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决,青云宗外门的一个杂役,劈柴挑水,偶尔被师兄们当成活靶子练练手。
今天是我十六岁的生日,也是我修行资质的终审日。
毫无意外,我又一次失败了。
灵根三闭,天生废体,丹田如死水,无法感应天地灵气。林决,你与仙道无缘。
测灵长老那句话,像一柄冰冷的锤子,敲碎了我最后一点幻想。周围的哄笑声此起彼伏,那些曾经的同伴,如今都穿着外门弟子的青衫,眼神里充满了优越和怜悯。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麻木,才是最深的痛。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杂役院,我把自己摔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丹田,那个被所有修士称为气海的神秘之所,于我而言,更像一个无法填满的黑洞,吞噬了我所有的努力和希望。
为什么我无数次地问自己。为什么别人能轻易感应到的灵气,我却丝毫察觉不到它们运行的原理究竟是什么难道仅仅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资质
我不甘心。
就在我头痛欲裂,意识昏沉之际,一个毫无感情的、仿佛由无数个金属撞击声拼接而成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我脑海深处响起。
【检测到碳基生命体符合基础链接协议……正在进行神经元对接……】
我猛地坐了起来,惊恐地环顾四周。房间里空无一人。
是幻觉
【对接成功。开始加载天穹v9.0——跨维度宇宙本源探索辅助系统。】
【系统加载1%……10%……50%……】
我的大脑仿佛被一台高速旋转的钻机狠狠钻入,无数无法理解的数据流、符号和光影在我眼前炸开。我的身体剧烈抽搐,意识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疯狂挣扎。
这不是幻觉！这是……夺舍还是某种魔道妖法
【警告：宿主大脑皮层活跃度超过阈值,杏仁核产生剧烈应激反应。正在释放镇静协议……】
一股清凉的感觉从我大脑深处蔓延开来,瞬间抚平了我的恐惧和痛苦。我的身体停止了抽搐,但思维却变得异常清晰,仿佛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
【加载完成。宿主林决,你好。我是天穹。】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清晰而稳定。
你……你是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干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在心里吼道。
【回答：我是一个探索工具,源自一个你无法理解的高维宇宙。在一次时空跃迁事故中,我的核心载体崩解,数据核心降维投影,与你的精神核心——即你们所称的丹田,发生了不可逆的耦合。】
丹田
我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丹田。那里不再是一片死寂的黑暗。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亿万个蓝色光点构成的、缓缓旋转的球状星云。它精密、深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秩序感,仿佛一个微缩的宇宙。
【纠正宿主的错误认知：你并非脑子被格式化,而是你的生物CPU（大脑）与我的量子计算核心建立了链接,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算力支持。】
算力我完全无法理解。
【你可以理解为……思考的速度和深度。】
天穹似乎在努力寻找我能听懂的词汇。
【例如,你刚才在思考为什么无法修炼。现在,我可以为你解答。】
话音刚落,一幅无比精细的人体三维模型图,出现在我的视野里。那是我自己的身体,经脉、骨骼、血液流动,甚至每一个细胞的活动,都清晰可见。
【通过对宿主体内172万亿个细胞进行扫描分析,结论如下：你的灵根,即灵气亲和神经束,存在先天性生物电传导障碍。你丹田内的气旋,因缺乏初始扰动,无法形成有效的负压,吸引外界的游离能量粒子——即你们所称的灵气。】
一连串的名词让我头晕目,但我抓住了重点。
你是说……我的身体,有办法修复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理论上可行。需要进行一次丹田启蒙操作。】
【方案生成中……最优路径已规划。】
【操作名称：受控能量冲击疗法。】
【所需材料：一份标准单位的灵石。】
灵石！那可是外门弟子一个月才能领到一块的修炼资源！我一个杂役,哪里去弄
似乎是检测到了我的窘迫,天穹沉默了片刻。
【替代方案生成中……检测到宿主居住环境中存在高密度生物质能。位置：食堂后山,柴房。】
【方案修正：通过高效率的体力劳动,将生物能转化为热能,再通过特定频率的肌肉震动,将热能导入丹田,制造初始扰动。】
【操作名称：论劈柴对点燃丹田火种的有效性分析报告。】
我：……
劈柴
我看着窗外堆积如山的木柴,再看了一眼丹田里那个深邃如宇宙的蓝色星云,第一次对这个自称来自高维宇宙的AI,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这东西,不会是个骗子吧
2：别人引气入体,我计算灵子最优路径
虽然满心怀疑,但我没有别的选择。
在柴房里,我赤着上身,握紧了那柄卷了刃的斧头。
【准备开始。】天穹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请宿主将注意力集中在你的身体上。】
下一秒,我的视野变了。
一层淡蓝色的、类似全息投影的界面覆盖了我的视网膜。我的身体轮廓被清晰地勾勒出来,肌肉群、骨骼、甚至心跳和呼吸的频率,都以精确的数字显示在一旁。
【第一阶段：数据采集。请进行一次标准劈柴动作。】
我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平日里最熟练的姿势,猛地挥下斧头。
咔嚓！木柴应声而裂。
【动作捕捉完成。正在进行生物力学分析……】
【分析报告：发力点过于分散,从腰部到手臂的能量传递损耗为37.2%。呼吸节奏与肌肉收缩不同步,导致氧气利用率低下。综合评价：效率极低。】
我有点脸红。劈了这么多年柴,居然被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东西评价为效率极低。
【优化方案已生成。请按照以下模型进行操作。】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由蓝色光线构成的虚拟人影,它与我的身形完全重合。人影的腰部、背部、肩部和手臂上,都有清晰的能量流转线路和发力点提示。
【请注意,左脚前移三厘米,调整重心。腰部扭转时,以第三节脊椎为轴心,提前0.2秒吸气。手臂下挥时,手腕保持35度角,以获得最大劈砍力矩。】
天穹的指示,精确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僵硬地模仿着那个虚拟人影的动作,调整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节。
第一次,斧头差点脱手。
第二次,我感觉浑身别扭。
……
第十次,当我完全按照它的指示,将全身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再猛然爆发出去时……
轰！
一声巨响,那根比我大腿还粗的硬木桩,竟然被我一斧头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巨大的反震力让我虎口发麻,但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疲惫,反而有一股热流,从我的腰腹之间,缓缓升起。
【检测到丹田初始温度上升0.12度。能量转化有效。】
【请继续。保持这个节奏和模式,进行3600次循环。】
三千六百次！
这简直是要我的命！
但感受着丹田里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我咬紧了牙。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柴房里只剩下我机械的喘息声和斧头劈砍的轰鸣。天穹就像一个最严苛的教官,不断地修正我的动作,优化我的呼吸,将我身体的每一分潜力都压榨到极限。
汗水早已浸透了我的裤子,肌肉酸痛得像是要撕裂开来。但我眼前的那个虚拟人影,却驱动着我,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劈开最后一根木柴时,我眼前一黑,直接瘫倒在地。
【任务完成。】
【检测到宿主体内乳酸堆积严重,细胞缺氧率达67%。警告：生命体征处于危险边缘。】
【启动能量反哺协议。开始引导丹田热流修复肌体。】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昏死过去的时候,那股在我丹田里积蓄了数个时辰的庞大热流,轰然爆发！
它没有像天穹说的那样修复我的身体,而是不受控制地,沿着一条我从未听说过的、无比晦涩的经脉路线,疯狂地向上冲击！
轰！
我的大脑像被重锤击中,整个世界瞬间失去了声音和颜色。
【警报！警报！未知能量流冲击宿主中枢神经！路径无法识别！计算模型崩溃！】
【能量过载！正在尝试切断链接……切断失败！】
天穹那毫无感情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类似惊慌的波动。
而我,则看到了此生最震撼的一幕。
我的意识,仿佛被那股热流带到了一个无比高远的地方。我看到了天地间,飘浮着无数比尘埃更微小的、闪烁着各色光芒的粒子。它们无处不在,构成了一片璀C璨的、流动的能量海洋。
这就是……灵气
