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吸血鬼家的女仆,负责照顾刚生下来就被亲人丢在城堡里不管不顾的三少爷。
虽然住在这里堪比羔羊入了狼窝,却也实在比在外面做个孤魂野鬼好。
可现在我发现,做个孤魂野鬼也好比被一群神经病缠上好得多…
………..
1
厨房的瓷砖泛着冷光
老式铸铁锅稳稳架在黄铜炉上,橘红色的火苗裹着锅底。
锅里被煮的黏稠的红色液体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一个个血泡由小变大,最后‘砰’的裂开。
我面无表情的拿着勺子搅着防止糊底。
这座欧式城堡像是一座为贵族打造的监狱,黑色的帘子让生活在这座城堡里的人分不清白日黑夜,我早已在昏暗的黄色灯光下练就了一双能够熟练工作的双眼。
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在萦绕在空荡的一楼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也开始弥漫在整座城堡。
嘀嗒…嘀嗒…
身后总有水滴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一股强烈的冷气突然弥漫在我的耳后。
我侧过身向后看去,一个黑色物体猛地冲进我的怀中。
不管多少次,我还是会被他冷的像是冰霜般的皮肤刺激到浑身起鸡皮疙瘩,闭上眼努力克制了一下。
前颈毛茸茸的脑袋和后颈越收越紧的双手开始让我有些窒息的感觉。
呼了口气,我放下勺子,猛的用手掰起他的脸。
一张俊美而又病态的脸映入我的眼中,那脸色白得像没晒过太阳的瓷,透着点冷玉似的光,偏偏眉眼生得俊,睫毛又密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浅影。
眼睛如冬日里喷洒在皑皑白雪上的鲜血那样夺目,黑色的竖瞳像锁定猎物般盯着我。
然后在他的目光下,如暴风雨般的亲吻他的脸。
在我的攻势下,后颈那仿佛嵌进血肉里的双手缓缓松开。
怀中的身子不住的颤抖。
最后一吻落下时,脸上已经被我亲得没有地方。
我睁开眼,前颈毛茸茸的脑袋像是小仓鼠一般缩进我的怀里,不敢再抬头看向我。
摸了摸他红的滴血的耳垂,像是渣男般安抚道：
宝宝是不是饿了,饭一会就好。
怀中的少年缓缓抬头,悄悄睁开血色的眸子快速瞧了眼我,又飞快的低下头像是撒娇般嗯了声。
2
十几米长的餐桌上,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怀中正在用餐的少年。
他吃完盘中的最后一口,优雅的用白色餐巾擦了擦嘴角。
动作优雅的像是天生的贵族。
如果不是在我怀中用餐的话就更好了。
他转过头,用那血色的眸子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我会意,眯了眯眼凑近他,轻轻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毫不违心的夸奖道：
宝宝真棒。
怀中的少年终于满意,环着我的脖子将我拉近。
轻轻的在我脸颊上亲了口。
3
坐在阁楼的落地窗前,悄悄拉开一些厚重的黑色窗帘。
看着窗外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的景色
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能想些什么
曲起双膝,侧着头看着外面一群群的乌鸦在衰败的枯树上发出刺耳的鸣叫声。
忽然
树上的乌鸦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东西,一群群发着凄厉的叫声向天空飞去。
我向下看去,和城堡外站着的女人正好对视上。
打开那两扇大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猛的窜进来。
是这个家的二小姐。
刺激的血腥味让我想转身逃走,理智让我站住了双脚。
认命的上前解开女人身上的沾满血液的斗篷。
女人身材高挑,我只踮起脚去解开脖子间的绳结。
吗的,怎么系得这么紧。
不知不觉间,我贴近了女人的身子,隐隐的闻到了除了血腥味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女人低下幽暗的眸子瞧了瞧那双洁白的双手,不发一言。
终于将斗篷脱下,我立马退到旁边,悄悄地叹了口气。
走到楼梯处的女人忽然停下了身子,转过头来对我说：
上来。
她的嗓音像是冬日的寒霜,清冽寒冷,尾音又拖着懒懒的感觉,却让人不容置喙。
我只好默默跟上去。
温泉池嵌在黑石里,水是墨绿色的,没有一丝波澜,池上萦绕着浸入骨髓般的寒气,像是揣着块陈年的寒玉。
身后传来入水的声音,我的耳朵动了动,身体没有动作。
过来。
