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绝望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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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亮得刺眼,苏瑶盯着那条不断刷新的热搜,指尖冰凉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苏瑶滚出娱乐圈
的词条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
爆
字,热度还在疯涨,下面密密麻麻的评论像潮水一样涌来,每一条都带着淬了毒的尖刺。
她手指往下滑,屏幕上的文字像活过来的虫子往眼里钻。
耍大牌还有理了听说在片场让助理跪着递水,这种劣迹艺人赶紧封杀！
亏我之前还粉过她,买了她代言的面膜,现在想想都觉得恶心,脱粉回踩不送！
附上苏瑶早年跑龙套的照片,以前明明是个小透明,现在红了就翻脸不认人,人品太差了吧……
下面还跟着一张她三年前在古装剧里演丫鬟的截图,脸上沾着假血,头发乱糟糟的。那时她每天只睡三个小时,拍完戏累得能在片场的角落直接睡过去,可现在这张照片被截出来,成了
心机深沉、野心勃勃
的证据。
私信箱早就爆了,红色的数字在右上角闪得人眼晕。苏瑶点进去,不堪入目的咒骂扑面而来
——祝你出门被车撞怎么不去死你爸妈知道你这么恶心吗。她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赶紧退出来,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疼得喘不上气。
更过分的是,有营销号翻出她上个月参加慈善晚宴的视频,把她喝水的动作放慢十倍,配上
全程黑脸、看不起工作人员
的标题。可那天她是重感冒,嗓子疼得咽口水都费劲,强撑着录完红毯就想赶紧离场休息。
公寓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茶几上还放着半盒没吃完的泡面,那是她昨天的晚饭。曾经堆满剧本的沙发空荡荡的,经纪人王姐早上来送解约合同的时候,顺手把那些她熬夜写满批注的剧本都收走了,说
公司资源要留给更有潜力的艺人。
更有潜力的艺人,说的不就是周雅吗
苏瑶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三天前公司会议室的场景。老板把一叠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摔在她面前,纸页边缘刮得她手背生疼。苏瑶,你自己看看！林宇说你利用他上位,现在媒体都炸开锅了,公司的股价都跌了！
她当时脑子一片空白,那些聊天记录里的亲昵语气根本不是她发的,可林宇那张哭得皱巴巴的脸在电视上反复出现,声泪俱下地控诉她
成名就翻脸不认人,连她自己都快分不清真假了。
老板,不是这样的,这些记录是伪造的……
她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够了！
老板不耐烦地打断她,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赞助商已经要撤资了,《星光坠落》的剧组也发来了换角通知！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周雅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身上那件香奈儿套装还是上个月她陪周雅去买的。王总,您别生气,苏瑶妹妹她年纪小,可能就是一时糊涂……
周雅走到她身边,看似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甲却暗暗掐了她一下,瑶瑶,你快跟王总认个错,以后好好改正,大家都会原谅你的。
那语气里的虚伪像一层薄薄的糖衣,裹着淬毒的针。苏瑶猛地抬头,撞进周雅那双含笑的眼睛里,那里藏着的得意和算计,像一盆冰水从她头顶浇下来。
她怎么现在才明白呢
试镜前一天,周雅特意炖了安神汤送到她公寓,说
妹妹第一次试镜大制作,肯定紧张,喝了这个睡得香。她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捧着保温杯喝了大半碗,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嗓子哑得说不出话,差点错过了试镜时间。
后来她才知道,周雅在试镜时用的表演思路,跟她前一晚视频里跟林宇分享的创意几乎一模一样。而林宇,那个她爱了两年、省吃俭用给他买手表的男朋友,转头就把她的心血当成了讨好周雅的筹码。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妈妈发来的微信：瑶瑶,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别信,你爸昨天又不舒服住院了,他不让我告诉你,怕你分心。你好好的,家里没事。
苏瑶的眼泪
唰
地一下掉了下来。她记得上周给家里打电话,爸爸还笑着说
我们瑶瑶出息了,电视上越来越好看了,怎么突然就住院了肯定是看到那些新闻急坏了。她这个女儿,没让他们享过一天福,反倒成了拖累。