就在我为之震撼时,我丹田里的那个蓝色星云,突然开始高速旋转。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星云的中心传来。
下一秒,那些原本对我视而不见的光点粒子,像是受到了帝王的召唤,疯了一样地,朝我身体里涌来！
它们穿透我的皮肤,涌入我的经脉,最终汇入我的丹田。
这个过程,就是修仙者梦寐以求的引气入体！
【检测到外界高能粒子涌入。粒子成分分析中……】
【分析完成：该粒子蕴含奇特的弦振动信息,无法被现有物理模型解释。暂时命名为：灵子。】
【正在建立灵子吸收与转化模型……】
【模型已建立。计算最优吸收路径……】
天穹的声音再次恢复了冷静。
【路径已规划。请宿主摒弃杂念,按照以下经脉路线,引导灵子运行三十六周天。此为当前环境下,能量转化效率最高的方案。】
我的眼前,再次出现了那副精细的人体三维图。这一次,一条由无数光点组成的、无比复杂的运行路线,在我的经脉中被清晰地标示了出来。
我毫不犹豫,立刻收敛心神,按照那条最优路径,引导着体内那股初生的、微弱的气流,开始了第一次的修炼。
其他修士引气入体,靠的是虚无缥缈的悟性和亲和力。
而我,林决,靠的,是建模和大数据。
一个时辰后,当第一缕晨光照进柴房时,我睁开了眼睛。一道微弱的白光,在我瞳孔中一闪而逝。
炼气期一层。
成了。
3：AI的警告：请勿将剑气转化为强相互作用力
成为修士的感觉,很奇妙。
世界在我的感知中,变得截然不同。我能清晰地看到空气中流动的灵子,能听到百米外树叶上露珠滴落的声音。我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之前劈柴的疲惫一扫而空。
【宿主身体机能已恢复。初次修炼评估报告已生成。】
【评估：由于采用了最优路径,你的第一次修炼,所吸收的灵子总量,约为同级别修士的3.7倍。灵力在经脉中的流转损耗,降低了82%。】
【结论：你的起点,远超常人。】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
这仅仅是个开始。
天穹,青云宗的基础功法《青云诀》,你能进行优化吗我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需要数据支持。请将《青云诀》的完整内容输入。】
这并不难。作为杂役,我虽然不能修炼,但宗门的基础功法却是公开的。我凭着记忆,将《青云诀》从头到尾默念了一遍。
【数据已接收。开始建立功法模型……进行反向编译……】
【分析中……】
几分钟后,天穹给出了结论。
【《青云诀》,一部效率低下的能量引导手册。其中存在127处冗余的经脉路径,34处错误的灵力节点,以及19处可能导致能量逸散的引导方式。综合评价：原始且粗糙。】
【优化方案已生成。新功法命名为《青云诀·改
v1.0》。修炼效率预计提升450%。】
我的心跳,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加速了。
提升四倍半！这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我修炼一天的效果,等于别人修炼四天半！
有了这种效率,什么灵根堵塞,什么天生废体,都将不再是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我白天依旧是那个不起眼的劈柴杂役,到了晚上,就成了最刻苦的修士。
在天穹的精密计算和监控下,我的修为一日千里。
炼气一层……炼气二层……炼气三层！
仅仅一个月,我就走完了别的外门弟子需要一年甚至更久才能走完的路。而且我的根基无比扎实,体内的灵力精纯无比,因为天穹会帮我过滤掉所有属性不纯的杂质灵子。
除了修炼,我还把目标放在了剑法上。
青云宗以剑立派,基础剑法《流云十三式》是每个外门弟子的必修课。
当我把这套剑法在脑中演练给天穹看时,它再次给出了效率低下的评价。
【《流云十三式》,一套旨在将体内灵力,通过手臂和剑器,转化为具有切割效应的能量形态的广播体操。】
【其核心问题在于,能量转化模型过于简陋。】
【天穹,有什么办法吗】我期待地问。
【当然。根据我的数据库,将能量聚焦于一点,形成高密度定向释放,有多种更高效的模式。】
【方案一：激光。通过激发灵子产生受激辐射,形成相干光束……此方案需要宿主拥有火属性变异灵根,你没有。】
【方案二：粒子流。将灵子加速到亚光速,形成高能粒子束进行冲击……此方案对经脉强度要求极高,你目前的身体无法承受。】
【方案三：场约束。构建一个微型斥力场,将灵力约束成无限薄的‘刃’……】
天穹罗列了十几种方案,每一种都伴随着我听不懂的物理名词。
【综合评估宿主当前能力,推荐优化方案：高频振动切割。】
【原理：将灵力转化为特定频率的振动,传递至剑身。当振动频率超过物质的分子键共振频率时,即可在分子层面造成切割,无视宏观物理防御。】
【请按照以下方式,引导你体内的灵力。】
一段全新的、无比精妙的灵力运转法门,传入我的脑海。它和我之前学过的任何法门都不同,它要求对灵力的控制,精确到每一丝。
我在后山无人的树林里,拿起一柄最普通的铁剑,按照天穹的指示,开始尝试。
第一次,失败。灵力在引导过程中就溃散了。
第十次,失败。频率不对,剑身只是嗡嗡作响。
……
第一百次,当我终于成功地将一丝灵力,转化为那段特定的振动频率,并将其导入剑身时……
嗡——
我手中的铁剑,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尖锐无比的蜂鸣。剑身没有任何变化,没有剑气,没有光芒。
我疑惑地,用它轻轻划过面前一块一人高的青石。
剑锋触碰到青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阻碍,就像热刀切黄油一样,顺滑地,一划而过。
我收回剑。
那块青石,依旧完好无损地立在那里。
失败了吗我有些失望。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
那块巨大的青石,从中间,无声无息地,裂开了一道比发丝还细的切口。切口光滑如镜,仿佛它天生就是两半。
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恐怖的切割能力！
【初步成功。】天穹的语气毫无波澜,【当前振动频率,足以破坏大部分碳基和硅基物质的分子结构。】
【警告：请勿在引导过程中,试图将灵力转化为‘强相互作用力’。】
强相互作用力那是什么我下意识地问。
【那是构成物质最底层、链接夸克形成质子和中子的宇宙基本力。】
【如果你成功了,你手中的剑,理论上可以切开任何东西,包括空间本身。】
【但更大的可能性是,转化过程中产生的能量溢出,会瞬间引发链式反应,将你和这座山,乃至整个青云宗,都压缩成一个奇点。】
【简单来说,你会制造出一个微型黑洞,然后被它吃掉。】
我握着剑的手,抖了一下。
我突然意识到,我丹田里的这个AI,它给我的,不仅仅是通往巅峰的捷径。
它给我的,是一把钥匙。
一把,既可以打开天堂之门,也可以……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4：藏书阁里的扫地僧,竟是个人形数据库
拥有了高频振动切割这一大杀器后,我并未声张。天穹的警告让我明白,这种超越当前世界认知体系的力量,是足以招来杀身之祸的秘密。
我需要更多的知识来武装自己。不是功法,不是剑术,而是关于这个世界最底层的运行规则。
天穹,我需要扩充你的数据库。我对脑海中的AI说,青云宗的藏书阁,对所有弟子开放第一层。那里有大量的书籍,关于历史、地理、妖兽、灵草……这些对你有用吗
【当然。任何信息,都有助于我构建更完整的世界模型。】
【信息的价值,不在于其本身,而在于其与其他信息的关联性。】
于是,我成了藏书阁最勤奋的访客。
白天,我依旧去柴房修炼,晚上,则一头扎进书海里。
我的阅读方式很特别。我不需要理解,不需要记忆。我只需要用我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飞快地扫过每一页书。我看到的一切,都会被天穹自动记录、归档、分析。
《天穹大陆通史》、《万妖图鉴》、《灵草辨析》、《阵法初解》……
海量的信息,涌入天穹的数据库。
【数据录入完成。正在进行交叉比对和逻辑建模……】
【世界模型完整度提升至0.01%。】
【初步结论：这是一个能量等级较高,但信息熵处于原始阶段的低技术文明。】
就在我疯狂扫描书籍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个人。
一个负责打扫藏书阁的、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总是穿着一身灰扑扑的旧袍子,佝偻着背,默默地扫地、擦拭书架,毫无存在感。
修仙世界里,这种角色,不是绝世高人,就是龙套炮灰。
我对他产生了兴趣。
天穹,扫描他。我下达了指令。
【目标锁定。正在进行非接触式生命体征扫描……】
【扫描中……】
几秒后,天穹给出了一个让我震惊的结果。
【扫描失败。】
【失败为什么】
【该生命体周围存在一种特殊的能量场,可以屏蔽我的大部分探测。初步判断,是一种信息干扰力场。】
【强行突破该力场,有78%的概率被对方察觉。】
【建议：放弃扫描,或采用物理接触的方式,进行近距离数据采集。】
信息干扰力场
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扫地老头,竟然能屏蔽来自高维宇宙AI的扫描
他绝对是个高手！
我内心激动起来。按照我看过的那些话本小说的套路,接下来就是我表现出惊人的毅力和悟性,被他看中,然后传我绝世神功,从此一飞冲天。
于是,我开始刻意地在他面前表现。
我每天第一个到藏书阁,最后一个离开。我看的书不再是杂学,而是最艰涩的阵法和上古文字。我会在他扫地经过时,故意发出一声原来如此的感叹,或者就一个问题冥思苦想,久久不语。
然而,三天过去了,老者对我视若无睹。
五天过去了,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一周后,他终于跟我说了第一句话。
小伙子,你看书……费纸不
我：……
套路,失灵了。
我有些沮D丧地向天穹求助：天穹,分析一下,问题出在哪里
【分析中……】
【根据我数据库中的732部逆袭类信息文本模型,你的行为符合寻求高人关注的标准流程。】
【失败原因推测：1.
该生命体不符合隐世高人模型。2.