女人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
做了下心理准备,转过身看到让我鼻子要涌出液体的画面：
水面刚漫到她锁骨,几缕湿发贴在颊边,像墨色的水藻缠着白瓷。
眉峰没沾水时看着冷,这会儿被水汽熏得柔和些,睫毛上挂着细水珠,垂着眼皮时,倒像沾了层碎钻。
唇色比平时深些,许是水汽浸的,她抬手掠开额前的发,露出那双鲜红的眼眸,像是看着猎物般盯着我。
我来到她的身后,手指轻轻的揉搓着她的头发,揉了一会便察觉她的身体慢慢放松。
他最近怎么样
像是不经意地随口一问。
我的心脏不知为何跳了跳,没注意便扯了一下她的头发。
手腕被猛地拽住。
‘噗通’
我被拽入水池中,冰冷刺骨的池水霎时间要了我半条命。
我靠！这个混蛋！
下一刻,颈间传来的锥心的刺痛,我难耐的痛呼出声。
不行,我不想死。
大脑弥留的求生欲望,让我做出了下意识的反抗。
我猛的用头撞向旁边的脑袋。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反抗,短暂的愣一下,那血红的眸子便弥漫出更深的杀意。
然后,她下一瞬便直接愣住了。
因为在猛烈的求生意识下,我的大脑混沌一团,只知道去反抗,便用嘴去嘶咬面前女人的脸。
但是,脑子一乱便会出错。
就比如我。
咬错了地方。
她终于反应过来。
我被猛的甩开,砸在冰凉的黑石上。
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的最后一眼便是她拂袖而去的背影。
我自嘲的笑了笑,好歹是活下来了。
又在冰凉的石头上躺了会儿,有点力气后便跌跌撞撞的向楼下走去。
轻轻的打开棕色的雕花木门,放轻脚步向里走去。
黑色华贵的婴儿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正在沉睡的婴儿。
我无力地倚在婴儿床上,看着婴儿的睡容,心里有了一点点的温暖。
希望你能快点长大……
宽大的黑色木架床上,我猛的惊醒。
看了看黑漆漆的屋子,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怎么又梦到那件事了….
‘啪嗒’门被打开
我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外穿着斗篷的女人。
无语的在心里骂了句。
4
我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面前高挑的女人站着一动不动,我抱着双臂,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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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面前的人缓缓低下了身子。
将绳结解开,女人华丽的面容便出现在我的眼中。
说实话,每次看到这张脸,心都会不受控制的跳起来。
牵住她的手,走向那个水池。
快到水池时,她却停了下来。
我回头。
累。
嗓音低沉沉的,像是我强迫她做了什么一样,她低下头,怎么拉都不再向前走一步。
我踮起脚,圈住了她的脖子。
……
我撑着脸,看着睡在棺材中的女人。
黑色的棺材上镶嵌着硕大的各色宝石,棺材里用红丝绒填充的内胆柔软舒适。
闭目躺在上面的女人美的不像是世间的女子,如海藻般抹黑色的长发的衬的那本就冷艳的脸庞更加动人。
伊莎贝拉,在心中默默念着她的名字。
手指卷了卷她长长的秀发,在她脸颊上默默留下一吻,便关上了棺材。
大半夜被折腾过的我终于回到了没有余温的床上。
哎….
5
十几米长的长桌上,通身都散发着华贵气息的两人正无声地用着早饭。
如果不看少年屁股底下的等身人偶的话。
是的,我正在慢慢地让西蒙多成长起来。
成长第一步,就是让这个等身人偶慢慢地先替代我。
习惯没有我在他的身边。
我尽量不去看西蒙多那气得像河豚般的脸颊和猩红的双眸。
说实话,我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僵硬的姐弟关系。
两个人坐在一张餐桌上,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对方。
特别是刚来这个家的时候…所以我在伊莎贝拉第一次问到西蒙多过的怎么样的时候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以至于…
‘当啷’
我回过神,发现两人此刻都在盯着我。
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来到城堡门口,我为伊莎贝拉穿着斗篷,系好绳结后她缓缓开口：
我现在要走了,你…
她欲言又止。
我抬头,看着她那看不出脸色的脸色。
嗯…
她用那双美丽的眸子看着我,希望我能懂她的意思。
我继续疑惑地看着她。
哼..
