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山站在风暴中心。
看着这群平均年龄超过六十岁、平日里德高望重、此刻却如同孩童争抢糖果般的老专家们。
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理解他们的激动和急切，这柄手枪背后代表的未知科技，足以让任何研究者疯狂。
但如此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够了！”
楚云山的声音并不大，甚至有些低沉，却像一道无形的惊雷，瞬间劈开了所有的争吵！
整个会议室再次陷入死寂。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涨红着脸，紧张地看向楚老。
楚云山看着他们，缓缓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又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国之重器，岂是儿戏？争来争去，耽误的是研究时间，损耗的是国家资源！”
他目光扫过陈院长和赵启明，最终落在那个承载着无尽奥秘的“黑箱”上，一锤定音：
“我决定：此物，由军械科学研究院与国家材料科学研究院，共同研究！
成立联合项目组，陈明、赵启明任双组长！
军科院负责其形态、功能、能量输出等宏观及武器应用层面的探索；
材料院负责其材质、微观结构、物理化学特性等基础层面的解析！
双方数据共享，成果互通，精诚合作，不得有误！
若有技术瓶颈或需更高层面协调，由卫国同志直接向我汇报！”
“共同研究？！”
楚老的话如同圣旨，不容置疑。
军科院和材料院的人面面相觑，虽然和自己独占的期望有差距，但楚老亲自拍板，谁敢反对？
而且这似乎也是目前最合理的解决方案。
“是！谨遵楚老指示！”陈院长和赵启明几乎同时躬身应诺。
脸上的不甘瞬间被一种“至少没让对方独占”的庆幸和“必须抢在对方前面出成果”的紧迫感取代。
楚老微微颔首，刚想再说几句勉励和强调纪律的话——
“快！快把‘黑箱’搬去超净实验室！”
“老张！通知你们组的人，带上所有微观成像设备，立刻到军科院3号实验室集合！要快！”
“小李！去准备高能粒子束流！小心点！能量调低！先做无损扫描！”
“老王！把我们的武器测试平台准备好！能量接收器校准！注意防护等级提到最高！”
刚才还恭敬聆听的两拨专家，瞬间如同上了发条！
陈院长和赵启明几乎同时扑向那个“黑箱”。
一边指挥着手下，一边互相用警惕的眼神盯着对方，生怕对方先碰到箱子。
他们完全顾不上再聆听楚老的教诲，也忘记了楚老和周卫国的存在。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抢时间！占设备！拿第一手数据！
一群人呼啦啦地涌出会议室，簇拥着那个小小的“黑箱”，如同护送着绝世珍宝。
又如同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竞速，争先恐后地冲向装备最顶尖的实验室方向。
脚步声、急促的指令声、设备的启动声瞬间在走廊里响起，充满了狂热的研究气息。
转眼间，偌大的“盘古”会议室里，只剩下楚云山和周卫国两人，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激烈争论的余温。
楚老站在原地，看着瞬间空荡的门口，听着远处传来的喧嚣，无奈地摇了摇头。
嘴角却勾起一丝几不可查的、带着点纵容的笑意。
他转头对周卫国说：
“看到了吧，卫国。有时候，这些老家伙们对未知的渴望，比什么命令都管用。
走吧，这里没我们的事了，让他们折腾去。
后面的事情，你盯紧点。”
周卫国肃然应道：“是，楚老。”
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能让这群国之瑰宝瞬间“忘我”甚至“忘”了楚老存在的，恐怕也只有“天赐”带来的这份超越认知的“惊喜”了。
他看了一眼实验室方向，那里。
一场围绕着神秘手枪的、没有硝烟却同样激烈的科研攻坚战，已经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