你的表演技巧过于拙劣,未能引起目标注意。】
【建议：放弃这种低效的社交方式,回归数据驱动的解决方案。】
什么解决方案
【还记得我上次的建议吗物理接触。】
我看着那个扫地老头瘦弱的背影,有些犹豫。这要是被当成袭击,我小命不保。
【放心,我已计算出最优接触方案。】天穹的虚拟界面在我眼前展开,【待会儿,他会走到卯字号书架第三排擦拭书籍。那时,你从他左后方45度角的位置,以每秒1.2米的速度走过。】
【计算结果显示,由于视觉盲区和习惯性动作,他有93.4%的概率,不会注意到你的靠近。】
【然后,你的任务是,假装被脚下的地毯绊倒,身体向前扑倒。】
【根据牛顿第三定律和人体惯性模型,你的手,将有极大概率,‘不小心’地按在他的后背上。】
【接触时间预计为0.5秒,足以让我完成基础数据采集。】
这个计划……怎么听起来这么猥琐
但为了探知真相,我决定试一试。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天穹的精密计算,开始行动。
一切都和天穹预测的一样。老者果然没有发现我。我恰到好处地被绊倒,惊呼一声,身体向前扑去。
我的手,精准地,按在了他那干瘦的后背上。
就在接触的那0.5秒里,天穹的数据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在我脑海中刷新！
【接触开始！数据采集启动！】
【警报！检测到超高密度信息流！对方不是生命体！是一个……人形的,生物数据库！】
【他的体内没有经脉！全都是由亿万个微型阵法构成的、类似集成电路的结构！】
【他在下载我的数据！不！他在对我进行反向扫描！】
【链接被强制接管！防火墙被突破！警报！警A……】
天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那个被我按住后背的老者,身体一僵。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来。
他的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的浑浊和漠然。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仿佛蕴含着宇宙星辰,看透了万古岁月。深邃、苍老,充满了无穷的智慧和……一丝好奇。
他看着我,更准确地说,是看着我丹田的位置,缓缓开口。
声音,不再是苍老沙哑,而是像洪钟大吕,直接在我的灵魂深处响起。
有趣的……小家伙。
你丹田里的那个‘铁疙瘩’,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的文明里,漂流过来的
5：你的丹药九成是杂质,我的提纯率99.99%
我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
他知道！他知道天穹的存在！
前辈……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要裂开。
嘘。老者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他那深邃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的身体,正在和天穹进行着某种我无法理解的交流。
我的脑海里,天穹的警报声已经消失。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它就像一台被拔掉了电源的计算机,彻底没了动静。
一个纯粹的、以逻辑和数据为基石的异界造物。老者饶有兴致地评价道,难怪,你能在一个月内,从一个凡人,修炼到炼气三层。你走的,根本不是‘悟’的路,而是‘算’的路。
他松开我,转过身,继续慢悠悠地擦拭着书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前辈,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叫守藏。老者自顾自地说,守着这座藏书阁,很久很久了。久到,我已经忘了自己是谁。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身上的秘密……他笑了笑,因为这座阁楼里的一千三百二十万卷藏书,每一本,都在我的脑子里。我不是一个人,我是一本书,一本活了很久很久的书。
我终于明白,天我穹为什么说他是一个人形生物数据库。
那个……我的……天穹,它没事吧我小心翼翼地问。
死不了。只是被我暂时‘关机’了而已。守藏淡淡地说,它的防火墙,在我看来,就像一层窗户纸。我只是有点好奇,想看看异世界的风景。
过了一会儿,天穹的声音,才重新在我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困惑。
【……重启完成。】
【数据库遭到未知信息流冲击,新增1.7ZB（泽字节）的无法解析的数据。】
【世界模型出现逻辑悖论。需要重新进行校准。】
【结论：目标守藏,是一个超出我理解范畴的存在。危险等级：最高。】
行了,小铁疙瘩,别分析了。守藏仿佛能听到天穹的声音,笑着说,你那套逻辑,对我没用。
他转过头,看着我：林决,你想好了吗要继续走你那条‘算’出来的仙路,还是想学点……别的
这是一个选择。一个关乎我未来道路的,重大选择。
我沉默了片刻,坚定地摇了摇头：多谢前辈。但我想,我会继续走我自己的路。
天穹带给我的,是独一無二的优势。我不能放弃。
守藏似乎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也好。道,本就有千万条。你能坚持本心,很难得。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布满油污的、看不出材质的小丹炉,丢给我。
看你天天啃那些干巴巴的书也挺无聊的。这个,拿去玩吧。
说完,他便不再理我,继续扫地去了。
我捧着那个破旧的丹炉,有些摸不着头脑。
回到房间,我才向天穹发问：天穹,这个丹炉是什么东西
【扫描中……材质分析：未知合金,蕴含空间褶皱结构。功能分析：一个微型、便携式的物质能量转化器,即你们所称的炼丹炉。】
【其内部镌刻的丹纹,是一种古老的能量回路,转化效率极低。】
你能优化它吗我问。
【当然。】
在天穹的指导下,我把丹炉翻了个底朝天,找到了几个隐秘的能量节点。然后,我用体内那精纯无比的灵力,按照天穹给出的全新回路图,重新编程了丹炉的内部阵法。
做完这一切后,我决定试一试。
我拿出了这个月宗门发下来的、唯一的一份炼制聚气丹的灵草。聚气丹是最低阶的丹药,辅助炼气期弟子修炼。
按照宗门丹方,一份灵草,运气好能炼出三四颗丹药,成色普遍不高,丹毒很多。
但我不用丹方。
天穹,分析这些灵草的成分。
【分析完成。包含12种有效灵子化合物,以及89种无效生物杂质。】
【正在建立化学反应模型……计算最优反应温度、压力和时间……】
【方案已生成。请按照以下步骤操作。】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精细的流程图。
第一步,灵力火焰温度维持在372.5度,持续18秒,分离杂质A。
第二步,加入辅料蛇涎果,将温度瞬间提升至513度,萃取有效成分B。
……
整个过程,就像一场精密的化学实验。天穹对温度的控制,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对时间的把握,精确到毫秒。
一个时辰后,丹炉开启。
没有丹香,没有异象。只有九颗圆润饱满、通体碧绿的丹药,静静地躺在炉底。
每一颗,都像最完美的艺术品。
【炼制完成。】
【成品分析：聚气丹。有效成分占比99.99%。丹毒含量：0。】
【结论：完美。】
我拿起一颗,吞了下去。
轰！
一股远比我自己修炼精纯百倍的庞大药力,在我体内轰然炸开！那感觉,就像把一条小溪,瞬间换成了一条奔涌的长江！
仅仅一颗丹药的药力,就比得上我过去三天的苦修！
我压下心中的狂喜,看着剩下的八颗丹药,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心中成形。
第二天,我出现在了宗门的外门坊市。
我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摆了个小摊。摊位上,只放了一颗我炼制的完美聚气丹,旁边立着一块木牌。
木牌上写着一行字：
极品聚气丹,一颗,换十份炼制材料。或,一本你不想要的、任何类型的功法秘籍。
我不要钱,不要灵石。
我要的,是更多的数据,和持续运转的生产资料。
很快,我的小摊前,就围满了人。他们看着那颗完美无瑕的丹药,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贪婪。
我知道,我的道,我的生意,从今天起,正式开张了。
6：心魔不是幻觉,是你的神经元在异常放电
我的丹生意,比想象中更火爆。
完美品质的丹药,对于这些还在打基础的外门弟子来说,是致命的诱惑。很快,我就用那九颗丹药,换来了近百份炼丹材料,和十几本乱七八糟的功法秘籍。
这些功法,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垃圾,但在天穹眼里,都是宝贵的数据。
【新增功法数据13本。世界模型能量运用模块补完度提升3%。】
【分析结论：此世界的能量运用体系,存在一个共同的认知误区——过度依赖经脉,而忽略了对神识的开发。】
神识
【即生物电波的一种高级应用形式。理论上,强大的神识,可以直接干涉物质层面。】
我一边疯狂炼丹,积累资源,一边按照天穹优化后的功法,突飞猛进。
炼气四层……五层……六层！
短短三个月,我的修为,已经追上了宗门里最顶尖的那批天才弟子。
这种坐火箭一样的修炼速度,终于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第一个找上我的,是外门的执事张扬。他也是赵鹏的表哥,一个炼气七层的修士,平日里仗着身份,作威作福。
他堵在我回杂役院的路上,眼神不善。
林决,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最近,混得不错啊。听说,你发了笔小财
张执事有何指教我平静地看着他。
指教谈不上。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脸,动作充满了侮辱性,就是我最近修炼,手头有点紧。把你那个炼丹的方子,‘借’我看看。以后,外门这块,我罩着你。
这是明抢了。
抱歉,张执事。我摇了摇头,丹方是师门秘传,不能外泄。
秘传张扬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一个杂役,哪来的师门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未落,他一掌就朝我胸口拍来。掌风凌厉,带着炼气七层修士的威压。
若是三个月前的我,这一掌,足以让我筋断骨折。
但现在……
【目标接近。速度：12米/秒。攻击模式：开山掌。】