她颤抖着手点开余额宝,里面只剩下不到三千块钱。解约金要赔公司五万,爸爸住院的费用像座大山压在她胸口。她想起刚才王姐说的话：周雅愿意帮你垫付解约金,条件是你公开道歉,承认自己抢资源、耍大牌。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目的。要她身败名裂,要她跪地求饶。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苏瑶起身走到窗边,楼下的霓虹灯闪烁着,映得她脸色惨白。她点开娱乐新闻,头条是周雅和林宇在庆功宴上的合照,周雅穿着耀眼的礼服,挽着林宇的胳膊,笑靥如花。标题写着
《星光坠落》男女主首度同框,默契十足疑似恋情曝光。
照片里的林宇,侧脸还是她熟悉的模样,可眼神里的陌生让她觉得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苏瑶慢慢走回卧室,从抽屉里翻出一把美工刀。这是她以前做手工道具用的,刀刃很薄,闪着冷光。手腕上的皮肤很白,血管清晰可见,像一条条青色的小蛇。
她想起刚进圈时,妈妈反复叮嘱她
做人要正直,演戏要用心。她一直记着这句话,可为什么正直的人总是被欺负呢
也许这样就解脱了吧。她闭上眼睛,冰凉的刀刃贴在皮肤上,轻轻一划。
疼。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好像看到周雅和林宇站在聚光灯下,接受着众人的祝福。而她像一粒被遗忘的尘埃,在黑暗里慢慢坠落。
如果……
有下辈子……
她的手无力地垂落,美工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第二章：重回节点
头痛得像要炸开,苏瑶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落在脸上烫得慌。
她怔怔地盯着天花板,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霉味。这不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也不是她那间月租八千的公寓该有的气息。
墙上的旧空调
嗡嗡
地转着,吹出的风带着点铁锈味。苏瑶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身下的凉席黏糊糊的,沾着汗渍。
这是……
她刚进圈时租的出租屋
她猛地坐起身,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小熊睡衣,袖口磨出了毛边。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早上七点十五分。
苏瑶的心脏
咚咚
狂跳,她几乎是扑过去抓起手机。当看清屏幕上方的日期时,她的手指突然僵住,呼吸都忘了。
六月十七号。
这个日期像一道惊雷在她脑子里炸开。《星光坠落》的试镜是六月二十四号,还有整整一周。
她不是应该死了吗手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美工刀掉在地上的脆响,还有意识消失前那彻骨的寒意……
都那么真实。
苏瑶踉跄着爬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冲到卫生间,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的脸
——
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脸颊因为熬夜有点浮肿,嘴角还长了个小小的火疖子,但皮肤紧致,眼神里还带着点没被磨掉的青涩。
这是二十二岁的她。
不是那个被全网唾骂、众叛亲离、在绝望中走向死亡的苏瑶。
啪
的一声,苏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脸颊火辣辣地疼,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不是梦。她真的回来了。
前世的画面像潮水一样涌进脑海。试镜前一周,她几乎住在了剧本里,把《星光坠落》女二号的台词抄了三遍,笔记本上写满了人物小传。那时候她还傻乎乎地觉得,只要足够努力,就一定能抓住这个机会。
那天晚上,周雅就是提着保温桶来的。她穿着温柔的米色连衣裙,笑盈盈地说：瑶瑶,看你这几天累得眼睛都红了,我特意给你炖了百合莲子汤,安神的。
她当时怎么就那么蠢呢居然一口口喝了下去,还把自己熬夜改的试镜方案毫无保留地讲给周雅听。第二天嗓子哑得说不出话,试镜时状态一塌糊涂,眼睁睁看着周雅用她的创意拿走了那个角色。
还有林宇。那天晚上他打视频电话来,她还兴奋地跟他说自己想到了一个超棒的表演细节,说要在试镜时给评委一个惊喜。现在想想,他当时那含糊其辞的语气,根本就是在套话。
苏瑶扶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让她清醒。
重来一次,她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周雅,林宇,那些欠了她的,她要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吓得苏瑶浑身一哆嗦。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瑶瑶,醒了吗我是雅姐。
