱了她的思绪。
她张了张嘴,想说陈宇大概就是问作业,可话到嘴边,在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时,却莫名地卡住了。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的温度在持续攀升。
嗯……嗯。
她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脊背紧紧抵着柔软的沙发靠背,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抱枕的布料,指节微微发白。
夏以昼的目光在她泛红的耳垂和躲闪的眼神上停留了几秒。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里的喧闹声,和他低沉得几乎被淹没的呼吸声。
这种被圈禁在他气息和噪音双重牢笼里的感觉,让沧澜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安静持续了数秒之后,夏以昼似乎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反应,或者仅仅是因为她脸上那抹越来越浓的绯红。
他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嘴角,那弧度很淡,带着点难以捉摸的意味,像是某种无声的了然,又像是极淡的满意。
他终于缓缓地直起了身体,那股强大的压迫感随之撤离,笼罩在沧澜身上的阴影也消散开去。
他重新靠回沙发的另一端,拿起之前那本根本没看进去的书,姿态恢复了惯常的冷淡疏离,仿佛刚才那个用噪音和身体将她困住的人不是他。
沧澜猛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竟然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悄悄瞥了一眼夏以昼,他正垂眸看着书页,侧脸线条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下午,沧澜终究抵不过困倦,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夏以昼不知何时也放下了书,靠在另一头闭目养神。
天色在连绵的阴雨中一点点暗沉下来,如同浸饱了水的灰布。
傍晚时分,两人简单地热了奶奶留下的饭菜,沉默地吃完。
气氛有些微妙,白天那场沙发角落的围困像一层无形的薄膜隔在两人之间。
收拾好碗筷,窗外已是漆黑一片,雨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比昨夜更加狂暴。
6
雨夜告白
粗大的雨鞭疯狂地抽打着玻璃窗,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沧澜刚洗完澡回到自己房间,一道很近、尤其响亮的惊雷在窗外炸响,仿佛就劈在院中的老槐树上,整栋房子似乎都随之震动了一下。
沧澜吓得尖叫一声,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像昨夜一样,掀开被子跳下床,赤着脚就冲了出去,目标明确地冲向夏以昼的房门。
这一次,房门是虚掩着的,透出温暖的灯光。
她毫不犹豫地推开,带着一身被雷声激起的寒意和沐浴后的湿气,像一道惊慌的影子,直扑向那张床。
哥——!
夏以昼正靠在床头看书,似乎也在等待这场暴风雨。
沧澜撞进来的瞬间,他下意识的看过去。
少女苍白惊慌的小脸映入眼帘,只穿着单薄的睡裙,纤细的身体在雷声的余威中微微发抖,像一片被狂风骤雨摧残的叶子。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像昨夜那样说出不行的拒绝,夏以昼几乎是同时掀开了自己身侧的被子。
那动作快得像是早已准备好。
温暖的被褥张开怀抱,迎接那个被恐惧驱策的身影。
沧澜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带着一身微凉的水汽,瞬间被包裹进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她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兽,手脚并用地缠住他,脸颊紧紧贴在他温热的颈窝里,急促的呼吸带着恐惧的热气喷在他的皮肤上。
好可怕……哥……吓死我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还在轻微地颤抖。
夏以昼没有说话。
他任由她紧紧抱着,手臂僵硬了一瞬,随即缓缓抬起,落在她剧烈起伏的脊背上,带着安抚的力度,轻轻的一下下地拍着。
他的手掌宽厚温热,透过薄薄的睡裙布料传递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没事了。他低声说,声音低沉而稳定,在震耳欲聋的雷雨声中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窗外的雷暴似乎被这方寸之间的温暖隔绝了。
沧澜紧绷的身体在他的怀抱和轻拍中一点点放松下来,狂乱的心跳也逐渐找到了平稳的节奏。
恐惧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昨夜那种熟悉令人沉溺的安心感,甚至更甚。
她依赖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夏以昼的身体依旧有些紧绷,但不同于昨夜纯粹的僵硬和克制。
他揽着她后背的手臂微微收紧,下巴无意识地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
少女温软的身体毫无间隙地贴合着他,发间的馨香混合着沐浴后的清新气息,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像最甜美的毒药。
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和锁骨,每一次轻蹭都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拨动。
他拍抚她后背的手渐渐放缓了节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睡裙柔软的布料,感受着衣料下纤细的蝴蝶骨。
沧澜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那紧绷的肌肉下似乎涌动着比昨夜更汹涌的暗流,隔着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一种灼人的热度。
他落在她后背的手掌,带着一种不同于安抚更显占有意味。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腔下那颗心脏沉稳而有力的搏动,一下下撞击着她的耳膜,与窗外狂暴的雷声形成奇异的对比。