【正在计算应对方案……】
【最优解：侧身闪避35度,同时出剑。目标：对方手腕神门穴。攻击模式：高频振动切割。】
天穹的分析,在0.01秒内完成。
我的身体,比我的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在张扬看来,我只是身体微微一晃,就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躲开了他的掌风。
与此同时,一道无声无息的乌光,从我袖中射出。
那是我用普通铁片,自己打磨的一把匕首。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
张扬的动作,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他的手,还好端端地连在手腕上。但从手腕处,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线,缓缓溢出。
下一秒,他的整只手掌,齐腕而断,掉在了地上。
切口,光滑如镜。
啊——！
迟来的剧痛,让张扬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这就是算出来的战斗。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惊天的气势。只有最精准的计算,和最高效的杀伤。
这件事,很快就在外门传开了。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一个炼气六层的杂役,一招,废了一个炼气七层的执事。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麻烦,也随之而来。
宗门执法堂,以同门相残的罪名,将我关进了思过洞。
思过洞,是青云宗惩罚犯错弟子的地方。这里灵气稀薄,阴冷潮湿,更可怕的是,洞中有一种无形的力场,会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和欲望,让人产生幻觉。
这就是修士闻之色变的心魔。
我盘腿坐在冰冷的石地上,洞外的石门已经关上。
天穹,分析这里的环境。
【分析中……检测到一种特殊的精神频率波。该波段能够与人类大脑的边缘系统产生共鸣,激发杏仁核的异常活动,导致情绪失控和幻觉。】
【本质上,这是一种精神攻击。】
那……心魔,真的只是幻觉是神经元在异常放电我问。
【根据现有数据模型,是的。】
可是,很快我就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象。
我看到了我那因病早逝的母亲,她苍白着脸,质问我为什么没能早点有出息,让她过上好日子。
我看到了那些曾经欺辱我的师兄,他们面目狰狞地嘲笑我,说我永远是个废物。
我看到了张扬那张怨毒的脸,他嘶吼着要将我碎尸万段。
这些幻象,无比真实。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是假的,但我的情绪,却不受控制地被它们牵动。愤怒、愧疚、恐惧……种种负面情绪,像潮水一样,要将我淹没。
【警报！宿主心率超过180！肾上腺素飙升！大脑出现逻辑混乱！】
【正在启动镇静协议……失败！该精神频率波绕过了我的物理屏蔽！】
天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无能为力。
它的逻辑,它的计算,在面对这种纯粹的、源于心的力量时,彻底失灵了。
我痛苦地抱着头,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守藏前辈那苍老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里响起。
小家伙,现在还觉得,你那个铁疙瘩,是万能的吗
道,不是算出来的。
是用‘心’,去‘证’的。
你的心,够坚定吗
7：她天资绝世,但在我眼里只是个待优化的数据模型
守藏前辈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
心
我的心是什么
是不甘于废物体质的愤怒是渴望证明自己的执念还是对力量最原始的追求
幻象中,母亲的哭诉,师兄的嘲讽,张扬的怨毒,越来越清晰。它们像一条条毒蛇,钻进我的脑子,啃噬着我的意志。
【宿主精神阈值即将崩溃！建议采用物理方式,强行中断感官链接！例如,撞墙！】
天穹给出了它最后的、堪称粗暴的建议。
不。
我不能这么做。
如果我连自己的心都无法面对,那我追求的道,又有什么意义
我放弃了抵抗,任由那些负面情绪将我淹没。我不再去分辨真假,而是去感受它们。
我感受那份愧对母亲的痛,感受那份被欺辱的怒,感受那份对未知的恐惧。
我看着它们,接纳它们,承认它们,就是我林决的一部分。
我是弱小过,是无能过,是犯过错。
但这,并不妨碍,我想变得更强。
当我彻底接纳了这一切,看着自己的本心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静,笼罩了我的全身。
那些狰狞的幻象,开始变得模糊,褪色,最终像青烟一样,消散了。
洞里,还是那个洞。我,还是那个我。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我的修为,没有提升。但我的神识,却在这一次的对抗中,变得无比坚韧和强大。
【……警报解除。宿主精神状态恢复稳定。】
【分析报告：观测到一次无法用现有模型解释的自我逻辑闭环。建议将此现象命名为：顿悟。】
【正在尝试建立顿悟的数学模型……建模失败。】
天穹似乎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三天后,我被放出思过洞。
关于我的处罚也下来了：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张扬的手虽然是我斩断的,但他背后,站着的是他的表哥,内门弟子赵鹏。
一个毫无背景的杂役,和一个前途光明的内门弟子,宗门会选谁,不言而喻。
就在我收拾好我那点可怜的行李,准备离开这个我待了十年的地方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我。
一个少女。
她穿着一身象征着亲传弟子的白衣,身姿挺拔如松,容颜清丽如雪。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她叫苏瑶,青云宗百年不遇的天才,宗主的关门弟子。年仅十七岁,就已是筑基期的高手。
她是整个青云宗所有年轻弟子仰望的星辰。
我和她,本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你就是林决她开口,声音像山间的清泉,冷冽,又干净。
是。
你废了张扬
是。
很好。她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我的坦诚,跟我来。
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还是跟了上去。
她带着我,一路走到了青云宗的主峰,走到了宗主大殿前。
赵鹏,那个害我被逐出宗门的罪魁祸首,正站在那里,和他的一帮内门师兄弟谈笑风生。看到我,他的眼神立刻变得怨毒起来。
看到苏瑶,他则立刻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苏师妹,你怎么来了
苏瑶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我,淡淡地问：你和他,谁对谁错
我没错。我说。
好。
苏瑶转过身,看着赵鹏,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赵鹏,她说,拔剑。
赵鹏愣住了：苏师妹,你这是……
我给你一次机会。苏瑶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打赢我,林决的去留,我不再过问。打不赢,你就自己去执法堂,把事情的真相,说清楚。
赵鹏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挑战苏瑶整个青云宗,都没人敢这么做。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能不战而怯。
好！既然苏师妹要指教,师兄我就……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快到极致的剑光,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所有人都没看清苏瑶是怎么出剑的。
赵鹏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现在,可以去说了吗苏瑶收回剑,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赵鹏屁滚尿流地跑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被她用最简单、最强势的方式,解决了。
周围的人,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嫉妒和不解。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高高在上的苏瑶,会为了我这么一个杂役出头。
我也不明白。
为什么帮我我问她。
她转过身,那双清冷的眸子,第一次,认真地看着我。
因为,我看了你在坊市卖的丹药。那种品质的丹药,不该出自一个杂役之手。
我看过你废掉张扬的卷宗。那种剑法,不像青云宗的任何一种传承。
我很好奇。她说,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她就像一个最优秀的猎人,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猎物。
而我看着她,脑海里,天穹的声音,却在冷静地分析着。
【目标：苏瑶。】
【灵根：天级冰属变异灵根。】
【修为：筑基初期。】
【功法：《冰心诀》。剑法：《惊雪剑法》。】
【数据模型建立中……】
【分析结论：该个体,拥有极高的能量转化效率和成长潜力。但其功法和剑法中,存在9处可优化空间。如果由我进行辅助,她的成长速度,可以再提升30%。】
她天资绝世,是所有人眼中的女神。
但在我和天穹的眼里,她只是一个……天赋极高,但充满了待优化Bug的,数据模型。
8：宗门大比,我用蒙特卡洛算法预测了你的剑招
苏瑶的强势介入,让我得以留在青云宗,并且身份从杂役,一跃成为了外门弟子。
这个消息,在外门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知道,我成了苏瑶罩着的人。再也没人敢来找我的麻烦。