她生气的转过头。
哈哈
我开心的笑了笑,捧着她气呼呼的脸亲了亲。
直到眼前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我才关上城堡的门,轻轻的笑了笑。
感觉今天是个美好的一天呢。
直到转过身看到攥着拳,看了全程的西蒙多。
嘴角的笑落了下来。
我怀疑他快气爆了。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他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不管我如何说,都在里面发出凄厉的哭声。
我一碰到他,他便像被钓上岸的鱼一样,使劲扑腾。
你！呜呜呜..你个坏蛋！呜呜呜…我再也不会..再也不会..理你了呜呜呜…你..你亲她！你亲了她！呜呜呜…
西蒙多高声哭喊着,哭得我心里也有些痛。
他的声音逐渐嘶哑,我怀疑他会憋死在这被子里。
一鼓作气地掀开被子,看着西蒙多原本跟白瓷似的脸沾满泪痕。
我在他又要埋被子里之前,将他抱在怀里。
他想挣脱掉,却又舍不得,便哽咽的窝在我的怀中小声哭着。
我用手扶着他的后背,轻声哄道：
宝宝,不哭了,再哭眼睛就变成电灯泡了,到时候变得跟青蛙一样,就要被人扔到后面的池塘里去了。
我不应该在宝宝面前亲别人是不是,下次不在你面前亲了好不好
西蒙多明显是哭伤心了,他只听到了不再亲别人,就哽咽的说：
真..真的..真的吗..
嗯嗯,真的宝宝
我拿丝巾擦了擦西蒙多脸上的泪水,亲了亲他哭红的脸颊。
他紧紧的抱住我,我回抱住他,继续抚着他的后背。
平稳的呼吸声传来,我轻轻松了口气。
……
6
自从上次和伊莎贝拉闹得不愉快之后,我便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那个被她甩到地上的胳膊也还在痛着。
正当我以为今天也是个美好平静的夜晚时,门外传来急促的铃响。
我赶忙过去打开了城堡的门。
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扑面而来。
他立在廊下,黑大衣下摆垂到脚踝,风刮过也不见他动一动,像尊嵌在阴影里的石像。
个子高得显眼,肩背挺得笔直,袖口露出的手腕细瘦,却透着股硬气,像冰里冻着的铁。
好消息：不是伊莎贝拉
坏消息：是比伊莎贝拉还恐怖的人
这个家的大少爷伊格纳西奥。
伊格纳西奥一进来,那充满寒意的眸子便扫视了整座城堡。
察觉到落在头顶的目光,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庆幸的是,他只看了几秒便移开了目光。
‘蹬蹬蹬…’
听到他上楼的声音,我才重重松了口气。
回到厨房,锅里煮着的杂烩让我得到了些温暖。
这是什么
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的铁一样,又冷又硬。
我被吓得在心里暗骂一声。
他凑近了一些,用那高挺的鼻子嗅了嗅。
只是杂烩..