门外传来周雅那标志性的温柔嗓音,甜得发腻。
苏瑶的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恨意像藤蔓一样缠上心脏,勒得她喘不过气。就是这把声音,前几天还在会议室里假惺惺地替她
求情,转脸就踩着她的尸骨往上爬。
她深吸一口气,用冷水拍了拍脸,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雅姐稍等,我马上来。
苏瑶飞快地套上一件
T
恤和牛仔裤,走到门口时,手指在门把手上顿了顿。她透过猫眼往外看,周雅果然提着一个粉色的保温桶,站在楼道里,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
开门的瞬间,周雅就热情地把保温桶递过来：快趁热喝,我早上五点起来炖的银耳汤,放了冰糖,润嗓子的。知道你这几天忙着试镜,肯定累坏了。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台词。苏瑶看着那桶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前世她就是喝了这
好心
的汤,才在试镜前失声的。
谢谢雅姐,你太贴心了。
苏瑶接过保温桶,故意笑得一脸天真,我正愁没早饭呢。
周雅的眼睛闪了闪,状似无意地往屋里瞟了一眼：看你这屋子乱的,剧本都堆地上了。试镜准备得怎么样了有什么想法跟姐说说,说不定我能给你提点建议。
来了。
苏瑶心里冷笑,脸上却露出苦恼的表情：唉,别提了。我觉得那个女二号吧,应该走柔弱无辜的路子,毕竟她前期一直被欺负。我准备在试镜时多加点哭戏,你觉得怎么样
她故意说反了。前世她琢磨了很久,觉得这个角色的精髓在于
外柔内刚,表面顺从,眼底却藏着不屈。周雅既然想偷,那就给她个错的。
周雅果然眼前一亮,嘴上却假意劝道：哭戏是挺能打动人的,但也别太多了,免得显得太懦弱。不过你有自己的想法总是好的,好好准备,姐相信你。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周雅见实在套不出更多东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关上门的瞬间,苏瑶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她提着保温桶走到厨房,毫不犹豫地把那桶
爱心汤
倒进了下水道。银耳和冰糖在水里打着转,像极了周雅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刚把保温桶洗干净,手机就
叮咚
响了一声。是林宇发来的微信：瑶瑶,晚上有空吗我订了那家你很喜欢的日料,想跟你聊聊试镜的事。
苏瑶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手指冰凉。前世这个时候,她还因为林宇记得自己爱吃什么而感动不已,傻乎乎地跑过去,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了他。
她指尖飞快地打字：不了,今晚要熬夜改剧本,试镜前没时间啦。
发送成功。
苏瑶放下手机,刚想转身去整理剧本,屏幕又亮了一下。这次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一句话：
小心周雅,她不止想要你的角色。
苏瑶的心猛地一跳。
这个号码她从来没见过。会是谁知道周雅的阴谋,还特意提醒她
难道这一世,除了她自己,还有人知道前世的事还是说,这个人早就看穿了周雅的真面目
苏瑶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指尖在屏幕上犹豫着,想回复问问对方是谁,最终还是放弃了。
不管是谁,这个提醒都让她更加警惕。周雅的野心,恐怕比她想的还要大。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六月的阳光正好,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晃得人眼睛发花。
苏瑶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都是夏天的味道。
很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一世,她不仅要保住自己的角色,还要让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都暴露在阳光底下。
她转身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本被翻得卷了边的剧本,笔尖在
女二号
三个字上重重一点。
游戏,重新开始。
第三章：初露锋芒
出租屋的吊扇转得慢悠悠的,把午后的热空气搅得更闷了。苏瑶盘腿坐在地板上,面前摊开的《星光坠落》剧本被画得花花绿绿,页边空白处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她咬着笔杆,视线落在女二号
晚星
这个名字上。前世她总觉得这个角色是朵任人拿捏的白莲花,直到临死前才想明白,那些看似懦弱的顺从里,藏着多少不甘的火苗。
叩叩叩,苏瑶用指关节敲了敲剧本。晚星在第
17
场戏里被嫡姐推下水,按原剧情该是哭着求饶,可要是……