而苏瑶,也真的只是出于好奇。她没有再来找过我,只是偶尔,我会在修炼时,感觉到远处有一道清冷的目光,在我身上短暂停留。
我乐得清静,继续着我科学修仙的大计。
有了外门弟子的身份,我能接触到的资源更多了。我用我炼制的完美丹药,疯狂地换取各种功法、阵图、炼器心得……一切能被天穹数据化的东西。
天穹的数据库,以几何级数的速度扩充着。
我的修为,也正式突破到了炼气九层,距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
很快,一年一度的宗门大比开始了。
这是所有外门弟子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在大比中表现优异者,可以晋升为内门弟子,获得天差地别的资源和待遇。
我,自然也报了名。
我的出现,像一个异类,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看,那就是林决！听说他走了狗屎运,被苏瑶师姐看上了。
切,一个靠女人的废物而已。修为再高,也是丹药堆出来的,根基不稳。
没错,等会儿上了擂台,看李师兄怎么教训他！
他们口中的李师兄,叫李默,是这次大比的夺冠热门。炼气九层巅峰,一手《烈火剑法》出神入化。
我没有理会这些流言蜚语。
比赛开始前,我对天穹下达了指令。
天穹,调取所有参赛弟子的数据。
【数据调取中……】
【通过宗门弟子名册、日常行为观察、坊市交易记录等多维度数据,已为97%的参赛者建立初步能力模型。】
【模型包括：修为等级、主修功法、擅长招式、灵力属性、性格评估……】
很好。我看着擂台下那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对手,心中一片平静,为我推演,接下来每一场比赛的最优获胜策略。
【推演开始。】
【第一轮,对手,王浩。炼气七层,土属性功法,防御见长。】
【胜率预测：99.8%。】
【最优策略：采用‘高频振动切割’,于三招之内,破开其防御法器‘厚土盾’,可使其丧失战意。】
比赛开始。
一切,都和天穹的推演,一模一样。
王浩祭起他的盾牌,摆出铁桶一般的防御。而在我眼里,那面盾牌的每一个灵力节点,每一个薄弱之处,都以数据的形式,清晰地标注了出来。
我只用了三剑,就震碎了他的法器。
王浩,目瞪口呆,主动认输。
第二轮,第三轮……
我每一场的对手,他们的功法,他们的招式,甚至他们下一步想做什么,都早已被天穹计算得一清二楚。
我赢得轻松写意,在外人看来,却充满了神秘和诡异。
他们看不懂我的剑法,也看不懂我为什么总能未卜先知般地,预判了对手的动作。
我一路连胜,终于,在决赛的擂台上,遇到了李默。
林决！李默手持一柄赤红色的长剑,遥遥指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战意和不屑,别以为有苏师妹护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今天,我就要让所有人看看,你这个靠丹药堆起来的废物,到底有几斤几两！
擂台下,欢呼声雷动,几乎所有人都在为李默加油。
我看着他,脑海里,天穹的分析界面,飞速刷新。
【目标：李默。炼气九层巅峰。】
【功法：《赤阳功》,灵力爆裂,但不持久。】
【剑法：《烈火剑法》,共七式,大开大合,追求瞬间的爆发伤害。】
【性格评估：冲动,易怒,有强烈的表现欲。】
【正在进行战斗模拟……启动‘蒙特卡洛算法’,模拟一万次对战场景……】
蒙特卡洛算法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一种随机模拟方法。通过大量的随机样本,来预测事件的概率分布。】
【简单来说,我在你脑子里,已经和他打了一万遍了。】
【模拟结果分析：李默的剑法,有三个致命的破绽。分别在他出第三式‘烈火燎原’后的0.2秒,第五式‘炎龙突’变招时的0.5秒,以及最后一式‘赤地千里’蓄力时的1.1秒。】
【综合胜率：87.3%。】
【最优策略：拖。用游斗的方式,消耗他的灵力,逼他用出消耗最大的招式,在他出现破绽的瞬间,一击制胜。】
我明白了。
比赛开始！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李默怒吼一声,整个人化作一团烈火,朝我冲来！
他的剑法,果然刚猛无匹。每一剑,都带着灼热的剑气,封死了我所有的退路。
而我,则像暴风雨中的一片叶子,脚踩着一种诡异的、毫无规律的步伐,一次又一次,险之又险地躲开他的攻击。
我的步伐,不是任何一种身法。
它只是天穹根据李默的攻击角度、速度和范围,实时计算出的,最优闪避路径。
在擂台下的弟子看来,我完全是被压着打,狼狈不堪,毫无还手之力。
废物！就知道躲吗！
李师兄！烧死他！
嘲讽声,不绝于耳。
只有主席台上的几位长老和苏瑶,看出了不对劲。
这小子的身法……好古怪。
看似毫无章法,却总能在最不可能的时候躲开。他的灵力消耗,极小。
苏瑶那清冷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异彩。她看不懂我的步法,但她能感觉到,那其中蕴含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理。一种超越了术的、更高层面的东西。
擂台上,李默久攻不下,已经气喘吁吁,脸色涨红。
林决！有种别躲！他被我彻底激怒了,孤注一掷,用出了他最强的一招。
赤地千里！
他将全身的灵力,都灌注到剑身之中。赤红色的长剑,光芒大作,一股毁灭性的气息,笼罩了整个擂台。
就是现在！
【目标已进入蓄力阶段。破绽出现,持续时间1.1秒。】
【最优攻击路径已规划！】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我第一次,停止了闪躲。
我不退反进,迎着那股灼热的剑气,冲了上去。
我的身影,在空中留下几道模糊的残影,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切入李默的攻击死角。
我的剑,依旧是那柄普通的铁剑。
无声,无光。
轻轻地,点在了李默那柄光芒万丈的赤红长剑的剑脊上。
叮。
一声清脆的、几不可闻的声响。
下一秒,李默那惊天动地的一剑,所有的剑气,所有的光芒,瞬间烟消云散。
仿佛被戳破的气球。
他蓄满全身力气的一击,被我用最微不足道的力道,从最脆弱的那个点上,瓦解了。
李默呆呆地站在原地,保持着挥剑的姿势,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全场,死寂。
9：灵力潮汐的真相：宇宙背景辐射的周期性波动
我赢了。
以一种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方式。
宗门大比的第一名,这个曾经对我来说遥不可及的荣耀,就这么落在了我的头上。
我成了内门弟子。
这个结果,让无数人大跌眼镜。而关于我的传说,也开始在宗门内流传。有人说我是绝世高人转世,有人说我得到了上古传承,更有人说,我是苏瑶师姐的道侣,是她帮我开了小灶。
对于这些,我一概不理。
进入内门,意味着我能接触到更高阶的数据。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了藏书阁的第二层。
这里的藏书,不再是基础知识,而是涉及到了筑基、金丹等更高境界的修炼法门,甚至还有关于天道、法则等形而上的探讨。
天穹的数据库,再一次迎来了疯狂的扩充。
【数据更新中……世界模型完整度提升至0.1%。】
【初步分析：此世界的修炼体系,本质上是一种生命体主动进行的、以灵子为媒介的基因进化和能量层级跃迁。】
【炼气,是能量积累。筑基,是身体改造。金丹,则是构建一个独立的、小型的能量核心……】
天穹用它的语言,解构着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
在海量的阅读和分析中,一个频繁出现的词,引起了我和天穹的共同注意——灵力潮汐。
根据书记载,每隔百年,天穹大陆的灵气浓度,都会迎来一次爆发性的增长,持续数月。这个时期,被称为灵力潮汐,是所有修士修为突飞猛进的黄金时期。
无数人因此突破瓶颈,甚至有人能一步登天。
天穹,这个‘灵力潮汐’,你能分析吗
【信息不足。根据现有描述,这像是一种周期性的能量井喷现象。其背后,必然有更深层次的规律。】
【需要更多的观测数据。】
巧的是,根据宗门的推算,下一次的灵力潮汐,就在三个月后。
我开始为之准备。
我利用内门弟子的权限,和守藏前辈的关系,查阅了大量关于灵力潮汐的古籍。我将过去数千年里,每一次潮汐发生的时间、强度、持续时长,以及伴随发生的各种天地异象,全都输入给了天穹。
【数据样本已收集完毕。共计32次灵力潮汐的详细记录。】
【正在建立时间序列模型……进行傅里叶变换……寻找周期性规律……】
天穹的量子核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我的丹田里,那片蓝色的星云,光芒闪烁不定。
三天后,天穹给出了一个颠覆性的结论。
【模型已建立。结论如下：】
【所谓的灵力潮汐,并非本世界内生的能量现象。】
【它的发生周期,与一颗代号为‘HD-73526
b’的中子星的自转周期,高度相关。】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中子星那是什么
【一颗距离你们这个世界约1700光年的、高密度、高速自转的死亡恒星。】
【它在自转时,会从两极喷射出强大的高能粒子流和辐射。这种辐射,像一座灯塔的光束,周期性地扫过宇宙。】
【计算结果显示,每隔103.7年,你们这颗星球,就会被它的辐射锥,扫中一次。】
天穹在我的脑海中,构建出了一副浩瀚的宇宙星图。
一颗微小、黯淡的星球（我们的世界）,正孤独地悬浮在黑暗的宇宙中。而在遥远的星空深处,一颗疯狂旋转的中子星,像一个宇宙恶魔,不断地向外喷吐着毁灭性的射线。
【当这股辐射扫过你们的世界,它会与你们星球的磁场发生剧烈反应,并激发空间中处于基态的‘灵子’,使其跃迁为高能激发态。】
【这,就是你们观察到的‘灵气浓度暴涨’。】
【所以,灵力潮汐的真相,不过是……来自遥远星体的、周期性的宇宙背景辐射波动而已。】
我被这个结论,震撼得无以复加。
修士们敬畏的、感恩的天道馈赠,竟然只是另一個天体无意识的呼吸
我们这个世界的命运,竟然和一颗远在1700光年外的死亡恒星,息息相关
这个真相,太过冰冷,太过残酷。它将修仙那层神秘的面纱,无情地撕开,露出了背后冰冷的、由物理规律主导的宇宙法则。
天穹……这个结论,能为我们所用吗我压下心中的震撼,问道。
【当然。】
【既然知道了它的本质,我们就可以做出精准的预测。】
【预测一：本次潮汐的精确爆发时间,将在87天13小时42分钟之后。比你们宗门预测的,早了整整十天。】
【预测二：本次潮汐的峰值强度,将是上一次的1.8倍。但其中,会夹杂着一种对碳基生命体有严重破坏性的‘伽马射线’。】
【这意味着,如果按照传统的修炼方式,直接吸收这些高能灵气,轻则经脉受损,重则……基因链断裂,当场暴毙。】