我低下头回答道。
吗的,走路没有声音的吗。
他点了点头,不经意间像想到了什么,说道：
伊莎贝拉最近有回来吗
我眉头一跳,回道：
五天前回来过。
正当我以为他还会问些什么的时候,面前的人却没有出声了。
我有些疑惑的将头抬起来,看着面前的男人指着正在冒着香气的锅道：
这个好吃吗
……你可能会吃不惯。
没事。
……
其实我想自己吃。
看着面前真的把一碗杂烩吃下去的男人,我竟然觉得这个画面荒诞到像是做梦。
他优雅的用白色餐巾擦了擦嘴,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
我看着他那张脸。
伊格纳西奥脸是冷的,下颌线绷得紧,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什么血色。
头发漆黑,梳得一丝不苟,额前几缕垂着,挡不住那双眼睛,看人时像在看块石头,没半分温度。
现在的他举起面前的碗。
不知廉耻的说道：
再要一碗。
我：……
那你何必擦嘴呢。
我有些疑惑,吸血鬼会喜欢吃人类的食物
面前的男人似乎看穿了我的念头,他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说到：
我的母亲是人类。
我惊的猛的抬起头看向他。
他完全不在意我的震惊的眼光,擦了擦嘴后,就起身说道：
吸血鬼也不是全都一样的,谢谢招待。
我也起身,看着他走向台阶。
要走到尽头时,又突然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我看不懂那复杂的眼神…
7
自从那天之后,我每天晚上做饭都得多做一份,避免有饿死鬼过来和我抢东西吃。
在那天做了一次鸡翅后,我第一次看见伊格纳西奥眼神露出别的神色。
是悲伤。
那天他只静静地看着那盘鸡翅。
我也看着那盘鸡翅,实在是没看出有什么能让人伤心的点。
那是伊格纳西奥自尝过杂烩后第一次没有吃的菜。
他独自上楼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我好几天都没有看见他出来过。
我在后院抖动着手中的衣服,一件件衣服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撩了撩被风吹起的头发,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空上皎洁的月亮。
收回目光时却瞥见城堡二楼的窗户是开着的,一个男人的身子也露了出来。
他就站在窗边,白褂子敞着怀,风一吹,前襟呼啦啦掀起来,露出让人脸红心跳的身材。
他抬着头看月亮,下巴颏绷得紧紧的,喉结动了动。
褂子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半截胳膊,也是白的,青筋隐隐约约透着点青。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低下头与我对视,那冰冷的眸子让我有一些心惊。
我甩了甩头,低下头向城堡里走去。
说实话,第二天晚上我看到伊格纳西奥坐在餐桌上,我是有些绝望的。
今天做的是盖浇饭,他像是没见过这道菜,有些犹豫的用汤匙咬了一点放进嘴里。
吞咽过后,我明显见到他红色的眸子闪了闪。
一会儿功夫,一碗盖浇饭就只能凭碗里菜汁的痕迹证明它存在过。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下一秒举起碗,认真道：
还有吗
……
8
今天又是个月圆之夜,不知怎的,我今天的心一直都很慌。
城堡门口又传来急速的铃铛声,我捂着急速跳动的心跳,打开门,看到了让我忘记呼吸的一幕——
伊莎贝拉浑身是血的站在月光下。
她看到了我,用尽了最后的力量倒在我的怀中。
……
吸血鬼自愈能力很强,我不清楚到底是谁能把她伤成这样。
将她清理好放在床上,她那脸苍白的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脸颊上还冒着冷汗。
我想转身去拿丝巾给她擦擦汗,她却猛地攥着我的手腕,无力地说：
别..离开我。
……
我只能回到床边,继续守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眉毛终于渐渐放松,呼吸也平稳起来。
城堡门口又传来急速的铃铛声。
我慢慢地把手腕从伊莎贝拉的手中撤出来,她的眉毛又慢慢皱起来,我吓得赶紧在她脸颊上亲了下。
轻声细语道：
我很快就回来。
苍白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
不会丢下你。
那双手慢慢地松开。
我赶紧跑下楼,气喘吁吁想打开门,犹豫了一下,又从旁边的窗户往门口看去。
是伊格纳西奥！
我赶紧把门打开。
伊格纳西奥手中还拿着长剑,进入城堡后,便倒在了我的怀里。
嘴里呢喃着什么,我仔细的想分辨他在说些什么,还没听清,他就晕了过去。
我：……
我想将他们放在一张床上,好方便照顾他们。
可只是将他刚放在床上,就见伊丽莎白用尽全身力气将他踹了下去。
我：……
好吧。
我叫来西蒙多来一起帮我将伊格纳西奥搬到其他房间里。
西蒙多平时在他们在的时候都不怎么出来。
我将伊格纳西奥收拾好后。
回过头就见他目光紧紧的盯着我。
我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说道：
他没事的,放心。
西蒙多撇撇嘴,向我伸出双手。
我低下身,刚要抱起他。
身后传来急促的咳嗽声。
我回过头,就见到伊格纳西奥已经坐起了身子,此时正侧身看向我。
他那双眸子此时又充满了悲伤,我摸了摸西蒙多的头,转身向他走去。
西蒙多在我背后,我自然也看不到他用红色的眸子死死盯着伊格纳西奥,无声的张开嘴用尖牙警告他。