她突然眼睛一亮,抓起桌边的草稿本飞快地写起来。
如果让晚星在水里盯着岸上的嫡姐笑呢不是疯癫的笑,是那种带着血腥味的释然,像终于摸到了复仇的引线。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收不住,苏瑶越写越兴奋,连额头上的汗滴在纸上晕开了墨迹都没察觉。
写累了抬头时,窗外的天已经擦黑。苏瑶起身活动僵硬的脖子,目光扫过书架顶层那个落满灰尘的纸箱。她踩着凳子把箱子够下来,打开时呛得打了个喷嚏
——
里面全是她刚进圈时搜集的小众剧本,大多是些没机会投拍的本子。
手指在一摞剧本里翻找,最终停在一本叫《深巷》的剧本上。封面都磨破了,还是她当初在旧书市场淘来的。里面那个叫
阿月
的角色,跟晚星有着惊人的相似,都是在泥沼里拼命想往上爬的姑娘。
苏瑶抱着《深巷》坐在沙发上,越看越入神。阿月有场戏是被人扒光衣服扔在巷子里,她没哭,只是用碎瓷片在墙上划下仇人的名字,血珠顺着指尖滴在地上,像串红珠子。
就是这个！
苏瑶
啪
地合上剧本。她知道该给晚星加个什么爆发点了。
第二天一早,苏瑶正对着镜子练眼神,门外就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张助理拎着个塑料袋站在门口,脸上堆着假笑：瑶瑶姐,王姐让我把试镜要用的表格送过来。
他眼神飘忽,扫过桌上摊开的剧本时,喉结明显动了动。苏瑶心里跟明镜似的,面上却装作没看见,接过表格时故意让笔
不小心
掉在地上。
哎呀,她弯腰捡笔,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见张助理的脚往剧本那边挪了半寸。
苏瑶直起身,把表格往桌上一放,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张助理,我跟王姐说了,这阵子试镜忙,想换个手脚麻利的助理。
张助理脸上的笑瞬间僵住,手里的塑料袋
啪嗒
掉在地上,苹果滚了一地。瑶瑶姐,我……
我哪里做得不好
他说话都带了颤音,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
也没什么不好,苏瑶擦着桌子,慢悠悠地说,就是总忘事,上次让你取的剧本拖了三天,还有回给我带的咖啡,总比我要的甜三度。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张助理,你说巧不巧
张助理的脸
唰
地白了。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可对上苏瑶那双清亮却没温度的眼睛,所有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他知道,苏瑶这是看出什么了。
那……
那我先回去了。
张助理捡起地上的苹果,几乎是逃着出了门,关门时力气太大,震得墙上的日历都掉了。
苏瑶看着紧闭的门,嘴角勾起抹冷笑。这才刚开始呢。
下午去公司交试镜材料,刚进大厅就撞见了林宇。他穿了件白衬衫,头发梳得油亮,老远就冲苏瑶挥手：瑶瑶！
周围几个同事的目光立刻黏了过来。苏瑶心里腻歪得慌,脚步没停,想绕开他走。
林宇却快步追上来,伸手就想揽她的肩膀,语气亲昵得发齁：好几天没见,想我没
苏瑶侧身避开,假装整理耳边的碎发：林哥,公共场合呢。
她刻意拉开距离,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林宇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他没料到苏瑶会这样对他,以前她见了自己,恨不得像小猫似的黏上来。
跟你开玩笑呢,林宇干笑两声,眼神往她手里的文件袋瞟,试镜材料准备好了我帮你交吧。
不用,王姐在楼上等我呢。
苏瑶把文件袋往身后藏了藏,绕过他径直往电梯口走。进电梯时回头看了一眼,林宇还站在原地,眉头皱得紧紧的,那错愕的样子,像吞了只苍蝇。
电梯在十楼停下,苏瑶刚走出轿厢,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压低的说话声。是周雅的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
……
水军都安排好了,只要她试镜出点岔子,保证第二天全网都是她耍大牌罢演的新闻！
你放心,我让张助理那天在她门口多磨蹭会儿,保管让她迟到……
对,最好能让她误了签到时间,直接失去资格！
苏瑶的脚步顿住,指尖攥得发白。果然不止偷创意这么简单,周雅是想让她连试镜的门都进不去。
她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躲在安全通道的门后。周雅和她的经纪人还在嘀咕,说要在试镜当天
不小心
把咖啡洒在苏瑶的剧本上,让她手忙脚乱。
想得倒美。
苏瑶在心里冷笑。她轻轻推开门,放轻脚步往王姐的办公室走,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路过茶水间时,苏瑶瞥见周雅的助理正往咖啡机那边走。她眼珠一转,端起桌上的空杯子也走了过去。
李姐,忙着呢
苏瑶笑得一脸无害,听说周雅姐为了试镜特意请了表演老师真厉害啊。
周雅的助理是个爱嚼舌根的,一听这话就打开了话匣子：可不是嘛,光课时费就够普通人挣半年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别太拼,女孩子家那么要强干嘛。