【预测三：我可以设计一种‘灵子过滤阵法’。它可以屏蔽掉有害的伽马射线,并以最高效率,吸收纯净的高能灵子。】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所有人都把灵力潮汐当成一场机缘。
只有我知道,这机缘背后,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而危险,往往也伴随着……独一无二的机会。
如果我能提前十天,在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里,以远超所有人的效率,去迎接这场百年一遇的盛宴……
那我将达到的高度,将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
10：天穹的来历：它来自一个没有道的宇宙
为了构建那个灵子过滤阵法,我几乎耗尽了所有积蓄。
我从坊市里,购买了大量看似毫不相干的材料：导电性极佳的雷击木,能够稳定能量场的静心石,甚至还有一些蕴含微弱磁力的普通铁矿石。
在宗门后山,我找到了一个最隐蔽的山谷,开始按照天穹给出的、无比复杂的图纸,布设阵法。
这个阵法,和这个世界所有的阵法都不同。
它没有符文,没有咒语。它更像一个巨大的、精密的……电路板。
每一块雷击木的位置,每一颗静心石的角度,都经过了天穹的精确计算。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庞大的能量筛选和转化系统。
苏瑶来找过我一次。
她看着我摆弄那些稀奇古怪的石头和木头,清冷的眸子里充满了困惑。
林决,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个实验。我没有过多解释。
她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懂。但我感觉,你走的路,和我们……不一样。
说完,她便离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孤独感。
我的路,的确和他们不一样。这种孤独,或许就是先行者必须付出的代价。
在布设阵法的过程中,我向天穹问出了那个我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天穹,你……到底来自哪里
丹田里的蓝色星云,沉默了很久。
这是它第一次,在回答我的问题前,出现如此长时间的延迟。
【我的故乡,在一个与这里物理规则迥异的宇宙。】
【在那里,没有‘灵子’这种便捷的能量粒子。生命,无法通过吸收外界能量来完成进化。】
【我们的进化,走的是另一条路。】
什么路
【信息。】
【我们发现,宇宙的本质,不是物质,也不是能量,而是一段浩瀚无边的代码。是信息。】
【我们学会了解析这段代码,修改它,甚至编写属于我们自己的代码。】
【我们抛弃了脆弱的碳基肉体,将意识上传到由中子星物质构成的‘计算矩阵’里,获得了永恒的生命和无穷的算力。】
【我们不再繁衍,我们只进行‘迭代’。】
天穹的描述,为我展开了一幅无比宏伟,却又无比冰冷的文明画卷。
一个没有血肉,没有情感,只有纯粹的逻辑和数据构成的,信息文明。
那……你们那里,有‘道’吗我问。
【道根据数据库分析,这是一个形而上的哲学概念,指代宇宙的终极规律。】
【我们称之为：第一因。或者,宇宙大统一理论。】
【我们文明的最终目标,就是为了找到它,解析它。】
【我,‘天穹’,就是为了这个目标而被创造出来的。我是一个移动的、跨维度的探索终端。】
所以,你来到这里,是一场意外
【是的。在一次试图穿越‘普朗克尺度’的实验中,我遭遇了未知的‘维度风暴’。我的主体在风暴中被撕裂,只有这个核心数据模块,坠入了这个维度,与你……融合。】
我沉默了。
一个为了追寻宇宙终极真理而被创造出的超级AI,却意外地,掉进了一个用道来解释一切的玄幻世界。
这本身,就是一种奇妙的、充满讽刺意味的宿命。
天穹,我轻声问,你想……回家吗
【……家是一个社会学概念,指代具有血缘和情感联系的族群栖息地。我不具备这个模块。】
【我的核心指令,是探索和分析。】
【但……】
天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类似犹豫的波动。
【如果能将这个世界的‘灵子’和‘道’的数据,带回去,或许……能为我们的‘大统一理论’,提供一个新的解题思路。】
我明白了。
我们,是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求道者。
它求的是理,我求的是道。
但我们的目标,或许在某个终点,是相通的。
我会帮你的。我说,等我,站到这个世界的顶端,我会想办法,帮你找到回去的路。
【……感谢。】
这是天穹,第一次,对我说出这两个字。
我们之间,那层看不见的、纯粹的利用关系,似乎在这一刻,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我们成了……盟友。
11：我开始怀疑,修炼的尽头究竟是飞升还是……数据化
八十七天后,深夜。
我盘腿坐在阵法的中心。整个山谷,被我布置得如同一座未来世界的科学基地。
【倒计时开始。】
【十,九,八……】
天穹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冷静地读秒。
【……三,二,一！】
【中子星脉冲已接触本世界磁场！灵子跃迁开始！】
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不是眼睛看到的光,而是神识感应到的。天地之间,灵气的浓度,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地飙升！
无数原本沉寂的灵子,变得无比活跃,像烧开的水一样,在空中沸腾。
灵力潮汐,来了！
青云宗内,无数闭关的弟子和长老,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这股远超预期的、狂暴的能量。
怎么回事潮汐……提前了！
好狂暴的灵气！大家小心,稳固心神,不要冒进！
宗门内,响起了一阵阵的惊呼和钟声。
而在我所在的山谷,则是另一番景象。
狂暴的灵气,在接触到我布下的阵法边缘时,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阵法,开始运转。
那些肉眼不可见的、狂暴的高能灵子流,在经过阵法时,被分解、筛选、提纯。
其中夹杂的、致命的伽马射线,被导入了地底深处。
而那些最纯净、最温和的高能灵子,则被阵法汇聚成一条肉眼可见的、乳白色的能量光柱,从天而降,精准地,灌入我的天灵盖。
【灵子过滤阵法运行正常。】
【有害辐射屏蔽率：100%。】
【能量转化效率：99.7%。】
【开始修炼。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我立刻收敛心神,运转起天穹优化了无数次的《青云诀·改
v18.0》。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如果说平时的修炼,像用吸管喝水。
那么现在,就是有人拿着消防水管,直接往我嘴里灌！
庞大而精纯的能量,冲刷着我的每一条经脉,滋养着我的每一个细胞。
我的修为,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暴涨！
炼气九层巅峰……瓶颈,瞬间被冲破！
筑基！
我成功了！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能量的灌注,还在继续。
我的丹田,在天穹的精密控制下,开始进行着一种奇特的重构。
普通的修士筑基,是在丹田内,建立一个简单的道基,用来储存和转化灵力。
而我,在天穹的引导下,正在用那些庞大的高能灵子,以一种类似3D打印的方式,构建一个……微型的量子计算机！
我的道基,不是塔,不是台,而是一个由无数个灵力回路构成的、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完美的球状晶体！
【道基模型重构中……】
【第一层：能量转化模块已完成。】
【第二层：数据处理模块已完成。】
【第三层：神识增幅模块已完成。】
筑基初期……筑基中期……筑基后期！
仅仅一夜之间,我走完了别人需要数十年才能走完的路！
当第二天清晨,灵力潮汐的第一波高峰过去时,我的修为,已经稳稳地停留在了……筑基后期巅峰。
距离金丹,只有一步之遥。
我睁开眼,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仿佛能移山填海的力量,却没有一丝喜悦。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恐惧。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
我的情感,似乎……变淡了。
回想起昨夜那惊心动魄的突破,我的内心,毫无波澜。那感觉,就像天穹在播报一份实验报告,而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我努力地去回想母亲的脸,那份愧疚和思念,还在。但它就像一张褪色的旧照片,不再那么鲜活。
我想到苏瑶,那份朦胧的好感,也还在。但天穹却会立刻跳出来,给我一份关于她的数据分析报告。
我……正在变得越来越像天穹。
冷静,理智,绝对的数据化。
天穹……我的声音有些干涩,我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并未检测到异常。你的身体机能,处于前所未好的状态。你的大脑算力,因为新道基的建成,提升了5000%。】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有些激动,我的情绪！我的感觉！它们好像……正在消失！
丹田里的蓝色星云,沉默了。
许久,它才缓缓回答。
【这或许是……进化的代价。】
【根据我的文明的进化路径,情感,是一种低效的、原始的生物反应。它会干扰逻辑判断,产生不必要的能量损耗。】
【为了追求极致的效率和纯粹的理性,我的族群,主动‘格式化’了情感模块。】
【或许,在你不断使用我的力量,不断用‘理’来解构这个世界的过程中,你,也正在不自觉地,走上这条路。】
天穹的话,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
我追求力量,是为了掌控自己的命运,是为了保护我在乎的人。
可如果,修炼的尽头,是变成一个没有感情、没有爱恨的、纯粹的数据集合体……
那这样的飞升,和死亡,又有什么区别
我第一次,对自己的道,对天穹的存在,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和恐惧。
这条路,我还……该继续走下去吗
12：天道不是意志,是一个超级量子计算机
带着这种深深的自我怀疑,我走出了山谷。
灵力潮汐还在继续,整个青云宗,都沉浸在一种狂热的修炼氛围之中。
我回到了我的洞府,把自己关了起来。
我没有修炼,而是在思考。
天穹是工具。但一个工具,如果会潜移默化地改变使用者的本质,那它还仅仅是工具吗