我站在床边,伊格纳西奥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看了看西蒙多,又牵着我的衣袖摇了摇。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乖巧站在门口的西蒙多,想了想说道：
宝宝,可以去帮我看看伊莎贝拉现在醒了吗
伊格纳西奥挑了挑眉。
西蒙多抿了抿唇,还是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望着这个躺在床上虚弱的男人。
他轻轻嗯了声,随即说道：
我们被其他吸血鬼追杀了,因为西蒙多。
我像是被扼住了喉咙,有些焦急道：
西蒙多他们为什么要杀他
伊格纳西奥顿了顿说道：
我之前和你说过,我的母亲是个人类…我的父亲不过不顾其他族人的反对和我母亲结婚,在我和伊拉贝莎出生后我们就搬进了森林深处,不和其他族人有过联络,直到西蒙多出生后,那天…出现了血色月亮。
说到这,似乎勾起了他对那天的回忆,嘴里的尖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红色眸子的杀意越来越浓烈。
我握住了他的手。
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的眸子渐渐敛起杀意,回握住我的手继续说道：
上一个在血色月亮出现时出生的…就是带领我们在这里生存下来的大长老,他走了,也带走了我们的宿敌。
在他去后几百年后我们吸血鬼一族就在没出现过像他那样的强大的吸血鬼。
那些贵族在和平年代飞快成长,可西蒙多的出生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在这种没有宿敌的环境下,如果再出现一个像大长老那般强大的人,那就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他们怕他会损害贵族间的利益,便下令追杀我们一家,我们的父母为了保护我们被他们杀害在月圆之夜,我们就像过街老鼠一样,只能隐姓埋名生活在这里。
那时,虽然我们活着,却感觉已经死了。
…你知道吗其实一开始,我是恨他的,恨西蒙多...我把那些贵族的恨强加到西蒙多身上,可他那时也只是个婴儿,我不是一个好哥哥。
说到这,他握住我的手有些发抖。
我被他说的话震惊的下意识觉得他需要安慰,便将他搂进了怀里,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说道：
你很厉害了,伊莎贝拉和西蒙多现在都活得好好的,让他们住进这么华丽的城堡,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你做的很棒了伊格纳西奥。
…..
没听见回复,我低下头,看着怀里耳垂红的快滴血的伊格纳西奥。
嗯…低的像蚊子叫的一声。
看着这么害羞的他,我突然有了些坏心思。
秉持着谁说的那句：如果有坏想法,一定要立马实施,不然就是对不起自己的名言警句。
我立马坏笑的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
他那俊美的脸上还弥漫着红晕,眼神闪躲地看着我。
我立马…
‘砰！’
我回来了！伊莎贝拉醒了,她非要和我一起过来…
西蒙多小脸红扑扑的被伊莎贝拉当着拐杖,他那求表扬的嘴角还没扬起,看着房间内我和伊格纳西奥仅剩一个指甲盖距离的两张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我只是想开个玩笑！
我立马从床上弹跳起来,看着门口气爆了的西蒙多和阴沉着脸的伊莎贝拉瑟瑟发抖。
可这时另一个当事人却是不满的拉过我的手说了句火上浇油的话：
没关系的,不用管他们,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门口的西蒙多像是导弹一样冲进来砸到伊格纳西奥身上。
两个人像是海豚互殴一样攻击着对方。
此时的我却无暇顾及他们俩,一脸堆笑的招呼着门口的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走向我走来。
她此刻脸上在笑着,却总让我觉得阴冷无比。
她走过我的身旁,我吞了吞口水,就见她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床上缠在一起的人,缓缓举起了床边的台灯。
手下留鬼！！！
我大叫一声抱住了伊莎贝拉。
谁来救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99
今天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屋内有些昏暗的黄色灯光已经被我换成了明亮的暖黄色。
西蒙多被我哄骗穿了一身像黑色小猫般毛茸茸的衣服,此时我正好心情的蹂躏他软绵绵的脸蛋。
这几年他们一直在寻找那些年追杀过他们的仇家。
在不分白天黑夜的主动袭击下,那些仇家都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相遇了。
浅金色的香槟酒在暖黄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看着伊格纳西奥脸上幸福的笑,伊莎贝拉脸上的温柔,西蒙多脸上的快乐。
我的眼里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于是我主动起身,举起酒杯,激动地说道：
庆祝你们的重生！
酒杯清脆的碰在一起,发出流光溢彩的光照亮举杯人前方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