一种陌生的悸动悄然滋生,带着令人晕眩的甜意和一丝隐秘的紧张。
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紧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手臂环住他的腰,脸颊埋得更深,仿佛要嵌入他的骨血之中。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谁也没有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和窗外肆虐的风雨雷电。
时间在无声的亲昵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雷声似乎终于疲惫了,变得遥远而沉闷,只剩下哗哗的雨声依旧倾盆。
沧澜的呼吸早已变得均匀绵长,恐惧彻底消散,只剩下一种被温暖包裹的舒适感。
她在他怀里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像只餍足的猫。
就在这时,夏以昼一直轻轻拍抚着她后背的手,停了下来。
沧澜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睡眼惺忪地望向他。
昏黄的灯光下,夏以昼正垂眸看着她。
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眼眸,此刻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浓烈情绪,像压抑了千年的熔岩,炽热得几乎要将她吞噬。
他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浓黑,却又燃烧着两簇幽暗的火苗,紧紧地锁住她。
沧澜的心跳骤然失序。
她像是被那眼神定住了,动弹不得。
夏以昼缓缓地低下头。
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呼吸可闻。
他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种强烈令人心悸的侵略性。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唇上,那眼神专注而危险,仿佛在审视一件渴望已久的珍宝。
沧澜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纤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惊人热度,感受到他胸膛下那越来越快越来越沉重的心跳。
一种混合着巨大期待和本能怯意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让她身体微微发僵,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微微发干。
就在她以为那灼热带着某种宣告意味的吻即将落下时,夏以昼的动作却停在了毫厘之间。
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唇上,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酥麻,却始终没有真正碰触。
时间仿佛凝固了。
窗外只剩下哗哗的雨声。
然后,夏以昼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压抑某种即将破笼而出的猛兽。
他猛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熔岩似乎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和一种近乎凶狠的克制。
他揽在她腰后的手臂猛地收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低下头,滚烫带着浓重压抑气息的吻,最终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狠狠地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那不是一个温柔的触碰,更像是一种烙印,带着灼人的温度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他的唇贴着她的额心,停留了数秒,灼热的呼吸烫着她的皮肤。
沧澜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和细微的颤抖。
这次……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贴着她的额发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胸腔里挤压出来,带着一种危险而蛊惑的气息,重重地砸进她的耳膜和心尖。
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揽着她腰背的手臂再次收紧,将她更密实地禁锢在自己滚烫的怀抱里。
那力道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决绝和一种超强的占有欲,仿佛要将她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从此再不分彼此。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发顶,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隔着薄薄的衣料,两颗同样剧烈跳动的心脏紧紧相贴,在寂静的雨夜里,奏响着同一曲混乱而炽热的乐章。
沧澜被他紧紧箍在怀中,额头仿佛还残留着他唇上烙下的滚烫印记。
那触感带着一种奇异的酥麻,从额心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上贲张的力量,感受到他胸膛里那颗心脏如同困兽般疯狂撞击着胸腔,那份隐忍到濒临爆发的力道,将她牢牢钉在这个滚烫的怀抱里,动弹不得,也不想动弹。
窗外的暴雨依旧不知疲倦地冲刷着世界,哗哗的水声成了这方寸之间唯一清晰的背景音。
夏以昼没有再说话,只是维持着那个将人嵌入怀中的姿势,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沉重的呼吸一下下拂过她的发丝。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颤抖,每一次呼气都灼热得惊人。
沧澜起初身体还有些僵硬,被那突如其来的宣告和禁锢弄得不知所措。
但很快,一种安心感让她脸颊发烫。