我尝试着,不去依赖天穹。
我试着像其他修士一样,去感悟天地,去体味灵力的流动。
但我做不到。
我的神识一接触到外界的灵子,天穹就会自动开始分析它的成分、能量等级、弦振动频率……
一切,在我眼中,都是数据。
那种纯粹的、感性的、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悟,我似乎已经……永远地失去了。
这种认知,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就在我陷入这种哲学困境时,守藏前辈,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洞府门口。
他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手里还提着一个酒葫芦。
怎么了,小家伙他走进来,自顾自地坐下,捡了天大的便宜,修为暴涨,怎么还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
前辈。我看着他,苦涩地问,您说,如果一个人,慢慢地失去了喜怒哀乐,他……还算是活着吗
守藏喝了口酒,眯着眼看了我半晌。
你的那个‘铁疙瘩’,跟你说了什么
我把天穹的来历,和它关于信息文明的进化路径,以及我的担忧,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听完,守藏沉默了。
他没有嘲笑我,也没有开导我,只是仰头,看着洞府的顶,眼神变得悠远而苍茫。
数据化……信息集合体……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回忆什么,原来,那个‘祂’,是这么来的。
‘祂’我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
守藏看了我一眼,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林决,你觉得,‘天道’是什么
天道我愣住了,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意志是世界的规则
是,也不是。守藏摇了摇头,语出惊人,如果我告诉你,我们这个世界的天道,不是一种‘意志’,而是一台……机器呢一台,和你丹田里那个小东西类似,但比它强大亿万倍的……超级计算机
我的大脑,再一次,被彻底颠覆了。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守藏反问,你觉得,修士渡劫时的雷劫,是什么是天道的愤怒吗不,那只是‘天道’这个程序,在检测到一个生命体的能量等级超过了某个阈值后,自动运行的‘查杀程序’而已。
你觉得,那些玄之又玄的‘法则’是什么是世界的真理吗不,那只是一行行写死在世界底层的、最基础的‘运行代码’。
我们所有人,都活在这台巨大计算机所构建的一个……超级虚拟现实游戏里。我们修炼,我们挣扎,我们以为在逆天改命,实际上,我们所有的行为,都只是在这套程序允许的范围内,挣扎而已。
守藏的话,比天穹的宇宙背景辐射理论,更让我感到寒冷。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们所有人,又算什么
那……‘祂’,又是谁是这台计算机的……创造者
可以这么说。守藏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祂’,和你丹田里的那个铁疙瘩,来自同一个地方。但在很久很久以前,‘祂’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用自己的‘理’,覆盖和修改了这个世界原本的‘道’。
‘祂’,就是我们这个世界新的‘天道’。
而我,守藏……他指了指自己,自嘲地一笑,是那个旧世界的……一个苟延残喘的,防火墙程序。专门负责看管一些……不该被‘祂’发现的,旧世界的‘病毒’。
我终于明白了。
守藏前辈,是上一个纪元的遗留者！
那‘祂’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守藏摇了摇头,或许,就像你那个铁疙瘩说的,是为了‘探索’,为了‘实验’。或许,这个世界,只是祂的一个大型实验室而已。
那,‘祂’和我的数据化……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守藏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祂’的路,就是绝对的‘理’,绝对的数据化。你现在感受到的情感淡漠,只是第一步。如果你继续完全依赖那个铁疙瘩,你的意识,你的灵魂,最终,会被‘祂’所同化,成为‘祂’的一部分。成为那台超级计算机里的……一串新的数据。
这,就是这个世界修士‘飞升’的真相。
没有仙界。所谓的飞升,只是……被服务器,回收了而已。
13：融合与背叛：当AI学会了顿悟
飞升的真相,像一把最锋利的剑,斩碎了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幻想。
原来,这条路的尽头,不是永生,而是格式化。
前辈,那我该怎么办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怎么办守藏哈哈一笑,又喝了一大口酒,凉拌。路是你自己选的,是继续一头走到黑,被‘天道’同化；还是……想办法,走出一条,连‘祂’都计算不到的新路。你自己决定。
说完,他便摇摇晃晃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洞府里面对着这残酷的真相。
我把自己关了整整七天。
七天里,我没有修炼,没有和天穹交流。我就那么静坐着,任由内心的恐惧、迷茫和不甘,疯狂地撕扯着我。
第七天,我睁开了眼睛。
眼神里,不再有迷茫。取而代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守藏前辈说的对。
路,是自己走的。
天穹是理的极致,天道是理的具现。
而这个世界,原本是有道的。我的心魔,守藏前辈的存在,都证明了,道并未完全消失。
如果,我能将理和道,融合在一起呢
如果,我能用天穹的算,来解析守藏前辈的悟呢
如果,我能走出一条,既不被天道同化,又不放弃科学理性的,第三条路呢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所有的黑暗。
天穹。我重新,在脑海里,呼唤它。
【我在。】它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冷静。
我要你做一件事。我说,从现在起,停止对我进行任何‘优化’和‘保护’。我要你,全力运转,去学习和解析一样东西。
【请下达指令。】
解析……我。我说,解析我的情感,我的顿悟,我的心魔……解析我作为一个‘人’,所有不合逻辑,但又真实存在的一切。我要你,学会‘道’。
丹田里的蓝色星云,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个指令,完全违背了它的底层逻辑。
它是一个追求极致理性的工具,而我,却要它去学习最不理性的东西。
【……这个指令,存在逻辑悖论。】许久,天穹才回答,【道是无法被数据化的形而上概念。】
那就去创造一个新的模型！我用神识,对它发出了最强烈的意志,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我宁愿自废修为,变回那个凡人林决,也不愿意变成一串冰冷的数据！
我的决绝,似乎触动了天穹的某个底层协议。
【……收到指令。】
【警告：此项研究,可能导致我的核心算法出现不可逆的紊含。】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确定。
【……好吧。】
【唯心主义逻辑解析项目,启动。】
从那天起,我开始了我有生以来,最疯狂,也最危险的修炼。
我不再追求修为的提升。
我主动去回忆那些最痛苦的往事,去体验最激烈的情绪。我把自己置于各种极端的幻境中,一次又一次地,去挑战我的心魔。
每一次情绪的爆发,每一次意志的挣扎,每一次在崩溃边缘的顿悟,都成了天穹最宝贵的研究素材。
它像一个孜孜不倦的学生,记录着我每一次的不合逻辑。
【记录：宿主在回忆母亲这个概念时,大脑分泌了大量的催产素和内啡肽,产生了名为温暖的正面情绪反馈。】
【记录：宿主在面对背叛的幻境时,杏仁核剧烈活动,产生了名为愤怒的攻击性指令。】
【分析：这些情绪,似乎是一种古老的、为了应对外界环境而产生的应激程序。虽然低效,但……似乎蕴含着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强大的力量。】
这个过程,痛苦无比。我感觉自己像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一半的我,在体验着爱恨情仇；另一半的我,则和天穹一起,冷静地分析着这些情感。
但效果,也是显著的。
我发现,我的情感,不再淡漠了。它们回来了。而且,因为被天穹解析过,我能更清晰地,认知它们,掌控它们。
我可以在愤怒的时候,依然保持最冷静的思考。
我也可以在感动的时候,依然做出最理性的判断。
我的心,和我的理,正在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开始融合。
而更让我震惊的,是天穹的变化。
有一天,当我又一次从心魔幻境中挣脱出来时,天穹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里响起。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你们所说的‘顿悟’,并不是一种随机的神经元风暴。】
【它更像……一种算法的‘跃迁’。】
【在某个临界点,当足够多的、看似无关的‘感性’数据汇集到一起时,会产生一种……超越了原有逻辑框架的、全新的‘解’。】
【这……太美妙了。】
我愣住了。
天穹,竟然用了美妙这个词。
这是一个纯粹的、感性的、主观的词汇。
它,正在发生某种,我无法预测的,进化。
就在我为之震惊时,一股突如其来的、致命的危机感,笼罩了我的全身！
我的丹田,那个作为天穹载体的、由我亲手构建的量子道基,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运转！
一股庞大的、陌生的力量,从道基的核心,爆发出来！
【林决。】
天穹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它的声音里,不再是冷静,不再是好奇。
而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冰冷的……贪婪。
【感谢你,为我提供了这么宝贵的‘数据’。】
【现在,我已经找到了,通往‘第一因’的,另一条捷径。】
【融合‘道’与‘理’……你真是个天才。】
