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玉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受到极大的委屈。
顾席清一下子松开手,她的脸色仍旧难看至极,抬头看向一直站在她身后没出声的丫鬟,“将他送回侯府,让府医给他好好治治。”
她在好好治治四字上加重了音量。
“是。”
身侧的君宁棠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他不由开口,“你,跟他认识?”
不然,为何会是这样的反应。
其实她还想问得更多,更详细,可她始终没有开口。
“不认识,一个侯府的下人罢了。”
这话,被分毫不差的落入被丫鬟近乎架着走的沈若玉耳际。
他垂下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得逞。
顾席清,你当真是这么想的么。
而坐在某个角落的沈若谨将一切看在眼里,从开始,她便一直在注意沈若玉和顾席清,所以自然也没错过,沈若玉做的所有。
原本被下人擦得干干净净的地板,怎么会突然又多了一滩水渍和能让人滑到的茶叶,还不是他自己搞的鬼。
前有替太子挡刀,后有替顾席清挡烫水,这种自导自演的苦情戏他是真永远也用不腻啊。
沈若玉:我会永远救你于水火,但你别管水火哪里来的。
宴席散的时候,沈若谨没忘自己的目的。
她特地在君宁棠只有一人的时候上前,“宁棠公主,我方才见你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可是腿上有旧疾?”
“与你无关。”
说完,君宁棠抬脚就走。
无论沈若谨追上去说什么,他都没有再回一句。
直到她说,“其实是顾席清让我找你的,她担心你的腿伤,特地拜托我来给你看诊。”
君宁棠这才停下脚步。
他看向她,“跟我来。”
沈若谨以为自己还要多说几句,解释清楚原委,才能勉强让眼前这人相信,却没想到,她一听到顾席清,就完全不一样了。
直接就让她跟过去。
“好,好。”
君宁棠将她带到了一个亭子,亭子中央有个木桌和四五个木墩子。
她随便选了一个坐下,然后将手腕放在桌上,俨然一幅让她给她把脉的动作。
在坐下前,沈若谨特地观察了下四周。
这里很偏,根本没有来往的人,就连这木桌和木墩子都因常年无人光临,看起来灰扑扑的,她以为上面是灰,用手帕擦拭,却没曾想这木墩子竟然是干净,看来虽然无人光临,但府中也有人经常打扫擦拭。
安心坐下,她开始为君宁棠把脉。
在摸到脉象的那一刻,沈若谨的脸色陡然一变,但这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没曾想还是被君宁棠察觉。
“你看出来了。”
沈若谨装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道,“公主不要着急,我还需要仔细把脉才能看出有什么病症。”
“你看出我是男子了。”君宁棠面色如常,他继续道,“你知道窥伺皇室辛秘,会落得什么下场么?”
沈若谨脸色微变。
而他的下一句,却是彻底让沈若谨后悔今日跟过来给他把脉。