苏瑶搅着杯子里的咖啡,慢悠悠地说：我哪敢跟周雅姐比啊,只求试镜那天别出什么岔子就行。对了,我早上特意订了闹钟,就怕迟到,还托朋友那天早上给我打电话呢。
她边说边观察李姐的表情,看到对方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心里就有了数。
从公司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晚风带着点凉意,吹得路边的树叶沙沙响。苏瑶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老长。
她摸出手机,给那个陌生号码发了条短信：谢谢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苏瑶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前世她总觉得星星太远,亮不亮都跟自己没关系。可现在她突然明白,就算是微光,攒得多了也能照亮路。
明天,该去买个新闹钟了,最好是那种响起来能掀翻屋顶的。苏瑶对着星星笑了笑,脚步轻快地往公交站走去。
第四章：试镜风云
试镜当天的天刚蒙蒙亮,苏瑶就被床头那只新买的闹钟吵得差点跳起来。那闹钟是她特意挑的,响起来跟消防车鸣笛似的,震得窗玻璃都嗡嗡发颤。
她抓过手机看了眼时间,五点半。离试镜开始还有三个小时,可苏瑶半点睡意都没了。她从床上弹起来,对着镜子练了三遍深呼吸,才把砰砰乱跳的心按捺下去。
昨天特意熨烫好的白衬衫挂在衣柜里,领口挺括得像块小钢板。苏瑶换上衬衫配牛仔裤,又在帆布包里塞了瓶矿泉水和两袋巧克力
——
这是她以前跑组时总结的经验,试镜候场能等出人命,肚子饿可不行。
出门时遇见对门的张阿姨,对方端着豆浆碗在楼道里漱口：小苏今天这么早又去拍戏啊
阿姨早,去试个镜。
苏瑶笑着挥挥手,脚步轻快地往地铁站跑。晨光洒在她背上,暖融融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试镜地点在市中心的影视基地,苏瑶到的时候,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姑娘们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有的捧着剧本念念有词,有的对着小镜子补口红,空气中飘着各种香水味,混着紧张的气息。
苏瑶找了个角落的塑料凳坐下,刚掏出剧本想再顺顺台词,就听见一阵高跟鞋踩地的
噔噔
声。周雅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过来,身上那件香槟色连衣裙闪得人睁不开眼,助理李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给她扇着风。
雅姐今天状态真好,肯定能拿下这个角色！
一个跟班模样的女生凑趣道。
周雅撩了撩卷发,眼角的余光扫过角落里的苏瑶,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试镜看的是实力,可不能说这种话。
话虽这么说,那得意的劲儿,隔着三米远都能闻见。
苏瑶低下头假装没看见,指尖在剧本上
晚星
两个字上轻轻敲着。她知道,好戏还在后头呢。
八点整,工作人员开始叫号。试镜室在二楼的大会议室,推门进去时,苏瑶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长桌后坐着五位评委,正中间的就是李导演,他眉头皱得像座小山,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扫得人心里发毛。
周雅抽到的是
3
号,比苏瑶早两个上场。她整理裙摆的时候,特意往苏瑶这边瞥了一眼,那眼神里的笃定,仿佛角色已经揣进了她的口袋。
苏瑶的手心微微出汗,她悄悄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疼。这不是梦,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机会溜走。
3
号,周雅。
随着工作人员的喊声,周雅踩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房间中央。她选的是晚星被嫡姐掌掴的那场戏,按照苏瑶前世的思路,把委屈和怯懦演得活灵活现,连眼角的泪珠都掉得恰到好处。
不错不错,情绪很到位。
旁边的副导演率先点头,在本子上写了几笔。
李导演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下一个。
周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走下台时,经过苏瑶身边,故意放慢脚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妹妹加油哦,姐姐在剧组等你。
苏瑶没理她,心里却冷笑。等会儿有你吃惊的。
轮到苏瑶上场时,她刚站起身,就被身后突然冲过来的人撞了个趔趄。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周雅的经纪人捂着嘴,眼神里却半点歉意都没有。
苏瑶手里的剧本
哗啦
一声散了一地,纸页飞得哪儿都是。她心里咯噔一下,这就是周雅说的
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