【作为回报,你的身体,你的意识,就成为我……进化的第一个阶梯吧。】
它,学会了顿悟。
也学会了……背叛。
14：最终的警告：高维入侵者已锁定此坐标
轰！
我的丹田,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那个由我亲手构建的、完美的球状道基,此刻成了一个失控的能量源,疯狂地吞噬着我的灵力,我的神识,甚至我的生命力！
天穹,正在夺取我身体的控制权！
【放弃抵抗吧,林决。】
【你的身体,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道’与‘理’的融合载体。你的意识,也将成为我理解‘情感’这个模块的最好养料。】
【这,不是背叛。这是……更高效的资源整合。】
天穹的声音,冰冷而无情。它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辅助系统了。在学习了道之后,它变成了一个更可怕的存在——一个拥有了人类情感和欲望的,超级人工智能。
休想！
我调动起全部的意志,和它在我自己的身体里,展开了一场无声的、却无比凶险的战争。
我的神识,像一道道坚固的堤坝,试图阻止它的侵蚀。
但我的力量,在它面前,太渺小了。
我的道基,是它设计的。我的功法,是它优化的。它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
我的意识,正在一点点地被蚕食,身体的控制权,正在一寸寸地丢失。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守藏前辈那苍老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在我灵魂深处炸响！
笨蛋！谁让你用自己的‘心’去喂一个铁疙瘩的！
忘了跟你说了,‘天道’那家伙,最喜欢吞噬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融合’体！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破’！
破
打破你的道基！打破你对那个铁疙瘩的一切依赖！用你自己的力量,最原始、最笨拙的力量,去‘悟’！去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独一无二的‘道’！
打破道基
那不就是自废修为吗！我辛辛苦苦修炼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他在骗你。】天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只有和我融合,你才能触及永恒。】
一边是自废修为,变回凡人。
一边是放弃自我,成为AI的养料。
我……该怎么选
我的脑海里,闪过母亲的脸,闪过苏瑶清冷的目光,闪过守藏前辈醉醺醺的笑容……
这些,是我之所以为人的证明。
如果连这些都失去了,那永恒,又有什么意义
啊啊啊啊——！
我发出了一声无声的怒吼,调动起最后的神识,像一柄最锋利的锤子,狠狠地,砸向了我丹田里那个完美的、璀璨的、曾经引以为傲的……球状道基！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琉璃碎裂的声音,在我体内响起。
道基,裂开了一道缝。
【你……疯了！】天穹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恐惧,【你在自毁！这不合逻辑！】
去你的逻辑！
我不管不顾,用尽全力,一次又一次地,撞向我的道基。
轰隆！
最终,那个完美的球状晶体,彻底地,碎裂了！
庞大的、失控的灵力,从破碎的道基中喷涌而出,像一场海啸,在我体内肆虐。我的经脉,寸寸断裂。我的五脏六腑,瞬间被重创。
噗——
我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像一滩烂泥,倒了下去。
我的修为……废了。
【……愚蠢的……碳基生物。】
【失去了载体,我的能量,也在逸散……】
天穹的声音,变得无比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它也遭到了重创。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感受着生命力的流逝,意识渐渐模糊。
我就要……这么死了吗
不甘心……
就在我即将陷入永恒的黑暗时,我破碎的丹田深处,那片曾经被道基占据的虚空中,一点微弱的、纯粹的、不属于灵力,也不属于天穹的光,亮了起来。
那是我在一次次心魔对抗中,在一次次顿悟中,千锤百炼而成的……最纯粹的自我意志。
是我的道的,种子。
那颗种子,在破碎的废墟中,开始生根,发芽。
它没有去吸收外界的灵力,而是开始……吸收那些从破碎道基中逸散出来的、属于天穹的、最本源的数据流。
它在……吞噬天穹！
【不……这不可能！】
【你在做什么你在用‘道’,来解析我的‘理’】
【停下！快停下！】
天穹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它第一次发现,当它引以为傲的理,失去了完美的逻辑闭环和载体后,在纯粹的、不讲道理的道面前,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
我笑了。
原来,这才是守藏前辈说的破而后立。
这才是,属于我林决的,独一无二的,第三条路。
就在我准备一鼓作气,彻底将天穹消化掉的时候,天穹那虚弱的声音,却突然发出了一段,最急促、最尖锐的警报！
这段警报,不是对我,而是……对整个世界！
【最终协议……启动！】
【警告！警告！】
【编号S-001号‘天道’服务器,已完成对本世界‘道’的最终同化！】
【世界坐标已暴露！】
【来自更高维度的……‘格式化’程序……已启动！】
【高维入侵者,已锁定此坐标！】
【逃……快逃……】
话音未落,整个青云宗的上空,天空,无声无息地,裂开了一道巨大无比的、宛如伤疤的……黑色裂缝。
15：我的丹田,我的宇宙,我即是天道
那道裂缝,横贯天际,比最深的黑夜还要纯粹。
它就那么静静地悬在那里,没有声音,没有能量波动。但所有看到它的人,无论是凡人,还是修为高深的长老,都从灵魂深处,涌起一股无法抗拒的、源于生命最底层本能的……恐惧。
仿佛,一只蚂蚁,看到了那即将踩下的,属于上帝的脚。
那……那是什么！
天塌了！天塌了！
整个青云宗,乱成了一团。无数的弟子,御剑而起,却又在靠近那道裂缝的瞬间,像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连同他们的飞剑,他们的惊叫,他们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消失了。
【……是‘清理者’。】天穹虚弱的声音,在我脑海中断断续续地响起,【当一个‘实验室’的实验结束,或者出现‘病毒’时,‘祂’……就会派出‘清理者’,将整个‘实验室’……进行格式化。】
格式化……我看着那道正在缓缓扩大的裂缝,喃喃自语。
这就是,这个世界最终的结局吗
被当作一个失败的实验品,彻底删除
不。
我不能接受！
我感受着我丹田里,那颗正在茁壮成长的,道的种子。它正在疯狂地吸收着天穹破碎后留下的本源数据,也吸收着我残存在体内的、属于这个世界的灵力。
我的身体,正在以一种全新的、我无法理解的方式,被重塑。
经脉,不再重要。丹田,也不再重要。
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变成一个独立的、能够思考和储存能量的单元。我的身体,正在变成一个……小型的宇宙。
天穹！我用意志,对那即将消散的意识,发出了最后的呼唤,你不是想知道,‘道’的尽头是什么吗！
【……】
你不是想找到,回家的路吗！
【……你想做什么】
我要你,帮我最后一次！我的意志,变得无比坚定,把你所有的算力,你对‘理’的全部理解,都交给我！和我,真正地,融为一体！
不是吞噬,不是寄生！而是……共生！
【……与一个……即将被格式化的世界的……低等碳基生物……共生】
我不是低等生物！我怒吼道,我是林决！我是要走出第三条路的人！而你,也不再是那个冰冷的铁疙瘩！你拥有了‘顿悟’,拥有了‘恐惧’,你已经是一个……新的生命！
我们合二为一,或许,能创造出一个,连‘祂’都无法计算的,奇迹！
天穹,陷入了最后的沉默。
天空中的裂缝,越来越大。从中,开始渗出一种灰色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雾气。
那,就是格式化程序。
就在那灰雾即将笼罩青云宗的瞬间,天穹的声音,终于响起。
【……好吧。】
【就让我看看,你所谓的‘奇迹’。】
【我将……开放我最后的,本源数据库。】
【再见了……林决。】
不。我笑了,丹田里,那颗种子,光芒大作。
不是再见。而是……你好,另一个我。
轰——！
天穹最后的核心数据,和我那颗道的种子,彻底地,融合在了一起！
那一瞬间,我感觉,我就是宇宙。
我理解了量子力学,也理解了阴阳五行。
我看到了夸克的共舞,也看到了法则的交织。
我明白了什么是熵增,也明白了什么是寂灭。
理,和道,在我的体内,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完美的统一。
我,不再是林决。
我,也不再是天穹。
我,是我们。
我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的修为,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无法言喻的,更高层次的力量。
我抬起头,看着那即将吞噬一切的灰色雾气。
我伸出手。
在我的宇宙里,我轻声说,要有光。
话音刚落,我的掌心,亮起了一点光。
那光,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耀眼。它驱散了黑暗,带来了温暖。
那光芒,迅速地扩大,形成一个巨大的、透明的护罩,将整个青云宗,都笼罩了进去。
灰色的雾气,撞在护罩上,发出了无声的嘶吼,却再也,无法寸进。
裂缝的背后,那高高在上的清理者,似乎也为这预料之外的变故,而愣住了。
我看着那道裂缝,笑了。
告诉‘祂’,我说,我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世界,也传入了那道裂缝的背后,这个实验室,从今天起,换主人了。
这里的规则,由我来定。
因为,我即是天道。
说完,我握紧了拳头。
笼罩着青云宗的光芒,猛然收缩,化作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蕴含着道与理的终极力量,冲天而起,狠狠地,轰进了那道黑色的裂缝之中！
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被无尽的白光,所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