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玉几乎下一秒便开口,“她相公。”
“啊哦那我先下去了,你们有事再下来喊我。”
等那小厮下去后,房间里就只剩下顾席清和沈若玉两个人。
“药都要凉了,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顾席清,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连看一眼都觉得嫌恶?”
什么?不是啊!说什么呢?
顾席清吓得一下子睁开眼睛,她想坐起来拉住他的手,可身上太痛了,她只能躺着。
“不是,我只是怕你担心嘛。”她将自己包得跟粽子一样的手乱挥,“你看,我都伤成这样了,大夫都说我这双手差点就废了,你跟我一个浑身是伤病人计较什么。”
沈若玉脸色仍旧不太好看,但他却动作轻柔的舀了勺药,“张嘴。”
顾席清乖乖张嘴,一勺黑得像锅底的中药就这么送入她口中。
好苦,但她只能笑。
不然沈若玉又要找机会说她了。
一勺接着一勺,沈若玉一直不断喂,直到那婉黑乎乎的药彻底见了底,他才收手。
他将药碗搁置在一旁的案桌上,问了句,“苦么?”
“不苦,你喂的是甜的。”
并不是,苦的要命,但她敢说吗?她不敢。
“呵。”
你呵什么呵。
顾席清自知理亏,只敢在心中腹诽,面上却是讨好般的笑,随着口中苦涩淡去了些,她这才开口,“你怎么来江阴了?”
“我若不来,某人死在江阴了,我都不知道。”
“说什么呢,我不是好好在这吗?”
“浑身是伤的躺着在这么?”沈若玉眼圈微红,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落泪,“顾席清,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一声不吭的说走就走,之前只是满身酒气的回来,现在倒好,直接满身是伤,若我没来江阴找你,你是不是根本连说都不打算说,权当没发生过?”
顾席清慌了,“我是不想让你担心。”
尤其是看见他眼眶里的泪水时,她心中更慌了,她突然有些后悔,应该在去江阴前,先跟沈若玉说一声的。
当时就算再赶,其实也有跟他说一声的时间的,只是她始终没将沈若玉的情绪想法真正放在心上,才导致如今这个境地。
“不,你是根本就不在乎我。”
“别这么说,沈若玉,我是在乎你的,不然我也不会让你一直住在公主府。”顿了顿,她又道,“我们不要吵了好吗,这些都是小事,我伤的也不重,你看,我还能动。”
说着,顾席清便要起身证明。
她挣扎着起身,没曾想,这次还真让她坐起来了。
只是很快,那些绑在她身上的绷带,就因为伤口撕裂而渗出血来,白布一点点染红。
顾席清却浑然不觉,她忍下皮肉被撕裂的疼痛,反而对着他展颜一笑,“你看,没事的,这些都是小伤,不要伤心了,我下次不会这样了,真的。”
“够了,别再动了!谁伤的你,告诉我。”
她身上白布的变化,自然躲不过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沈若玉,此刻,他的眉头皱得快要夹死一只苍蝇。
“已经死了。”
顾席清这话说得风轻云淡,默默地,她又加了句:“估计他的尸体现在已经碎成一块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