她试探性地动了动,想在他怀里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她刚一动,箍在腰间的手臂立刻收得更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
……别动。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比刚才更加沙哑,像是粗粝的砂纸磨过喉咙,带着浓重的压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沧澜立刻不敢动了,乖乖地伏在他胸前,脸颊贴着他心脏的位置,听着那一声声沉重而有力的搏动。
那声音仿佛有种魔力,渐渐安抚了她初时的慌乱。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身上干净又令人安心的气息,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和力量。
白天的那些小心思,故意装睡赖在他怀里,被他托着腰修理风扇时的悸动,还有手机铃声响起时他那霸道又幼稚的噪音截杀,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最终都汇聚成此刻他滚烫的怀抱和那句低哑的宣告。
一种前所未有带着甜意的踏实感,缓缓将她包裹。
她甚至偷偷地弯起了嘴角,像只偷到小鱼干的猫,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契合的角度,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窗外的风雨雷电,似乎都成了遥远而模糊的背景。
夏以昼感受到怀里人的顺从和放松,紧绷到极致的身体才极其缓慢地松懈了一丝。
他依旧不敢有大的动作,只是维持着那个拥抱的姿势,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她温顺的依偎。
黑暗中,他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试图平复内心。
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那一刻,他距离失控的深渊有多近。
她毫无防备的依赖和靠近,像是最烈的催化剂。
那差一点就落下的吻,最终只敢烙印在额心,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意志力。
这一夜,两人以一种更加亲密无间的姿势相拥而眠。
沧澜很快在熟悉的气息和温暖的包裹下沉沉睡去,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意。
而夏以昼,却几乎一夜无眠。少女温软的身体紧贴着他,均匀的呼吸拂过他的颈窝,发丝蹭着他的下颌,每一次无意识的轻蹭都像是在他本就岌岌可危的自制力上又添一把火。
他只能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着她还小,一遍遍地用理智去浇灭那些翻腾,不合时宜的念头,手臂却始终将她圈在怀中,如同守护着最珍贵的宝藏。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变得淅淅沥沥,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然染上微蓝。
第二天清晨,雨终于停了。
阳光艰难地穿透厚厚的云层,洒下稀薄的光线。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被夏以昼圈在怀里。
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垂眸看着她,眼神复杂,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朦胧和更深沉的东西。
见她睁眼,他立刻移开了目光,手臂也松开了些。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嗯……沧澜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睡裙的领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滑落,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肩膀。
夏以昼的目光扫过,迅速别开脸,起身下床。
洗漱,吃早饭。他丢下这句话,径直走向房门。
早餐是简单的白粥和煎蛋。
两人沉默地吃着。
阳光透过窗户,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气氛有些微妙,经过昨夜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彻底改变了,像一层薄冰融化,露出了底下涌动的暗流。
沧澜小口喝着粥,偷偷抬眼去看对面的夏以昼。
他安静地吃着东西,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俊,只是耳根处似乎还残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吃完后,两人在沙发上休息,
风吹动窗纱,带着几分暧昧的凉意。
7
月下初吻
沧澜望着夏以昼近在咫尺的脸,他眼睫低垂,侧脸线条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冲动。
她深吸一口气,侧头猝不及防地凑上前,轻轻咬住了他的唇。
那触感柔软又带着点微凉,夏以昼明显一怔,睁开眼时,眸子里还盛着错愕。
可这错愕只持续了一瞬,便被汹涌的情愫取代。
他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手臂骤然收紧,将沧澜圈在怀里,随即转身一压,便让她轻呼着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不等沧澜反应,夏以昼已俯身覆上,刚才还带着试探的吻瞬间变得滚烫。
他一手按在她耳侧的枕上,另一手扣住她的后颈,唇齿交缠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让她不适的力道。
沧澜被他吻得浑身发软,抬手抵在他胸前,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衣襟,连呼吸都带着细碎的颤音。
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交叠的身影上,将那份突如其来的主动,变成了一场更深沉的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